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小子，说的什么胡话，今天就算是你爷爷在世，都要对我们几位忍让三分。”老人背着手，躬着身，对着林牧笙黑脸呵斥道，“你一个毛头小子当出没有负起责担当重任，逃了那么多年，现在回来就给我们摆脸色看，像话嘛。”
大阳穴不停地突突跳着，林牧笙扶额，掀起一边的眼皮，竭力压下自己的怒意：“抱歉，我失态了，各位长老继续吧。”
听到道歉，各位长老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没再计较。
林牧笙无奈轻叹着，端坐在试验台前，将兴奋的讨论声抛在身后。
“我们继续吧。”
“嗯，我刚才的药剂配量还不够精确，打算再重新注射一次。”
“就是不知道，这死尸到底还能不能坚持到实验结束。”
“没关系，前线昨日说过会再送过来新鲜的存货。”
……
背脊一凉，林牧笙的耳畔不时传来死尸发出的沉闷嘶吼声，眼皮扑闪着无力地合上。
眼前甚至划过死尸濒临死亡时，过分详尽描述出来雷同于人类一般的面孔。
猛然睁开眼，塞上耳机与世隔绝，微微上翘的唇角，像是听了某个笑话。
而这个笑话的主角，竟然还是他自己……
逃离不了这样注定是悲剧的命运，林牧笙难捱地度过漫长的一上午，尚且记得自己跟谢小姐的约定，拿上大衣搭在手臂上，起身离开了实验室。
途径走廊通向外面，清风微拂而过，带来一丝丝夹杂着消毒水的芳香剂，并不好闻，却是那样让人贪婪地吮吸。
作为医生本该秉着救死扶伤的天职，而他们这样的一群人却隐匿其间，研究怎么样除掉血族比较高效便捷？
究竟要有多么“舍己为人”的无私精神，才会做出这样美名其曰的事。
思绪万千，林牧笙渐渐加快脚步，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让自己无法喘息的世界。
大概两分钟的距离，林牧笙到达约定的西餐厅时，谢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
“不好意思，谢小姐，久等了。”
谢小姐听到声音连忙推椅起身，开朗伸手作揖：“没关系，林先生请坐，我们先点餐边吃边聊吧。”
“嗯。”
两人叫来服务员点完餐，静候上菜的过程，目光总是垂落在对面的谢小姐，细致地察觉到林牧笙的情绪不太高涨，而且难以捉摸，试探性地发问：“林先生，我很荣幸能够邀您共进午餐，就算结果并没能得偿所愿，还是很感谢您给了这次机会。”
“既然已经不抱希望，谢小姐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日日堵在医院停车场？”林牧笙摇晃着装上开水的玻璃杯，泛着困惑。
双手交叉紧握放在身前，谢小姐抿唇失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倾尽全力去做自己热爱的事业，看看能够收获什么东西。”
“怎么说？”
“我觉得人活一世，最重要就是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并且不管前方多黑也愿意一条路走到底。”沉思片刻，谢小姐继续道，“而且我坚信，抵达终点时，人一定会豁然开朗。”
盯着眼前这个可能比柳静言年龄还要小的姑娘谈梦想，觉得有点意思的林牧笙蓦地勾唇：“这确定不是活在自己的理想国度里？”
“道理非常简单，我在拼尽全力做着我热爱的事情，既开心又专注，难道还怕没有收获吗？”
狡黠一笑，谢小姐眨了眨眼，“虽然这种收获目前不可能即刻就与付出成正比，而自身却得到了高度的满足，统称为匠人精神。我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我所热爱的工作。”
林牧笙沉默了，刚才点的餐正逢着间隙上桌。
待谢小姐开始享受美味时，林牧笙徐徐道：“现实里，绝大多数人要为梦想买单，明明尚且都解决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怎么能心无旁骛，只做自己热爱的事，并且不计回报。”
“而且，并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换来满意的答卷，这才是现实。”
“现实就是你必须被逼迫着做一件根本不想做的事，还要为此付出艰辛吗？”谢小姐不认同地摇头，“我们的人生当然要由自己来选择，这样的工作才有干劲。”
“以前我是一名金融服务人员，平平无奇又胆战心惊地度过每一天。直到有一次，过来办业务的一名顾客，以手续复杂要投诉我时，我选择了坚持自己的底线与原则，不过……”
“遭到投诉？”林牧笙兴趣安然地接下话。
“嗯。”搅动着汤水，谢小姐回想起当时历历在目，“要是我的服务工作方面出了疏漏，对方要投诉我无话可说，除外任何有带有指向性侮辱性的话语，我的人格坚决无法接受。”
林牧笙越发好奇这样的故事该怎样结束，急追问道：“后来呢？”
“我主动请辞了！”手里的勺子绕着碗周边，谢小姐继续道来，“事情发生当天老板就找我谈话，要我跟人家上门道歉，并且倒扣我几百块钱。”
摇晃着玻璃杯，林牧笙抿了几口：“这就是现实！”
“那这个社会也太可悲了吧！”
只觉得对方还太年轻，林牧笙抬眸望着对方，扯笑道：“题外话就到这里，谢小姐现在想要怎样劝说我签约，我还挺好奇？”
“林先生就是当初那个我，您在医院里的表情凝重又深沉，要不是穿着白大褂，别人会以为您是去要人命。”打趣着，谢小姐拿出早已准好的文件，推至他面前，“这是我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全部都是关于林先生在国外参加的演奏会。”
“其实，我非常喜欢也非常欣赏林先生的音乐才能，所以不想就这样让您的能力被埋没。”
