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旧事重提的妙处-《大侠別急,笑傲江湖先问问大明律》

  第308章 旧事重提的妙处

  “五绝”登临华山之巔,在朝阳台上论剑。

  其时旭日东升,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周遭群山之间,白雪。

  “五绝”立於峰顶,寒风拂面,衣袂飘飘。

  华阴县某画师觉得此景甚妙,一时间乐的手舞足蹈。

  恆山派某“小太史”凝起眉头,面带愁绪,苦苦思索著用词。

  商会特意在朝阳台之侧,距离华山论剑最近之处,选了一块视线最好,能够看清朝阳台的地方,在武当清虚的帮助下,修建了一间简陋的木屋,供二人使用。

  这两位是记录者。

  其余群豪,只能在前几日设立的观剑点继续仰望。

  “路司李说这是对我的信任———唉———”“小太史”又是一声轻嘆,“我不过是恆山派中一位向佛的小女子罢了。”

  接触当今顶尖的武学,自然算是难得,可是对於“武学”本身並不在意的郑萼,却是一种折磨。

  “左打嵩”“向用奇”。

  郑萼快速写道。

  “左打嵩”是说左先生打出一记大嵩阳掌。

  “向用奇”是说向先生用了一种奇怪的办法將大嵩阳掌的掌力引到地面。

  最先斗者正是向问天与左冷禪。

  郑萼还记得,一登台后,向、左二人便针锋相对。

  向骂左专搞阴谋诡计,实非大丈夫行径。

  左骂向目空一切,不知道天高地厚。

  二人新仇日恨一起算,当下就斗在一起。

  但一对掌力,左冷禪竟然立即撤手,口中惊呼:“吸星妖法!”

  话音方落,眾人都是神色大变。

  “不对。”左冷禪隨即喝道,“你这不是吸星妖法,到底是什么邪门功法。”

  向问天仰天大笑。

  “堂堂嵩山掌门、五岳盟主,有眼无珠,竟然连吸星大法都分辨不出来。当真是好笑啊好笑。”

  左冷禪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鬱无比。

  “左惊吸星”“眾论小法”,郑萼继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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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证见二人吵的不可开交,便出言和解。

  向问天讲了一番“吸星入地小法”的妙处。

  眾人一阵品评。

  都道这种功法別出心裁,將防守和攻心之法用到极致,十分难得。

  品评之余,还不时出手向向问天印证。

  “吸不动。”

  “小太史”写道。

  方证大师跟向问天对掌之时,向问天试图吸而化之,不料方证大师的內力甚是高明,向问天吸了很久,竟是一滴都没有。

  那向问天惊万分,不得不目视方证大师,口称佩服。

  隨即,五人又开始討论,內功如何防止被吸。

  “好无聊啊。”“小太史”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自从那日高蓬头老道点破梦境之后,郑萼发现,她的梦境不是变少了,而是变得更多了些。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郑萼心中念叨两句,又草草写道,“『易』『藏易就是《易筋经》。

  方证大师说道:“《易筋经》大成之后,心动而力发,其势如潮之涨,似雷之发,却又柔和醇厚。非外力所能撼动。”

  左冷禪沉吟良久,也说起另外一种方法,“藏起內力”。

  作为和任我行当年交手最多的人之一,左冷禪的“藏”显然具有一定的针对性。

  適才和向问天较量,左冷禪做梦也没有想到向问天也会“吸”,猝不及防之下,才为向问天套路。

  若再交手,定然不会中招。

  向问天冷冷一笑,便满足了左冷禪的愿望。

  二人再次斗在一起。

  一吸之下,左冷禪的內力果然空空如也,不知去向。

  向问天也是吃了一惊,当即收手,目光疑惑不定地看著左冷禪,心中多了几分忌惮。

  他吃惊的不是左冷禪能够將內力藏起来。

  左冷禪这等“藏”功,显然习练有素,而不是一时之动念。

  自从自家教主被囚禁之后,江湖上不闻吸星大法之名已经有十年。

  那么,左冷禪为何还要无缘无故地將自家的內功藏起来

  木屋中。

  郑萼圆圆的脸上平添几分苦涩。

  这些人所谈论的,是高深內功学说的高深应用。

  她这样初入江湖的恆山派小姑娘如何能够理解

  路司李说是“机缘”,师父定閒也说是“机缘”。

  她並不在乎这样的“机缘”好吧

  朝阳台上。

  眾人开始说起一个新的话题:“藏起自己的內功”。

  郑萼无奈,只得硬著头皮,努力记忆起来。

  她越想让心静下来,一颗心却越来越烦乱。

  在恆山的日子,她一直都是无忧无虑的,自从结识了路司李,便平添了许多烦恼。

  仪琳小师妹在菩萨面前懺悔,自己何尝不也是终日祷告。

  可是越是祷告,心中那份莫名的情就会多一点点。

  她甚至还和仪琳师妹不同,她不过是一位俗家弟子,恆山是不会拦著她嫁人的。

  “嫁人.”

