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68章 泪珠一颗颗掉落-《换亲养崽,清冷世子沦陷了》

  “李家不会和离的。”

  秦九微缓缓开口,“不管私底下闹得多糟,哪怕今天动刀子,明天闹人命,面子上的这层姻亲,李家舍不得断。谢家的名头,他们还要用。”

  谢景捏着茶盏,“可真是会打算盘。”

  “李家不肯放人,谢家又不愿为谢婉宁出头,她是离不开李家的。”

  谢婉宁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捅人之后,到现在也没回来过。

  谢珏听得似懂非懂,小声问:“那她以后就一直在庵里了吗?”

  “或许吧。”秦九微笑了笑。

  反正,她不会为谢婉宁出头管这个事。

  城外,静云庵。

  山风夹着凉意灌入庵堂,冷得刺骨。

  庵中昏暗潮湿,青砖地上溅着水渍与泥点。

  谢婉宁跪在柴房门口,手指红肿。

  她呆呆望着那一大捆未劈的柴火,眼里失了魂。

  头发早已被剃去,只剩一层短茬,衬得整张脸更加苍白。

  原本锦罗玉衣的她,如今一身粗布麻衣,腰间还束着捆柴的麻绳,脊背早已被勒出深深的红痕。

  几个年长的姑子从她身后走过,扫了她一眼,语气讥诮,“不想劈柴,可以啊,回李家去啊。”

  “她哪能回去啊,李家容得下她吗?李家可是说了,要不坐牢,要不出家。”

  “就是,你选了庵堂,又不劈柴,想怎么样?再不好好劈柴,今晚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谢婉宁咬着牙,满眼愤怒和不甘。

  刚想开口,心头又是一凉。

  现在已经没人为她撑腰了……

  李家不敢回,谢家也早就不管她了……

  她没有退路了。

  怎么……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了。

  谢婉宁低头,手指颤颤地握紧了那把斧子,举起,狠狠劈向面前的木柴。

  豆大的泪珠无声滴落,庵堂钟声悠悠响起。

  一个月后。

  狼烟滚滚中,一道急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入大梁皇城。

  黎无恙倚坐在龙椅上,手中正随意拨弄着一柄软剑。

  下首跪着传令兵,“启禀皇上,大晋所部三万,昨日在江岭口全线溃败,我军乘胜追击,已连下三城!”

  黎无恙指尖轻动,软剑“哗啦”一声卷起,如灵蛇吐信。

  紧接着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殿中众人,声音中满是快意。

  “我早说了,大晋无人!”

  “他们这些年只会藏在殿阁之中养猪驯犬,真到了战场,连三回都撑不住!”

  众人齐声呼喊,声震金殿。

  “大梁必胜!大梁必胜!大梁必胜!”

  大晋,京城。

  太和殿内寒霜压顶,气氛压抑至极。

  文武百官列于两侧,无人敢出声,个个神色凝重。

  高显用力将战报一甩,扔到御案上。

  “江岭口再败,三城失守,军心尽失!邓将军重伤,生命垂危!”

  “朕当初就不应仓促派邓将军出征!”

  “皇上。”沉默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沈行简上前一步,拱手沉声道:“微臣愿统大军,亲赴前线,以雪国耻。”

  高显脚步一顿,回头望向他,眼中满是不确定。

  沈行简虽然武功高强,但没有过统领三军的经验。

  而且他的年纪……

  沈行简昂首上前,“皇上,臣虽年轻,但从军七年,历经大小数十战役,边境之地,地形我熟,兵情我明!”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锋芒:“请陛下赐我兵权!若十日之内不能破敌,臣愿以首级谢罪!”

  殿中一片寂静,高显眸光闪动,望着眼前跪地的青年将军。

  良久,他终于开口:“沈行简听令——”

  “朕任你为征西大将军,统领三军,即刻起程,驰援边关!”

  沈府。

  “你要出征?”江韵竹听完后,脸色立刻一白。

  “要……去多久?”

  她声音发颤,眼眶已泛了红。

  沈行简走近几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还不确定。”

  他低头看着她,本想说不过十几日,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他不愿骗她。

  果然,他话音刚落,江韵竹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像个受惊的小兽似的,泪珠一颗颗掉落。

  沈行简心中猛地一揪,伸手拂去她的泪,“别哭别哭。”

  然而她却更是忍不住了,哭得抽噎起来,话也说不利索,“我们还没,还没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就要走……

  “我舍不得你……”

  沈行简将她抱得更紧,低头一下一下亲着她的眼泪,轻声哄她。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也舍不得你。可我既是将军,便不能只顾儿女私情。但我答应你,韵竹,我一定会回来。”

  “无论风雪刀山,我都会回来见你。”

  说着,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江韵竹被他亲得呼吸一滞,小声抽泣着:“你说的,要记得……你要回来,我等你。”

  沈行简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手掌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惶恐的小鹿。

  良久,他才低声道:“我会回来的,回来给你买头面、添新衣,陪你一道去庙里还愿、去郊外踏青……咱们日子还长着呢。”

  江韵竹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眼泪早已打湿了他的胸口。

  沈行简将她牢牢地拥在怀里,一声不吭地陪她哭完。

  他知道,等他走了,她又要一个人撑着,他多抱一刻,是一刻。

  江韵竹哭了一阵,抬起头,望着沈行简。

  “我想陪你……”她的声音很轻,“我不想留在府里一个人等。”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她抓着他的衣襟,小心又执拗地看着他。

  沈行简的心猛地一缩,眼眸里的温柔几乎化不开。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像安抚孩子一样:“不行。”

  江韵竹睫毛一颤,眼中水光又要涌出来。

  “为什么?”

  沈行简垂下眼眸,轻叹了一声。

  “边关不是你该去的地方,那里风沙大,路又颠簸,行军日夜不定,住的是军营帐篷,吃的是干粮野菜,有时连水都喝不饱。”

  “你身子又弱,跟着我受那种苦,我怎舍得?”

  沈行简低声哄她,“你在府中好好等我,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着。”

  “只要你在,我就有回来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