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集 绝境逢善缘-《快递女孩穿越成靠山王》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无数条冰冷的小蛇,顺着风钻进上官悦的耳朵里,缠绕着她的听觉神经。左边十米外的蒿草,明明没有大风,却在微微晃动,草叶摩擦的“沙沙”声里,混着一丝极轻的“窸窣”,像是有东西在草茎间缓慢爬行;右边更远些的地方,一道枯草被压弯的痕迹,正慢慢向她这边移动,痕迹过处,草叶重新直立,却留下了细微的抖动;连她身后,也有一阵若有若无的气息飘来,不是荒原的土腥味,而是一种带着点潮湿的、类似兽类皮毛的味道。

  她僵立在枯黄的蒿草丛中,双脚像灌了铅一样,钉在原地动弹不得。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腔,“咚咚”的声音在耳朵里轰鸣,盖过了一半的风声。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皮肤下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颤抖,连牙齿都开始微微打颤,发出细微的“咯咯”声。冰冷的汗水从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进衣领里,与身上的寒气交织在一起,激得她浑身战栗。

  她的右手死死攥着那块粗糙的陶片,左手攥着鼻烟壶的碎片,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指甲都嵌进了掌心,伤口被再次撕裂,渗出血珠,混着泥土,把碎片和陶片都染成了暗红色。这两块冰冷的硬物,此刻成了她唯一的慰藉,仿佛只要攥紧它们,就能证明自己还“活着”,还能和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一点微弱的连接。

  是狼群吗?她想起以前在纪录片里看到的草原狼,总是成群结队地在荒原上游荡,用低沉的嗥叫威慑猎物,锋利的牙齿能轻易咬碎骨头。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更可怕的掠食者?比如长着獠牙的怪兽,或者能在地下穿行的毒虫?又或者……是那些她听不懂语言的土著?如果是怀着恶意的土著,他们会不会把她当成入侵者,用石斧砍向她?

  绝望像冰冷的淤泥,再次从脚底涌上来,没过她的膝盖,快要把她彻底淹没。刚才因为发现陶片而燃起的那一点希望火苗,在这未知的恐惧面前,变得像风中的烛火一样,摇摇欲坠,随时都会熄灭。她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蒿草变成了一片晃动的黄色幻影,耳边的“窸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甚至能听到枯草被重物碾压时,发出的“咔嚓”一声轻响——那东西,比她想象中要大。

  “呼……呼……”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又忍不住大口喘气,冰冷的空气钻进肺部,冻得她肺里发疼,却也让她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猛地转向声音最密集的左边,瞳孔因恐惧而放大,死死盯住那片剧烈晃动的蒿草——草叶被压得弯下了腰,形成一道明显的轨迹,正快速向她这边靠近,距离她只有不到五米了!

  她握紧陶片,手臂微微抬起,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尽管她知道,这薄薄的陶片根本挡不住任何攻击。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脑海里闪过的最后画面,是乐乐笑着说“姐,等我好起来”的样子。

  然而,预想中的扑击没有到来,也没有听到野兽的嘶吼。

  相反,那片晃动的蒿草“哗啦”一声分开,首先探出来的,是一颗裹着破旧头巾的脑袋。头巾原本应该是灰色的,现在却被尘土染成了土黄色,边缘磨得发毛,几缕灰白的发丝从头巾缝隙里钻出来,散乱地粘在汗湿的额角。露出的脸庞黝黑粗糙,像是被烈日和寒风反复打磨过的老树皮,深深的皱纹从眼角蔓延到嘴角,每一道皱纹里都藏着尘土。

  最让她意外的是那双眼睛——浑浊的眼球,眼白上布满了血丝,却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惊愕,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老人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先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她身上那套蓝色的快递服上,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紧接着,右边的蒿草也动了。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慢慢站直起来,是一位老爷爷。他的头发全白了,像冬天的雪,随意地披在肩上,下颌留着一撮杂乱的花白短须,同样沾着不少尘土。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粗麻布短袄,袄子的袖口和下摆都打了好几个补丁,补丁的颜色深浅不一,显然是用不同的碎布拼起来的。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把短柄手斧,斧头的木柄被磨得发亮,能看到明显的包浆,斧头刃却很锋利,闪着冷光,显然是经常使用和打磨的。

  老爷爷的眼神比老奶奶更警惕,他没有先看上官悦,而是快速扫视了一圈四周,目光在每一片晃动的蒿草上停留片刻,像是在确认有没有其他危险。直到确认周围只有他们三个人,他才将目光重新投向上官悦,眉头紧紧皱着,视线在她的快递服、运动鞋,还有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来回打量。

  当他看到她脸上写满的惊恐和虚弱,看到她手臂上未愈合的擦伤,看到她冻得发紫的嘴唇时,眼中的警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那是一种看到可怜人时,本能流露的善意。

  是人!是两位老人!

