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这是要休她?-《太子弃我殉葬?新帝他以江山为聘》

  赵公公这话说得句句带刺,丝毫不留情面。

  程士廉只觉脸上一阵火烧火燎,臊得快要抬不起头来。

  做父亲的,竟在儿女面前被一个阉人训斥,颜面何存!

  王氏的目光却直直盯在程锦瑟手里的厚册上。

  那是贵妃娘娘亲赐的嫁妆清单,册子泛着金边,压得人心口发紧。

  她眼神几乎要在那册子上烧出个洞来。

  这么多好东西,金银珠翠,绫罗绸缎,竟便宜了那个贱人!

  不行,这些东西绝不能真的落到她手里。

  最好,让程锦瑟自己乖乖奉上。

  程锦瑟垂眸,神色恭谨,好像并未察觉王氏投来的毒辣视线。

  她盈盈上前,双手接过赵公公递来的册子,声音温婉亢:

  “请公公转告贵妃娘娘,锦瑟必当谨记在心,不负娘娘厚赐。“

  “也多谢公公方才的提点。”

  赵公公抚了抚光溜溜的下颏,眯眼打量了她一眼。

  愈发觉得这位程家大姑娘行事有度,礼数周全。

  他在心里暗暗点头,转身之际,眼风狠狠扫了程士廉和王氏一眼,甩袖而去。

  程士廉脸色铁青,慢慢从地上站起,身形僵直,恨恨射向王氏。

  王氏却没察觉到危机,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尽快将东西收归己有。

  她吩咐丫鬟婆子:“都愣着做什么?快些将这些箱子抬去正院库房,我要一一清点。”

  她算盘打得极妙:只要东西进了她库房,就等于在她手里攥紧了。

  到时即便程锦瑟拿着册子,也只能空有其名。

  再说,嫁去一个病殃殃的王爷府,哪用得着这些?

  留在程家,才算物尽其用。

  她话音落下,程锦瑟也不急着反驳,只轻轻抬眸,似笑非笑地望向程士廉。

  果然,下一瞬,程士廉咬牙切齿,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把箱子,全都送去大姑娘的院子!”

  王氏愣住了。

  她急急转头,不敢相信地看向丈夫。

  下人们对视一眼,不敢违拗程士廉的命令,连忙转身去抬箱子。

  王氏纵是不甘,却不敢当众顶撞,让程士廉没脸。

  她强压怒火,难过地问:“老爷这是何意?难道不放心妾身?觉得妾身会中饱私囊不成?”

  这一句,偏偏说到程士廉的逆鳞。

  他抬起眼,狠狠地瞪着王氏,怒声道:“你跟我进来!”

  说罢,大步流星走进主屋。

  王氏直觉不妙,却不敢违抗,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屋门“砰”的一声合上。

  程士廉伸手抄起案上茶盏,用力砸在王氏脚边。

  碎瓷四溅,茶水溅了她一身。

  王氏吓得扑通跪下,花容失色。

  “老爷!妾身……妾身不知哪里惹恼了您,让您如此生气。老爷,妾身对程府忠心耿耿,从未有二心,怎的如此待我?”

  程士廉怒气冲冲,怒声喝道:“怎的如此待你?你做的好事,满京城都传遍了!你还敢装作不知?”

  王氏怔住,无辜摇头:“老爷说的妾身听不懂。妾身不过管些后院琐事,怎会传到京城?”

  程士廉望着眼前这个自小与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妹,眼底已无半分温情。

  她眉眼虽还似往日娇媚,在他看来却满是市井的算计。

  “我只问你一句!”程士廉开口,带着森森寒意,“吴氏的嫁妆,是不是被你扣下了?”

  王氏愣了一愣。

  外面传的是这事?

  她眼神闪烁,却硬着头皮狡辩道:“姐姐的嫁妆,既是带进了程府,自然就该算作程府的东西。怎的就成了被妾身扣下?老爷这话,实在冤枉了妾身。”

  她说得理直气壮,在她看来,那笔巨额嫁妆天经地义就是她手中之物。

  程士廉气得指尖都在抖。

  他猛地拍案,厉声斥骂:“荒唐!无知蠢妇!那是吴氏的嫁妆!是她娘家一抬一抬抬进程府的,你怎敢染指!”

  “都是因为你!”程士廉气得咬牙切齿,眼中燃火,“今日朝堂之上,我被同僚指桑骂槐,说我程家无廉无耻!我连头都抬不起来!我新安程氏百年清誉,如今全都毁在你这蠢妇手里!”

  王氏脸上青白交加,却仍不服。

  “这些不过是程府家宅之事,那些大人,莫不是管得太宽?妾身扣下吴氏的嫁妆,还不是为了程府?也是为了咱们的一双儿女!”

  程士廉冷笑,眼神森寒:“家宅之事?你以为今日赵公公为何亲自上门?他是来替贵妃娘娘敲打的!若不是我当面拦下,你是不是还敢将贵妃娘娘的赏赐也私吞了?”

  “我告诉你,休想!吴氏的嫁妆,一个子都不能少!必须全数给锦瑟陪嫁!若再有流言传出半句,你这个程夫人也别当了!”

  王氏听得心里大惊。

  程夫人别当了?

  这是要休她?

  可真要全数交出那数目庞大的嫁妆,她手里再无余钱,以后如何在程府立足?

  更遑论替自己的女儿程锦婉操持未来的嫁妆!

  她眼泪簌簌而下,哭声带抖。

  “老爷,您怎能如此狠心!吴氏早已亡故,她的东西不都是程府的?若全给了程锦瑟,我们的锦婉将来怎么办?老爷,您不能只顾程锦瑟,而不顾我们的亲生骨肉啊!”

  程士廉脸色铁青:“住口!那是吴氏的东西,与锦婉一文钱干系都没有!锦婉的嫁妆,自有你这个做母亲的筹划!”

  “我来筹划?”

  王氏听得绝望。

  当年她嫁进程府时,母家已然破落,陪嫁不过四抬薄产,早在这些年中用得七七八八,不剩什么。

  自扶为正妻后,她的一切开支,全靠着吴氏留下的庄子、铺子在支撑。

  如今要她尽数交出?

  她以后靠什么撑起正室的体面?

  拿什么给女儿筹嫁?

  王氏再也压抑不住心慌与愤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扑上去抱住程士廉的腿。

  “老爷!您不能这样!当年您扶正妾身之时,明明说过,吴氏的嫁妆,由我打理!怎么今日翻脸不认账?”

  “您若定要拿走吴氏的嫁妆,不如索性将妾身一刀杀了!让妾身去九泉之下同吴氏对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