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向华山之巔,为苍生论剑-《大侠別急,笑傲江湖先问问大明律》

  第299章 向华山之巔,为苍生论剑

  东方不败在襄阳出尽了风头。

  在华山,日月教却威风不再。

  鲍大楚眯著双眼,瞧著服饰各异的正教掌门,心中顿生苦涩之感。

  对方的阵容:少林方丈、武当掌门、五岳盟主。

  正教三巨头,何人不是大宗师级別的人物。

  再瞧瞧自己身边,眾教徒尽著黑衣,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但是,领头的却只是上四堂的三位堂主。

  看向江湖散人时,鲍大楚眼皮猛然跳动。

  向问天这叛逆正笑吟吟瞧著他,神情中满是不屑。

  这位日月教长老心头大震。

  心中不由得大骂:究竟是哪一门派如此不长眼,竟敢推荐向问天。

  古怪的是,他的一颗心却落了下来,

  有向问天在,哪怕他是叛徒,也只是神教的叛徒,他若能大显异彩,四捨五入也是神教之声威远播。

  开幕在玉泉院。

  这一天,彩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一处空旷的大院,中建高台一座。

  木桿悬掛著一个硕大的横幅:向华山之巔,为苍生论剑。

  横幅也经过正教和日月教的双重审核。

  正教没有意见,只说,为天下苍生是侠道。

  对魔教来说,泽被苍生正符合神教宗旨。

  大家都很满意。

  路平主张加入文艺表演,却被正教和魔教首脑一致反对。

  他们认为,应当祭山。

  这个要求將路平嚇了一跳。

  你们是一群什么人也敢效法古方伯、今天天子的祭山传统。

  最终双方妥协,节目可以来一点。

  当天一大早。

  两家派人在西岳庙上了一灶香,又在白帝祠焚烧了表文。

  向华山的神明报告了华山论剑的事情后,才开始入场仪式。

  入场之前,各派纷爭又起。

  正教认为,发起者是正教,又是在华山之上,理应正教先入场,

  日月教认为,东方不败天下第一之名,不待论剑已经天下尽知,他在与不在都是一样,哪有他的属下后入场之理

  路平提出,可以由方证、冲虚、左冷禪三人先入场,然后是上官云,隨即正教和日月教人物交替入场。

  这才勉强妥协。

  台上,正教、日月教、江湖散人,论剑的数十人,分布的涇渭分明。

  无论是推举还是擂台选出,这些人,堪称当今武林的顶尖人物。

  而真正能够到达华山之巔论剑的,其实只有廖寥数人。

  路平心中还有一些遗憾。

  东方不败不出,任我行不得出,风清扬不想出

  不管是什么原因,总觉得欠缺了什么。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策划华山论剑的目的,便一笑释然。

  观礼的约有三百人,坐於台下。

  这些人中,有一半是各派门人弟子。

  另外一半的人选,也是爭论不休。

  在將来,“当年我参与华山论剑”、“当年华山论剑期间,我在侧观战,有幸得闻妙道,好生得益”,这都是了不得的名声。

  群豪自然不肯轻易放弃。

  路平一气之下决定,將剩下的一半名额交给陕西商会和闻先生,尽数售出,

  每人百两,先到先得。

  这些人,可以亲眼目睹华山论剑全程。

  即便如此,依旧是趋之若驁。

  最可气的是游讯,这位“滑不溜手”居然搞到了十多个名额,转头一卖,发了一笔小財。

  江湖上第一位黄牛,由此诞生。

  “江山千叠,江湖纷扰爭未歇。流尽了英雄泪血—

  数位船帮中挑选的水手,一曲高歌。

  “好!”

  台下彩声轰然。

  “今日四方英雄共五绝,三峰万壑几尺雪,斗云惊起长风烈——

  水手们,是令狐大侠亲选,几位由陕西商会培训了几日,勉强可以唱的齐整。

  听起来,这种水手的调子,刚直高亢、磅礴豪迈,唱出了一股苍凉之意。

  老一些的思及过往,不禁抚须嘆息。

  年轻一些的,心中豪气顿生。

  第一个节目就是《华山论剑选段一一江山千叠》。

  唱罢之后,余韵未绝。

  “诸位!”

