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章 刁奴拦门,太傅撑腰-《窃医术,夺至亲?神医嫡女杀疯了!》

  盛漪宁稍作思索,试探着问:“太傅大人能送我回府吗?十年不曾归京,有些不认识路了。”

  裴玄渡皱眉,似乎是觉得她提的要求太过微不足道:“救下储君乃是大功。盛小姐想要的姻缘,皇后可以成全你。”

  暗示她可以请皇后为她和齐王赐婚。

  但是,盛漪宁压根不想嫁给齐王,她更想让他死。

  她却摇头,一派天真道:“不劳皇后娘娘赐婚,表哥会亲自求娶的。”

  裴玄渡轻呵了声,略带讥诮:“盛小姐可莫要后悔。”

  说罢,他便吩咐底下的人护送太子回宫,太医们也一刻不离地跟着。

  裴玄渡坐在马车上,轻掀起帘子,对盛漪宁道:“上来。”

  盛漪宁从神医谷离开,虽然给侯府送了信,但府上却并未派人来接她,一路都是她与细辛二人徒步行来。

  好在以往她随师父四处行医,徒步几十里亦是家常便饭。

  但如今能蹭太傅的马车,何乐而不为?

  细辛则是与车夫一道坐在马车外。

  马车外看着低调,只是比寻常马车要大些,除却车帘上的“裴”字外并无其他不同,但马车内却是桌椅茶几一应俱全,两个人坐下也仍觉得宽敞。

  角落里的兽炉燃着袅袅熏香,可安神静心。

  裴玄渡自她上车后,便倚靠着车壁,自顾自地看着手中书卷,期间随手从食盒中取出了一盘红豆糕,递到了盛漪宁面前。

  盛漪宁微愣,锦酥记的红豆糕甜到发腻,少有人喜欢,却是她幼时最爱,没想到,这般清雅矜贵的太傅大人,竟然也喜欢这甜腻腻的红豆糕。

  见他眉目沉静在专注看书,盛漪宁不敢打扰,只是默默拿起糕点,轻咬一口,浅尝着记忆中的味道。

  马车停在了武安侯府门前。

  外头细辛语气雀跃地喊了声:“小姐,到了!”

  盛漪宁咽下最后一口红豆糕,下了马车。

  裴玄渡放下书,意味不明地瞥了看桌上空空如也的盘子,却并未着急让人赶车回府。

  “咚咚咚!”

  细辛上前敲门,“大小姐回来了!快开门!”

  门房从旁走了出来,笑着将她往及角门引:“大小姐,快请进。”

  细辛皱眉:“小姐一早送信说了今日回府,怎不开大门相迎?”

  她们小姐乃是侯府嫡长女,阔别十年,如今回京,怎能灰溜溜地从角门进去?

  “京中在传,太子遇刺,正在抓凶手,如今家家户户皆闭门不出,低调行事,如今能开个角门,大小姐便知足吧!”

  门房又看向盛漪宁,也没什么敬意,“大小姐,快随我从角门回府吧,莫要为侯府惹上祸事。”

  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说辞。

  那时候她体谅爹娘,不想刚回府就惹麻烦,就静悄悄从角门回了府。

  以至于,她回府后,家中丫鬟仆从都看轻她。

  京中也无人知晓她这个武安侯府嫡长女,人人只知侯府千金是盛琉雪。

  就连左邻右舍,见她从角门进门,也只当她是哪儿来投奔的穷亲戚!

  盛漪宁回头看了裴玄渡的马车一眼,皱眉问门房:“我乃侯府嫡长女,十年离府求学,今日学成归家,竟要我从角门踏入?莫非侯府的规矩,竟容得下对嫡长女如此轻慢?还是说,用太子殿下做幌子,便能遮掩这等失礼之举?”

  前世侯府扯虎皮大旗,她吃那哑巴亏就罢了,今生,她可是太子的救命恩人!

