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是不是要当逃兵-《杀敌换媳妇?我一人屠城!》

  大敌当前。

  汤仁牧已下令死守。

  此时有投降或逃跑的心思。

  绝对会被以“乱军心”的名义抓起来。

  轻则杖罚。

  重则斩首示众。

  以儆效尤。

  陈木刚得到器重,被树立成守城英雄,若是出现这种问题,辜负汤仁牧的期待。

  以汤仁牧的脾气,当场就会拔刀砍人。

  所以。

  这是个送命题。

  “陈木只是为了拿到这杆枪,没那个心思……”

  马迟忍不住出声提醒。

  但话没说完。

  “锵!”

  汤仁牧刀出鞘一寸,刀芒刺眼。

  “我在问他!”

  “……”

  马迟闭上嘴。

  汤仁牧双目圆睁,盯着陈木,重复道:“你说!是不是要当逃兵?!”

  陈木紧抿嘴唇。

  正要回答。

  院外忽然传来声音。

  “汤将军好大的威风!”

  侧目一看。

  四道身影。

  苏宗明,自称刘一飚的剑客。

  吕壶,释竹和尚。

  出声的是吕壶,他作为肃马知县,在官职上和汤仁牧平起平坐,都是从五品。

  而以南虞重文轻武的百年传统,为防止武官造反,知县的实权,比一城守将更大。

  比如,只要吕壶随便编个罪名弹劾汤仁牧,在调查清楚之前,他就可以取代守将,暂领一城兵权。

  就像童宝做的那样。

  “又来干嘛?”

  汤仁牧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还是早上那件事。”

  吕壶向前一步,高声道:“两天之后,将黑骑营交于我,由我和苏大人统领,突围,接应援军!”

  “我说了,不可能。”

  汤仁牧语气平静。

  但谁都看得出来,那平静的湖面下,隐藏着即将喷涌的火山。

  “你难道要抗旨?”

  吕壶忽然从怀里掏出一张贴金纸帛,上面有翻飞的金色龙纹。

  汤仁牧面色一沉。

  圣旨?

  “汤仁牧,这是刚刚从京城送来的圣旨,皇鸽就在县衙。”吕壶厉声道,“还不跪下接旨?”

  汤仁牧额头上的皱纹几乎拧成一团,生硬地放下膝盖。

  吕壶打开圣旨,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莽犯境,肃马危急,朕心甚忧。兹令肃马知县吕壶,暂代黑骑营统帅之职,择机突围,迎王师以解国难。守将汤仁牧,须倾力辅佐,不得有误。钦此!”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汤仁牧的脊梁上。

  他沉默着,一言不发。

  苏宗明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提醒:“汤将军,抗旨不遵,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汤仁牧的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终究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臣,接旨。”

  苏宗明与吕壶相视一笑,满是得意。

  苏宗明对陈木招招手,和善亲切:“陈木,你是我苏家的人,往后不必再听汤将军的调遣。过来吧。”

  “……”

  陈木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站到苏宗明的身后。

  这个动作,像一柄无形的刀,落在汤仁牧和马迟心头。

  陈木扭过头。

  像是不忍与他们对视。

  他的视线,落在身旁的剑客身上。

  【姓名:白瞬】

  【魅力值:90】

  【符合条件】

  她很安静。

  从始至终,她的注意力都不在圣旨,也不在任何人身上。

  只在汤仁牧身上。

  那是一种极度专注的凝视,仿佛鹰隼锁定了它的猎物。

  陈木全神贯注,将所有的【感知】都放在白瞬身上,隐隐感觉到一丝隐藏得极好、但极其纯粹的……

  杀气。

  ……

  “我们走。”

  吕壶收起圣旨。

  一行人得意洋洋地离去。

  院子里,马迟盯着陈木里离去的背影,紧紧握着拳头,过度用力,手臂上的伤口崩开,血缓缓流下,滴落坠地。

  “看错人了……”

  他低声自语,口齿间满是血腥气。

  “人之常情。”

  汤仁牧起身,轻轻拍打膝盖上的泥土,愤怒都被压在心底,像是头苍老的狮子。

  ……

  街上。

  两顶轿子在前面一晃一晃,不时传出苏宗明和吕壶的谈笑声。

  陈木故意放慢脚步。

  落在队尾。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前方白瞬的背影上。

  步履轻盈,落地无声。

  宽大的剑袍下,身形有些纤细。

  这个身形……

  和昨夜在屋顶窥伺他的那个黑衣人,竟然有几分相似。

  “汤仁牧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吕壶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满是鄙夷。

  苏宗明附和道:“没错,若不是他一意孤行死守,我们又怎么会陷入如此境地?”

  吕壶道:“但他练兵确实是一把好手,黑骑营里,个个都是精锐,我听说……不比禁军差!”

  “现在是我们的了。”

  苏宗明和吕壶大笑起来。

  笑了半晌,苏宗明从轿子里探出头,得意道:“陈木,良禽择木而栖,趁早离开那块‘臭石头’,免得沾一身污秽……”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到,陈木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幽深如潭的眼睛深处,带着一丝燥意。

  仿佛藏着火苗。

  随时要烧起冲天大火。

  刹那间,苏宗明甚至以为,自己仍然在和汤仁牧对视。

  怎么会如此相像?

  苏宗明猛地打了个寒颤,缩回轿子里,落下帘子,不再说话。

  走在轿子旁边的白瞬,脚步微微一顿。

  她侧头。

  看了陈木一眼。

  ……

  当夜。

  城中小院。

  房间里灯火昏黄。

  汤仁牧独自坐在书房,面前摊着肃马城的防舆图,眉头紧锁。

  他还在思考守城之策。

  即便黑骑营被夺,他依然是这座城的守将。

  依然要……

  坚守下去。

  忽然。

  头顶传来一声极细微的衣袂破风声。

  汤仁牧眼神一凛。

  他没有抬头,右手却已按在桌案旁的佩刀上。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落下,手中长剑无声无息,直刺汤仁牧的后心。

  快如闪电!

  汤仁牧却更快。

  他猛地旋身,伴随着一声清亮刀鸣,佩刀已然出鞘。

  “锵!”

  刀剑相击,火星四溅。

  蒙面的黑衣刺客被巨大的力道震退,撞在书柜上,书卷哗啦啦落下。

  汤仁牧横刀而立,身姿挺拔如松,哪还有半分白日里的老态。

  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将军,当年也是凭着一把陌刀就敢孤身闯敌营的狠人。

  他一双虎目神光湛然,并不多话,双手握刀,又是一劈。

  整个书柜一分为二。

  汤仁牧连续出刀,刀刀都足以断金碎玉,戾气十足,仿佛宣泄心中情绪。

  一时间,出手偷袭的刺客,反倒落入狼狈逃窜的窘境。

  但两息之后。

  汤仁牧眼前一恍,全身乏力。

  毒烟?

  他屏住呼吸,竭力一刀逼退剑客,撞开门板逃入院子中,却发现守在院外的亲兵护卫,已经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马迟呢?

  汤仁牧瞳孔一缩,扭头去看马迟所在的偏房。

  但身后的剑已经到了。

  剑如毒蛇。

  眼看着就要穿透汤仁牧的心脏。

  一声龙吟。

  枪尖从侧面刺来,精准地点在剑身上,只听咔嚓一声,长剑应声而断。

  汤仁牧和刺客同时转头。

  一道熟悉身影,立在夜风之中。

  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