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杨宁:我想起来了-《公主太恶劣?抱紧她大腿后真香!》

  四季如春的国子监里。

  唯独姜纯熙所在的小院依旧风雪密布。

  此时珂珂已经回来多时。

  姜纯熙坐在小榻上翻着诗词,珂珂坐在她腿边左手拿着糖葫芦又是抱着玉箫,叭叭地讲着刚才的事,从云州大狱一路讲到杨安在郑家遇袭,事无巨细。

  “小姐,大哥哥好坏呀,”珂珂舔着冰糖葫芦,开心笑道:“他居然假扮你的学生,拿你的身份去吓唬人!”

  没计较杨安扯虎皮做大旗的事。

  姜纯熙反而瞥了珂珂一眼:“这么说,我给你的那张法符,你给他用了?”

  “不就是一张法符嘛,小姐你一天能画好多张呢,不打紧的对不对?”

  “不打紧,不过你这个月的例钱没了。”

  珂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抱着姜纯熙的腿嗷嗷大哭:“小姐不行啊!一个月没有月钱,就是一个月没有零食吃!珂珂会死的!”

  姜纯熙:……

  见她泪眼汪汪的模样,姜纯熙没辙道:“两天的例钱。”

  刚刚还哭成花猫脸的珂珂。

  顿时笑逐颜开起来。

  顺着姜纯熙的裙摆爬到她腿上,“吧唧”在她侧脸上亲了口:“小姐最好啦!”

  姜纯熙满眼嫌弃,拎着珂珂的后颈。

  扔进旁边的书堆里。

  珂珂却又屁颠屁颠跑到她脚边坐下,仰着脸问:“小姐这里的诗词你看完了吗?可找到有用的没?”

  姜纯熙摇了摇头:“没有,老气横秋没有半点灵气。”她叹了口气,“只能依你说的,明天去找博士,将这次院试诗词改成以‘寒’为题,看看有没有希望。”

  珂珂也跟着叹了口气。

  而后忽然想起一事,她眸子亮亮道:“小姐小姐,大哥哥好像也要参加这次院试呢!小姐你说,大哥哥有没有可能能写出你要用的词?”

  “要是大哥哥写的诗词与小姐有用。”

  “小姐可以收大哥哥当学生吗?这样珂珂就能天天找大哥哥玩了!”

  “你似乎很喜欢他?”

  姜纯熙斜了珂珂一眼。

  珂珂小脸红红抱着玉箫扭捏笑道:“也没有啦,珂珂还是最喜欢小姐的~”

  姜纯熙收回目光:“若他真能写出这样的诗,收他当个学生也不是不行。”

  ……

  出了公主府。

  没留下来陪安乐公主用膳的杨安腹中有些饥馁,来到王石头的烧饼铺子。

  王石头朴实。

  他家的饼子也朴实,在云州也算是卖出名的,到了饭点铺子里几乎坐满了人,杨安笑道:“石头哥,今天生意真不错呀!”

  王石头见杨安来了。

  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拿抹布给他擦了个干净的空位热切的招呼道:“安哥,吃两个饼子再走。”

  杨安没在公主府吃饭。

  正有此意。

  很快,王石头就送来了五个热腾腾的肉饼和一碗油茶,油茶里的蛋花肉丝明显比别人多了不少。

  杨安笑道:“多谢了,石头哥。”

  王石头嘿嘿一笑:“安哥你先吃,俺去忙活了。”说罢便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杨安边吃肉饼,边琢磨着事。

  藏在背后的人到底是不是崔文彦,他害我们家到底是为什么呢?

  听那郑家少年的话。

  他们要自己死,却要活捉姐姐…

  杨安眯起眼,三两口吃完一张肉饼,灌了口油茶,心道:莫非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在姐姐身上?

  万寿坊。

  家中高烧昏迷的杨宁眉心中的金光,在多次刺激下终于突破了封锁。

  “哗”的一声将整个房间都照亮。

  守在小院里,正专心对付肉干的满满,猛然察觉到一股危险气息,身上像炸毛一般,嗖地将没吃完的肉干塞进嘴里。

  化作一道黑线闯进杨宁的卧房。

  满满进来的一瞬,那缕金光已全部消散,收回了杨宁的眉宇间。

  原本昏迷的杨宁。

  脑海中突然多出一段玄奥的口诀。

  高烧退却她缓缓睁开双眼,喃喃道:“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要把这段口诀告诉二郎…只能告诉二郎……”

  ……

  搞不懂背后之人的真实目的。

  杨安盘算道:现在有用的信息太少,回家问问姐姐再说知不知道什么,另外崔、林两家的事不能再瞒着姐夫、姐姐了。

  小人报仇没日没夜日。

  以后王狗儿、孙铭这类事,恐怕以后还会有,虽然家中有满满在,但也得让他们日后小心些才行。

  杨安吃的很快。

  就当把最后一口饼子塞进嘴里时,忽然察觉有道目光在窥视自己!

