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驰曜自责得要碎掉-《第五年重逢,驰先生再度失控》

  许晚柠站起身,稳住慌乱的情绪,转身看着陈子豪,尽量保持冷静,温声说:“陈子豪,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陈子豪嗤之以鼻,一步一步走向她,嘴角勾起邪冷的笑意,“我要跟你好好谈的时候,你对我爱答不理,无比冷淡。我现在不谈了,你又想跟我套近乎?”

  许晚柠被他一步步逼得往后退。

  客厅不算大,她退无可退,跌坐在沙发上,“陈子豪,法治社会,你不要乱来。”

  陈子豪目光阴狠,咬着后牙槽,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拽到面前,“你妈这么要面子的老女人,如果知道她女儿被我搞过,还被录下视频,她肯定会逼你嫁给我的。”

  许晚柠心如擂鼓,惴惴不安地继续安抚他,“陈子豪,强奸罪三到十年,你正值青春年华,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而毁了自己的人生,你再想想你妈,她儿子如果坐牢了,她得多可怜啊?”

  陈子豪冷嗤一声,压着声音警告:“许晚柠,老子今晚必须搞你,你若是敢报警,我杀你全家,再把搞你的视频发布到网上去,老子坐牢,你也别想好过。”

  这时候,再如何劝说,也是徒劳。

  许晚柠蓄势攒劲,用力一把推开陈子豪,快速转身往厨房跑去。

  陈子豪踉跄地后退一步,反应过来时,伸长手拽住许晚柠的衣服。

  刚好扯住她后脖子衣领。

  她穿着黑色外套,没有系扣子,被他这样一拉,迅速脱掉,只剩一件薄款长袖白衬衫。

  她快速冲进厨房,拿起刀架上的大刀。

  就在此时。

  “咻”的一下鞭风起。

  “啪~”声响落在许晚柠后背,随即是浸入皮肉骨血的撕痛,火辣辣地蔓延她整个后背,是她难以承受的生疼感。

  “啊!”她痛得尖叫一声,猛地握着刀转过身,双手发颤,喘着疼痛的气息。

  看到陈子豪手中长长的东西,她慌了。

  “老子早就警告过你,若是逼老子用强的,你可遭不住的。”陈子豪慢悠悠地转着手中的鞭,蓄势待发,一字一字阴狠毒辣,“我还为你准备了很多道具,今晚就一件件用在你身上,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又一下甩过去。

  相隔一米多的距离,依然打到她手腕上。

  “啪”的一声。

  “啊!”她痛得双手发抖,手指一松,大刀掉到地上。

  她向来怕痛,这种撕辣的疼更是她无法承受的。

  惶恐,惊惧,疼痛,让她乱了阵脚,失了方寸,泪眼婆娑地往后退,继续去摸后面的刀子。

  陈子豪眼看她再去拿刀子,又一鞭甩过来。

  许晚柠猛地转身,用后背去挡这凶狠的疼,“啊……”

  她被打得身躯一颤,往前趴在橱柜台上,双手握住架上的水果刀。

  这一次,她用尽全部力气握刀。

  只要陈子豪敢靠近她,她的尖刀会毫不犹豫刺入他的身体,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许晚柠通红的泪眼透着坚韧冷狠的光芒,有刀在手,她放声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陈子豪慌了,欲要上前。

  许晚柠边喊,边对着他乱刺。

  陈子豪深怕被她刺到,急忙往后退两步,拿着鞭子往她的手臂上打。

  飞鞭乱窜,打在她手臂上,手腕上……

  她的白衬衫染了一条猩红的血迹。

  她痛得全身发抖,依然死死握着刀子不放,泪水溢满眼眶,呼喊声一刻也不敢停下来。

  奈何,厨房窗户被关着,大半夜很多人都睡着,又是住在高层,声音很难传出去。

  即使隐约传出去,在这冷漠自保的社会,又有多少人会在深夜里见义勇为,多管闲事呢?

  陈子豪愈发慌乱,鞭一扔,拿起旁边的铁皮大锅盖,扑向许晚柠。

  许晚柠握着刀子刺向陈子豪,却被大锅盖挡住了。

  她疼痛虚弱的身子被陈子豪按在厨房里。

  她用尽全部力量在挣扎。

  人到危难之际,肾上腺素会飙升。

  她不顾一切,嘶吼着跟陈子豪抢夺手中的刀子。

  今天,要么陈子豪死,要么她死。

  这个厨房只能走出一个。

  正在她最为绝望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砰!”。

  陈子豪吓得一颤,猛地从许晚柠身上起来,往后退到厨房门口。

  许晚柠还紧紧握住刀柄,喘着大气,虚弱又疼痛的身子瑟瑟发抖,泪眼模糊地望着厨房的天花板。

  只过来三秒,这巨响再次传来。

  “砰!”

