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破局之点下-《人族圣朝:从商纣五皇子开始》

  “借来的力量,终究是借的。”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耶梦加得混乱的意识深处,也传入了刚刚撕裂空间、仓促赶到战场边缘的奥丁等神族耳中。

  话音落下,殷星向耶梦加得的方向,缓缓抬起手掌。

  不是攻击,而是“摄取”。

  五指微微收拢。

  耶梦加得发出凄厉到穿透灵魂的哀嚎,它体表那些暗红色的、属于鸿钧的魔纹,像是活过来一般剧烈扭动,然后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吸力,硬生生从鳞甲深处“剥离”出来!无数道暗红魔气如同被抽筋剥皮,丝丝缕缕脱离蛇躯,在半空中汇聚成一团不断蠕动变幻的、令人作呕的蛐蟮虚影。

  那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似乎想要逃窜,却在殷星五指笼罩下无处可遁,最终被压缩成一枚暗红色的、布满诡异纹路的珠子,落入殷星掌中,消失不见。

  鸿蒙魔气被强行抽离,耶梦加得的气息瞬间暴跌。它眼中恢复了些许原本的混沌与暴戾,但更多的是一种虚弱与茫然,以及残留的、对殷星深入骨髓的恐惧。

  殷星没兴趣杀它。

  他手掌向下一压。

  这一次,不再是静止,而是“驱逐”。

  耶梦加得身下,海床无声开裂,裂口深不见底,直通世界最底层的冰冷死寂之海。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包裹住它庞大身躯,将它朝着那道裂口拖去。巨蟒疯狂扭动,蛇尾拍击让方圆百万里海域掀起灭世海啸,却丝毫无法延缓下坠之势。

  三息之后。

  耶梦加得彻底消失在深渊裂口之中。裂口闭合,海床恢复原状,只留下一些崩碎的鳞片和残留的蛇血,证明刚才那场差点终结雷神的战斗曾经发生。

  镇压尘世巨蟒,抽离鸿蒙魔气,将其打回原定沉睡之地——整个过程,不过十次呼吸的时间。

  战场边缘,奥丁、提尔、洛基,以及所有跟随而来的残存神族,全部僵立在原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

  那个让整个阿萨神族恐惧、预言中必将与托尔同归于尽的尘世巨蟒,在那个玄袍身影面前,像一条不听话的泥鳅般被随手镇压、剥离加持、扔回老巢?

  托尔还没死?

  预言中“托尔与耶梦加得同归于尽”的节点……被强行改写了?

  殷星做完这一切,才转过身,看向地上气息微弱的托尔。

  他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在托尔胸前的恐怖伤口上。

  一缕紫金色的混沌本源之气渡入。

  那被鸿蒙魔气侵蚀、不断恶化的伤口,瞬间停止了腐蚀。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虽然速度不快,但那致命的流逝感已经消失。托尔惨白的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他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野中,只看到一道负手而立、俯瞰深海的玄袍背影。

  “你……”托尔声音沙哑。

  “留着力气。”殷星没有回头,声音平静,“你的战斗还没结束。”

  说完,他抬眼,看向深海战场的更远处,看向九界的另一端——那里是火焰之国穆斯贝尔海姆的方向。

  就在耶梦加得被镇压、魔气被抽离的同一时刻。

  穆斯贝尔海姆,永恒的火焰与熔岩之域中央,那座由黑曜石与燃烧骸骨堆砌的王座上,一道通天彻地的火焰巨人虚影,缓缓站了起来。

  巨人头顶燃烧的火焰冠冕中,一枚暗红色的、与耶梦加得体表同源的魔纹,悄然碎裂。

  巨人苏尔特尔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柄号称能焚尽九界的烈焰魔剑莱瓦汀。剑身之上,不知何时也缠绕上了一缕细微的、与鸿蒙魔气同源的暗红纹路。

  此刻,那些纹路正在剧烈闪烁,传递着某种信息。

  苏尔特尔沉默着。

  然后,他举起莱瓦汀。

  剑尖指向阿斯加德的方向。

  整个穆斯贝尔海姆的火焰,在这一刻同时暴涨,温度飙升到足以融化空间。无数火焰巨人从熔岩中爬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王座上,苏尔特尔的意识深处,响起了鸿钧残留的、带着冰冷笑意的低语:

  “棋子被拔掉了……那就让棋盘,烧得更旺些吧。”

  “苏醒,我的火焰。提前……点燃这黄昏。”

  轰!!!

  穆斯贝尔海姆与阿斯加德之间的世界壁垒,被一道贯穿天地的火剑虚影,悍然劈开了一道巨大的、燃烧的裂口。

  裂口另一端,暮色笼罩的阿斯加德天空,开始飘落黑色的灰烬。

  诸神黄昏的另一个关键节点——火焰巨人苏尔特尔提前降临,并带着比原定轨迹更狂暴、更不祥的燃烧气息。

  深海战场,殷星感应到了那道劈开世界的火剑,以及火焰中那缕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蛐蟮气息。

  他看向手中那枚刚刚镇压耶梦加得时、顺道从海底摄起的某块不起眼的破碎鳞片。鳞片内侧,用极其隐秘的、只有混元层次才能察觉的魔纹,刻着一行小字:

  “第一份礼物已送达。这份‘终末大礼’,望君笑纳。——鸿钧留”

  殷星手指收拢,鳞片化为齑粉。

  他抬眼,望向阿斯加德天空那道燃烧的裂口,以及裂口后那片沸腾的火海。

  “礼物?”殷星轻声自语,“朕收了。”

  “就怕你送得起,担不住这因果。”

  他一步踏出,已从深海回到残破的英灵殿前,正好与刚赶回来、还处于极度震撼中的奥丁等人面对面。

  天空中,黑色灰烬越飘越多,温度开始异常升高,远方传来火焰巨人军团行军的、震彻九界的轰鸣。

  殷星看向奥丁那独眼中仍未散去的震惊与复杂光芒,开口道:

  “托尔没死,预言已破一道裂口。”

  “现在,火焰巨人提前来了。”

  “奥丁,是你继续藏着眼里那点秘密,等着阿斯加德被烧成白地,还是告诉朕,鸿钧到底在这‘诸神黄昏’里,埋了多少后手,而你……又偷偷准备了什么?”

  奥丁脸色剧烈变幻,肩头的两只乌鸦发出不安的啼叫。

  他看向天空燃烧的裂口,又看向眼前这个深不可测、举手投足改写命运的玄袍皇者,最后,独眼深处那抹异常光芒,终于彻底压过了犹豫与挣扎。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个违背毕生准则的决定,沙哑开口:

  “……跟我来。”

  “去世界树下。”

  “有些东西……该让你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