  杨安猛地转头看向那道视线的方向,却见巷口站着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

  触及到杨安的目光。

  小乞丐像被吓到了,赶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瑟瑟发抖。

  真乞丐还是假乞丐?

  不会是崔林两家的人来跟踪我的吧!

  杨安趁着小乞丐低头的功夫,悄悄拔出腰间那把无坚不摧的匕首。

  藏进了袖口。

  转而他又向王石头要了两张饼子包好。

  朝着那小乞丐走了过去。

  等杨安走近。

  那小乞丐本就发颤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杨安压着藏匕首的手,把饼子递到他面前,“小兄弟饿了吧?这两张饼子给你吃。”

  小乞丐闻言又是缩了缩脖子。

  依旧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声不吭。

  杨安准备试探他一下,如果真是崔林两家的人,止住后说不定能从他嘴里撬点东西出来。

  做好出刀的准备后。

  杨安蒙的攥紧那小乞丐的手腕!

  小乞丐疼得眼泪都涌了上来,半点没有半点抵抗,怕喊出来的他死死咬着下唇,很快咬出血来。

  攥着小乞丐的手腕。

  杨安发觉他胳膊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臂瘦得像麻杆,仿佛轻轻一掰就能断,身上更没有半点练武的痕迹。

  顿时知道自己误会了。

  这真是个普通乞丐。

  杨安赶紧松开小乞丐的手腕,将饼子地塞进他手里,赔罪道:“抱歉了小兄弟,是我鲁莽了,这两张饼子,算我请你的。”

  小乞丐还是没说话只摇摇头。

  “不会说话吗?”欺负了这样一个可怜人,杨安心里更觉亏欠,从怀中掏出一锭大银给他时。

  转念一想。

  小乞丐身子单薄,一锭明晃晃大银直接给他,说不定会害了他。

  于是杨安将银子一点点拧碎。

  捏成小块。

  这才塞到小乞丐手里。

  “这些银子你藏好,”杨安叮嘱道,“若是还记得家人在哪,就去寻他们吧。”

  小乞丐依旧没什么反应。

  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杨安道:“那你多保重,我先走了。”

  说完。

  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等杨安走远了后,小乞丐拿着热乎乎的饼子,慢慢抬起脑袋望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唇,细声细气道:“我会说话的…”

  ……

  从云州大狱出来后。

  李岩直接就返回家中,很快回到了万寿坊里。

  他胯下的马是从里正家中借来的。

  刚回地方。

  李岩便牵着马还给里正,里正心里挂着杨二郎,一直站在房间里翘首以盼。

  见李岩牵马回来了。

  他上前关切问道:“怎么样?二郎没事吧?”

  里正此时鼻青脸肿,脸上和胳膊、手背上还有抓痕,看这样子李岩就知道他肯定又和李老太太打起来了。

  里正惧内。

  这在村里是众人皆知的事。

  李岩装作没看见,只是感激道:“感激里正照拂,二郎已经没事了。”

  “哈哈没事就好!”

  里正也是松了口气,已经六七十岁的他在万寿坊快要生活一辈子了,村里大部分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希望每家人都能平安顺遂。

  李岩还回了马匹道了谢,心里挂念着杨宁他也没与里正多做寒暄,道了声告辞后匆匆往家赶。

  路过村子里的大柳树时。

  以李老太太为首的几个老妪正坐在树下晒太阳,迎面撞上,李岩虽然知道李家老太太对自家颇有偏见,却也不好装作没看见。

  抱拳行礼,打了声招呼。

  此时杨安被武侯卫抓走的事,早已通过李老太太的嘴传遍了整个万寿村。

  几个老太太立刻七嘴八舌地追问:“二郎怎么样了?”

  “怎么就进大牢了?”

  “犯了什么错?还能出来吗?”

  李岩本不是善于言辞之人,面对七嘴八舌的问话,他连连应付了几句句“已经没事了后”,便匆匆离开。

  等李岩走后。

  坐在人群中央的李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说:“进了云州大狱,哪还能没事?不死也得脱层皮。”

  云州大狱有多可怕。

  云州人尽皆知。

  进去后就没有能全个走出来的,李老太太这样说,其他老太太也深以为然,纷纷叹息:“是啊,杨家二郎肯定是出事了,要是没事怎么没跟李不良回来。”

  “也不知道杨安那孩子到底犯了什么法,怎么就被抓进去了。”

  “不管怎么回事,肯定不光彩,就算能从出来,有这黑点背在身上,日后怕是连老婆都讨不到。”

  “唉,李不良真是倒霉,摊上这对姐弟。前几天刚受伤好利索,又得为杨二郎奔波。”

  提起这事。

  李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处来,“当年我那外甥女多能干,不过是黑了点、矮了点、模样普通点,其他哪点不比杨宁强?媒婆都跑断腿了,死活不愿意,就非得娶杨宁这个狐狸精。”

  “美色迷惑,落得这下场,全是自己做的!”