“所以，抱歉，我可能使用了非常手段，但还是希望林先生至少跟我细谈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那样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可惜，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端望着眼前的女孩，林牧笙甚至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刻真的不如对方，不觉垂眸失笑：“我也同样欣赏谢小姐！”
大阳穴不停地突突跳着，林牧笙扶额，掀起一边的眼皮，竭力压下自己的怒意：“抱歉，我失态了，各位长老继续吧。”
听到道歉，各位长老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没再计较。
林牧笙无奈轻叹着，端坐在试验台前，将兴奋的讨论声抛在身后。
“我们继续吧。”
“嗯，我刚才的药剂配量还不够精确，打算再重新注射一次。”
“就是不知道，这死尸到底还能不能坚持到实验结束。”
“没关系，前线昨日说过会再送过来新鲜的存货。”
……
背脊一凉，林牧笙的耳畔不时传来死尸发出的沉闷嘶吼声，眼皮扑闪着无力地合上。
眼前甚至划过死尸濒临死亡时，过分详尽描述出来雷同于人类一般的面孔。
猛然睁开眼，塞上耳机与世隔绝，微微上翘的唇角，像是听了某个笑话。
而这个笑话的主角，竟然还是他自己……
逃离不了这样注定是悲剧的命运，林牧笙难捱地度过漫长的一上午，尚且记得自己跟谢小姐的约定，拿上大衣搭在手臂上，起身离开了实验室。
途径走廊通向外面，清风微拂而过，带来一丝丝夹杂着消毒水的芳香剂，并不好闻，却是那样让人贪婪地吮吸。
作为医生本该秉着救死扶伤的天职，而他们这样的一群人却隐匿其间，研究怎么样除掉血族比较高效便捷？
究竟要有多么“舍己为人”的无私精神，才会做出这样美名其曰的事。
思绪万千，林牧笙渐渐加快脚步，迫切地想要逃离这个让自己无法喘息的世界。
大概两分钟的距离，林牧笙到达约定的西餐厅时，谢小姐已经在里面等候。
“不好意思，谢小姐，久等了。”
谢小姐听到声音连忙推椅起身，开朗伸手作揖：“没关系，林先生请坐，我们先点餐边吃边聊吧。”
“嗯。”
两人叫来服务员点完餐，静候上菜的过程，目光总是垂落在对面的谢小姐，细致地察觉到林牧笙的情绪不太高涨，而且难以捉摸，试探性地发问：“林先生，我很荣幸能够邀您共进午餐，就算结果并没能得偿所愿，还是很感谢您给了这次机会。”
“既然已经不抱希望，谢小姐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日日堵在医院停车场？”林牧笙摇晃着装上开水的玻璃杯，泛着困惑。
双手交叉紧握放在身前，谢小姐抿唇失笑：“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想倾尽全力去做自己热爱的事业，看看能够收获什么东西。”
“怎么说？”
“我觉得人活一世，最重要就是选择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并且不管前方多黑也愿意一条路走到底。”沉思片刻，谢小姐继续道，“而且我坚信，抵达终点时，人一定会豁然开朗。”
盯着眼前这个可能比柳静言年龄还要小的姑娘谈梦想，觉得有点意思的林牧笙蓦地勾唇：“这确定不是活在自己的理想国度里？”
“道理非常简单，我在拼尽全力做着我热爱的事情，既开心又专注，难道还怕没有收获吗？”
狡黠一笑，谢小姐眨了眨眼，“虽然这种收获目前不可能即刻就与付出成正比，而自身却得到了高度的满足，统称为匠人精神。我一辈子只做一件事，我所热爱的工作。”
林牧笙沉默了，刚才点的餐正逢着间隙上桌。
待谢小姐开始享受美味时，林牧笙徐徐道：“现实里，绝大多数人要为梦想买单，明明尚且都解决了最基本的温饱问题，怎么能心无旁骛，只做自己热爱的事，并且不计回报。”
“而且，并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换来满意的答卷，这才是现实。”
“现实就是你必须被逼迫着做一件根本不想做的事，还要为此付出艰辛吗？”谢小姐不认同地摇头，“我们的人生当然要由自己来选择，这样的工作才有干劲。”
“以前我是一名金融服务人员，平平无奇又胆战心惊地度过每一天。直到有一次，过来办业务的一名顾客，以手续复杂要投诉我时，我选择了坚持自己的底线与原则，不过……”
“遭到投诉？”林牧笙兴趣安然地接下话。
“嗯。”搅动着汤水，谢小姐回想起当时历历在目，“要是我的服务工作方面出了疏漏，对方要投诉我无话可说，除外任何有带有指向性侮辱性的话语，我的人格坚决无法接受。”
林牧笙越发好奇这样的故事该怎样结束，急追问道：“后来呢？”
“我主动请辞了！”手里的勺子绕着碗周边，谢小姐继续道来，“事情发生当天老板就找我谈话，要我跟人家上门道歉，并且倒扣我几百块钱。”
摇晃着玻璃杯，林牧笙抿了几口：“这就是现实！”
“那这个社会也太可悲了吧！”
只觉得对方还太年轻，林牧笙抬眸望着对方，扯笑道：“题外话就到这里，谢小姐现在想要怎样劝说我签约，我还挺好奇？”
“林先生就是当初那个我，您在医院里的表情凝重又深沉，要不是穿着白大褂，别人会以为您是去要人命。”打趣着，谢小姐拿出早已准好的文件，推至他面前，“这是我之前做的准备工作，全部都是关于林先生在国外参加的演奏会。”
“其实，我非常喜欢也非常欣赏林先生的音乐才能，所以不想就这样让您的能力被埋没。”
“所以，抱歉，我可能使用了非常手段，但还是希望林先生至少跟我细谈一番之后，再做决定。”
“那样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可惜，自己的努力付之东流。”
端望着眼前的女孩，林牧笙甚至觉得自己在某些时刻真的不如对方，不觉垂眸失笑：“我也同样欣赏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