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欺人太甚-《公主太恶劣?抱紧她大腿后真香!》

  临近晌午郑猎户父子扛着黑鹰腿。

  走出雪岭山。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云岭山上的雪化开后,不只是大大小小的猎户走山客重新往来山中开始活计。

  山脚下外围的空地上。

  也早就停满了云州各家商户的马车,第一时间从猎户,跑山人手中收购山货。

  至于凶兽肉这种需求量大的山货。

  官府更设有专门的收购部门,当然了官老爷自然不会亲民到亲自跟这些猎户走山人打交道,一般会将收购凶兽的任务,承包给当地富商,如此还能捞上一笔油水。

  就比如云州。

  从官府手中,接手凶兽收购生意的商户有三家。

  一是王氏钱庄的王狗儿

  二回春堂的郑怀义。

  三是烟花巷的黄鹏。

  如今郑怀义与王狗儿一同暴毙,便只剩下黄鹏一家独揽这凶兽生意。

  郑守田乃是云州城最好的猎户。

  对此自然门清,扛着黑鹰腿穿过人群,很快找到了烟花巷的摊位。

  黄鹏正坐在马车厢内的软榻上喝茶,瞧见郑守田来了,他笑呵呵的打招呼道:“郑猎户又有货来了。”

  云州城猎户虽然多。

  但只有郑守田能稳定的搞到凶兽肉,在猎户里名气很大,黄鹏认得他。

  郑守田应了一声。

  手脚很是麻利的将背上的黑鹰腿解开绳索放到地上,他弯着腰点头道:“黄掌柜,您看看今天的货。”

  黄鹏长得颇为富态。

  穿着一身暗金黄色丝线缝制的华服。

  肥硕的耳朵上挂着两块拳头大小的金坠,随着他扭头打量地上的黑鹰腿,金坠也跟着晃了晃。

  “不愧是云州城最有名的猎户,还是这么有本事,每次都能弄到好货。”黄鹏夸赞道。

  以往听到这番赞许。

  郑守田脸上总会浮现几分傲意,可今日却怎么都自得不起来了,跟个霜打的茄子,他把头埋得更低,藏着脸上的尴尬道:“东家能看上就行。”

  如今大雪封山。

  城里寻常的野味都紧俏得很,价格都涨了小半,更何况凶兽肉了,黄鹏自然看的上这上好的鹰肉,他招呼身边小厮:“去称称多少斤,好给郑猎户折算银子。”

  在郑守田的忐忑中。

  几个小厮将黑鹰腿扛到马车后的大秤上,约莫片刻,领头的小厮张强回来抱拳道:“东家,去掉羽毛和无用的骨头,还剩一百九十八斤七两。”

  听到这个数字。

  低着头的郑守田愣了一瞬。

  而后他赶忙抬头对黄鹏道:“东家,是不是称错了?那条黑鹰腿我先前掂量过,少说也有八九百斤,就算去掉羽毛和骨头,也得五百斤往上,不可能只有两百斤啊!”

  如今云州城凶兽肉价格飞涨。

  黄鹏从云岭山外低价收购到运回云州城高价抛出,一来一回就有大把银子可赚。

  把郑猎户这边的价格压得越低。

  他的利润就越高。

  若是换作平常,做这样的事无异于杀鸡取卵,自毁招牌,可现在郑怀义王狗儿已经死了,往后整个云州城承包凶兽生意的只剩他一人。

  郑守田这样猎户除了把肉卖给他。

  还能卖给谁?

  如此还不是他说多少斤就是多少斤?

  黄鹏面露不悦道:“怎么,郑猎户觉得我会坑你?”

