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71章 倒着走的破钟?-《穿成反派,开局迎娶主角未婚妻》

  江城变了。

  盘古资本那栋戳破天的玻璃大楼,现在是一座用废铜烂铁和水泥块拧成的麻花塔,歪歪扭扭地扎在城市中央。

  居民楼的外墙上,爬满的不是藤蔓,而是五颜六色的、会发光的花,晚上跟霓虹灯似的。

  夜枭推着他那辆吱呀作响的三轮车,碾过一条刚从地里长出来的、铺着青石板的小路。

  路边,两个刚觉醒了异能的男人,一个手心冒火,一个浑身结冰,正为了一只发着荧光的易拉罐打得头破血流。

  “这罐子是老子先看到的!”

  “放屁!它发光的时候正对着我!”

  夜枭停下车,叼着烟看戏。

  打了一会儿,两人都累了,冒火的那个一屁股坐地上。

  “妈的,要不咱俩一人一半?”

  结冰的那个喘着气点头:“行,你把罐子融了,咱俩喝汤。”

  夜枭把烟头吐在地上,踩灭,推着车走了。

  这破城市,总算有点人味儿了。

  “夜哥!”

  独眼龙从一个巷子里蹿出来,满脸放光,手里捧着一块金灿灿的砖头。

  “夜哥你看!我刚闻到的!这玩意儿肯定值钱!”

  他那个新觉醒的能力,能闻出被混乱法则随机灌注了“价值”的垃圾。

  夜枭瞥了一眼:“是吗?”

  话音刚落,独眼龙手里的金砖“吱”地叫了一声,长出四条腿和一条尾巴,从他手里挣脱,一溜烟钻进了下水道。

  独眼龙傻在原地,手上只剩下几根老鼠毛。

  “操!”他气得跳脚,“又他妈跑了!这都第三回了!”

  夜枭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手脚麻利点。”

  “这怎么麻利?有些废品刚捡到,下一秒就长翅膀飞了!”独眼龙抱怨道。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和尖叫。

  两人凑过去一看,一栋七层高的居民楼,脱离了地基,正晃晃悠悠地悬在半空中,离地大概有二十米。

  一个大妈从三楼的窗户探出半个身子,挥舞着手里的锅铲,对着下面围观的人群破口大骂。

  “哪个天杀的干的!老娘的房子!快给老娘放下来!”

  下面的人指指点点,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

  “这房子上天了?”

  “新景点啊,得收门票吧?”

  夜枭看着那栋飘在空中的楼,又看了看楼下越聚越多的人。

  他从三轮车里翻出个铁皮喇叭,清了清嗓子,对着楼上喊。

  “大姐!房子都飞了,骂人有啥用!”

  楼上的大妈愣了一下,锅铲指向夜枭:“那你说怎么办!”

  “你家不是开小卖部的吗?”夜枭喊道,“赶紧的,挂个绳子把可乐薯片往下送!楼下这么多人看着,生意能差?”

  大妈又愣了,随即眼睛一亮。

  “对啊!”

  她缩回头,很快,三楼窗户就垂下来一个用床单拧成的绳子,绳子末端绑着个菜篮子。

  “可乐十块一瓶!薯片十五一包!空中直达,货真价实!”

  楼下的人群瞬间就从围观群众变成了第一批顾客。

  “给我来瓶可乐!”

  “我要两包薯片!”

  独眼龙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夜哥,你这……”

  “这叫盘活不良资产。”夜枭把喇叭扔回车里,推着车继续往前走。

  岁月阁古董店,现在改名叫“情绪交易所”了。

  店里挤满了人,比菜市场还热闹。

  陈北在街对面的中央公园办了个“混乱艺术展”,展品全是他从废墟里捡来的玩意儿。

  一个用扭曲钢筋焊成的雕塑,叫《呐喊》,谁看了都想骂娘。

  一个用碎玻璃拼成的画,叫《被遗忘的梦》,盯着看超过三秒,就会想起自己小时候尿床的事,哭得稀里哗啦。

  交易所里,一个刚从艺术展回来的西装男,抱着林晞雪的大腿,鼻涕眼泪抹了一裤子。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我初恋了……她叫小芳……”

  林晞雪一脸嫌弃地把他踹开,眉心的泪珠符文闪了闪,将那股酸甜中带着悔恨的情绪吸了进去。

  “下一个。”

  她伸了个懒腰,看向门口。

  一个穿着白衬衫,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没看那些哭哭笑笑的人,径直走到柜台前。

  “老板娘,我最近总觉得时间不够用。”男人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每天加班到半夜,感觉一天只有十二个小时。”

  林晞雪的目光落在他不停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上。

  他的指尖,偶尔会闪过一两个比灰尘还小的金色光点。

  “是吗?”林晞雪笑了,递给他一杯水,“我们这儿不管治病,只回收情绪。”

  “焦虑,算吗?”

  “算。”林晞雪的笑容更灿烂了,“特级品。”

  夜枭找了个公共电话亭,电话早就坏了,但他把听筒拿起来,就能直接跟李赫对话。

  “夜哥!你饶了我吧!”电话那头,李赫的声音像是要疯了,“我这儿的网线,上一秒还是光纤,下一秒就变成毛线了!WIFI信号还老串线,我刚想给你发个报告,结果发到侏罗纪去了,一只霸王龙给我回了个‘已阅’!”

  “别修了。”夜枭说。

  “啊?”

  “整个城市的物理规则都不稳定,你建个屁的网络。”夜枭不耐烦地说,“换个活儿干。”

  “什么活儿?”

  “帮我找个地方。”夜枭看着远处那座麻花塔,“一个数据流进去之后,会变慢,或者干脆消失的地方。像被什么东西给啃了一口。”

  “啃了一口?”李赫愣了一下,“行,我试试。”

  挂了电话,夜枭在街上溜达。

  他绕开了几条会自己走路的斑马线,躲过一个从天而降的消防栓,最后停在一条偏僻的老街上。

  街很旧,像是被整个城市遗忘的角落。

  街口有家钟表店,招牌上的漆都掉光了,玻璃橱窗里积了厚厚一层灰。

  夜枭停下车,走到店门口。

  透过脏兮兮的玻璃,他看到店里有个干瘦的老头,正佝偻着背,给一个客人手里的怀表上弦。

  客人付钱。

  老头收钱。

  客人转身要走。

  下一秒,客人又回到了柜台前,伸出手,递上那块怀表。

  老头佝偻着背,接过怀表,开始上弦。

  一遍又一遍,像是卡壳的电影。

  夜枭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没进去。

  他在店门口那堆没人要的垃圾里踢了一脚。

  一个生了锈的、缺了口的齿轮,从垃圾堆里滚了出来,停在他的脚边。

  他弯腰捡起齿轮。

  齿轮入手冰凉。

  他看着齿轮上的铁锈,那铁锈好像……往回缩了一点点。

  夜枭把齿轮揣进兜里,推着他那辆破三轮,转身离开。

  “时间……”

  他嘀咕了一句,声音被三轮车“吱呀”的噪音盖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