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岩石缝隙里那块埋下的时空碎片。
它还在热，热度透过石缝传到指尖，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这感觉不对劲，不是系统激活时的波动，也不是灵力共鸣。它更沉，更隐秘，像是一根线，被人从另一头轻轻扯了一下。
风从谷口吹进来，带着湿土和枯叶的气息。
我闭上眼，把刚才战斗的画面重新拉进识海。血色丝线立刻浮现，交织成网，将那一战的每一瞬都切割成片段。我让画面倒退，回到中间那人喷出血液布阵的那一刻。他的手掌张开，血雾落地成纹，地面裂开，尸傀爬出。
就在那一瞬，我捕捉到了。
他体内有一道金纹，顺着经脉往上走，从胸口一路冲向眉心。那纹路不像是功法运行的轨迹，反而像被强行推进去的东西。它出现的时间极短，几乎与符文亮起同步。而那符文——正是尸傀掌心浮现出的金色印记。
我再回溯另两个敌人的出手过程。
左侧偷袭者在发动短刃时，手腕内侧闪过一道微光，也是同样的纹路。右侧那人掐诀引动咒语时，喉结下方有轻微鼓动，金纹一闪即没。三个人身上都有，位置不同，但走向一致，都是由下往上，直指头部。
这不是修炼形成的痕迹。
是被种进去的。
我睁开眼，手按在腰间玉佩上。裂纹深处，那抹暗红已经消失，可我记得清楚，就在尸傀掌心符文亮起的瞬间，玉佩有过反应。不是预警，不是系统提示，是一种类似共振的东西，像是两件本该同源的器物，在特定条件下互相认了出来。
我开始翻记忆。
林渊上次出手时，掌心也有类似的金纹。那时我以为是他新修的禁术，毕竟他最近招式诡异，气息紊乱。可现在回想，那纹路的走向，和今天这些人身上的一模一样。还有丹香阁副阁主的亲信，那天在密室外面被我击退的两人，他们倒地前，手背上也浮过一道金线，我没在意，只当是功法反噬。
但现在看来，那是标记。
是控制。
是谁在往不同势力的人身上种这种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我低头看向脚边那具炸裂的尸傀残骸。焦黑的手掌还保持着抓握姿态，掌心朝上，符文虽已黯淡，但轮廓仍在。我蹲下身，用灵力隔空描摹那纹路的走向。一笔横起，二笔斜下，三笔勾转如钩——
和我玉佩上的残缺图案，七分相似。
差的那三分，是完整度。我的玉佩是残的，他们的符文却是完整的。这意味着，对方掌握的是全貌，而我拥有的，只是一个碎片。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纹路？
我脑中突然跳出那个幻象——荒原、黑袍人、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当时我以为是系统故障，或是精神冲击带来的错觉。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幻觉，而是某种信息残留。就像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涟漪会扩散，而我，刚好站在了能感知到的位置。
有人早就拿着完整的玉佩，在某个时间点做过什么。
而我现在手里的，是那件事之后留下来的东西。
我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体内的灵力运转顺畅，但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毒素虽被逼出大半，仍有些滞涩感。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敌人既然能追踪到我服用洗髓丹的消息，说明丹香阁内部有问题。而这些人身上的符文，意味着不止一个势力被渗透。
林渊被控制，可能也不是偶然。
我望向岔路口。
左边是主道，通传送阵，人多眼杂，但也容易暴露行踪。右边是废弃小径，通往乱石谷，灵气紊乱，常年少有人走。按常理，我该选左边。可正因为是常理，别人才会预料我走那边。
我转身踏上右边小路。
脚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我一边走，一边调动因果回溯，把刚才设下时光锚点的过程重放一遍。碎片埋进岩石缝隙时，有没有异常？有没有被谁窥视？画面来回几次，我没发现异样。可当我把视角拉高，从空中俯看整片区域时，我看到了一点不对。
那块时空碎片，在埋入后第三息，表面裂痕处闪了一下光。不是热，不是能量波动，是一种颜色变化——从原本的灰白，短暂变成了暗金。
和符文一样的颜色。
我停下脚步。
也就是说，碎片在被埋下的瞬间，就已经和某种东西产生了联系。它不仅是锚点，更像是一个信号源。我本想用它标记安全路径，结果可能反而给某些人提供了追踪坐标。
不能再用了。
至少在搞清这股力量的本质前，任何一次使用系统能力，都可能暴露位置。