  裴玄渡总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以太子的名义为难吧?

  “大小姐就别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也莫要让侯爷与夫人难做。”

  门房觉得嫡女又怎么样,十年没有归家,就算在府上身份如何尊贵,还能越得过太子殿下?

  这时,马车旁,裴玄渡的侍卫厉声斥责:

  “放肆!武安侯府好大的胆子,竟敢败坏太子清誉!”

  门房这才惊觉,方才盛漪宁所乘的马车,车身上竟有个“裴”字!

  裴家,皇后娘家,太子母族!

  大小姐竟是坐着定国公府的马车回来的!

  门房急忙回去通报。

  这败坏储君名声的罪责,他们侯府可担待不起!

  片刻后,大门打开。

  除却卧病在床的老夫人外,侯府上下,包括武安侯都一并出门迎接。

  盛琉雪一袭粉裙,挽着她娘崔氏的胳膊,俏生生地站在那。

  她娘自诩高门贵女,处处规矩,在她幼时都不曾牵过她的手,从来都是将她丢给奶娘抱着,盛漪宁从未见过她待人如此亲昵。

  众人都看着门外停着的那辆裴氏马车。

  裴玄渡身披白色鹤氅,从马车上下来,站在了盛漪宁身侧,清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太子向来宽厚仁和,何曾说过,不许公侯百官开正门?”

  “太傅大人。”

  武安侯满头大汗,硬着头皮解释:“内子也是敬畏皇家,不敢生事端。小女微不足道,从角门归家,也不是什么大事。”

  侯夫人崔氏冷冷看向盛漪宁,“漪宁,莫要生事,快同太傅道歉。”

  盛漪宁心下觉得好笑,明明受了委屈的是她,道歉的竟也是她?

  裴玄渡眉头微皱,“侯夫人,听闻你出身崔氏,治家甚严,便是如此纵容下人,怠慢嫡女的?”

  崔氏被堵住话,不敢与裴玄渡争辩。

  裴玄渡出身裴氏,是定国公与皇后幼弟,太子的小舅舅,位高权重,深受皇上宠信,莫说武安侯府,便是她娘家崔氏大族,也不敢惹他。

  裴玄渡又目光凉淡地看向了武安侯,“侯爷有一句话方才说错了。”

  武安侯赋闲在家多年,没什么实权,在裴玄渡跟前就跟只乌龟似的缩着头:“还请太傅大人赐教。”

  裴玄渡清冷的声音好似冰玉相击,掷地有声:“盛大小姐昔年舍身救齐王,而今又救了太子殿下一命,于皇家而言,有救命之恩在!便是定国公府,亦会对盛大小姐敞开大门相迎。”

  此话一出,侯府众人皆惊。

  盛漪宁舍身救齐王他们知道,但是,她什么时候又救下了太子?

  难怪裴太傅竟亲自送她回府!

  崔氏目光冷冽地朝盛漪宁看来,隐藏着怒意。

  她竟敢救太子?

  她知不知道,她的姨母是淑妃,她的表哥是齐王?

  若是太子死了,齐王就是储君!而琉雪,就是未来太子妃!

  盛漪宁似乎被崔氏的目光吓到了,后退了半步:“娘,女儿学医归来,救下太子,可是做错了什么吗?”

  众人齐齐朝着崔氏看去。

  裴玄渡清冷如寒霜的目光也看向了崔氏。

  “侯夫人难道清楚太子遇刺内情?”

  崔氏被他看得心惊肉跳,急忙躲避视线:“太傅说笑了,我一介内宅妇人,怎会知晓?”

  武安侯急忙道:“漪宁,你一路劳顿,快些回府吧,你娘已经为你设了家宴。”

  他一面给崔氏递了眼色。

  崔氏也只只能道:“是。裴太傅可要一道进门喝杯茶?”

