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邪修追击,困局初现-《骨狱焚天》

  陈默的手刚碰到石塔的断墙,就摸到了一片湿热的东西。他低头一看,是血,正从墙缝里慢慢往外渗。

  他没时间多想,赶紧把背上的苏弦轻轻放下,让她靠在角落里。她的呼吸很弱,几乎感觉不到。他拿出腰间的铁链,一端绑在自己手腕上,另一端绕过苏弦的肩膀扣紧。这样就算打起来,也不会把她丢下。

  他握紧斩虚剑,剑光已经不太亮了。刚才那一战太累,整条右臂都在抖,像是被什么东西咬着骨头。他咬牙把剑插进地里,借力站稳。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是一群人,走得很整齐,速度不快,但一直没停。

  他知道,逃不了了。

  胸口贴着的骨尊令之前一直在震动,现在安静下来,只有一点微光,还指着东南方向。可那条路已经被堵死了——那些人就是冲着这光来的。

  他抬头看去。

  雾里走出一个高个子男人,穿着染血的黑袍,脸上戴着半张骷髅面具。眼睛发红,像快要熄灭的火炭。

  那人站在十步远的地方停下,身后跟着十几个邪修。他们拿着骨钩、尸铃、黑幡,散开站成扇形,把石塔围住了。

  “你杀了我四个手下。”声音沙哑,“他们只是想拿东西,不想动手。”

  陈默没说话。他听说过这个人——血骨堂的新统领,能控制尸体,脑子清楚,不疯也不乱杀人。这种人比疯子更难对付。

  那人又说:“交出骨尊令,我不动你的同伴。”

  陈默冷笑一声。这种话他听多了,每次都说留命,最后都是往死里逼。

  他把剑从地上拔起来,横在身前。

  这就是回答。

  那人没生气,只是抬了下手。后面的邪修立刻举起武器,灵力连成一片,封住了所有退路。

  第一波攻击来了。

  骨钩飞过来,直取他脑袋。他侧身躲开,左手撑地翻滚,顺手挥剑砍去。白火顺着剑刃烧起,一下就把骨钩烧成了灰。

  还没站稳,旁边又有三个人扑上来。一个甩出毒幡,喷出绿雾;一个摇尸铃,声音刺耳,耳朵都快流血了;第三个扔出血索,缠他的脚。

  他蹲下身子避开毒雾,一脚踢飞血索,用剑挑起地上的石头反手砸出,打穿了摇铃人的喉咙。那人倒地不动了。

  这一连串动作让他胸口发闷,气血翻腾。体内的白火快没了,只剩一点点热,在骨头里挣扎。

  他退回角落,背靠着墙。

  这时,苏弦忽然动了。

  她慢慢睁开眼,眼神模糊,像隔着一层水。她没说话,伸手摸进怀里,拿出了那把骨琴。

  琴已经裂了,七根弦全断了。她用发抖的手勾住一根残弦,用力一拨。

  嗡——

  一道声音传出去,空气都晃了一下。

  冲上前的三个邪修胸口突然凹下去,像是被大锤砸中,整个人飞出去,落地后就没再动。

  其他人全停住了。

  连那个首领也眯起了眼。

  苏弦的手垂了下来。她喘得很厉害,嘴角流出鲜血。刚才那一击,用光了她最后的力气。

  她闭上眼,头歪向一边。

  陈默低头看了看,发现她还有气,才转头看向敌人。

  对面的人重新站好位置。这次他们不再乱冲,而是分开站,用灵力连在一起,围得更严了。

  首领站在原地,盯着陈默看了很久。

  “你知道我怎么找到你的吗?”他说,“不是因为你之前在河床劈开那块石头——那只是开始。真正暴露你的,是你背上那个人。”

  陈默皱眉。

  “她在流血。”首领指着墙底的裂缝,“血是从下面渗上来的。那里埋了‘听心蛊’,专门认活人的血。伤得越重的人,血气越弱,反而传得越远。”

  陈默低头看苏弦。她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虽然看不到伤口,但血一直在往外流。

  原来是这样。

  他们早就在这里设好了陷阱,就等有人触发机关,又带着伤者路过。

  这不是伏击,是早就计划好的。

  他握紧斩虚剑,左眼里慢慢浮现出骨纹。他强行催动体内的白火,让力量流向全身。每动一分力气,都像刀割一样疼。

  他不能倒。

  只要他还站着,这些人就不敢碰苏弦。

  首领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还能撑几次?”他问,“刚才杀四个,现在挡十个。下次呢?一百个?一千个?你总有倒下的时候。”

  陈默没理他。

  他只记得一件事:阿渔说过,苏弦不能死。她说这话时眼神有光,好像知道什么秘密。

  所以他必须撑住。

  哪怕只剩一口气。

  首领见他不答,慢慢抬起手。

  “既然不想谈,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后面的邪修再次出手。

  这次不是单打独斗。十几个人一起施法,术法化作几道血色光柱,朝石塔砸来。

  地面炸开,碎石乱飞。陈默举剑挡住,白火在他面前形成一道屏障。可冲击太强,他的双脚陷进土里,膝盖不停发抖。

  第一道光柱落下,屏障出现裂痕。

  第二道落下,他单膝跪地。

  第三道砸在他肩上,整个人被掀翻,狠狠撞上墙壁。嘴里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

  斩虚剑脱手飞出,插在两米外的地里。

  他想爬过去。

  身体却不听使唤。视线模糊,耳朵嗡嗡响。

  那边传来脚步声,像是踩到了苏弦的衣服。

  他猛地睁大眼睛。

  用手肘撑地,一点一点往前挪。

  血从嘴角流下,滴进泥土。

  离剑还有一小步。

  他伸出手。

  手指终于碰到了剑柄。

  就在这时,外面的声音突然没了。

  他抬头。

  那个首领走了进来,站到他面前。

  “最后一次。”那人说,“令呢?”

  陈默抬起头,看着他。

  然后,慢慢握紧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