第四百二十五章 轻的回响-《云上棋局》

  韩安瑞觉得最近挺无聊的。

  这种无聊不是没事可做——他的日程表依然排满会议、应酬和需要他“把关”的文件。无聊是另一种东西:像喝惯了烈酒的人突然改喝白水,所有的感官都还在,但刺激没了。

  刺激源是Shirley。

  她不再像只执拗的地鼠,在他的过去里到处打洞了。那场关于一棵树和一道划痕的法律战争,耗尽了她的时间和精力。律师团的汇报他看过,简洁、专业,用词精确得像手术报告:“目标已进入程序消耗阶段,反抗能力降至阈值以下。”

  赢了。又一次赢了。

  他应该感到某种快意,就像棋盘上吃掉对方最重要的棋子。但奇怪的是,没有。只有一种空旷的、提不起劲的平淡,像看完一场早知道结局的电影。

  朱炽韵察觉到了他的状态。她最近来得更勤,总带着那种恰到好处的关心——多一分是僭越,少一分是失职。那天她又送来一对新的袖扣,材质是某种罕见的暗紫色金属,在光线下会泛起深海般的幽光。中心的“沉渊”徽记这次被设计成镂空,精致得像一件微型艺术品。

  “朱小姐说,”她为他戴上时,手指有意无意擦过他的手腕内侧,“新的事务需要新的象征。”

  他没问是什么“新事务”。他知道问了也不会得到直接答案。在“沉渊”的语言体系里,一切都在隐喻中完成交接。袖扣是身份,是提醒,也是一道温和的枷锁——戴着它,你就时刻记得自己是谁的人。

  朱炽韵为他扣好袖扣后,没有立刻退开,而是仰脸看了他片刻。她的眼神很复杂,里面有顺从,有探究,还有一丝他读不懂的、类似悲哀的东西。

  “你最近很少出门。”她说。

  “忙。”

  “忙到连车都不开了?”她笑了笑,“那辆迈巴赫都快生灰了。”

  他知道她在试探。朱小姐对他最近的“安静”并不完全放心。一个被成功洗脑、完全忠诚的工具,应该对每一次胜利都表现出恰如其分的亢奋。而他,太平静了。

  所以他今天开了车出来。那辆迈巴赫,去年他的生日礼物,“配得上你现在身份的车”。他很少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