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助学基金立,高利贷路断-《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铜盘机还在响,沈知微伸手取下最新一张讯纸。纸面字迹清晰,写着东码头船只搜出的密信内容已被破译,提及“断仁”行动失败后,北狄残部将转向内陆渗透,重点破坏大周文教根基。

  她放下纸,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昨夜连番应对南洋危机,她未合眼,眼下有些发沉,但脑子清楚。眼下事不能停,海外医馆刚稳住,国内的事更要抓紧。

  她起身走到案前,拉开抽屉,取出一份卷宗。封皮上写着“助学基金草案”。这是早前就拟好的,因边患紧急一直压着。如今外势稍缓,不能再拖。

  半个时辰后,户部与礼部官员入政事厅。她开门见山:“今日议定助学基金章程,今日必须落案。”

  三人低头应是。一名官员翻开手本,正要念条文,外面通报富商代表求见。

  沈知微抬手止住他说话,道:“请他们进来。”

  三名锦袍男子步入厅中,拱手行礼。为首者自称愿捐银十万两,助寒门学子读书,并提议由民间组建“义学钱庄”,统一发放贷款,称此举可广纳社会资本,减轻国库负担。

  她说:“你们想怎么做?”

  那人答:“学子可凭县试文书借贷,年息八分,十年还清。若无力偿还,可用田产或劳力抵偿。我们只求官府备案,不涉政令。”

  厅内官员面露犹豫。有人点头,似觉可行。

  沈知微没说话。她闭眼,启用心镜系统,目标锁定为首商人。三秒后,脑中响起冰冷声音——

  “十文放贷,还我百文,三年翻十倍,比盐铁还赚。”

  她睁开眼,目光移向第二人。再次闭眼。

  “专挑父母双亡的孤生下手,签契画押,还不起就卖身为奴。”

  第三轮,锁定最后一人。

  “只要官府点头,我把整个州县的童子都圈进来。”

  她收回视线,冷笑一声:“你们嘴上说助学,心里想的是吃人。”

  三人脸色微变。为首者强笑:“娘娘此言何意?我等一片赤诚……”

  “赤诚?”她打断,“你打算用八分利逼死贫家子弟,再夺其田、卖其身,这就是你的赤诚?”

  那商人慌忙跪下:“小人绝无此意!若有此心,天打雷劈!”

  “不必赌咒。”她转身对内务司主事下令,“即刻彻查三人名下所有钱庄账册,调取近五年私贷记录。凡涉及学子借贷者,全部冻结。”

  主事领命而出。

  她又道:“从今日起,凡与学子相关的借贷,年息不得超过二分。违者,抄没家产,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考。”

  厅内骤然安静。

  一名官员低声问:“若他们改头换面,以他人名义放贷呢?”

  “那就让百姓来揭。”她说,“各县学宫设鸣冤鼓,专收助学舞弊举报。凡查实者,赏银五两。”

  户部官员动容:“这……怕会引发大量诉讼。”

  “那就让他们告。”她语气平静,“宁可多听几桩案子,也不能让一个孩子因交不起束修而断送前程。”

  礼部尚书沉吟片刻,起身道:“老臣愿牵头督办此事。基金银两必须直达各县学宫,不得经地方衙门中转,以防克扣。”

  她点头:“还需三位以上举人公推监放,每季公示领银名单。若有虚报冒领,同罪论处。”

  众人应下。

  她拿起笔,在草案上写下第一条章程:

  “凡通过县试之寒门子弟,每年可领书银二两,用于购置笔墨典籍,直至考中举人为止。”

  写完,她抬头:“第一批银两,三日内拨付。”

  户部尚书皱眉:“国库……恐难一次性支出太多。”

  “先从内帑调五万两。”她说,“等各地田税入库,再补回。”

  “可内帑……”

  “我说了算。”她看着他,“还是你想让天下人说,朝廷宁可修宫殿、养禁军,也不肯给穷孩子一本书钱?”

  尚书闭嘴,低头记下条文。

  半日后,圣旨颁出。

  “助学基金立,年拨专款,资助寒门学子。凡阻挠者,以害国本论处。”

  消息传开,各地学宫震动。有老学究读罢圣旨,当场落泪。乡间村落里,多年辍学的少年翻出旧书箱,连夜磨墨誊抄《论语》。

  三日后的清晨,岭南某县学宫前排起长队。七十二名孩童按名册领取书银。其中一人父亲早亡,母亲靠织布度日,接过银子时跪地痛哭,连声道谢。

  同日,京中各大钱庄悄然下调学子贷款利率。有掌柜私下抱怨:“二分利,还不够付保管费!”

  旁边人低声道:“你没听说吗?西城赵家昨日被查,账本里记着三个童生的名字,年利九分。现在人被关进大狱,宅子也封了。”

  那人闭嘴,再不敢多言。

  数日后,御史台有人上本,弹劾沈知微“擅改钱法,扰民伤商”,称民间资本本为助力教化,却被朝廷粗暴打压,恐寒天下富户之心。

  奏章递到勤政殿,裴砚看罢,直接扔进火盆。

  当日下午,他亲临太极殿,召集群臣。

  “助学基金,朕与皇后共议所立。”他站在高阶之上,声音不高,却无人敢接话,“自今日起,凡敢阻挠者,不必再来上奏。朕已下令刑部立案,查到一个,办一个。”

  群臣低头,再无人敢提“伤商”二字。

  黄昏,沈知微回到凤仪宫政事厅。烛火刚点,鸢七进来,递上一份密报。

  “岭南已有七十二名寒门童子凭基金入塾,其中三人已通过县试。”

  她看完,轻轻合上卷宗,放在一旁。

  窗外传来更鼓声,夜风掀动帘角。她喝了口茶,重新打开另一份文书,是各地上报的首批受助学子名单。

  她拿起笔,准备批注第二批拨银区域。

  笔尖刚触纸面,外面传来脚步声。

  不是宫人那种轻缓步调,而是急促、沉重,带着靴底沾泥的摩擦声。

  她抬头看向门口。

  门帘被掀开,一名内务司小吏冲进来,脸色发白,手里抱着一叠账册。

  “娘娘!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