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章 我儿是文曲星,配得上三妻四妾-《国师她空间在手,虐渣权倾天下》

  她边说边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肥腻的肉,咀嚼得满嘴油光。

  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看得菱辞一阵反胃。

  听到李氏的话,魏鸢夹菜的手猛地一顿。

  她并未抬头,肩膀却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随即飞快地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瞬间泛红的眼眶。

  肖愈见状,心头一紧,立刻出言反对,“母亲儿子不纳妾!”

  “胡说八道!”李氏厉声打断,唾沫星子几乎喷到肖愈脸上。

  “哪个有品有级的官宦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你不纳妾,肖家的香火如何延续?”

  “这不还有无邪吗?”肖愈下意识地看向魏鸢身旁的孩子,脱口而出。

  李氏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无邪是你大哥的血脉,你才是肖家的顶梁柱,你自己也得为肖家开枝散叶,延续你这一支的血脉!”

  菱辞冷眼旁观着这母子俩的争执,只觉得荒谬至极。

  金榜题名才不过一日,他们便已理所当然地将肖家视作了半个官宦门第,开始盘算起三妻四妾、开枝散叶的“大事”了。

  他们当真以为,肖愈这状元之位,是他一人寒窗苦读、文曲星附体得来的么?

  离了她菱辞这源源不断的银钱和人脉铺路,他肖愈如今只怕还在寒窗下啃着冷馒头!

  魏鸢听着肖愈纳妾的话语,头埋得更低,咳嗽声也变得更加急促剧烈,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快!快吃颗药压一压!”肖愈心疼得无以复加,连忙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

  魏鸢颤抖着手接过,倒出仅剩的半粒褐色药丸,虚弱地摇头。

  “只剩半颗了,要省着点。”她身子一软,似是无意般,微微倾斜,半个身子几乎要倚靠在肖愈坚实的臂膀上。

  肖愈自然地将她扶稳,转头看向菱辞,语气带着一种习惯性的吩咐,只是比平时多了几分刻意的“客气”。

  “阿辞,明日一早辛苦你跑一趟济世堂,将大嫂的药取回来,给她送去。”

  菱辞眼皮都未抬,仿佛没听见,只专注地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李氏见菱辞不答,又环顾了这曾经让她无比满意的厅堂,此刻却觉得处处透着寒酸,配不上状元府的气派。

  她清了清嗓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

  “这宅子,也该换换了!太小家子气,如何配得上我儿状元的身份?老二媳妇,这事儿你抓紧去办,寻一处更大更气派的府邸。”

  菱辞终于放下筷子,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

  “娘想换宅子,自然是好事。只是不知娘打算拿出多少体己银子来填补?这些年娘手中攒下的私房,想必很是丰厚吧?”

  李氏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又羞又恼,声音都尖利起来。

  “你…你胡说什么!我哪有什么银子!”

  “既然娘没银子,”菱辞摊了摊手,语气无辜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弄,“那我也没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好了,母亲!”肖愈眼见气氛又要失控,连忙出声打圆场。

  他深知今日菱辞憋着一股邪火,不宜再激。

  “儿子尚未授官,此时便大张旗鼓更换府邸,未免惹人非议,显得轻狂。还是待儿子官职落定,再议此事不迟。”

  李氏觉得儿子所言有理,这才勉强压下怒火,悻悻道:“也罢,换宅子的事,过几个月再说。不过——”

  她话锋一转,浑浊的目光在魏鸢和菱辞之间扫过。

  “日后家业大了,事务只会越发繁杂。老二媳妇你一个人也忙不过来,让老大媳妇跟着你一起料理府中事务,你们妯娌二人,也好互相帮衬。”

  她自认为安排得十分妥帖,既抬举了魏鸢,又分了菱辞的权。

  菱辞心中冷笑更甚。

  这老太太,胃口倒是不小!

  前脚要换堪比王侯的宅邸,后脚就要给儿子张罗三妻四妾,如今竟还想将她的掌家之权分一杯羹给魏鸢?

  真当她是做小伏低、任劳任怨的冤大头了!

  菱辞缓缓起身,身姿挺拔如竹,目光如霜刃般直刺李氏。

  “娘,您方才还说,大嫂的身子骨连厨房都下不得,吹不得风,沾不得油烟。怎么转眼间,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就突然适合掌家理事、劳心劳力了?”

  她微微前倾,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刺骨的嘲讽。

  “您老人家说话如此自相矛盾,双标得这般明显,就不怕闪了舌头么?”

  “你——!”李氏被这番毫不留情的质问噎得倒抽一口凉气,气得浑身发抖,猛地抬起颤抖的手指,直直指向菱辞的鼻尖。

  “放肆!混账东西!谁教你这般忤逆顶撞尊长的?!你、你不敬长辈,悍妒成性,这可是犯了七出之条!休了你都使得!”

  李氏胸口剧烈起伏,气得几乎背过气去。

  这三年来温顺孝顺、任劳任怨的儿媳,今日竟像换了个人似的,处处针锋相对,寸步不让,让她又惊又怒,百思不得其解。

  “阿辞!你说话别太过分了!”肖愈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盘叮当作响。

  他自觉今日已数次为菱辞解围,给足了她面子,她却如此不识好歹,步步紧逼!

  过分?

  菱辞只觉得一股滔天的荒谬感席卷而来,几乎要淹没她。

  当初搬入这座宅院,原主将最大最敞亮的北院腾出来,精心布置,让给李氏颐养天年?

  这些年李氏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的金簪玉钏,口中吃的山珍海味,哪一样不是菱辞的血汗?

  李氏卧病在床时,魏鸢借口咳疾避之不及,原主衣不解带,日夜侍奉汤药。

  每日膳食,原主又叮嘱下人务必紧着李氏的口味喜好?

  这些付出,在李氏眼中,竟抵不过一句轻飘飘的“不敬长辈”?

  果然是白眼狼养出来的白眼狼,一窝子忘恩负义的东西!

  “阿辞……”魏鸢见势不妙,立刻扶着摇摇欲坠的李氏,一边替她抚胸顺气,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劝解菱辞。

  “我知道…知道这个家是你一手撑起来的,你、你不愿让我插手事务,也是情理之中,我绝无怨言。只是咱们做儿媳的,孝字当先,万万不能惹母亲动气伤身啊。娘,您消消气,消消气……”

  这番话字字句句看似在劝,实则火上浇油。

  “你听听!你好好听听!”李氏指着魏鸢,对菱辞怒目而视,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这才是知礼懂事的好儿媳!你再看看你!同为肖家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李氏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菱辞,带着最后通牒般的压迫,“你当真,不愿让老大媳妇协理家务?”

  厅内一片死寂。

  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众人各异的神色投映在墙壁上。

  菱辞迎视着李氏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肖愈眼中压抑的怒火和魏鸢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她只是静静地站着,脊梁挺得笔直,如同风雪中孤绝的寒梅。

  “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