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她不可能永远藏着-《血色东莞:姐姐的致命温柔》

  谢飞站在病床边,双腿像灌了铅。

  走?往哪走?

  他攥着姐姐的手腕,感觉到她在发抖。

  “我走了你怎么办?”

  “别管我!”姐姐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要的是我,不是你!你快走!”

  谢飞脑子里闪过虎哥手下那个男人的眼神。

  冷漠,审视,像在打量一件货物。

  还有他腰间那个凸起。

  妈的,枪?

  谢飞突然想起什么,掏出那张名片。

  “姐,这个……”

  姐姐看到名片,整个人僵住了。

  “他给你的?”

  “嗯,说有事就打这个。”

  姐姐猛地抢过名片,攥成一团扔在地上。

  “别信他们!”她的指甲扣进床单,青筋暴起,“虎哥那帮人最会玩这套!先给你点甜头,再把你拖下水,到时候想走都走不了!”

  谢飞捡起名片,摊开看了看。

  号码还能辨认。

  “那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他压低声音,“你欠了多少钱?是赌博还是……”

  “都不是。”姐姐闭上眼,眼角渗出泪水,“我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

  病房里的空气凝固了。

  谢飞感觉脊背发凉。

  “什么东西?”

  姐姐摇摇头,死死咬着嘴唇。

  “不能说,说了你也会有危险。”

  这话更让谢飞不安。

  他在房间里转了两圈,脑子飞速运转。

  虎哥的人已经找到这里,说明他们早就盯上了姐姐。

  手术是虎哥安排的,这个人情后面肯定有条件。

  现在姐姐动不了,自己又不能丢下她。

  怎么办?

  真听男人的话,老实待着?

  还是趁现在跑?

  谢飞走到窗边,掀开帘子往外看。

  夜色已经很深,对面楼的窗户零星亮着几盏灯。

  停车场有两辆黑色轿车,从傍晚就停在那里,一直没动。

  谢飞盯着那两辆车,喉咙发紧。

  被监视了。

  “飞飞。”姐姐的声音传来,虚弱得像要散掉,“如果我出事了,你就回老家,找李叔……”

  “别说这种话!”谢飞转过身,“你不会出事。”

  姐姐苦笑了一下。

  “我了解虎哥,他这人最记仇。”她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我当初要是听话,或许还能活。现在……晚了。”

  谢飞想问她到底看见了什么,但姐姐已经闭上眼,呼吸逐渐平稳。

  麻药还没完全过去,她又睡着了。

  谢飞坐回椅子上,脑子乱成一锅粥。

  他掏出那张名片,用拇指反复摩挲上面的数字。

  要不要打?

  打了会怎样?

  不打又能怎样?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门外传来脚步声。

  很轻,但是很多。

  谢飞屏住呼吸,盯着门缝下的影子。

  至少三个人。

  他下意识往后退,靠到墙边。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

  然后是低沉的交谈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谢飞的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妈的,来了?

  这么快?

  几秒钟后,脚步声远去了。

  谢飞松了口气,腿都软了。

  他靠着墙慢慢滑下去,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冷汗浸透了后背。

  不行,不能这么等死。

  他爬起来,又看了眼窗外的两辆车。

  如果从正门出去,肯定会被盯上。

  那就只能……

  谢飞环视病房,目光落在窗户上。

  这里是三楼。

  跳下去会摔死吗?

  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往下看。

  窗外有个小平台,是空调外机放置的地方。

  再往下是二楼的雨棚。

  谢飞估算了一下距离。

  有机会。

  但姐姐带不走。

  他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心里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走还是留?

  这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谢飞掏出来一看,是条短信。

  陌生号码。

  “想活命就老实待着。”

  谢飞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

  紧接着又是一条。

  “你姐的命在我们手上,别耍花样。”

  第三条。

  “明天早上八点,会有人来接你。”

  谢飞盯着屏幕,后槽牙咬得咯吱响。

  他们在监控手机?

  还是病房里有摄像头?

  他抬头扫视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

  但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谢飞把手机揣回口袋,走到床边坐下。

  姐姐睡得很沉,脸色苍白得吓人。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额头,手指停在半空又收了回来。

  小时候,每次他闯祸被爸打,都是姐姐护着他。

  她比他大五岁,从小就像个小大人。

  后来爸妈出车祸,姐姐辍学打工,供他读完高中。

  谢飞问过她后不后悔。

  姐姐笑着说,你是我弟,不护着你护着谁?

  现在轮到他了。

  谢飞站起来,在房间里又转了几圈。

  明天早上八点。

  还有不到十个小时。

  他得想办法。

  报警?