  裴玄渡自是没这闲心的,他只是答应了盛漪宁送她回府罢了,“不必了,本官还要进宫面圣。”

  太子遇刺,凶手尚未查清,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瞧见裴玄渡离开,武安侯府众人才松了口气。

  这位太傅,虽是文官,但却半点也不叫人轻松,前些时日,他才带人,将他们家隔壁的户部尚书府给抄了,血流成河。

  侯府众人将盛漪宁迎了进府。

  崔氏和哥哥盛承霖都对盛漪宁救太子一事不满,但却害怕隔墙有耳,不敢多说什么。

  这时候,一个嬷嬷急匆匆跑来:

  “不好了!老夫人病重,府医皆束手无策,说让侯爷准备后事!”

  和前世差不多。

  她刚进府,就听说祖母病重将死。

  武安侯大惊,冲下人们喊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准备后事啊!”

  盛漪宁:“……”

  她急忙拉住那嬷嬷询问:“祖母在哪?”

  被指了个方向后,盛漪宁片刻未歇,便朝着和寿堂而去。

  老夫人是武安侯继母,并非她亲祖母,却是前世为数不多关照过她的人,就是可惜身子一直不大好。

  起初她还能帮着调养,可后来她被盛琉雪算计,自顾不暇。

  等她再听到老夫人的消息时,她已经在榻上发臭了,但侯府为了不影响盛琉雪大婚,并未发丧将她下葬。

  ……

  和寿堂。

  已是春日,屋内却仍烧着炭火,门窗紧闭着,熏香浓重却难病气。

  床榻上的老夫人浑身抽搐着,嘴口歪斜,唾沫直流,压根说不出话。

  盛漪宁迅速从细辛手中接过金针,前世的脉象她尚且记忆犹新,所以此刻不带丝毫犹豫地,她便为老夫人施针。

  待到全家赶来时,老夫人已经恢复如常。

  盛漪宁正一勺勺地给老夫人喂药。

  “祖母已经无碍了。”

  众人面露欢喜。

  武安侯把寿衣藏到了身后,笑道:“娘没事就好。”

  “姐姐好厉害!”

  盛琉雪一如前世那般,扑过来抱住了盛漪宁的胳膊,仰着脸冲她笑:“我叫琉雪,是……”

  盛漪宁浑身汗毛猛地一竖,前世那些被病痛啃噬的痛楚浮现在脑海。

  几乎是本能,她手腕猛地一缩,身体下意识后倾。

  手中那碗刚熬好的滚烫汤药不偏不倚全泼在了盛琉雪粉白的衣袖上。

  “啊!好烫!”盛琉雪痛呼出声。

  “放肆!哪来那么不懂规矩的丫鬟!”

  方才那瞬间的抗拒并非无端,而是源于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若这邪术的关键,真就是这看似无害的肢体相触呢?她必须弄清楚。

  “琉雪,你没事吧?”

  父亲、母亲和哥哥全都心疼地看向被烫伤的盛琉雪。

  崔氏面色骤冷,扬手就朝盛漪宁扇去。

  手腕却被猛地攥住,力道之大连崔氏都惊了瞬。

  盛漪宁抬眼,声音发颤却字字清晰:“娘,我刚把祖母从鬼门关拉回来,您为何要为了一个丫鬟打我?”

  崔氏声音冷冽:“琉雪是我女儿,不是丫鬟。你刚回府便冲撞祖母,弄伤妹妹,去祠堂跪着。”

  哥哥盛承霖也怒视着她:“盛漪宁,你真是个灾星,刚回来祖母就病了,现在还害得雪儿烫伤!”

  武安侯也皱眉看她:“漪宁,快跟琉雪道歉。”

  饶是前世见惯了他们偏心盛琉雪的模样,此刻盛漪宁心口还是气得发笑。

  这时,床榻上的老夫人忽然抄起了药碗,连带着剩下半碗药汤,一块朝崔氏砸去。

  “放肆,你们都当老身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