  郑守田不敢得罪黄鹏,连连抱拳道:“不敢,只是小人背来的这条黑鹰腿确实不可能只有两百斤啊。”

  黄鹏嗤笑一声。

  “既然郑猎户不信……”他看向站在一旁的张强,“听到没?郑猎户说不信,还不赶紧把大秤推出来,当着他的面再称一遍。”

  张强闻言称是。

  冷笑着瞪了郑守田父子一眼,随后和几个小厮一起,将马车后的大秤推到跟前。

  当着郑守田的面重新过秤。

  结果大秤刻度赫然停在一百九十八斤的数字上。

  黄鹏笑道:“郑猎户现在可满意了?”

  郑守田难以置信。

  事到如今他岂会不知黄鹏在故意坑人?

  而跟在他身后的郑飞攥紧拳头,忍不住的怒喝道:“你们这是黑心秤!故意坑我们!我爹当三十多年猎户了,用手一拎就知道多重,你们这些奸商,这肉我们不卖给你……”

  话音未落。

  只听“啪”的一声。

  张强扬手一巴掌扇在郑飞脸上,郑飞脸颊上立刻留下清晰的红肿掌印。

  “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们东家开门做生意,岂容你这般诋毁?”

  “嫌价格低就赶紧滚,滚去找别家卖!”

  “少在这儿t胡言乱语!”

  张强活动着手腕,“呸”地朝郑飞脸上啐出一口唾沫,郑守田用身子挡过。

  哪里还有别家。

  郑王两家已死。

  整个云州收凶兽肉的,只剩下烟花坊的黄鹏了。

  不把肉卖给他。

  哪有钱给家里老婆治病?

  郑守田按住气得发抖的儿子,佝偻着身子替郑飞跟黄鹏赔罪道:“东家莫要怪罪,我们山野之人不懂礼数。”

  见郑守田服软。

  坐在马车上的黄鹏端着茶水抿了一口心中暗笑,这些穷鬼就是好欺负。

  无论怎么欺负都不敢反抗。

  明明六七百斤的黑鹰腿,自己说两百斤斤,他们也只能认,哈哈哈。

  里外里又能多赚几百两银子。

  黄鹏心情很是不错。

  从身旁的钱袋子里掏出张一百两银票,他如赏赐般顺着窗口扔出马车,打发郑猎户道:“你们也不容易,不到两百斤的肉,最多也就九十七八两银子,我心善给你折个整,这是一百两银子,拿着滚吧。”

  冷风呼啸,百两银票在微风中飘转。

  落在身前的雪地上。

  郑守田望着地上的一百两银票,望着他放弃尊严“偷”来的钱,依旧还被如此盘剥。

  他咬紧后槽牙。

  站在雪地里的身体很是挣扎

  张强见他不捡又厉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谢过东家大恩,捡起银子滚!”

  没有办法。

  为了救老婆郑守田放下所有的尊严。

  两腿一弯跪了下来。

  郑飞捂着红肿的脸颊,拉着郑猎户怒道:“爹!你跪他们干什么!他们摆明了就是欺负人!不要跪他们!快起来!”

  郑猎户屈辱的按住郑飞。

  向黄鹏叩首,他恳切哀求道:“东家,求您开恩!孩子他娘重病,急等着银子抓药,求您多给点吧!”

  “不是已经给你一百两了?还想要什么?你当我开义庄的?”黄鹏脸色骤然冷下。

  “一百两真的不够!”

  “东家您就行行好吧!孩子她娘重病需要二百两汤药钱救命,不然熬不过这个冬天!这黑鹰腿五六百斤最少值三百银子。”

  “俺是要二百两!”

  “多出来的一百零情愿奉给东家!”

  “还求东家开恩!”

  郑守田低下头连拜三下。

  “好你个郑猎户,多给你几两银子还不满足,还说我占你便宜了!”黄鹏满脸怒容的看了张强一眼,张强立刻心领神会,喝骂道:“贱种!东家已经多给了,你还得寸进尺,简直不要脸!”

  他大步上前。

  抬脚狠踹在郑守田脸上,只听“咔嚓”一声,郑守田的鼻骨被踹断,鲜血顿时从鼻孔中喷涌而出。

  “啊!你们欺人太甚!”