  郑萼的脸庞不由得有些发热。

  她又一次责备起自己。

  路司李让自己充当“小太史”,並不是对自己另眼相看,只不过是为了五岳宅仁医会的工作而已,自己怎么能够这样胡思乱想。

  台下观战者数百人。

  將来会出现数百个不同版本的朝阳台论剑。

  路司李希望,自己这个官方版本,能够盖住其他的一切声音。

  “还是不能让他失望。”小姑娘努力收敛起思绪,又开始记录起来。

  远远旁观的江湖群豪,不时面带羡慕地望著小木屋。

  他们却不知道,记录如此神圣江湖顶级盛会的人,脑海中各种形形色色的主意,也在激烈爭斗。

  二十多年来,风清扬第一次公开地、非易容地在大白天步入华山派。

  那苍松翠柏间,似乎还迴响著昔年同门练剑时的风声剑鸣。

  这位神气抑鬱,脸如金纸的老者嘴角一阵抽搐,手指竟有些微微颤动。

  他身后的少年,一双大眼好奇地看著华山派的一切。

  “恭迎风师叔/风太师叔!”

  寧中则带领华山派全体出迎,向风清扬下拜。

  风清扬略略欠身还礼,低沉的声音说道:“都起来吧!”

  寧中则起身,眼眶微微有些泛红,这两日丈夫出走,她的神情显得十分的疲倦。

  路平送来信函时,她思索再三,决定还是听他的安排。

  华山派需要安定,需要团结。

  剑宗三剩起身,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

  令狐冲打量了一下风太师叔,心中甚是好奇。

  岳灵珊睁大了双眼,一副“原来是你”的表情。

  华山弟子们都有些激动,各派皆有师叔级別的耆宿,一些底蕴深厚的门派,

  还有太师叔级別的耆宿。

  如今华山派都有了,三位师叔虽然有些像“怪大叔”,这位太师叔更是一副病快快的样子。

  但今后,华山派的底蕴,可以说远胜既往。

  封不平喉结微动,哽咽了许久才说出一句“风师叔”,三人跪地再拜,一时泣不成声。

  “清儿,见过你三位师兄。

  风清扬摇著头晞嘘良久,才转头对穆人清道。

  接下来,又是一连串的江湖相见礼仪。

  穆人清向三剩行礼,华山眾弟子齐齐拜见穆师叔。

  见到年纪比自己小许多的师叔,华山眾弟子均是一脸的无奈,好在这种情况江湖中並不罕见,他们还可以接受。

  点晴之笔正是:

  在各种参拜完成之后。

  风清扬吩附道:“清儿,大礼见过华山寧掌门。

  剑宗三剩面色一变,慷慨豪迈的寧中则忙扶起长跪的小师弟。

  风清扬一句话,承认了寧中则的掌门之位。

  此刻起,穆人清穆七,也开始算是华山门人。

  这只是风清扬回华山派行程的第一步。

  接著,正气堂大开。

  充满气宗色彩的“正气堂”牌匾,旁侧“以气御剑”的牌匾都还维持了原样。

  两侧的牌位却得到了重新布置。

  气宗前辈在左,新製作的剑宗前辈牌位在右。

  崭新的剑宗牌位是寧中则和剑宗三剩苦思冥想许久,才一个个確定下来。

  许多人对华山不可谓无功,其中多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在五岳抗魔中出生入死——

  不管如何,剑宗前辈不应该被华山遗忘。

  风清扬步入堂中,目光扫视著熟悉却又陌生的环境,一言未发。

  见到两块气宗牌匾,他只是鼻子微微抽动,也当成未看见一般。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剑宗先人的牌位上。