我继续往前走，速度放慢。每一步都仔细感知脚下土地的反馈。乱石谷的地势起伏大，岩层交错，灵流确实紊乱。这种地方不适合布阵，也不适合远距离传讯。如果真有人在追踪我，到这里就会断线。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我忽然察觉脚底有异。
不是震动，也不是温度变化，是一种“空”的感觉。就像踩在一层薄壳上，下面没有实土。我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碎石堆叠，看似自然堆积，可边缘太整齐，像是人为掩埋过什么。
我退后两步，掌心凝聚灵力，轻轻拍向地面。
轰一声，石堆炸开，露出底下一道裂缝。裂缝不深，只有半人高，可里面的东西让我瞳孔一缩。
三具尸体，穿着丹香阁外门弟子的服饰，脸朝下趴着。他们的后颈都被切开一道口子，皮肉翻开，露出底下嵌入的金属薄片。薄片呈三角形，表面刻满细密纹路。我用灵力一扫，那些纹路立刻泛起微弱金光。
又是那种符文。
而且是活的。它们在薄片里缓缓流动，像是在等待激活。
我盯着那三具尸体。
他们不是战死的。他们是被利用完后灭口的。这些薄片是植入物，用来控制行动，甚至可能远程读取记忆。丹香阁内部有人在做这种事，把弟子变成工具，再派出去执行任务。一旦失败或失去价值，就清除。
而我能活着离开，不是因为苏墨挡住了追兵。
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死在南域。
他们要我回去。
他们要我带着洗髓后的力量，回到宗门，成为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我站起身，不再看那裂缝。风从谷口灌进来，吹得斗篷猎猎作响。我抬手拉紧衣领，遮住半张脸。前方路越来越窄，两侧岩壁逼近，头顶只剩一条天光。
我继续走。
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滴落在碎石上，留下断续痕迹。我懒得擦。反正很快就会干涸。重要的是脑子要清醒。
林渊的挑衅来得太准时。我刚完成洗髓，他就送来战书。现在想来，那不是挑战，是召唤。他在等我回去，等我踏入某个早已布置好的局。
我不怕局。
我怕的是，这局背后站着的人，我已经见过一面。
只是隔着幻象，隔着时空，隔着生死。
我伸手摸了摸玉佩。
它安静地挂着，裂纹深处不再发光。可我知道，它记得。它记得那个黑袍人，记得那片荒原，记得那一场没能看清的交易。
我也开始记了。
走出一段路后，我忽然停下。
前方岩壁下，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形状像刀锋。我走近几步，抬手，用灵力在石面上划了一道。
一道金线浮现，与尸傀掌心的符文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道线。
几息后，石面开始微微发烫。
它还在热，热度透过石缝传到指尖，像是底下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这感觉不对劲，不是系统激活时的波动，也不是灵力共鸣。它更沉，更隐秘，像是一根线，被人从另一头轻轻扯了一下。
风从谷口吹进来，带着湿土和枯叶的气息。
我闭上眼，把刚才战斗的画面重新拉进识海。血色丝线立刻浮现，交织成网，将那一战的每一瞬都切割成片段。我让画面倒退，回到中间那人喷出血液布阵的那一刻。他的手掌张开，血雾落地成纹，地面裂开，尸傀爬出。
就在那一瞬，我捕捉到了。
他体内有一道金纹，顺着经脉往上走，从胸口一路冲向眉心。那纹路不像是功法运行的轨迹，反而像被强行推进去的东西。它出现的时间极短，几乎与符文亮起同步。而那符文——正是尸傀掌心浮现出的金色印记。
我再回溯另两个敌人的出手过程。
左侧偷袭者在发动短刃时，手腕内侧闪过一道微光，也是同样的纹路。右侧那人掐诀引动咒语时，喉结下方有轻微鼓动，金纹一闪即没。三个人身上都有，位置不同，但走向一致，都是由下往上，直指头部。
这不是修炼形成的痕迹。
是被种进去的。
我睁开眼，手按在腰间玉佩上。裂纹深处，那抹暗红已经消失，可我记得清楚，就在尸傀掌心符文亮起的瞬间，玉佩有过反应。不是预警，不是系统提示，是一种类似共振的东西，像是两件本该同源的器物，在特定条件下互相认了出来。
我开始翻记忆。
林渊上次出手时，掌心也有类似的金纹。那时我以为是他新修的禁术，毕竟他最近招式诡异，气息紊乱。可现在回想，那纹路的走向，和今天这些人身上的一模一样。还有丹香阁副阁主的亲信，那天在密室外面被我击退的两人，他们倒地前，手背上也浮过一道金线，我没在意，只当是功法反噬。
但现在看来，那是标记。
是控制。
是谁在往不同势力的人身上种这种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我低头看向脚边那具炸裂的尸傀残骸。焦黑的手掌还保持着抓握姿态，掌心朝上，符文虽已黯淡，但轮廓仍在。我蹲下身，用灵力隔空描摹那纹路的走向。一笔横起，二笔斜下，三笔勾转如钩——
和我玉佩上的残缺图案，七分相似。