  先前挨了一巴掌的郑飞,见父亲如此受辱,气的胸膛快要炸裂,他抄起背在身后的钢叉。

  冲上去就要和张强拼命。

  满脸是血的郑守田急忙拉住他,得罪黄鹏就等于断了妻子生路,郑守田喊道:“东家!小人是贱种,您骂得对!只求您再多给一点,孩子他娘等着救命啊!”

  进了钱袋子的银子还想让我拿出去?

  做什么梦!

  黄鹏冷声道:“我黄某在云州城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想跟我耍无赖,简直笑话!给我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得了命令。

  张强带着一帮人手持铁棍,狞笑着围住郑氏父子,七八根铁棒呼啸抡下。

  周围的走山人不忍直视。

  纷纷扭过头小声议论:“也不知道郑猎户抽什么风,咱们从云岭山弄来的山货,向来不都是城里老爷说给多少就拿多少吗?”

  “可不有口饭吃就不错了,万一得罪了人,以后山货卖不出去,大伙都得饿死!”

  “就是啊,咱们这些人哪有资格跟老爷们讲价?一百两银子不少了,这郑家父子实在太贪心了!”

  郑守田年岁大了。

  练的还是杂相。

  血气倒退后难以动用神相之力,只能死死的护着郑飞,硬扛这些铁棍。

  “东家已经多给你银子了,不知足,竟然还想多要!”

  “你说你怎么那么不知好歹!”

  “怎么那么贪心!该不该打!!”

  张强边打边骂,抡起一棍子“砰”地砸在郑猎户的脑门之上,看着殷红的鲜血顿时顺着老父亲的脸颊流淌下来。

  滴到了自己的脸上。

  郑飞的理智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俺杀了你们!”怒吼着,他冲开郑猎户的保护,猛然拎着手里钢叉朝着张强抡来的铁棍砸去!

  当啷一声脆响!

  炽红色的星火飞溅!

  双手握着铁棍的张强只觉得一股巨力迎面袭来,震得他双手剧痛,一瞬间被打得噔噔噔往后退了数步。

  再看他握着铁棍的双手。

  皮肉已然撕裂,殷红的鲜血不住流出。

  张强心中震惊不已,他跟黄鹏乃是表兄弟,这些年靠着黄鹏的接济,花了好千八百两银子,成就了二等筑基,有着四五百斤的力气!

  如今让一猎户之子击退。

  顿难以接受!

  “兔崽子,张爷要打断你这两条腿!”张强以声助威,忍着双手的疼痛,抡起铁棍。

  然说是打腿。

  他手中棍影极其狠毒的瞄着郑飞脑门!

  然而发了狂的郑飞不等他铁棍落下,反而不退反进,“噗”的一声闷响。

  他用后背硬扛了这一棍。

  平常人挨上一下。

  怕是半边身子的骨头都要被打碎,脊柱也得断裂。但郑飞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怒吼着冲到郑强面门!

  郑猎户乃是云州最好的猎户。

  寻常猎户,或许两三年都未必能弄到一块凶兽,可他每隔三五个月,便能靠着一手隐蔽气息的功夫偷袭得手,带回一块来。

  多了一二十斤,少了四五斤。

  几十年来靠着这门手艺。

  攒下了不菲的家私。

  哪个当爹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才,当了一辈子猎户的郑守田知道猎户有多卑贱。

  为了郑飞不走自己的老路。

  他早就将攒下的家底,全都用在了郑飞身上,在郑飞十几岁出头时。

  便帮他完成了二等筑基。

  郑猎户虽没本事偷袭七品巅峰凶兽,继续帮郑飞完成一等筑基,但九品凶兽的精血也是不缺。

  日积月累下。

  二十岁不到的郑飞,一把子力气,虽没有千斤力,可说也有七八百斤的力道!

  尤其那虎头虎脑的一身骨架。

  壮实的犹如凶兽!

