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九月留情-《藏剑谷》

  第七十八章 九月留情

  老者走到了草堂前,长长呼出一口气。

  “请问,是袁九月袁大夫吗?”

  袁九月迎出了门,笑眯眯开口道:“范掌门大驾,不知寻我作何?”

  范如松眼皮一抬,疑惑一声:“哦?袁大夫认得我?”

  袁九月摇摇头,道:“是满叔认出来了。”

  范如松透过她的身后望过去,看到了坐在堂内的满川。

  “无声剑满川?”

  袁九月笑着应了一声,坐在门口诊台前,开口问道:“不知范掌门生了何病?”

  范如松眼中神色一闪,随即坐到了对面,将一只手放到桌上,语气依旧如常:“我并未感到哪里不适,袁大夫请上脉,脉象如何,便是如何。”

  袁九月心中疑惑不已,一般人来看病,都是先有了不舒服,再来看郎中,可像他这般看了郎中才知道哪里不舒服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见。

  袁九月并未出声,直接伸出左手,搭在他的手腕处,开始号脉。

  她的衣袖滑落下去,手上绑着那块玉石的青绳露在了外头。

  范如松一眼瞟过,眼中惊讶神色一闪而过,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袁九月却并不自知,只是专心地听着脉象。

  刚一接触,就感觉到他的体内一股沛然内劲游走在奇经八脉里头,浩如烟海,绵延不绝。

  袁九月心中一惊,心中暗自思忖道:这范如松内功当真深不可测,自己闲暇时刻曾给满叔他们号过脉,他们体内的气劲与眼前的这位武当掌门不可同日而语。

  很快,袁九月又察觉到他脉象中出现了一丝异常,眉头忍不住拧了起来。

  范如松体内游过出现一股弦数脉,脉搏弦骤然变得紧而快,不一会儿,又出现一股洪大而快速的脉搏,这是洪数脉,两种脉象在他体内冲突交织,气血运行十分亢进,异象连生。

  看着她拧紧的眉毛,范如松倒是随性一笑,开口道:“袁大夫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袁九月将手收回,犹豫一下答道:“范掌门无病无伤,但是中毒已深。”

  范如松听到这个回答,眉毛微微一挑,好像并不惊讶。

  “而且……”袁九月顿了顿,接着说道:“范掌门这个毒,是种慢性毒药,而且时间已经不短。”

  范如松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思索了片刻后才问道:“那袁大夫可能解毒?”

  袁九月摇摇头,开口道:“师父的手艺分医、毒两卷,我只学了医术,解毒非我所长。”

  范如松笑了笑,看上去也并不在意。

  过了一会,范如松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那玉,你从何得来的?”

  “啊?”

  袁九月一愣,没反应过来。

  范如松笑着指了指她的手腕。

  “哦,这个啊。”袁九月才知道他问的是这个,心中有些奇怪,但还是如实回答道:“很多年前,有个人受伤了,我救了他,呃……其实也不算救,我并没有医好他。”

  半晌沉默。

  范如松站起身来,轻轻一拂身,道:“多谢袁大夫如实相告,我这便告辞了。”

  范如松转身朝着山下走去,他步履稳健,气质出尘,一如他上山时的模样。

  犹豫片刻后,袁九月开口喊道:“范掌门!”

  范如松回过头来,眼神中有些疑惑。

  “你身上的毒有些奇怪,只能从饭食当中下手。”袁九月停了一下,又喊道:“范掌门自己当心。”

  一阵山风吹来,将范如松的衣角卷起,又将他的长须带偏了几分,他眼神中的落寞一闪而过,顷刻间又恢复正常。

  他不答话,朝着袁九月微微一拱手,便再也没回头,径直往山下走去,不一会便不见了人影。

  袁九月回过头,发现满川已经走了出来,坐在门口的诊台前。

  满川手上在桌上叩字:你为何不救他?

  袁九月叹了一声,道:“那不是师父留下来的规矩嘛,求仙问道者不救。”

  满川望着她,神色莫名有些哀伤。

  “况且……”袁九月喃喃自语道:“那毒我真的解不了啊。”

  “小九月!你在是不在?”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听到这声音,袁九月忍不住眉开眼笑,高声回了一句:“哎,余叔,我在呢!”

  满川却是无奈翻了个白眼,自顾自进屋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已至跟前,来人身材矮胖,身上披着一件护心胸甲,裤腿上却套了一圈蓑草,腰间别着一把降魔杵,整个人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

  这人正是煞渊五恶中的老三余犰。

  “前几日老子来过一趟,你和满老四都不在这里。”

  刚一站定,余犰便嚷着嗓门喊着,说完还朝着门内看去,满川见他粗鲁,索性闭上了眼睛,理也不理。

  “前几日里,我跟满叔去金陵城玩了几天,余叔找我有事么?”袁九月将他扶坐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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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去听曲儿了?你说你个小女娃,怎么总喜欢看些干瘪婆娘唱唱跳跳?”余犰没好气道。

  “莫要说了,那日听曲儿差点把命都丢了。”袁九月叹了一声气道。

  余犰听得此言,“噌”得一声站起身来,眉毛倒竖道:“咋了?谁欺负你了啊?满老四不在旁边吗?”

  “满叔也在的……”袁九月正要解释。

  “满老四剑法忒的拙劣了一些,总归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余犰话里颇有些幸灾乐祸。

  听到这话,满川实在不能装睡了,站身走到门外,对着他怒目而视。

  “怎么,要划出个道道练练?”余犰丝毫不惧,立马瞪了回去。

  袁九月连忙将满川推进了屋,又将余犰再次扶坐下,岔开话题问道:“余叔到底找我做什么?”

  余犰一拍那圆胖脑袋,伸出胳膊道:“差点忘了正事,前些日子与人打架被偷袭伤了手臂,找你讨些管用的药,好快些去寻仇。”

  屋里的满川闻言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余犰见他嘲笑自己,顿时怒从心起,噌得一声站起身来。

  袁九月连忙安抚道:“余叔,你在外头还是要小心一些,说到这,我正好还有件事要你帮忙。”

  袁九月笑眯眯地从屋子里拿过来一个药瓶,递给了余犰。

  余犰接过药瓶,放进怀里,将胸前护心甲拍得直响:“小九月你直说就是了,包在老子身上。”

  袁九月压低了声音开口道:“余叔你帮我查一个人,藏剑谷一位名叫方秋鸿的弟子。”

  余犰眼也不抬:“查他什么?可是得罪了你?要直接杀了吗?”

  袁九月抿了抿嘴,颊上少有的生出两抹红晕:“帮我查查他是否婚配,可有心上人了。”

  余犰吓了一跳,自打他认识袁九月以来,从没见过她这般女儿作态,随即想顺了,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幸好小九月没走得偏,还是喜欢男人,放心吧,包在老子身上,过些日子我保管将他绑到你面前来,与你成亲。”

  言罢,他不待袁九月回答,一阵风又溜下了山去,跟他来的时候一般样,风风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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