  男人说过,警察管不了这种事。

  而且万一虎哥有关系,报警反而会暴露位置。

  逃?

  姐姐带不走,跑了也没用。

  那就只能……

  谢飞盯着那张名片,脑子里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既然逃不掉,不如主动出击。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名片上的号码。

  响了三声,接通了。

  对面没说话,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谢飞咽了口唾沫,尽量让声音听起来镇定。

  “我是谢飞。”

  “我知道。”男人的声音传来,带着点笑意,“有事?”

  “我想见虎哥。”

  对面沉默了几秒。

  “你确定?”

  “确定。”谢飞握紧手机,“我想知道你们到底要什么。”

  男人笑了。

  “有胆色。”他顿了顿,“明天早上不用等了,现在就来。”

  谢飞愣住。

  “现在?”

  “怎么,怕了?”

  谢飞看了眼病床上的姐姐。

  “我姐……”

  “会有人照顾她。”男人打断他,“十分钟后,楼下停车场,黑色奥迪。迟到的话,就当你不想来。”

  说完就挂了。

  谢飞握着手机,手心全是汗。

  妈的。

  他走到床边,看着姐姐苍白的脸。

  “姐,对不起。”

  他低声说,然后转身走向门口。

  走廊里很安静,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在闪烁。

  谢飞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电梯在走廊尽头。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按下电梯按钮,等待的时候心跳快得像擂鼓。

  叮。

  电梯门打开。

  谢飞走进去,按下一楼。

  电梯缓缓下降。

  他盯着楼层显示,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楼。

  二楼。

  一楼。

  门开了。

  谢飞走出电梯,穿过大厅,推开医院的玻璃门。

  夜风灌进来,带着点凉意。

  停车场就在前面。

  两辆黑色轿车还停在那里,其中一辆闪了闪灯。

  谢飞握紧拳头,朝那辆车走去。

  车门打开。

  一个年轻人探出头来。

  “谢飞?”

  “嗯。”

  “上车。”

  谢飞钻进后座,另一侧已经坐着个光头壮汉。

  车门关上。

  车子发动,驶出停车场。

  谢飞余光扫过窗外,医院的灯光渐渐远去。

  没人说话。

  车里放着轻音乐,和紧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谢飞握着膝盖,手心的汗越来越多。

  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拐进一条小巷。

  两边都是老旧的楼房,路灯坏了好几盏。

  车子在一栋破旧的楼前停下。

  “下车。”光头壮汉说。

  谢飞推开车门,站在街边。

  年轻人带路,光头壮汉跟在后面。

  他被夹在中间,想跑都跑不了。

  楼道里弥漫着霉味和尿骚味。

  楼梯扶手锈迹斑斑,墙上贴着小广告。

  他们上到四楼,在一扇门前停下。

  年轻人敲了三下。

  “进。”里面传来声音。

  门推开。

  谢飞走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这是个改造过的空间,墙壁都被打通,变成一个大开间。

  正中央摆着张红木桌子,桌子后面坐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方脸,寸头,左眼角有道疤。

  他叼着根雪茄,正低头看着什么文件。

  房间里还有七八个人,或坐或站,都盯着谢飞。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虎哥,人带到了。”年轻人说。

  男人抬起头,打量着谢飞。

  “你就是谢飞?”

  谢飞点点头。

  “想不到啊。”虎哥弹了弹烟灰,“你姐说你胆小,看来她看错了。”

  谢飞攥紧拳头。

  “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虎哥笑了。

  “想知道?”他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谢飞面前,“那得看你有没有资格知道。”

  他身高一米八,块头很大,站在谢飞面前有种压迫感。

  谢飞强迫自己不后退。

  “我姐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对吧?”

  虎哥挑了挑眉。

  “她告诉你了?”

  “没有。”谢飞摇头,“但我猜得到。”

  虎哥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哈哈大笑。

  “有意思,真有意思。”他拍了拍谢飞的肩膀,“难怪你姐那么护着你,确实是个聪明孩子。”

  谢飞没说话。

  虎哥转身走回桌边,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

  “你姐确实看见了不该看的。”他把纸袋扔在桌上,“而且还拍了照片。”

  谢飞心里一沉。

  “照片在哪?”

  “这就是问题所在。”虎哥重新坐下,翘起二郎腿,“我也想知道在哪。”

  他弹了弹烟灰,眯起眼睛。

  “你姐说照片不在她手上,我信了。”他顿了顿,“但照片肯定在某个地方,她不可能永远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