  此时硬挨了一棍的郑飞左手拽着钢叉,直往张强的面门刺去,钢叉尖上寒芒锐利,张强吓得急忙侧头偏闪!

  可那三股钢叉左右分岔。

  他躲过中间,再想躲两边已来不及。

  只听“噗嗤”一声!

  左边的叉尖已然戳瞎了他的右眼,红的、白的、黑的霎时间喷出眼眶!

  “啊!!!”

  剧痛之下,张强双脚用力一蹬踹在郑飞腹部。

  郑飞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挤成一团。

  呜地吐出大口血来,被踢飞出去,丢了钢叉,后背摔在雪地上,溅起大片飞霜,然才刚落地,郑飞便像一头凶兽般猛地转过身来。

  手脚并用。

  飞身将张强扑倒在地,一拳一拳往他脸上砸去,嘶吼着:“杀了你!杀了你!”

  挡不住郑飞的力气。

  快要被打死的张强,双臂护着脑袋,嘶声怒吼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把这小子打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看傻了的几人,在张强一声厉吼之后才反应过来,拿着铁棍急吼吼向郑飞身上打去。

  不等他们的铁棍落下。

  砰砰砰!

  一道人影忽然闯进了人群,三拳两脚之间,几个打手皆口吐鲜血的倒飞出去。

  随即中气十足的怒喝。

  在众人耳边炸响,“你们闹什么呢?不知道大夏严禁持械私斗吗!!!”

  这声音犹如惊雷。

  震的黄鹏,一众吐血倒地的小厮,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连发疯的郑飞也清醒了过来。

  闻声望去。

  却见喊话的是一位黑脸大汉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

  与他站在一起的。

  还有一位英武俊朗的少年。

  少年虽身着粗布衣衫,却格外引人注目,双眉如墨,眸似灿阳,冰天雪地中,阳光洒落,似在他黑发镀上一层光芒,宛如天神般夺目。

  不是杨安李岩两人又能是谁。

  杨安拍着郑飞的肩头安慰道:“郑飞兄弟,没事了。”

  “安…安哥,他们欺负俺!”郑飞似见到了亲人,泪水模糊眼眶,滚滚落下。

  染血的拳头,使劲擦着都擦不完。

  马车上的黄鹏看清来人是谁,那张富态的面皮哆嗦了两下,耳朵边戴着的金坠子也跟着七上八下晃动起来。

  心中惊呼。

  这不是李岩李参军和他小舅子杨安吗?!

  要说整个云州城最近谁风头最盛。

  那必然是李岩和杨安!

  两人杀了王狗儿、杀了郑怀义,进了云州大牢,不仅没惹上麻烦,还获了爵位。

  一个三等簪袅。

  一个二等上造。

  尤其是李岩现在可是法曹参军,谁要是得罪了他,说今天拿你下狱就不会等到明天!

  黄鹏自认在云州城也算有头有脸。

  但终究只是个没有官身,也没有爵位的普通生意人,甚至连王狗儿和郑怀义都比不过,哪里敢得罪这两位煞星。

  当瞧见杨安似与郑家父子认识。

  更是人都麻了!

  黄鹏赶忙跳下马车,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挽回!

  然而双脚还未着地。

  张强趁着郑飞大哭时,从他身下挣脱出来,捂着瞎了飞眼睛向李岩厉声骂道:“我们干你这黑大汉什么事?且不说那对不识好歹的贼人,持械伤人,打瞎了老子的眼睛,老子要打废他告官,拿他们偿命!”

  “就我们黄东家的事你也敢管!”

  “吃t心豹子胆了!!找死是不是!!!”

  张强我Cn!!

  听到这话。

  黄鹏的脸吓得都绿了,慌乱中没有注意到脚下,登时踩在一块湿滑的岩石上。

  哎呦一声。

  他咕噜噜滚了几圈。

  跟个西瓜似的摔进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