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章 姜宜不配做梁家的儿媳-《绝嗣渣夫别跪了,夫人嫁郡王显怀啦》

  梁府。

  一番商讨,最终也没个主意。

  这不是小数目,最几年梁家一直在亏损,梁父难得的沉默,梁氏本就舍不得银钱,顺势劝道:“老爷,赌场的人心狠手辣不讲信用,把银子交出去,他们也不会放人的。”

  “我已经让人去牙婆那里交代了,赌场没收到赎金,一定会把她卖出去,到时候再低价买回来便是。”

  梁氏上前为他按揉额头,轻声道:“我们对姜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姜宜在家里,我可是拿她当小姐公主照顾的,如今她出来这样的事。”

  “怕是早就叫贼人坏了身子,做不得正妻之位。”

  梁父不悦地蹙眉,沉沉叹气:“等人救回来再说,安顺面前你别提这些事。”

  梁氏恭顺地应声,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她早看姜宜不顺眼,想换个肚子争气的,若是柳惜跟了安顺,她现在早该抱上孙子了。

  梁氏眼睛转了一圈,朝身边人递了个眼色。

  丫鬟上前继续为梁父按揉,梁氏带着柳惜悄然离开去往后院。

  入夜。

  梁安顺才回府,他喝的大醉,被小厮扶着回到房里,他呢喃着姜宜名字,神情痛苦在床榻摸索,试图找出那个消失的身影。

  忽地摸到了柔软的身体,急忙抓住她,胡乱将人按住,迷蒙地看向身下的女人。

  “姜宜妹妹……”

  柳惜软了腰肢,轻轻扭了两下碰到某个地方,悄然红了脸。

  “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有走。”

  梁安顺双颊涨红,忽地想起什么,粗暴地扯开柳惜的衣裙,厉声质问:“他们有没有碰过你!”

  柳惜吓了一跳,顾不得暴露身份,开口解释:“没有,我没有让别人碰过,……夫君我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只给你。”

  说到最后,她声音悄然低了下去。

  梁安顺只听见前半句,粗暴地撕扯变得温柔,柳惜忍不住发出低吟,鼓起勇气抱住对方的腰背,不再压抑自己的声音。

  梁氏站来门外,听到屋内旖旎的声音,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抬头瞧见一轮圆满的月。

  果然是老天爷赐他们圆满,姜宜那个克死爹娘的扫把星走了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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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日落月升,姜宜的一颗心像是坠到了冰湖里,眼泪砸到手背,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哭了。

  偏偏这眼泪越擦越多,哭到一半又咳嗽起来。

  屋外,芯蝶和陈熙听到动静连忙进来为她顺气。

  姜宜缓过来之后,立刻躲开她的手,红着眼道:“别碰我。”

  芯蝶举起双手:“好,我这样总行了吧。”

  陈熙也跟着举起手:“我也是。”

  她下午就听芯蝶说了姜宜的事,被叫来劝姜宜,一直没能进去,搬出大夫的身份都不让进,连病都不肯治了。

  陈熙做大夫见过不少苦命女人,十分包容姜宜这样的反应,有戒备心是好事。

  姜宜不看她们,低声赶人:“我累了,要休息,你们出去吧。”

  “别啊。”

  芯蝶撞了撞陈熙的胳膊,道:“陈大夫义诊回来就在门口等着了,她有话跟你说,你好歹听一句。”

  陈熙瞪大眼睛看芯蝶,抬手指着自己:你让我说什么?

  芯蝶把她的手拽下去,露出礼貌微笑:随便吧,铺垫一点赶紧劝劝她。

  听到陈熙是去义诊的,姜宜忽然抬头,先看了眼芯蝶,盯着有些僵硬的陈熙,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我……那个,”陈熙被芯蝶狠狠拧了一下,加快语速:“我听说你没什么精神,过来看看你。”

  她甩开芯蝶掐自己的手,走到床边,见姜宜没有赶她,就大着胆子靠近了些:“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姜宜轻轻点头。

  “我知道你是第一次被卖,所以对这种事心存幻想,觉得只要回去了还能和以前一样。”

  姜宜的确是这么想的。

  陈熙又道:“被卖掉的女子性情刚烈的免不了毒打,肯服软的也没好日子过,不过是换一种方式挨打,你家里人狠心送你入火坑,你又何必还留恋过去。”

  “你来咱们府里两日了,那些人指不定怎么编排你被坏了,没人会相信你清清白白,不如……”

  “够了。”

  姜宜脸色白得厉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

  她知道陈熙说的是实话。

  她回不去了,梁家不会接纳她,自己也受不了那样的鄙夷。

  姜宜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摆在她面前的就只剩下死路,她现在就是死,也死得不清不白。

  陈熙没想到她这么舍不得家人,容不得别人说半句不好,偏偏她被最看重的亲人抛弃。

  “你……别哭了。”陈熙痛苦挠头。

  她和芯蝶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无奈:这也劝不住啊。

  姜宜抱着双膝,眼泪浸湿了裙摆,柔软干爽的衣料贴在脸颊,这是新换的衣服。

  她一想到是陌生男人给她换的衣服,愈发伤心收不住泪水。

  芯蝶动了动嘴,犹豫片刻拉着陈熙出去,轻缓地关上房门。

  陈熙烦躁地薅自己头发,压低声音问道:“郡王到底在哪里把这姑娘捡回来的?她怎么一句都听不进去啊。”

  芯蝶拉着她走远:“我不知道,带回来就不怎么说话。”

  “咱们是不是误会了,她那么帮家里说话?”

