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樊哙护商遇伏,力战脱险-《狗肉换江山:创业吧!刘邦》

  尘土还在飘。

  马蹄声没停,车队继续往前走。樊哙骑在马上,手一直按着刀柄,眼睛盯着前方官道的拐弯处。太阳已经升得有点高了,照得山路发白,路边的石头都晒出了热气。

  副队长策马靠过来:“将军,前面再有三里就出这山谷了。”

  樊哙点点头:“传令下去,别松劲。越是快走出去,越要盯紧两边山头。”

  话刚说完,他眼角一抽,猛地抬头。

  一只鸟从山顶飞了起来,不是乱飞,是直接冲天而起,像是被什么惊到的。

  他立刻抬手:“停!”

  队伍刹住。

  牛车轱辘压着碎石,发出吱呀一声停顿。

  “怎么了?”副队长低声问。

  “那鸟不对。”樊哙眯眼,“它本来在坡上不动,突然就窜了。有人动过草皮。”

  他话音未落,山坡两侧传来一阵闷响。

  滚石从上面砸下来,轰隆几声,前后路都被堵死了。

  “敌袭!”樊哙大吼,“盾手上前!护车!弓手准备!”

  话音刚落,箭雨就下来了。

  噼里啪啦打在盾牌和车板上,有两支直接扎进牛屁股,牲口受惊,一头撞翻了旁边的车,场面瞬间乱了。

  “稳住!不许跑!”樊哙跳下马,抽出长戟往地上一顿,“谁敢扔装备,我亲手砍了他!”

  士兵们咬牙列阵,十个人一组围成圈,把商队护在中间。箭还在掉,一个兵肩膀中了一支,跪在地上没吭声,自己拔出来甩了。

  樊哙扫了一圈,发现对方的箭很齐,不是杂牌货,箭杆颜色一致,长度一样,明显是统一配发的。

  “不是山匪。”他低声道,“是军队。”

  副队长也反应过来了:“他们穿的是谁的号衣?”

  “没露脸。”樊哙冷笑,“但出手就知道是练过的。先封路,再射箭,等我们乱了才冲——这是正经打法。”

  他一把抓起地上的鼓槌,敲了三下。

  这是进攻信号。

  “留十人守车,其余人跟我冲出去打!死也要打出个活路!”

  他第一个冲向左侧山坡的缺口,长戟横扫,撞开两个刚冒头的敌人。身后二十多个兵嗷地一声跟上,直接杀进敌群。

  对方没想到这边敢反扑,阵型一乱。

  樊哙一脚踹翻一个拿刀的,回手一戟挑飞另一个。他力气大,打得对面根本近不了身。可刚干倒第三个,左臂就是一疼,一支箭扎进了肉里。

  他低头看了眼,没拔,继续往前冲。

  副队长带着人从右翼包抄,两面夹击,总算把第一波压了回去。

  但敌人没退,反而从后山又涌出一批,人数比他们多一倍。

  “操!”副队长骂了一句,“他们早埋伏好了,就等我们进来!”

  樊哙喘着粗气,站在一块石头上大喊:“别恋战!只管往外突!活着出去才是赢!”

  他带头往官道出口方向杀,一边走一边回头指挥。又有两支箭擦过他胸口,划破甲片,火辣辣地疼。

  “将军!你流血了!”一个士兵喊。

  “少废话!跟着我!”他吼回去,“现在倒下,大家都得死在这!”

  队伍一步步往外挪,每走十步就得打一场。敌人轮番上阵,明显想耗死他们。

  打到后来,樊哙脑子有点发沉,腿也开始发软。他靠在一辆烧了一半的牛车上,低头看伤口,血顺着胳膊往下滴,滴在鞋面上,已经湿了一片。

  “撑不住了……”他自己都知道。

  可这时候不能停。

  他咬牙站起来,把长戟插进地里当拐杖,一手扶着,一手举刀往前指:“那边!那个缺口!冲过去就能上坡,上了坡他们骑兵用不上!”

  士兵们红着眼冲上去。

  副队长被人一刀砍在肩上,踉跄几步,还是举起盾顶在樊哙前面:“将军!你不能倒!你是我们的主心骨!”

  樊哙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把剩下的五个人全派到了前面。

  “你们替我活着走出去。”他说,“回头告诉长安,我们没丢脸。”

  他自己留在最后,单手持戟,挡住追来的七八个敌人。

  一个人扑上来,他一戟捅穿肚子。第二个砍他肩膀,他侧身躲开,反手割喉。第三个上来时,他的动作慢了半拍,被一脚踹翻在地。

  他躺在地上,抬头看天。

  太阳刺眼。

  他伸手去摸地上的戟,手指刚碰到,就被一脚踩住手腕。

  对面那人戴着皮面具,手里拎着一把短斧,低头看他。

  “汉军猛将?”那人笑了一声,“也不过如此。”

  樊哙咧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正喷在他脸上。

  那人愣了一下。

  樊哙趁机抬腿蹬他膝盖,对方一晃,他顺势翻身起来,抢回长戟,直接捅进那人喉咙。

  尸体倒下。

  他站着喘气,全身都在抖。

  远处,副队长带着剩下的人终于冲出了包围圈,正在山坡上回头喊他:“将军!快上来!”

  他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往坡上走。

  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血脚印。

  终于爬到坡顶,所有人都看着他。

  三个兵死了,七个重伤,能走的只剩十几个。商队损失了两辆牛车,盐和布被烧了一些,但主体还在。

  樊哙站在高处,回头看了一眼山谷。

  尸首横七竖八,有敌人的,也有他们的。

  他摘下头盔,往地上磕了三下。

  然后转身,声音沙哑:“整队。”

  没人说话,所有人默默归位。

  他走到队伍最前面,重新戴上头盔,抬起手。

  “出发。”

  车队再次启动。

  太阳照在破损的旗子上,那上面写着一个“汉”字,已经被火烧了个角,还在风里飘着。

  马蹄声重新响起。

  走了不到半里,路边一棵枯树下,躺着一具没穿甲的尸体,腰间挂着一块铜牌。

  樊哙路过时,眼神一顿。

  他下马走过去,捡起那块牌。

  正面是空的,反面刻着一个符号——像是一把刀穿过蛇头。

  他盯着看了两秒,把牌子塞进怀里。

  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