  上官悦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在看到老人脸庞的那一刻,骤然放松下来。巨大的虚脱感像潮水一样涌上来,让她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她赶紧伸出手,扶住旁边一块黑色的怪石,才勉强站稳。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劫后余生的庆幸,因为在绝境中看到希望的激动。

  虽然他们的语言她听不懂,虽然他们的衣着很陌生,但那两位老人脸上清晰可见的、属于人类的关切表情,像一道暖流,瞬间融化了她心中的冰冷。她知道,自己有救了。

  “你……”老奶奶先开了口,声音沙哑而苍老,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吐出的音节古怪而拗口,既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她听过的任何方言——有的音节拖得很长,有的音节又很急促,还带着一种奇特的卷舌音。上官悦完全听不懂,但她能感受到老人语气里的温和。

  老奶奶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向前挪了一小步。她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很轻,像是怕吓到上官悦。她伸出一只枯瘦的手,那只手的皮肤皱巴巴的,像晒干的橘子皮,指关节粗大,指甲盖里还嵌着一点黑色的泥土,显然是刚干过活。她的手掌向下,轻轻晃动了一下,做出一个“我没有恶意”的安抚动作,眼神里满是关切。

  老爷爷也慢慢放下了握着短斧的手,斧头的刃口朝向地面,避免让上官悦感到威胁。但他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随时准备保护同伴的老兽。他用同样古怪的语言对老奶奶说了句什么,声音低沉,带着询问的语气,似乎在问“这孩子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上官悦张了张嘴,想回答,想解释自己的来历,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喉咙里的灼痛感还在,干渴和虚弱让她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吐不出来。她只能用力地、艰难地点头,眼睛里满是恳求,试图用眼神告诉他们,自己没有恶意,自己只是一个迷路的、需要帮助的人。

  老奶奶似乎看出了她的极度不适。她的目光落在上官悦冻得发紫的嘴唇上,落在她不住颤抖的肩膀上,落在她手臂上渗血的擦伤上,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她连忙回头,对着老爷爷急促地说了几句话,声音比刚才高了一些,带着明显的担忧。

  老爷爷叹了口气,脸上的警惕又放松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的沉重。他摇了摇头,似乎对眼前这桩意外的“麻烦”感到有些无措——在这贫瘠的荒原上,每一口食物、每一滴水都来之不易,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一份消耗。但他还是动了起来,没有丝毫犹豫。

  他转过身,解下背在身后的柴捆。那柴捆很小,用干枯的藤条和破布捆扎着,里面都是些细小的枯枝,显然是捡了很久才攒下来的。他把柴捆放在地上,又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水囊是用某种动物的皮缝制的,颜色是深褐色,表面有些发硬,看起来已经用了很多年,水囊的口用一根麻绳系着,绳子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木塞。他捏了捏水囊,水囊瘪瘪的,显然里面的水不多了。

  老爷爷把水囊递给老奶奶,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给上官悦喝。

  老奶奶接过水囊,动作轻柔地解开麻绳,拔开塞子。她没有直接递给上官悦,而是先把水囊凑到自己嘴边,小心地喝了一小口,然后才慢慢地、一步步走到上官悦面前,将水囊递到她的面前,眼神温和而鼓励,像是在说“喝吧,这水是干净的”。

  一股淡淡的味道飘进上官悦的鼻子里——有动物皮的腥味,还有一点草木灰的味道,应该是用草木灰过滤过的。但对此刻的她来说,这无疑是救命的甘泉!她再也顾不得矜持,颤抖着伸出手,几乎是抢夺般接过水囊,将水囊的口对准嘴唇,贪婪地、大口地吞咽起来。

  冰冷的水流过灼痛的喉咙,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却又瞬间缓解了那令人疯狂的干渴。水流涌入干涸的胃部,胃部因为突然得到水分而痉挛了一下,她却毫不在意,依旧大口地喝着,直到感觉胃部稍微舒服了一点,才勉强停下。

  “慢点,孩子,慢点喝。”老奶奶虽然知道她听不懂,还是忍不住用苍老的声音絮叨着。她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拍着上官悦的后背,动作有些笨拙,却充满了善意,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上官悦喘着粗气,把水囊递还给老奶奶,用尽力气,沙哑地挤出两个字:“谢谢……”尽管她知道对方听不懂,但这是她此刻唯一能表达感激的方式。

  老奶奶接过水囊,小心地塞好木塞,又用麻绳系紧,放回老爷爷的腰间。然后,她抬头看向老爷爷,眼中带着询问的神色。

  老爷爷点了点头,从怀里摸索了一下。他的怀里揣着一个用干净麻布包着的小包裹,麻布洗得发白,边缘也磨破了。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两块黑乎乎的饼子——饼子看起来十分粗糙,表面凹凸不平,能看到里面混杂的杂粮颗粒和麸皮,颜色是深褐色的,边缘还有点发黑,像是烤焦了。