差的那三分，是完整度。我的玉佩是残的，他们的符文却是完整的。这意味着，对方掌握的是全貌，而我拥有的，只是一个碎片。
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纹路？
我脑中突然跳出那个幻象——荒原、黑袍人、手中一模一样的玉佩。当时我以为是系统故障，或是精神冲击带来的错觉。现在想来，那或许不是幻觉，而是某种信息残留。就像一块石头扔进水里，涟漪会扩散，而我，刚好站在了能感知到的位置。
有人早就拿着完整的玉佩，在某个时间点做过什么。
而我现在手里的，是那件事之后留下来的东西。
我站起身，拍掉手上的灰。体内的灵力运转顺畅，但肩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毒素虽被逼出大半，仍有些滞涩感。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敌人既然能追踪到我服用洗髓丹的消息，说明丹香阁内部有问题。而这些人身上的符文，意味着不止一个势力被渗透。
林渊被控制，可能也不是偶然。
我望向岔路口。
左边是主道，通传送阵，人多眼杂，但也容易暴露行踪。右边是废弃小径，通往乱石谷，灵气紊乱，常年少有人走。按常理，我该选左边。可正因为是常理，别人才会预料我走那边。
我转身踏上右边小路。
脚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声响。我一边走，一边调动因果回溯，把刚才设下时光锚点的过程重放一遍。碎片埋进岩石缝隙时，有没有异常？有没有被谁窥视？画面来回几次，我没发现异样。可当我把视角拉高，从空中俯看整片区域时，我看到了一点不对。
那块时空碎片，在埋入后第三息，表面裂痕处闪了一下光。不是热，不是能量波动，是一种颜色变化——从原本的灰白，短暂变成了暗金。
和符文一样的颜色。
我停下脚步。
也就是说，碎片在被埋下的瞬间，就已经和某种东西产生了联系。它不仅是锚点，更像是一个信号源。我本想用它标记安全路径，结果可能反而给某些人提供了追踪坐标。
不能再用了。
至少在搞清这股力量的本质前，任何一次使用系统能力，都可能暴露位置。
我继续往前走，速度放慢。每一步都仔细感知脚下土地的反馈。乱石谷的地势起伏大，岩层交错，灵流确实紊乱。这种地方不适合布阵，也不适合远距离传讯。如果真有人在追踪我，到这里就会断线。
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我忽然察觉脚底有异。
不是震动，也不是温度变化，是一种“空”的感觉。就像踩在一层薄壳上，下面没有实土。我蹲下身，用手摸了摸地面。碎石堆叠，看似自然堆积，可边缘太整齐，像是人为掩埋过什么。
我退后两步，掌心凝聚灵力，轻轻拍向地面。
轰一声，石堆炸开，露出底下一道裂缝。裂缝不深，只有半人高，可里面的东西让我瞳孔一缩。
三具尸体，穿着丹香阁外门弟子的服饰，脸朝下趴着。他们的后颈都被切开一道口子，皮肉翻开，露出底下嵌入的金属薄片。薄片呈三角形，表面刻满细密纹路。我用灵力一扫，那些纹路立刻泛起微弱金光。
又是那种符文。
而且是活的。它们在薄片里缓缓流动，像是在等待激活。
我盯着那三具尸体。
他们不是战死的。他们是被利用完后灭口的。这些薄片是植入物，用来控制行动，甚至可能远程读取记忆。丹香阁内部有人在做这种事，把弟子变成工具，再派出去执行任务。一旦失败或失去价值，就清除。
而我能活着离开，不是因为苏墨挡住了追兵。
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打算让我死在南域。
他们要我回去。
他们要我带着洗髓后的力量，回到宗门，成为某个计划的一部分。
我站起身，不再看那裂缝。风从谷口灌进来，吹得斗篷猎猎作响。我抬手拉紧衣领，遮住半张脸。前方路越来越窄，两侧岩壁逼近，头顶只剩一条天光。
我继续走。
肩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滴落在碎石上，留下断续痕迹。我懒得擦。反正很快就会干涸。重要的是脑子要清醒。
林渊的挑衅来得太准时。我刚完成洗髓，他就送来战书。现在想来，那不是挑战，是召唤。他在等我回去，等我踏入某个早已布置好的局。
我不怕局。
我怕的是，这局背后站着的人，我已经见过一面。
只是隔着幻象，隔着时空，隔着生死。
我伸手摸了摸玉佩。
它安静地挂着，裂纹深处不再发光。可我知道，它记得。它记得那个黑袍人，记得那片荒原，记得那一场没能看清的交易。
我也开始记了。
走出一段路后，我忽然停下。
前方岩壁下，有一块突出的石头，形状像刀锋。我走近几步，抬手，用灵力在石面上划了一道。
一道金线浮现，与尸傀掌心的符文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道线。
几息后，石面开始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