  比上一声更响,更重,更狂野。

  陈子豪慌了,脸色煞白。

  肯定不是他妈,这么晚会是谁拆他家大门?

  能这么快赶来的唯一想到的是住在同小区的驰曜,他手足无措,往外跑,急忙躲起来,伺机逃跑。

  许晚柠含着泪光,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她知道,驰曜来了。

  她有救了。

  “砰……”

  第三声,震耳欲聋,格外清脆。

  那扇结实牢固的大木门,被驰曜三脚踢烂锁头,撞了进来。

  “晚柠。”驰曜神色慌张,急迫地大喊,“许晚柠……”

  “我在厨房。”许晚柠用尽力气回应,从喉咙喊出来的声音,带着哽咽,满是委屈和后怕,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驰曜若是不来,今晚,她得死在这里。

  还好,她那条语音发出去了,驰曜听见了。

  她

  驰曜气喘吁吁冲进厨房,泛红的眼眸满是焦急的光芒,见到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许晚柠。

  她头发凌乱,身上的白衬衫沾了血迹,脸色泛白,眼里满是泪水,发颤的双手还紧紧握着刀子不放。

  这一刻,他万箭穿心。

  一脚踢开碍路的锅盖,单膝下蹲,将她扶坐起来。

  “嘶。”许晚柠痛得紧蹙秀眉,倒抽一口气。

  驰曜侧头往后看,瞥见她身后的衬衫,有两条长长的猩红血印。

  他拳头发硬,泛红的眼眶陡然升起一股骇人的杀气,低沉的嗓音里满是自责和懊悔:“对不起,我来晚了。”

  许晚柠放下手中的水果刀,摸上他手臂,“驰曜,陈子豪躲到客厅外面,他肯定会趁机逃跑的。”

  “到处都是监控,他逃不掉的。”眼下,驰曜只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想抱她,又怕碰到她后背的伤,便扶着她的肩膀起来,“我先送你去医院。”

  走出客厅,驰曜捡起许晚柠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离开的时候,许晚柠发现,除了这扇大门被踢烂,还有一楼大堂那扇钢化玻璃门也被砸烂。

  这扇钢化玻璃门,估计是要赔钱的。

  深夜,去了医院,也报了警。

  警察在医院给她录完口供,即刻对陈子豪发出追捕令。

  她身上有四处伤。

  后背皮肤娇嫩,两条伤痕比较深。

  手臂和手腕的伤短而浅,倒是不太严重。

  外伤,倒不需要住院。

  清理了伤口,敷了药,打了消炎针,再拿着医生开的药,便离开医院。

  这已是她第二回遭陈子豪的毒手。

  这次,陈子豪不死也必须进监狱接受惩罚。

  只是,警方能顺利抓到他吗?又该用什么罪名,才能把他钉死在牢狱的最深处?

  许晚柠沉思良久,侧头看向开车的驰曜。

  不管是在医院,还是现在,他的始终紧抿双唇,下颌绷成冷硬的线条,周身仿佛凝固着一股沉重的负罪感。

  夜深了,降温了,天气极寒极冷。

  家里。

  客厅开着暖气,灯光柔和。

  许晚柠坐在沙发上,歪头望着阳台外。

  驰曜在外面吹着寒风,打着电话,神色肃冷严峻,不知打给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这通电话打的时间并不久。

  结束后,他双手握着栏杆,仰头看漆黑的天空。

  他明明没做错什么,宽厚挺拔的背影渗着自责的无力感,好似快要碎掉。

  许晚柠心中的后怕逐渐平稳,亦慢慢释然今晚的遭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驰曜没有进屋的意思。

  这么冷的天,许晚柠想让他进来。

  她起身走过去,手扶着玻璃窗,欲要推开的一瞬,驰曜的手机铃声响起。

  她手一顿,愣住了。

  驰曜接通手机,放在耳边,严肃的语气问:“捉到了吗?”