  芯蝶摇头,认真分析:“要是我们说错话,她干嘛不解释一直哭,还不是被戳到痛处。”

  说着,她看了眼四周,几乎是贴着陈熙的耳畔开口:“我今天还看到郡王抱着她,那肯定是郡王喜欢姜姑娘英雄救美,总不至于郡王跑到别人家里抢回来的吧?”

  陈熙赞同地点头。

  她头点到一半,忽然扭脸去看芯蝶,不解道:“郡王既然喜欢她,干嘛不让我给她看病,态度也差得很,简直像是在看仇人。”

  芯蝶声音更低了:“我估计是被拒绝了,不好意思吧,姜姑娘的事郡王上心得很。”

  一墙之隔。

  姜宜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小口小口地喘息,一点点抚平心口的钝痛。

  她抬头望向窗外黑沉的天幕,夜色将她笼罩让她绝望,多年的礼教规训,让她脑海不断闪过自尽的念头,但她不想死。

  凭什么?她没有做错任何事,为什么只有她要付出代价。

  只要她能离开这里,就算被梁家厌弃赶出去,会也能想办法养活自己。

  姜宜不是没有想过梁家不救她,但她不敢深想,只能一遍遍安慰自己。

  父亲对梁家有恩,又是多年挚交,而且她的嫁妆,加上姜家丰厚的产业足可以交得上赎金,或许只是产业变卖繁琐耽误了时间。

  一定是这样。

  外间,芯蝶透过小窗,瞧她收了哭声,才安心去找萧则汇报。

  她小心翼翼地抬眼,见萧则面色平静,才开口:“姜姑娘已经休息了。”

  “陈熙细细诊过脉了,姜姑娘身体没什么大碍,身上的寒症,和腿上的伤虽然重一些,但慢慢将养也会恢复,只是……”

  萧则忽地抬眸,开口打断芯蝶:“她的身体能养好?”

  前世,姜宜的腿伤更是一到阴雨天就犯,严重到只能抱着她躺下,只要姜宜走动不便,他就知道又快下雨了。

  寒症也无法根治,他们成婚好几年也没有孩子……

  芯蝶仔细回忆了一遍陈熙的话,保证道:“陈大夫说并无大碍。”

  “……她会有孩子吗。”

  萧则的声音有些飘忽,带着一丝不确定。

  芯蝶匆忙瞥了眼上首的郡王,见对方神色认真,连忙垂首心中大惊,才带回来两日怎么就要孩子了!

  这也太着急了一些。

  她不敢迟疑太久,压下震惊混乱的思绪,道:“会吧。”

  得到肯定的答案,萧则垂下眼睫,静默片刻,他想起芯蝶没说完的话,问道:“你刚刚只是什么?她又怎么了?”

  “不肯喝药,还是不吃饭?”

  芯蝶摇头,轻声开口:“姜姑娘她十分思念家人,一直想回——”

  “砰!”

  茶盏从芯蝶眼前飞过,重重砸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发出哀鸣碎裂的声响。

  芯蝶不知道说错了哪句话,立刻腿软的跪下。

  萧则突兀地笑出声,只是那神色声音,怎么看到不像是高兴,冷得让人心惊:“她都跟说了什么?”

  芯蝶俯身,只盯着面前的地面,慌忙摇头:“姜姑娘不大说话,是奴婢多言,劝了她几句,她不大爱听,提及家人便伤心落泪,没说旁的事……”

  那些人又没死,有什么好哭的。

  姜宜出了事,梁家的人未必会伤心难过,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怎么这么笨,连梁家这样的嘴脸都看不出。

  萧则脸色依旧难看,蹙眉道:“好好看着她,门窗都锁死,一步也不许她出来!”

  “奴婢明白。”

  芯蝶心有余悸地退下。

  她不敢多打听姜宜的身世,她们做下人的不该问的不问,郡王对姜姑娘态度难测,芯蝶怕一两句话说错再惹怒郡王。

  芯蝶走远,萧则才提起梁家:“梁安顺去过赌坊吗。”

  霍争应道:“今天来闹过一次,被我们的人赶走了。”

  “他没带赎金,我就没让下面的人为这些小事来烦扰您。”

  萧则神色淡淡,旋即问起梁家的事来:“梁家其他人是什么意思?”

  “没有变卖产业的打算,梁氏昨日就派下人去牙婆那里传话了,让她们留意姜姑娘年岁相仿的妇人,应该是不打算赎人。”

  霍争话音微顿,又道:“还有一件事,梁氏往梁安顺身边塞了个丫鬟,似乎还准备为梁安顺相看家世相当的商贾女子另娶正妻。”

  萧则压抑着眸中怒意,面颊爬上一层浓重的暗影。

  他以为自己听到这些话会高兴,至少能也一丝报复的快意,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姜宜真心真意地为梁家付出,把他们当做家人,只养出了一群吃血肉的蛆虫。

  他要报复折磨姜宜是他的事,轮不到旁人来做,更轮不到梁家。

  萧则脸上有了细微的变化:既然梁家这么着急要孩子,他也该就做些善事积德。

  他道:“让人找个家世略压梁家一头,有了身子急需夫婿的商贾人家,帮他们牵个线成人之美。”

  “是。”霍争应声,迅速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