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话本杀-《妖书诡闻》

  文魃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

  张月旬他们就这么等着他装模作样结束。

  “我早说过,重头戏就是要安排在最后,结果是你!”

  文魃指着张月旬,摇头。

  他又呷了一口茶才说话。

  “心急吃下去的热豆腐,烫嘴了吧?跟你们这群没品味的不人不妖的东西说话可真是……太没品味了。”

  张月旬一言不发,默默地举起了她的拳头,做了一个拧耳朵的动作。

  震慑感,十足。

  文魃拍她拳头,“大侄女,你稍安勿躁,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

  “你倒是说呀!”

  “事情的开头是不是在礼部贡院参加秋闱的太学学子暴毙身亡,其他地方的考场的学子均无事发生?”

  “是,然后呢?”

  “再有一个,这些暴毙的学子是不是突然活过来,消失得无影无踪,却只在夜深人静才跑出来,碰着人,就会掰开头皮,拿出脑子问人话?”

  “对,然后呢?”

  “我那天晚上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文魃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衔接不上上文的话,张月旬他们是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哪天晚上啊?你都说了什么?不记得了,你给我重复一遍。”

  “大侄女,你纯心闹我呢?”

  “是又如何?”

  文魃闭上眼,睁开,“我不和你计较。”

  他转头和楚侑天说话,“宾满,太学的三舍考试的舞弊极其严重,你手上也有名单,但这不过是一个最终的结果,但是过程呢?”

  楚侑天不语,静等文魃的下文。

  文魃接着说:“追求正义,不是一个结果这么简单,过程同样重要。杜知文和陈耀祥,还有国子监的祭酒严克这三个人,他们又在这一场舞弊案里头扮着什么角儿?为何舞弊会引发秋闱学子暴毙的惨剧?你们了解过吗?”

  “没有,”张月旬说,“但无非就是‘名利’二字在作祟,我更好奇的是文魃你在这两桩案子里扮着什么角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我们得从敛尸房的尸体说起。”

  “就依你,”张月旬说,“敛尸房的尸体,不是杜知文,是陈耀辉。你故意绕了一个大弯子,就是想让我杀了赤阳,还有一个就是为了今日你能坐下来跟我们谈话。”

  “大侄女!”

  文魃给她挑起大拇指。

  “你少来!说实话!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在玩一场游戏,一场很好玩很有趣的游戏。”

  “什么游戏?”

  “一场很好玩很有趣的游戏。”

  张月旬气急,“我问的是,游戏怎么玩。”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文魃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敛尸房的那具尸体是陈耀辉,我杀的。在礼部参加解试的太学学子暴毙身亡,可不是我干的。你们一定很好奇,他们的尸体去了哪儿?烧了,骨灰都扬了。”

  “你刚才还说那天晚上你跟我们说的话都是真的,现在又说参加解试的太学学子暴毙不是你干的,这不矛盾了吗?”

  “此言差矣。”

  文魃握着茶杯的手挑出食指摇了摇,不赞同张月旬的话。

  “不是你干的,又是谁干的?”

  “大侄女,何必多此一问?你明知故问。”

  张月旬撇撇嘴,“乱七八糟的,你重新说。”

  “乱的可不是我说的话,是你的心太浮躁,”文魃说,“撇开那些细枝末节,三舍考试舞弊严重,证据你们也有,逞给皇帝老儿,结果呢?”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月旬的牢骚,文魃恍若未闻,继续道:“宾满是武德司指挥使,还是六朝元老,在朝中炙手可热啊,可这舞弊案牵涉甚广,皇帝老儿不想清算,宾满也束手无策。连宾满都如此,其他无权无势的学子,又能如何?”

  “所以,他们是自杀?”

  文魃摇头,指着张月旬放在桌上的硬纸板:“真相得你们去找,这就是我要和你们玩的游戏,这个游戏就叫话本杀。听好了,你们各自拿到的是你们要扮演的角色,你们要做的就是扮演好你们拿到的角色,科举考场暴毙一案,就是你们的结局。而你们要做的是阻止惨剧发生,在这个过程中,你们绝不能使用任何非角色的技能……”

  “不不不不,你先等等,”张月旬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你为什么要和我们玩这个游戏?我们为什么得陪你玩这个游戏?”

  “为了真相,还有,封印我以及夺回辟邪珠碎片。”

  好莫名其妙啊。

  张月旬看了看李简放,又看了看楚侑天,他们两个和她一样,也是一脸困惑之色。

  这时,楚侑天开口问文魃,“如果我们赢了,你就束手就擒?”

  “不错,只要你们能赢,我双手奉还两块辟邪珠碎片,原地不动,乖乖被我大侄女封印。但如果你们输了,那我就灭了人世,妖和人都会死,包括你们。”

  文魃神情凶恶地说完,又恢复了祥和的表情。

  他笑着问他们:“怎么样?敢不敢玩?”

  “万一你耍赖……”

  “哦不不不,大侄女,”文魃闭眼摆手,“那可太没品味了,你别拿我和那五只愚蠢又没有品味的诡妖相提并论,我和他们可不一样。”

  “是,你比他们能装,你个装货。”

  “你!”

  文魃睁开眼,瞪她。

  没过一息的功夫,他又看开了,“像你这么没品味的人,是不会懂得我这个有品位的妖。老实说,我都担心你赢不了这个游戏了。”

  “那你真是多虑了,”张月旬挑起大拇指,指着她自己,“姑奶奶我可是张家第三十九代传人,世间一顶一的除妖师,我的本事,赢个游戏,不在话下。”

  “可说好了,不许动用你张家的除妖术,更不能动用任何术法。”

  “拳脚功夫呢?”

  “当然可以,好了,开始阅读你们各自的角色故事吧。”

  “嗯——”

  张月旬心满意足地拿起硬纸板开始翻页。

  她的角色故事只有一行字——

  天不生我杜知文,万古如长夜。

  “哎哟我的老天奶呀,”张月旬吃吃发笑,“文魃,你写的?你都叫文魃了,写的角色故事就这么没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