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8章 垂帘听政期,秘档稳朝局-《读心皇后:庶女逆袭凤鸣九天》

  三日后,太医院送来文书。

  沈知微坐在东暖阁案前,指尖划过纸面。毒已验明,是北地特有的苦莨汁混着朱砂调制,触肤不伤,入血则扰神志。她将报告卷起,放入铜匣。

  王令仪站在下首,低声说:“药性发作需两个时辰,剂量极轻,只够让人昏沉。”

  “不是要杀人。”沈知微抬眼,“是想拖住查案的人。”

  王令仪点头,“他们怕我们看懂秘档。”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已经看懂了。”

  五日后清晨,金銮殿钟鼓齐鸣。

  百官列班而立,文左武右,禁军持戟守阶。新帝登基未满十日,朝局未稳,人人屏息。

  珠帘之后,沈知微端坐凤椅。素色罗裙未改,发间仍是一支白玉簪。她没有戴后冠,也不穿礼服,却比任何一次大典都更令人不敢直视。

  裴砚不在殿上。

  他已移居上清宫,诏告天下:“朕退修国史,政事悉由太后决断。”半月垂帘听政,为新帝铺路。

  礼官宣唱毕,沈知微开口:“今日召诸卿,不议新政,不论赋税,只讲三件事。”

  她抬手,内侍捧出第一物——一卷黄绢,封口印泥未拆。

  “这是先太后亲笔所书忏悔录。昨夜交由内阁核验笔迹、墨料、纸张年份,确认无伪。”

  她示意打开。

  礼官展开,高声诵读。内容逐字清晰:太后曾收受裴昭重金,默许其篡位计划;更在先帝病重时,封锁消息三日,意图助逆子夺权。末尾一句写道:“吾罪通天,唯以余生闭门思过,赎此大过。”

  殿中鸦雀无声。

  士族之中,有人额头渗汗。那几人曾在登基前夜密会,商议以“女主干政”为由,弹劾沈知微摄政。如今看来,他们尚未出手,对方已斩断退路。

  第二件物呈上——一道血痕斑驳的诏书。

  “先帝血诏。”她的声音依旧平稳,“藏于镇国鼎夹层,开启需帝后双印。昨夜开启,经三位老臣辨认,确为先帝亲笔。”

  血字赫然:“裴砚,朕之亲子,承统合宜。若有异议者,视为谋逆,格杀勿论。”

  血迹从“格杀勿论”四字滴落,在纸上凝成暗块。

  几位曾质疑裴砚出身的老臣,膝盖一软,跪了下去。

  第三件,是那份前朝秘档。

  沈知微亲自起身,走到案前,亲手展开。

  “永昌三年十二月,先帝册封北地王,监国辅政。其名被删,但记录尚存。工部当年拨银八十万两,用于修建边城九座,屯兵三万。”

  她抬头看向群臣:“有人说,一国不容二主,太后听政,不合祖制。可三十年前,已有先例。你们不说,我就替你们翻出来。”

  她走回珠帘之后,坐下。

  “我不是来争礼法的。我是来告诉你们,谁敢动这个朝廷,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翻旧账。”

  片刻寂静。

  忽然,一名白须老臣颤巍巍出列,跪地叩首:“太后仁德!”

  话音落下,又有数人跟进,接连跪倒。

  “太后仁德,宽宥我等愚钝。”

  “太后圣明,护国体不失。”

  沈知微冷笑一声。

  “仁德?”

  她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颂词。

  “我只是不想看大周乱。你们若真信我是仁德之人,就不会到现在才开口。”

  她盯着那几名带头跪拜的大臣,“你们昨晚还在私宅聚议,说我一个女人,不该坐在这里。现在跪着喊仁德,是真心,还是怕我掀出更多东西?”

  无人应答。

  她不再看他们,转头对内侍道:“把三份文书抄录十遍,张贴六部衙门、国子监、城门司。让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叫‘祖制’。”

  内侍领命退下。

  朝会散去,百官低头退出大殿,无人敢回头看一眼珠帘。

  午后,王令仪送来整理好的供词名录。

  “工部去年调拨的火炮图纸,经手七人。其中三人已查实与西市布庄有银钱往来。”

  沈知微翻阅名单,“把这三人先关进刑部大狱,不要审,也不要放风声。”

  “是。”

  “另外,查北地王旧部后人。当年受封时,有三千亲兵随行,家属安置在云州。”

  王令仪记下,“您怀疑他们还活着?”

  “秘档里提到‘鹰旗’,北狄不用这种图腾。那是前朝军徽。”

  王令仪离开后,她独自坐在案前,翻开新的折子。

  边境急报又来一封:废弃营寨中挖出残甲,铭文刻有“北地”二字。

  她放下折子,揉了揉眉心。

  天黑前,她回到凤仪宫。

  烛火刚点,门外传来脚步声。

  裴砚走了进来,身上带着夜露的气息。他没穿龙袍,只一身玄色常服,腰间佩剑未解。

  “听说你今天吓坏了几个老头。”他站在她面前,声音低了些。

  她抬眼看他,“他们该怕。”

  他点头,在她身边坐下。“你做得对。我不在朝上,就是让你放手去做。”

  “你不担心我压不住?”

  “没人比你更清楚分寸。”他说,“你从来不出杀招,除非逼到墙角。”

  她笑了笑,没说话。

  他伸手,将她耳边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你瘦了。”

  “忙。”

  “我知道。”他顿了顿,“但我还是怕。”

  她转头看他。

  “怕什么?”

  “怕你一个人扛太多。”他说,“从前你在宫里斗嫡母,还能躲回房里哭一场。现在你站在这里,不能倒,也不能退。”

  她看着他,忽然觉得胸口一松。

  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不说她强,不说她稳,而是看见她累。

  她靠在他肩上,闭了会儿眼。

  “你也变了。”她说。

  “怎么?”

  “以前你说‘皇后做事,朕放心’,现在你会说怕。”

  他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因为现在我不是皇帝看你,是男人看妻子。”

  她没再问。

  外面传来更鼓声,一下,又一下。

  她忽然想起什么,睁开眼。“你今晚不回上清宫?”

  “回。”他说,“但得来看看你。”

  “看完就走?”

  “看你睡着再走。”

  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往他怀里靠得更近了些。

  夜深时,她半梦半醒,听见他起身。

  她没动,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他替她拉好被角,站在床前看了很久。

  然后他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这般好,孤却更怕失去你。”

  她没睁眼,手指却悄悄蜷了一下。

  他知道她醒了,却没有拆穿。

  他转身走向门口,脚步很轻。

  门开一条缝,冷风涌入。

  她忽然开口:“这般好,皇上怕么?”

  他停步,回头。

  黑暗中,她睁开眼,望着他。

  “怕。”他走回来,在床沿坐下,“怕你不要孤。”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不会。”她说,“只要你在,我就在。”

  他反手握住她,力道很重。

  外面风停了。

  宫灯还亮着,照在床帐上,影子叠在一起。

  她再次闭眼。

  他没走,坐在那里,一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