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战后安抚工作忙,李骁关怀暖人心-《李氏霸业:全家定鼎新朝》

  李骁快步走下山坡,雪地上的脚印深而急促。三具尸体静静躺在林间空地,身上盖着半幅破旗。他蹲下身,掀开其中一人的衣领,刀口从后颈斜切入肩胛,干净利落,不是乱战能留下的伤。

  他抬头看向随行的亲兵队长:“昨夜换防是哪两队?”

  “回将军,是第三哨和第五哨,酉时交班。”

  “把两队名单抄一份,送到暗部驻地。”他声音不高,“别声张。”

  亲兵应了一声,低头记下。李骁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雪沫,转身朝主营方向走去。路上没再说话,脚步却比来时更稳。

  回到营中,他脱下战甲,换上一件素色布袍,拎起药箱往医护营去。医帐设在城内一处完好的院落里,门口挂着湿漉漉的布帘,进出的人脚步轻缓。

  掀帘进去,药味扑面而来。伤兵躺了满屋,有的包着头,有的断了腿,不少人闭着眼不说话。一名军医正蹲在地上给一个少年换药,那孩子疼得直抖,咬着木条不出声。

  李骁走到床边,放下药箱,蹲下来问:“还能撑住吗?”

  少年睁开眼,看到是他,嘴唇动了动,想挣扎着坐起来。

  “躺着。”李骁按住他肩膀,“你是哪个营的?”

  “……前军弓手,第三队。”少年声音发颤,“我……我没躲开那一箭。”

  “你挡的是敌将冲锋路线。”李骁打开药箱,取出一瓶止血散,“那一箭本该射进右翼指挥使的胸口。你救了不止一个人。”

  少年眼眶红了,喉咙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李骁给他重新包扎伤口,动作熟练。包完后拍了拍他手臂:“等好了,我亲自带你去马场。咱们现在有特制鞍具,少一条腿也能骑。”

  少年猛地抬头,眼里有了光:“将军……我还想打仗。”

  “只要你愿意留,军籍永不除名。”李骁站起身,转向屋里的军医,“重伤未愈者,战后统一迁入荣养院,朝廷终身供养。家属授田二十亩,免赋三年。”

  帐内一时安静。有人低声抽泣,有人默默握紧了拳头。一个断臂的老兵突然开口:“谢将军。”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低低的“谢将军”在屋里传开。

  李骁没多留,走出医帐,直接去了城外村落。那里房屋倒塌大半,百姓蜷在残墙下取暖,脸上分不清是灰还是泪。

  他带了一队士兵进来,每人扛着木梁或铁锹。他自己也动手,帮一家老户搬开压住门框的房梁。手掌磨破了,渗出血,他没停。

  “将军!”一个士兵想替他。

  “接着干。”他说,“天黑前要把这几家屋顶抢出来。”

  到了中午,粮车运到村口。李骁站在一辆车上,亲手打开粮袋,倒出一把米让大家看。“这是朝廷赈粮,从今日起,每日两餐,供到春耕。”

  又有人抬出药材箱,当众登记名字发放。“凡受伤、染病者,免费医治。”

  人群慢慢围上来。一个老妇拄着拐杖走到前面,扑通跪下。

  李骁跳下车,一把扶住她胳膊:“您儿子守东墙,战死了。他是英雄。”

  老人哭着摇头:“我不求赏……只求别赶我们走。”

  “您要是不嫌弃,以后就是我娘。”李骁声音清楚地传开,“谁敢动您一根手指,先问我答不答应。”

  老人浑身一震,抬起头看着他,眼泪直流。

  旁边一个汉子突然喊:“李将军仁义!”

  “李家军是救命恩人!”有人跟着喊。

  声音越聚越多,到最后整个村子的人都站了出来。有人开始帮忙清理废墟,有妇人端来热水给士兵喝。

  李骁让人搭了个临时棚子,作为物资发放点。他自己守在那儿,一袋袋米、一包包药亲自递出去。傍晚时分,最后一车冬衣运到,他亲自清点数量,安排明日分发顺序。

  天快黑时,一名文书走来汇报:“荣养院选址定了,在城南旧校场。建材已调拨,三天内可动工。”

  “好。”李骁点头,“再拟一份名单,阵亡将士家属优先安置。”

  文书记下后犹豫了一下:“将军,第五哨有个叫陈五的兵,今早不见了。他……昨晚在林子附近值过夜哨。”

  李骁抬眼看过去:“人呢?”

  “跑了。帐篷还在,东西都没拿。”

  李骁沉默片刻:“通知暗部,封锁北门,查他最近三日跟谁接触过。别惊动其他人。”

  文书领命离开。李骁站在棚子下,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灯火。村里多了几处炊烟,士兵和百姓一起搭棚、生火,场面不再冷清。

  他正要转身回营,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动。

  一个年轻士兵被人架着送来,脸上带伤,衣服撕破了。他挣扎着喊:“我没说!我真的什么都没说!”

  押他来的老兵单膝跪地:“将军,这人在西巷偷听百姓说话,还打听阵亡名单。拦他时动手打人。”

  李骁走过去,盯着那人眼睛:“你是哪一队的?”

  “前……前军后勤,负责运粮。”士兵喘着气,“我就是随便问问……”

  “问问?”李骁伸手扯开他袖口,露出一道新鲜划痕,“这伤怎么来的?”

  “摔的……”

  李骁不再问,转头对亲兵说:“关进临时牢房,单独看管。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

  亲兵应声上前带走那人。李骁站在原地没动。远处,百姓正排队领粥,孩子捧着碗蹲在母亲身边,风吹起他们的衣角。

  他抬起手看了看掌心的血泡,已经破了,渗着淡黄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