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杀敌换媳妇?我一人屠城!》

  “呼——”

  陈木深呼吸。

  木头烧焦的味道和浓重的血腥味混杂在一起,被他吸进已经快炸开的肺里,阵阵抽痛。

  身下的赤屠马也在剧烈喘息,喷出大股白汽,嘴巴淌出血沫。

  从渡口一路杀回肃马城。

  他们遭遇了无数围追堵截。

  一点也不轻松。

  实际上。

  黑骑营拼得只剩下五十。

  余宇澄的银鲤营同样惨烈,只剩一百。

  且几乎人人带伤。

  已是强弩之末。

  但一进城,发现肃马已经到了巷战这种危急地步,也只好压着这口气继续上。

  好在“虚张声势”起了作用。

  城内的南虞军民士气暴涨。

  而北莽那边都犹豫起来。

  眼下唯一的机会,就是乘着这股“势”,一口气把北莽人赶出去!

  速战速决。

  不能拖!

  必须在对面反应过来之前,分出胜负!

  问题是。

  要怎么做?

  陈木的视线扫过整个战场。

  最终,落在北城的城门上。

  城门被攻城槌撞破,北莽士兵正源源不断从外面涌进来。

  就是那里。

  擒贼先擒王,守城先守门。

  只有堵住城门,断了北莽人的后援,让城内的敌人成为孤军,才能彻底破解这次危机。

  守住这座城!

  “马迟,白瞬,老熊,还有力气吗?”

  陈木看向身边三人。

  李若薇和林雨柔已经躲回青楼。

  马迟和白瞬被解放出来。

  不过马迟本就有伤,这一路颠簸下来,全靠意志硬撑,嘴唇白得仿佛纸片。

  “有。”他咬牙道。

  白瞬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作为刺客,体力本来就不是强项,此时瘫软在马背上,几乎站不起来。

  她没说话,仍然点了下头。

  “有着呢!”

  熊勋声音精神,但他的伤其实更重,进城前的最后一波突围,他左手被北莽人用弯刀齐腕砍断,现在只是用纱布紧紧绑住。

  只剩右手还拿着枪,枪柄抵着腋下,勉力支撑。

  陈木稍稍犹豫,还是打消了让他们跟自己一起的念头,改口道:

  “这里交给你们了!”

  “你去哪?”

  熊勋问道。

  “我去堵门!”陈木道。

  “你一个不够!”熊勋道。

  “够了!”

  陈木猛地一拉缰绳,朝着城门狂奔而去。

  赤屠马四蹄翻飞,从敌群中撞开一条路,驮着陈木来到城墙之下。

  陈木飞身下马,大枪横扫,生生将进城的兵流截断。

  赤屠马立于他身后,双蹄往后一蹬,一个北莽士兵炮弹般飞出,撞倒一堆人。

  “好马儿!”

  陈木大笑,饮饱血的虬龙吟鳞枪在地上划出一条血线。

  一人一马。

  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挡在千军万马面前。

  “过线者,死!”

  ……

  短暂的寂静后,是北莽人恼羞成怒的狂吼。

  “杀了他!”

  “一个人也敢挡路!”

  “找死!”

  数十名北莽士兵挥舞着兵器,蜂拥而上,要将这个狂妄的南虞人撕成碎片。

  陈木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大枪。

  “来得好!”

  一声暴喝。

  横扫。

  只是反复地横扫。

  从左扫到右,又从右扫到左。

  像是在挥舞一面旗帜。

  但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在磅礴巨力和三百斤铁枪的加持下,爆发出极其恐怖的效果。

  只见枪身在空中舞出致命的黑色残影,伴随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和凄厉的惨叫。

  接触到那残影的北莽士兵。

  或是被锋利枪刃斩断身躯。

  或是被沉重枪杆砸碎脊骨。

  还有更多人被那巨力拍飞出去,霎时间人仰马翻。

  北莽人一波接一波地冲上来,又一波接一波地倒下。

  尸体很快在陈木脚下堆积成山,鲜血汇成水泊,仿佛下过一场大雨。

  【杀戮之道生效】

  【力量 0.1】

  【敏捷 0.1】

  【耐力 0.1】

  【力量 0.1】

  【耐力 0.1】

  【感知 0.1】

  ……

  一条条系统提示在陈木面前刷过。

  新获得的属性点如同涓涓细流,勉强滋润着几近干涸的身体,让他能够继续支撑下去。

  “杀!”