  老爷爷拿起其中一块饼子,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上官悦,又看了看老奶奶,然后咬了咬牙,把饼子掰成了三瓣——最大的一瓣大概有三分之一块饼那么大,另外两瓣更小。他把最大的那一瓣递给老奶奶,又把其中一瓣小的递给上官悦,剩下的那一瓣则重新包回麻布包里,小心地揣回怀里。

  上官悦看着那块递到面前的饼子,饼子入手冰冷坚硬,表面还有点潮湿,显然是放了很久的。她能闻到饼子上带着的一点霉味,还有杂粮特有的粗糙气息。但对于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饥肠辘辘的她来说,这无疑是无上的美味。

  她接过饼子,用牙齿小心地咬了一口。饼子很干,口感粗糙得拉嗓子,杂粮的颗粒在嘴里硌得牙齿生疼,还有点淡淡的苦味。但她还是小口却快速地啃咬着,努力地吞咽着,每一口都需要耗费不小的力气,却实实在在地填补着胃部的空虚,给她虚弱的身体补充着能量。

  两位老人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她吃饼,没有说话。老爷爷靠在一块怪石上,双手抱在胸前,眼神落在远处的丘陵上,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手指偶尔会摩挲一下腰间的水囊,显然是在担心剩下的水够不够他们撑回家。老奶奶则站在她身边,时不时地帮她拂掉落在肩上的枯草,眼神里满是心疼。

  等上官悦吃完饼子,老奶奶从自己的饼子里掰下一小块,递到她面前,似乎想让她再吃点。上官悦摇了摇头,她知道这饼子对他们来说有多珍贵,她不能再多吃了。老奶奶见她拒绝,也没有勉强,把那小块饼子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动作很慢,像是在细细品味每一口粮食。

  吃完饼子,上官悦感觉身体暖和了一些,虽然伤口还是疼,四肢依旧虚弱,但至少有了点力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摇摇欲坠。老奶奶解下了自己身上那件看起来稍厚实些的旧皮袄——皮袄是用某种短毛兽皮做的,毛色已经发黄,边缘磨得露出了里面的皮板,还有好几处缝补的痕迹。她不由分说地把皮袄披在了上官悦冰冷颤抖的身上。

  皮袄很沉,裹在身上却很暖和,带着老奶奶身上的体温和一种淡淡的柴火烟味、汗味。这味道不刺鼻,反而让人觉得很安心,像是小时候妈妈给她盖的旧被子。上官悦抬起头,看着老奶奶——老奶奶现在只穿着里面那件单薄的粗麻布短袄,肩膀因为寒冷而微微缩着,花白的头发在风里轻轻飘动。

  她又看向老爷爷,老爷爷身上也只有那件打补丁的短袄,手背上的皮肤冻得发红,却依旧挺直了腰板,像一根饱经风霜的老树干。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和感激涌上心头,眼泪再次模糊了她的视线。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是这两位素不相识、自己都过得很贫寒的老人,毫不犹豫地分享出他们宝贵的食水和御寒的衣物。这份善意,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灰暗的处境。

  老奶奶似乎看出了她的感动,拍了拍她的胳膊,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很淡,却像荒原上的阳光一样,温暖而明亮。

  休息了大概十分钟,上官悦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能自己站稳了。老奶奶开始比划着手势:她先用手指了指上官悦,又指了指远处荒原的东北方向——那里能看到一点低矮的丘陵轮廓,然后做出一个“走路”的手势,脸上带着询问和鼓励的神色,似乎在问“你愿意跟我们走吗?”

  上官悦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在这完全陌生、危机四伏的异世界,这两位贫寒却善良的老人,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没有丝毫犹豫,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感激。

  老爷爷见状,弯腰背起地上的柴捆,柴捆虽然小,却让他的腰弯得更厉害了。他拎起手斧,握在手里,默默地走到前面带路。他的步伐很慢,却很稳,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像是在为她们探路。

  老奶奶则搀扶住上官悦的一只胳膊。她的力气不大,手也很枯瘦,但却紧紧地握着上官悦的胳膊,撑住了她大部分虚弱的身体重量。上官悦能感觉到老奶奶手掌的温度,虽然也带着寒意,却很坚定。

  一行三人,沉默地行走在昏黄天空下的无尽荒原上。步伐缓慢而艰难。

  风还在吹,蒿草在他们身边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天空的颜色似乎比刚才更暗了一些,原本的昏黄中,多了一丝淡淡的灰色,像蒙上了一层薄纱。空气里的土腥味也更重了,吸进鼻子里,能感觉到细小的沙尘颗粒。

  上官悦一边走,一边偷偷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地面上的裂缝越来越多,有的裂缝宽得能塞进一只脚,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多深。黑色的怪石也越来越密集,有的石头表面布满了孔洞,像是被风化过一样,有的石头则光滑得像镜子,反射着昏黄的天光。

  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自己最初醒来的那个地方。那里已经被枯黄的蒿草淹没,只能看到一点黑色的怪石轮廓,一片死寂,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她的心里泛起一丝迷茫——她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还能再见到爸爸和乐乐吗?