  那手机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他又应声:“好,辛苦了,麻烦送到警察局去。”

  他挂了电话,一转身,隔着玻璃,与许晚柠的视线触碰上。

  两人都愣了几秒。

  许晚柠的手缓缓用力,推开玻璃门,声音温软:“外面冷。”

  驰曜走向她,她后退半步,让出路来。

  驰曜进屋,反手关上推拉门,拉上窗帘,垂眸盯着她略显憔悴的脸蛋,嗓音低沉温和:“捉住姓陈的了,也拿回你的手机,开机密码告诉我,我明天去警察局给你领回来。”

  前后不到两小时,许晚柠没想过这么快就捉住他了。

  “密码没变。”

  五年都没变,还是他们相识的日期。

  驰曜眸色微微一沉,不留痕迹地收紧手指,继续说:“案子我来找人起诉。”

  “我就是律师,我自己诉讼就可以,不用花钱请其他律师。”

  驰曜语气深沉,严肃,略带一丝霸道的口吻:“花钱的事,你不用管,我找赫永律师给你打。”

  许晚柠讶然一惊,瞠目结舌。

  赫永,那位堪称传奇的刑事大律师?

  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他是律师界的金字招牌,是对手的噩梦,胜诉率之高,令同行望尘莫及。他早已超脱于普通的财富与权势之外,网上流传的那句“赫律出手,连对方律师都能送进去”,便是对他最传神的诠释——这并非玩笑,而是对他绝对实力的敬畏。

  看来,驰曜是真想弄死陈子豪,才这么狠,用上赫永律师。

  既然能请到赫永出面,她定然是不会拒绝的,她比谁都更想陈子豪遭到最严厉的惩罚。

  “谢谢。”许晚柠不再推辞,万分感谢。

  驰曜拿起手机看一眼时间,已是凌晨,“很晚了,去睡吧。”

  “嗯。”许晚柠应声。

  驰曜轻声叮嘱:“记得,前三天,伤口不要碰水,抗生素药膏一天涂两次,生长因子凝露一天涂三次,要忌口辛辣刺激的食物。”

  “好。”

  “把手头上的工作放一放,休息两天,在家穿宽松一点的棉质衣服,你后背擦不到药的伤口,我会抽时间帮你擦,等过几天伤口结痂时,你不要去抠,也不要去挠,实在受不了,就擦点止痒膏。”

  护士说的话,他全都记住了。

  无论人前她是如何独立得体,一旦面对驰曜,她身上那点微不足道的成熟便瞬间瓦解。

  在他眼里,她似乎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保驾护航的小女孩。

  而他,也像五年前那样,将她的一切琐碎纳入羽翼,事无巨细地安顿周全,宠得她在他身边,几乎丧失了应对生活的基本能力。

  许晚柠就静静地站着,乖巧地听他安排,一颗心早就被呵护得暖烘烘的。

  从小就没感受过母爱,父亲粗枝大叶,常年在外工作,是传统的克制型父爱,对她的关怀和照顾更是疏远。

  驰曜是她这辈子唯一感受过,最暖的光。

  她鼻子有些酸,心里浮起一丝苦涩,连声音都哽在喉咙里,无法说出口。

  她没有再回应,只是点点头,转身的一瞬,视线突然就模糊了。

  越往房间走,她的眼泪就越不听使唤,在眼眶里打转。

  身上有些伤,即使再痛,它也终有愈合的一天。

  心里有些伤,有些遗憾,是一辈子无法愈合的,总在某些时刻,它突然发作,隐隐约约泛着丝丝缕缕入骨的浅痛,那是将人慢慢磨死的压抑。

  ——

  翌日清晨。

  许晚柠请了假,闹钟没响,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敲了几下,她睡意朦胧,从侧躺换成深趴的姿势。

  门被推开,她隐约听到脚步声靠近。

  她床沿边微微一陷,有些动静靠到她身边。

  她微眯着眼,瞥见驰曜在翻她袋子里的药。

  男人格外温柔磁哑的声音传来,“早餐已经煮好放在锅里温着,给你涂完药,我就去上班,中午我有两个小时午休时间,我会赶回来给你涂药,顺便从单位食堂给你带饭,你不用自己煮。”

  许晚柠听得迷迷糊糊,慵懒轻盈的声音从喉咙挤出来,“嗯。”

  驰曜温热的大手从被窝里抽出她的手臂,指尖蹭上冰凉凉的药膏,涂在她手臂和手腕的伤痕,几种膏药换着一遍遍地涂。

  伤痕隐隐夹杂疼意,在他的涂药的轻柔动作之下,竟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舒适感。

  涂完她手上的伤,驰曜掀开她的被子,嗓音突然变得沙哑,“衣服要撩起来涂药,里面的内衣要脱一下吗?”

  这一瞬,许晚柠所有睡意骤然消失,整个脑子彻底清醒。

  她趴着一动不动,心脏仿佛被激活,跳得格外强烈,身子绷紧发热,手指不自觉地缓缓握住被褥。

  看不到驰曜的眼睛,她把心底的那份莫名的羞赧和尴尬隐藏起来,佯装平静地应了一声:“里面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