  李老太太身为里正的妻子。

  而里正掌管着整个万寿坊。

  加上里正又是坊里爵位最高的三等簪袅,整个坊中的老太太都以她马首是瞻。

  她们应和着:“李姐姐说得对,还是你看得透彻!娶亲就得娶贤良的,就说杨安和杨宁这对姐弟,看那模样就不是安分的人,早晚要出事。”

  “可不是嘛,前几年看杨安还挺老实,如今怎么突然就闹进云州大牢了,还是李姐姐家的孙子好啊,才十五六岁就考上童生了,将来肯定是咱们坊里最有出息的娃。”

  “瞧你说的什么话,杨安哪能跟李姐姐家的大宝比。”

  提到自己的孙子。

  李老太太立刻换上骄傲的神情,跟刚下了蛋的母鸡一样道:“这话说得在理!我那孙子以后是要当大官的,十个杨安也比不上他。”

  “那我们可提前恭喜李姐姐了!”

  “李姐姐发达了别忘了我们。”

  就在一众恭维之际。

  忽然一队人马卷着风尘疾驰而来,约十余人皆身着亮银色甲袍,在阳光下寒光闪烁,如舞动的银龙般气势不凡。

  瞬间吸引了所有老太太的目光。

  “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是知道啊,动静这么大肯定有事!”

  “他们穿着甲胄、带着兵器,一看就不好惹。”

  李老太太想起杨安被关云州大狱的事,突然惊道:“莫非杨安犯了抄家大罪?没错了这定是朝廷派人来抄家的!不然哪来这么大的阵仗?”

  其余老太太纷纷点头附和。

  “李姐姐说的对。”

  “看着他阵仗杨二郎真的要完了!”

  “何止是杨安,咱们大夏法律实行连坐,看着阵仗怕是李岩杨宁都跑不了。”

  李老太太听到这句话,忽然想起大夏的连坐罪,若是罪名过重话不仅亲戚要受牵连,关系密切的邻里也难脱干系。

  里正曾借给李岩马匹!

  那我们家会不会也被牵连!?

  李老太太脸色瞬间大变,急得咋呼着跳了起来,就要往家跑。

  就在这时。

  领头的军士似乎辨不清方向。

  张望着环顾四周,见大柳树下坐着一群老太太,便策马飞驰而来。

  拦住了正要离开的李老太太。

  军官翻身下马客气地问:“敢问老夫人,可知李岩家住在坊中哪片?”

  听那军官询问李岩家所在。

  李老太太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

  完了真是来抄杨家的!

  还找上我来!

  已经自己连坐了的李老太太“哇”地一声瘫坐在地,发出杀猪般的哀嚎:“老身跟他们家没关系啊!”

  “莫要牵连我!”

  “姓李的你个老王八蛋!老身早说了别把马借给他们,你偏要借,现在完了吧!”

  她瘫在地上哭嚎不止。

  这番举动把问路的军官整懵了,我不过是问个路,怎么就扯上抄家了?!

  还以为老太太犯了疯病。

  银家军士吓得后退一步,再向其他老太太打听,却见众人在李老太太的带动下,都以为是来抄家的。

  瞧着军官看向她们。

  腿脚好的老太太拔腿就跑,腿脚不好的跟李老太太一样,也都吓得瘫倒在地哭嚎起来。

  银甲军官都麻了!

  而后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你们在碰瓷!你们想讹我是不是?”

  看透了老太们的诡计,银甲军官邪魅一笑,“呵呵,这世上能讹我吴桐的人还不存在!”

  话落。

  这位叫吴桐的军官。

  往地上一躺,混进满地撒泼打滚的老太太里面,也发出杀猪一般的哀鸣!

  “打人了!”

  “打官了!”

  “老太太殴打朝廷命官了!”

  吴桐一时间声音竟然压过了老太太们。

  老太太一听。

  这军官开始栽赃陷害她们了,这怎么能行!当时也不顾老命的扯着嗓子嚎!

  悲怆之声此起彼伏。

  杨安刚进坊就听见了,“莫非是又有老人没扛过这个冬天去世了?”

  “谁家孝子贤孙哭得这么伤心?”

  心中纳闷的他接着往前走。

  只听哭声越来越大。

  等走到坊子中央那棵大柳树旁时,杨安才看到并非谁家办丧事,而是一群老太太在地上打滚呢。

  银甲军官突兀的混在其中。

  还抱着几个衣衫凌乱嗷嗷痛哭的老太太。

  这是干嘛呢……

  见过邪门的,没见过那么邪门的!

  由是杨安都眼角一跳往后退了半步,赶紧揉了揉眼睛重新看去。

  没看错。

  就是那么邪……

  嗯,不对!

  那个穿银甲的军官怎么有点眼熟。

  杨安想起来了,吴哲大人在云州大狱救他的时候,银甲军官就拿着通缉令跟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