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热河抗战(下)-《吾乃万界起源》

  时之眼再次传来画面:

  1933年3月4日凌晨,承德。

  汤玉麟已经逃跑。小鬼子的先头部队兵,进入承德。

  但在承德城外二十里的赤峰,一支奇怪的部队正在集结。

  为首的是个独眼龙,人称“刘瞎子”,是热河有名的马匪,如今却打出了“抗日救国军”的旗号。

  他身边站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正拿着一个奇怪的装置,对着部队演讲。

  装置发出的声波,让这些土匪眼神坚定,队列整齐。

  “记忆固化装置。”三号识别出来。

  “能让被植入的记忆变得牢固,甚至产生狂热的信念——那个西装男是另一个裁剪者,他在制造‘伪记忆战士’。”

  画面中,刘瞎子振臂高呼:“汤大虎跑了,咱不跑!热河是咱的家,跟小鬼子拼了!”

  底下千人齐呼:“拼了!拼了!”

  声音整齐得诡异。

  “他们被植入了‘死守赤峰’的记忆。”苏雨竹分析。

  “但实际上,这支杂牌军面对小鬼子主力,结局注定是全军覆没。裁剪者要制造一场‘悲壮的全军覆没’,来掩盖汤玉麟不战而逃的耻辱——用虚假的英雄,掩盖真实的懦夫。”

  林云舟握紧时之眼:“去赤峰。在悲剧发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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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3年3月4日,赤峰城外。

  六人赶到时,刘瞎子的部队已经和小鬼子交上火。

  战斗异常惨烈。这些土匪拿着土枪、大刀、长矛,前仆后继地冲向小鬼子的阵地。

  他们的眼神狂热,嘴里喊着整齐的口号:“保家卫国!誓死不退!”

  但林云舟的时之眼看到,那些口号之下,是被强行植入的记忆回响。这些士兵中,很多人昨天还是只想活命的普通人,今天就变成了不惜一切的“死士”。

  西装裁剪者躲在后方的观察所里,正满意地记录着:“忠诚度98%,牺牲意愿96%……很好。这场战斗会被历史记住——热河民团英勇抵抗,全军殉国。”

  “用一千条命,换一个汉奸的清白。”赵大虎的眼睛红了。

  伊琳娜的探测器显示:“更可怕的是,这些士兵死后,他们的‘伪英雄记忆’,会通过某种机制传播,覆盖真实的、懦弱的历史。热河抗战的记忆将被彻底改写——从一场可耻的溃败,变成‘军民英勇抵抗但实力悬殊’的悲壮叙事。”

  “悲壮个屁!”王铁柱就要冲出去。

  “等等。”林云舟拦住他,闭上眼睛。

  时之眼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战场。

  他在做一件更危险的事:往植入的记忆中,掺入真实。

  一个个真实的画面,通过时之眼,流入士兵们的意识:

  一个士兵看到了自己老家被小鬼子烧毁的真实场景。

  一个民团头目想起了汤玉麟部队逃跑时,抢劫百姓的恶行;

  一个年轻学生记起了自己来热河的真正原因——偷偷离家,想为抗日做点什么……

  真实与虚假在记忆中碰撞。

  战场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有的士兵突然停下冲锋,茫然四顾;有的则更加疯狂地攻击;还有的抱头痛哭。

  西装裁剪者:“怎么回事?记忆锚点怎么在松动?”

  他加大装置功率,但已经晚了。

  刘瞎子突然调转枪口——对着西装裁剪者。

  这个马匪头子眼神清明,满脸怒容:“老子想起来了……你给老子脑子里,塞了什么鬼东西!”

  “还有,汤大虎那个王八蛋,跑的时候,还抢了老子的货!”

  裁剪者大惊失色:“不可能!记忆固化是委员会最高技术——”

  砰!

  刘瞎子一枪打碎了那个装置。

  记忆固化解除。

  战场上,一千多名士兵陆续清醒。他们记起了自己是谁,记起了为什么在这里,也记起了被植入的虚假记忆。

  “要溃散了。”

  三号判断:“一旦溃散,他们会被追杀殆尽,结果还是一样——全军覆没。”

  林云舟走出掩体,站在了战场中央。

  时之眼全功率开启。

  这一次,他让玉佩发出一种低沉的共鸣声。那声音像战鼓,像号角,像无数人的心跳。

  已经转身要跑的士兵们停下了脚步。

  他们听到了声音,也“看”到了真实记忆:

  1931年,黑龙江,马占山江桥抗战,打响了武装抗日第一枪;

  1932年,上海,十九路军血战闸北;

  同一时刻,东北山林里,杨靖宇、赵尚志的抗日联军,在零下四十度中坚持;

  还有更远的未来——卢沟桥、平型关、台儿庄、百团大战……

  这些画面跨越时间,汇聚成一条河流,流进每个士兵的心中。

  刘瞎子第一个转身,端起枪,独眼里闪着光:“他娘的……原来中国还有这么多爷们没怂。”

  他对着士兵们吼:“咱们今天死在这儿,不亏!将来有人写历史,得知道——热河也有人没跑!赤峰也有人敢打!”

  “没跑!敢打!”士兵们重新举起武器。

  林云舟六人也加入战斗。

  赵大虎的神枪、王铁柱的勇猛、伊琳娜和三号的科技装备、苏雨竹的记忆干扰、林云舟的时之眼。

  这支跨越时空的小队,成了赤峰战场上最诡异的变数。

  小鬼子指挥官惊疑不定:“那几个人是什么部队?装备从未见过……”

  战斗持续到黄昏。

  一千多民团士兵,最终活下来五百多人。他们拖住了小鬼子一个联队,整整八个小时,为后方难民转移,争取了时间。

  西装裁剪者在混乱中想逃跑,却被刘瞎子一枪打中大腿,活捉。

  “说!你们到底想干啥?!”刘瞎子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裁剪者惨笑:“你们赢了这一场……但赢不了整个战争。委员会已经布下了三十六个时间篡改节点。热河只是其中一站。”

  他看向林云舟:“时间守护者,你以为你在拯救历史?你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到所有真实记忆被污染,抗战的历史,就会变成被扭曲、被替换……”

  林云舟一脚将他踹晕:“你做梦。”

  当晚,赤峰残破的城墙上

  幸存者们在打扫战场。刘瞎子坐在城垛上,包扎着伤口。

  林云舟走过来,递给他一壶水。

  刘瞎子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国军,也不是共军……装备邪门,本事也邪门。”

  “记住历史的人。”林云舟简单回答。

  刘瞎子沉默了很久,突然说:“我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先生教过一句话——‘千秋史笔,难写忠义’。”

  他望着城外的营火:“今天这一仗,能写进历史不?”

  “能。”

  林云舟肯定地说:“你,你的弟兄们,高连长他们,所有在热河没有逃跑的人——都会在历史上留下名字。”

  “那就值了。”刘瞎子咧嘴笑了,露出满口黄牙。

  “哦对了,那个穿西装的王八蛋,我关起来了。你们要审就审,审完了我将他拖出去喂狗。”

  林云舟点头。

  时之眼突然震动——楚夜的信息又来了:

  1933年3月,长城抗战。

  林云舟对其他人说道:“准备出发,时间1937年3月,长城抗战。”

  赤峰城头,“抗日救国军”旗帜,在夜风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