  水手们躬身退场。

  路平起身,清清嗓子,环顾群雄,朗声说道:“今日所聚,有燕赵慷慨悲歌之士,有鲁豫豪爽惆之徒,有晋陕侠肠傲骨之属,江南豪客,川蜀俊杰,岭南奇士,不远千里而来。

  皆为一个共同的目的,华山论剑。”

  路平顿了一下,长笑一声道:“走到这一步,著实不易啊——”

  群豪闻言,神情不禁舒缓了许多。

  某位华山女侠心中感嘆。

  去年此时,华山大雪纷飞,父亲聚集弟子,演示“无边落木”。

  今年春天,她在福州遇见此人。

  万万想不到,如此短暂的时间,他竟然能够有这番成就,当真是难以想像。

  “期间,有五岳各位前辈的鼎力襄赞——

  鲍大楚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这不如说是五岳女之功。

  一个个正教高人,道貌昂然,偏偏献女諂媚,当真让人笑掉大牙。”

  “也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等前辈的提点—”

  那方证和冲虚面色沉鬱,闻言微笑頜首,二人心中均想:“路司李这般聚集各派,確实是大不容易。”

  “还得到黑木崖东方先生、杨先生、贾先生的大力支持。”

  “东方先生”一言既出,正教群豪神色微变。

  只是那位“天王老子”,鼻孔向天,一脸毫不在意之情。

  某带著面纱的光明少女眉头微,心中隱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此前所举,都是他见过的人物,莫不是他在襄阳,还暗自见过东方叔叔!”

  左冷禪却是鄙夷地看著魔教诸位长老。

  任我行的女儿,魔教的圣姑,竟然也和“狗官”勾勾搭搭,让“狗官”对魔教一再妥协。

  当真无耻之尤。

  “又有衡州刘正风、鲁连荣二位先生慷慨捐赠,陕西商会跑前跑后,总揽杂务,大傢伙的吃穿用度,虽不周全,却是费尽心思。

  顺便说一下,今后陕西商会行走江湖,还望各路豪杰给点方便。”

  “好。”“不劫曹会长的鏢。”———

  台下传来一阵阵鬨笑。

  亲身与会的曹仲礼满脸堆笑,从嘉宾席起身,向各路豪杰拱手。

  “华山派——额,我是说全真教华山派宗师李道长全力支持。

  方有今日和衷共济之局面。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道,眉眼含笑站起来,向群雄行稽首礼。

  台上的某华山掌门和台下的某华山女侠顿时齐齐黑脸,

  “华山论剑,不涉及江湖恩怨,但来到此处,论的是武学,比的是武道,为的是天下苍生。

  但循此道路,论剑断无不成功之理。”

  路平说罢,朝著群豪拱拱手。

  台下数百人纷纷叫起好来。

  接下来的是一曲琴曲。

  传说此曲为陈转所创。

  当年他隱居华山云台观时,月夜抚琴,琴声与松风涧水相和,山中樵夫驻足倾听,便留下一曲《仙翁操》。

  路平本意是要邀请魔教圣姑友情演奏,奈何她是寧死不从。

  无奈之下,只得找了一位华阴县的老琴师。

  琴曲悠扬婉转。

  先是七声泛音,如同雨露滴在青石之上,

  某拒绝登台的光明少女,黑纱遮住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算什么琴师

  若是她来演奏,泛音之后会有回音,似是云雾繚绕的仙家气象,哪里会是这般,毫无意境。

  那琴师却十分投入,他紧闭双目,鬍鬚隨风而动,衣袖飘舞。

  一连串的双撞吟手法,继而连续泼刺。

  琴桌微颤。

  恰似仙人驾鹤掠过峰峦。

  群豪除了某些精通音律者外,莫不陶醉其中。

  一曲既罢,台下沉默许久,才响起阵阵喝彩之声。

  接下来登场的,是一位特殊的嘉宾致辞。

  全真华山派宗师:李教正。

  老道也说了一番客气话,当年重阳祖师创华山论剑,数百年后大行其道,这都是重阳祖师庇佑之功劳。

  还道他亲自吩附各处全真道观,哪怕本观的道土不吃,也要照顾四方豪杰们吃好,哪怕是各家的观主睡在山中,也要让大傢伙睡好。

  他在江湖之上毫无地位,偏生还是个话癆。

  说的情况还跟实际大相逕庭。

  听了几句,台下的群豪不禁烦躁起来,纷纷交头接耳,嘈杂之声纷起。

  老道倒是神情自若,依旧滔滔不绝。

  路平听著,心中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堂堂的全真教,当年一等一的江湖大佬,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岂不是造化弄人。