  他缓步向前,在每一处牌位前都要停留,或者微微点头,或者轻轻摇头,或者闭目沉思,或者感伤不已。

  百感交集。

  风清扬说了几处牌位的疏漏之处,又补充了他所记忆的一两个名字,此外均无多话。

  在一处牌位前,风清扬神情有些激动。

  他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方才起身。

  这是风清扬的恩师。

  有所不为轩中。

  路平和某些江湖人士前来致贺。

  四岳掌门人到了二位,莫大先生和定閒师太。

  左冷禪听说此事后,也大为震撼,特意派乐厚前来观礼。

  其余各派,或是遣人来贺,或者掌门人亲自登门。

  甚至日月教也破天荒地派来一位庆贺的特使,长老兼玄武堂堂主秦伟邦。

  少林派来的是方生大师,武当派来的则是云乘子。

  当年风清扬对方生有大恩,方生至今感怀在心,適才见到风清扬时,这位本该將“大恩大仇”视为“空”的高僧,一时之间竟是无语硬咽,激动的不能自已。

  若不是“五绝”论剑方醋,到场的掌门人还会更多。

  “华山派必將大兴。”云乘子嘆息道。

  这里,以他的辈分最高,方生也得尊称他一生师叔。

  江湖中人的辈分,其实非常讲究,讲辈分,既是儒家伦理所需,也是某些江湖秩序的根本。

  比如说“不敬尊长”“以大欺小”这些不成文的江湖规则,就建立在辈分的基础上。

  五岳在这一点是很吃亏,也很占便宜。

  吃亏的是,左冷禪和岳不群这一代五岳掌门,比起方证、冲虚都要矮一辈,

  弟子们见了少林、武当弟子,也多矮一辈。

  尊敬是必须的。

  占便宜的也是同理,笑傲原时空,辛国梁、易国梓等人对令狐衝出手,都要算是“以大欺小”,传到江湖上都是丑闻,若是“以大欺小”反被欺,那就是笑话。

  云乘子话音刚落,眾人耸然动容。

  方生频频点头,莫大和定閒神色平静,心中其实也非常欣喜。

  其余各派则是神色各异。

  路平看了一眼乐厚,这位嵩山派中的“老实人”就坐在自己身边,不时和自已答话。

  对云乘子话语的反应是,不知可否地笑了笑。

  “就担心华山派內忧未根除,將来恐怕是五岳之患。”乐厚小声说道。

  他这话是对路平说的,但是在场的人何人不是內功精深之辈。

  就华山剑宗和气宗的实力对比,乐厚所说倒不是没有可能。

  眾人的目光,齐齐看向路平。

  这位路司李,看起来没有干预华山的任何一件事情,但仔细揣摩,华山派的任何一次改变,都似乎跟他相关。

  “华山安如磐石,剑气必能相安、相融,请左先生放心便是。”路平淡淡一笑,目光如炬,直视乐厚,一字一顿地道,“我倒是听风老说起嵩山童氏,当年名声赫赫的童氏,如今安在”

  乐厚猛然吃了一惊,他双目圆睁,嘴唇微颤,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半响说不出话来。

  十多年前的事情,在坐眾人都略有所闻,嵩山童氏是嵩山派极其重要的一枝,竟然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江湖之中,左冷禪甚至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各派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这是嵩山內部事务,就如同剑气之爭是华山內部事务一般,各派也不好过问。

  如今路平忽然提起,眾人只觉得心惊。

  “蠢材!”

  不远演武场上忽然传来一声怒斥。

  “一群蠢材。任凭你以气驭剑也好,神在剑先也罢,剑术之道,讲究如行云流水,任意所至。一个个这般拘泥不化,不知变通。只知道死记招式,隨意找一个人都能做到,要你何用”

  “你就是华山大弟子,对剑术的体悟还不如你家小师妹。记住了,行云流水,任意所至。”

  令狐冲似乎是十分欣喜,高声道:“太师叔的教诲,徒孙谨记。”

  “还有你们两个蠢材,怎么中条山这么些年苦修,还没有脱离一招一式的窠日,简直就是拘泥不化,一样的毛病,甚至更加不如。”

  丛不弃和成不忧二人忙高声说“是”

  这是路平和风清扬约定的第三步,在演武场上,教导华山弟子半个时辰。

  风清扬的方式也是简单,逢人就骂蠢材,好似要將这些年在思过崖上积累的鬱闷尽情发泄一般。

  唯有到岳灵珊时,华山耆宿嘴角抽动,口中低声说了句:“还不错。”

  对寧中则,风清扬並未让她演示什么,只是从袖子中拿出一页薄纸,淡然道:“这些年的一些剑术心得,师侄女就收下吧。”

  这就是路平用《易筋锻骨篇》换来的。

  果然,寧中则略略扫视一眼,心中大喜。

  当即稟道:“师叔开诚布公,新收弟子也当如华山弟子一般,珊儿,拿出来吧。”

  岳灵珊笑吟吟拿出一个极薄的小册子,正是《易筋锻骨篇》。

  老实孩子穆七接过来顿时愣住了。

  风清扬一见,脸孔顿时黑了下来。

  他嘴角一阵抽搐,目光往有所不为轩的地方看了看,幽幽嘆了口气道:“掌门人所赐,收下吧清儿。”

  有所不为轩內。

  听著华山派的“温馨”互动,眾人心中均有些感慨。

  “童师叔啊”乐厚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口中缓缓说道,“当年童师叔对我颇为照顾,屡次提点於我,至今思来,犹自心怀感激。当年之祸,其实是——-嵩山派救援不及,不过当年之事何必提起又有何益处呢”

  路平笑笑,淡然道:“左先生和乐先生马上就会知道,旧事重提的妙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