  面对北莽人新一轮的冲锋,陈木不退反进,左脚重重一踏,溅起漫天血水,腰身猛然发力,虬龙吟鳞枪在他手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带着死亡呼啸的圆弧。

  “横扫!”

  沉重的枪身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扫过前方。

  冲在最前面的七八名北莽士兵,无论是人,还是手中的盾牌、兵器,都在接触的瞬间被砸得粉碎。

  骨骼断裂的脆响,被金铁交鸣的巨响彻底掩盖,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然而,敌人太多了。

  一个灵活的北莽士兵躲过横扫,翻滚过来,一刀砍在陈木的小腿上。

  即使有腿甲保护,也只觉得腿骨一疼,身形踉跄。

  就是现在!

  一名身形魁梧、手持双斧的北莽千户抓住这个机会,从城门外一跃而起,双斧在空中划出两道寒光,力劈华山,直取陈木的头颅!

  势大力沉,快如闪电。

  然而,陈木的反应比他更快。

  就在双斧即将及体的瞬间,陈木猛地矮身,手中的长枪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自下而上撩起。

  “噗嗤!”

  枪尖后发先至,从那名北莽千户的下颚刺入,穿透了整个头颅,从天灵盖冒了出来。

  那名千户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身体便僵在半空中,而后软软地滑落。

  陈木将他的尸体甩飞,又一脚将地上那偷袭的北莽士兵踹飞,枪杆重重砸地,地面都为之一震。

  “上前者死!!!”

  那声咆哮好似野兽。

  他已经杀红了眼,意识都有些模糊。

  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在尖叫,肌肉酸痛得仿佛要撕裂,肺部灼烧得如同吞下了炭火。

  每一次挥动那三百斤的虬龙吟鳞枪,都像是在撕扯自己的筋骨。

  但他没有停。

  他只是不断地挥枪。

  挥枪!

  ……

  天色已蒙蒙亮。

  城内的喊杀声渐渐平息,在汤仁牧、余宇澄的带领下,北莽的入城兵卒被全部歼灭,每一条街巷都成了血腥的屠宰场。

  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真正的关键,在于那道被破开的城门。

  只要城门还开着,北莽大军就能源源不断地涌入,根本不可能将敌人杀完。

  但是……

  那道十米宽的豁口。

  被一个人,一杆枪,死死地堵住了。

  陈木站在那里,背脊挺直,如一杆绝不会倒下的旗帜,脚下是没过脚踝的血水与烂泥。

  他的周围,尸体已经堆积到小腿高,形成了一道由血肉、断骨和破碎兵刃组成的、令人作呕的“矮墙”。

  矮墙前。

  是陈木一开始划的血线。

  余宇澄带着银鲤营的人杀到此处,眼前的一幕,让这位身经百战的上将军,也不由得眼皮狂跳。

  城门分明还开着。

  那些北莽人,却不敢进来。

  相反,他们正在后退。

  起初只是零星的几个人,随即变成了大片的溃败。

  “他们退了!”

  “北莽人退了!!”

  “我们守住了!!!”

  城内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胜利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座肃马城。幸存的士兵们互相拥抱着,喜极而泣。

  唯有陈木还沉默地站在那里。

  他一手拄着虬龙吟鳞枪,枪尖斜指大地,玄甲上的鲜血在晨光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他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像,沉默地睥睨着脚下的血泊。

  “陈木……”

  “陈木!”

  “陈木!!!”

  汤仁牧和马迟,李若薇和林雨柔,几乎是同时赶到,看到陈木这样子,都是一惊。

  该不会……

  一道比所有人都快的身影,从人群中飞出。

  白瞬。

  她飞奔到陈木的面前,向来没有表情的她,也不由得一怔。

  陈木背上的玄甲也有划痕,但很少,都是在城外突围时留下的。

  但此时,他的正面……

  头盔、面甲。

  胸甲、腹甲、臂甲、腿甲。

  一道又一道带血的划痕、伤口。

  密密麻麻。

  只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所有伤痕都在正面,也就意味着,他在这场战斗中,从始至终都直面敌人。

  没有半步退却。

  他仍然怒视着前方,保持着狰狞的表情。

  只是仔细看去,才会看到,他眼底已没有神采……

  白瞬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轻轻地碰了碰陈木覆盖着玄甲的手臂。

  就是这一下轻微的触碰,仿佛打破了某种脆弱的平衡。

  “咚……”

  陈木轰然倒下。

  “陈木!!”

  “快!军医!!”

  白瞬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昏死在血泊中的陈木,又看了看自己刚刚触碰过他的那根手指,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名为“困惑”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