  最后一个节目表演。

  某浪荡江湖的正教弟子出面,弹剑作歌,在华山之下,唱了一曲《笑傲江湖》。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隨浪只记今朝—.】

  一时之间,听者皆是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江湖少侠及少魔,不禁打起节拍,唱和起来。

  歌声迴荡在云海苍茫,松涛阵阵之间。

  也是在这一刻,路平才感觉身在江湖之上。

  人群之中,路平一眼就看到了裴烈,

  裴烈身著便装,向他使了个顏色,神態极其轻鬆。

  身边的两人却是面白无须,不苟言笑,和场中的欢庆场面格格不入。

  散场之后,路平看了裴烈一眼,即负手来到一处无人之处。

  三人果是跟了上去。

  裴烈一一介绍,这三人中的二人,一姓曹、一姓李,皆是皇宫內臣。

  “路司李,久仰,久仰!”二人说著客气的话,却是神情傲然。

  路平见二人,举止沉稳,气息悠长,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之风。

  心中不禁一凛。

  这是生平第一次遇到皇家高手。

  “百户何时到了华山,为何不来寻我”

  “有些时日了,路司李是个大忙人,又是二相面前的红人。我哪里敢来打扰“二位有何吩附”

  “內相就吩咐我们来看看,若不是事务繁忙,內相说不定还要亲临华山。”

  要是只是看看,倒是还好说。

  江湖中搞这么大声势,以內相、外相之老谋深算,要是一无反应,这才是极度的不正常。

  “都道江湖都是一些又穷又俗的莽汉,却不想一个个也是富得流油。”

  裴烈幽幽嘆息一声。

  路平闻弦歌而知雅意。

  “三位可以到前面不远处的迎阳洞见见刚才的那位曹先生,他是位知礼数的。当有一份盘缠相赠。”

  裴烈双目一亮,转头对二位公公道:“我说什么,路司李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

  曹、李二位公公,嘴角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李公公开言道:“看起来,太和山那位是危言耸听,难怪內相对他不满。”

  路平眉头微燮:“太和山柳常侍,我可是从未招惹过他。”

  二人相视一笑,那位李公公笑道:“那位给今上写信,说他在太和山竭尽全力维持江湖局势,避免生乱,却不料一个小小的衡州府推官,反手为云,覆手为雨,愣是把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安稳破坏殆尽。”

  “还说路司李搞什么华山论剑,对朝廷不利。”曹公公道。

  李公公补充说:“今上以信问內相,內相大怒,直骂柳朝信口雌黄。

  说道路司李先在福州破青城贼,平祸於將萌。

  又在衡州选平巨匪,戴乱於已发。

  使得朝廷之教令,再布於山野,律法之威严,重申於草莽。

  去华山路上,在襄阳布道,使得江湖之土,深知为国为民之义。

  华山论剑,不过是为了配合相国的江湖大计。

  这些功劳,柳朝可有其一”

  “上意很是嘉许,对司李很是好奇。司李进京之日,面圣是必不可少。

  不过內相有意召回柳朝,省得他嫉贤妒能。

  上只说明年。

  总之,路司李放心就是。”

  裴烈也笑道。

  路平口中谢过內相美意。

  冯保篤信佛教,京城多所寺庙均有他的捐赠。

  路平便数日一信鸽,依靠比丘和比丘尼的区域网,送信入京。

  內相和外相都是聪明人,也都是猜忌心极重的人物。

  和他们的交往,也是如临深渊。

  想起如今意气风发的外相。

  路平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忧色。

  对他而言,外相的健康至关重要。

  按说张居正不应当死在明年,可是漏网的高蓬头却让他隱隱约约有一丝不安。

  他举目东北而望,的出了一回神,隨即回头笑道:“实不相瞒,第一次华山论剑,营建其实不少,费之多,很是繁杂。

  江湖之中,也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贫者多而富者少,发这些人的財毫无意趣。

  嘿嘿——若是三位有意,明年不妨去趟开封——

  三人一阵思索,立刻恍然大悟。

  裴烈慨然道:“既是开封有巨贼未平,我辈责无旁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