  她的手下意识地摸向口袋,指尖触到了冰冷的鼻烟壶碎片和那块陶片。碎片的边缘依旧锋利,陶片的粗糙触感很清晰。她握紧了这两件东西,像是握紧了与过去世界的最后一点联系。

  就在这时,搀扶着她的老奶奶,目光突然停在了她的快递服上。上官悦的快递服左胸口,有一个小小的反光logo,是快递公司的标志,虽然沾了不少泥土,却还是能看到一点微弱的反光。老奶奶的眼神在那个logo上停留了几秒钟,眼中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疑惑——像是在奇怪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又像是在奇怪这件衣服的材质为什么这么特别。

  但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没有多问,只是更加用力地搀扶着上官悦,嘴里用那种古老的语言低声嘟囔了一句什么。虽然上官悦听不懂,但从她温和的语气里,能猜到大概是“可怜的孩子,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之类的话。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方的老爷爷突然停下了脚步,等她们跟上。他抬起头,望了望昏黄压抑的天空,眉头锁得更紧,脸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用沙哑的声音对老奶奶说了句什么,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不少,带着一丝焦急。

  老奶奶听到后,脸色也变了,她赶紧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加快了脚步,对上官悦比划着“快点走”的手势。

  上官悦虽然听不懂老爷爷说的话,但她能从老爷爷凝重的语气、紧锁的眉头,还有老奶奶突然加快的步伐中,感受到一种新的、未知的不安正在悄然逼近。她心里疑惑:他们说的是什么?是有危险要来了吗?

  她忍不住拉了拉老奶奶的胳膊,指了指天空,又做出一个“害怕”的表情,试图询问发生了什么。

  老奶奶看懂了她的意思,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指了指天空,又做了一个“咳嗽”的动作,然后摇了摇头,嘴里重复着一个词:“灰霾……灰霾……”

  灰霾?

  上官悦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词她听懂了,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像地球上的雾霾一样的东西吗?还是这个世界特有的、更危险的天气?从二老的表情来看,这“灰霾”显然不是普通的天气,而是一种能带来危险的东西。

  老爷爷没有停留太久,见她们跟上,便继续往前走,步伐比刚才快了不少,后背的柴捆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老奶奶也搀扶着上官悦,加快了脚步,嘴里还在小声地催促着。

  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暗,昏黄几乎要变成灰褐色,空气里的土腥味更重了,还多了一丝淡淡的、类似硫磺的味道。风也变得更冷了,吹在脸上,像小刀子一样刮着皮肤。

  上官悦的心里越来越不安。这荒原,除了寒冷、饥饿和未知的野兽,似乎还隐藏着别的、更可怕的东西。那“灰霾”到底是什么?会对人造成伤害吗?

  她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老爷爷,老爷爷的背影虽然佝偻,却依旧坚定,像一座能依靠的山。她又看了看身边的老奶奶,老奶奶的手虽然在抖,却还是紧紧地握着她的胳膊,没有丝毫松开。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不管“灰霾”是什么,现在她只能相信这两位老人,跟着他们走。他们的家,应该能庇护她吧?

  一行三人,在越来越暗的天色下,继续向着丘陵的方向前进。蒿草的“沙沙”声里,似乎多了一丝异样的声音,像是远处有风吹过岩石的“呜呜”声。那“灰霾”,似乎正在慢慢靠近。

  下集《恩同再造》内容提示:上官悦跟随老夫妻回到他们位于荒原边缘、极其简陋破败的家——可能是一个低矮的土坯房或者半地穴式的窝棚。老人继续慷慨地分享他们有限的食物(可能是稀薄的糊糊或汤)和温暖的衣物,甚至可能烧了宝贵的热水让她清洗伤口。通过艰难的手势比划和观察,上官悦了解到这对老夫妻无儿无女,家境赤贫,生活异常艰难。面对两位老人毫无保留的善意和救济,绝处逢生的上官悦感激涕零。为了报恩,也为了能在这个陌生世界找到一个暂时的依靠和落脚点,她主动提出认两位老人为义父母。这个提议让孤独已久的二老既震惊又感动,最终老泪纵横地应允下来。一段跨越世界和语言的亲情,在这荒凉之地的陋室中悄然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