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所以伤更痛014-《嗜血之王用情至深》

  柳国贤大概是不知从何开口,维持了数秒的静谧,收回遥远思绪缓缓转过身,眼带慈笑地落坐于她面前,神色似乎比早上又苍老了几分:“言言,爷爷年纪大了,想着该是时候让你接手公司。”

  望着柳静言一直抿唇带笑,十分乖顺的模样,他心疼却也下了狠心,“你喜欢画画,爷爷仔细想过了,先让你掌管‘兰’,主要是做服装设计的相关业务,再循序渐进地把公司交到你手上。”

  “嗯,明天就开始上班吗?”

  “哎呦,还真是爷爷考虑不周,就应该再拖几天让言言有个心里准备才是。”得到她没有抗拒的结果,柳国贤不知该喜,还是忧。

  这几天自然是不能等也得等着,毕竟他的宝贝孙女都这么懂事,眼前这么个小小的要求怎么能不为她做到,便欣然应允,“这样,公司那边爷爷都提前交代一下,言言哪天准备好了再过去也不迟。”

  “不用,爷爷,就明天吧。”柳静言踱步走到窗前,留意到站在后院里夜臻的身影,脑海里掠过一个幻影,熟悉的感觉转瞬即逝,眸光不由暗了暗,“不过爷爷,能让我先去一个地方吗?”

  柳国贤还以为她是希冀甚至满心欢喜可以逃离这幢象牙塔,难掩喜色的双目却闪有泪花:“当然当然,明天开始言言想去哪就去哪,不用再关在这栋深山别墅里,这一切都怪爷爷当年太自私了。”

  “没有啦,爷爷,别这样想。否则明天我就赖床不起来,然后让所有员工觉得柳董事长教育无方。”努力开着玩笑,柳静言雀跃又依赖地挽着柳国贤的臂弯,难得软下来的撒娇。

  欣慰地拍着她的手背,很是内疚的柳国贤没有表露出来,只是不停念叨着:“真是乖孩子啊,我的言言。”

  他们互相体谅,因为这个世界于彼此而言,对方都是最后的血缘关系,所以愿意牺牲自己来换取另一方哪怕刹那的欢喜。

  相离一扇窗的空间置换,这里一片温存,站在后院的夜臻仰头望月,眸色静得有些沉。

  他手里紧捏着一张纸,黑夜里,按照图片的大致轮廓来判断,就是今早从冷月月带来的杂志上撕下来。

  另一只手里握有桃木刀,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明日就是十五,血族之王的嗜血之日。

  思及此,夜臻回眸注视着书房里的光亮,片刻,自嘲地勾唇冷笑,收起桃木刀,游离于夜幕之下,疾速没了身影。

  “才一眨眼的功夫去哪里了?”柳静言与柳国贤谈完话,没有直接回房间,亲自寻来后院找夜臻却不见人影。

  左右环顾一圈,目光渐渐锁定在草地里的杂志,随手捡起翻了两页,不免生疑,“早上没有收起来吗?”

  想了想,柳静言记得自己先跟冷月月上楼换衣服,确实把它忘了,遂关上杂志一并带走。

  回到三楼,柳静言站在自己房门前,握着门把手顿了顿,思虑着夜臻该不会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早早回房休息了。

  毕竟以前整日固执地跟随自己的人莫须有没了音讯,自然有点担心。

  她转身走到对方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轻声唤道:“阿臻!”

  喊了数声都没人应答,柳静言刚想拿出手机想打给对方,才发觉自己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被自己蠢哭地摇了摇头,又下楼去问管家,依旧一无所获。

  怎么会无缘无故失踪呢?

  卧室里,随手将杂志放在床头柜上,来回踱步的柳静言怎么也理不出头绪,最后堪堪挨着床尾睡着了。

  离开柳家别墅的夜臻久违回到了血雨林,这个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入的地方。

  自如穿梭于森林之间,嗅着味,眸色渐浓郁的夜臻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他像是一只寻着猎物的野兽一般,凶悍且失控,顺着逼近目标的关头,果断出击,招招致命。

  本就难以招架的善律更是因为猝不及防的连环攻势,由着桃木刀落下的所到之处皆是伤痕,几乎血肉模糊了俊秀的眉眼。

  因为没有心的悲恸欲绝作比较,所以肉体的疼痛更难以忍受。

  眼下是躲不过也逃不掉的局面,疲于悬飞山林之间,他上蹿下跳,唯剩求饶:“千年怪你别要我命啊,我认错了还不行。”

  “而且哪有你这么护着闻玫那小丫头,怎么就单单针对我呢。”

  “本阁下不过就是起了贪念开了几天荤,自控力不足才闹出人命,又不是故意为之。”

  凌驾于善律之上的夜臻背靠着树,具备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悠闲,不为所动地阖上双眼,冷冷丢下去那张铺满整个版面关于吸血鬼报道的纸,薄唇翕动:“善律,记住自己的身份。”

  随他的身影消逝于风里,停下折腾自己的善律瞬间瘫软在地,刚才所受的屈辱却使得他的面目变得更加狰狞,咒骂地咬紧下颚:“千年怪,你给我等着瞧!”

  震怒的呐喊回**在整片林里,听风而来的闻玫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如愿与夜臻见上一面,些急地发问:“善律阁下,王上呢?”

  “呵,王上王上,纵然枉费我对你仁慈。”善律猛然飞跃而起,凶残地掐住闻玫的脖颈将其推至悬崖峭壁,腰间狠狠撞上凹凸不平的石头,完全把气撒在她的身上,“你倒是对他念念不忘,啊。”

  自从戒掉夜臻的血,闻玫的头痛症越来越严峻,时常还会陷入自我怀疑、记忆紊乱的状态,诡异的画面总是拼凑不出完整的意思表达。

  念他的情,却更偏执了……

  “说话呀,让你说话听见没。”怎么就能这样无动于衷?善律掐着闻玫失控地撞向身后的峭壁,似乎这样就能从自己的怒火里逃脱,也为原谅她寻找一个发泄口。

  只是可惜,闻玫并没有,更无法在那样的情况下回应他。

  闻玫的脑海里不断浮现曾经与夜臻朝夕相处的一幕幕,那双沾染嗜血的忧眸愈发浓郁,此刻的她只觉得周着很静,思绪却纷杂无边际,脑袋就像是充了血一样,胀痛无比。

  那种窒息逼近死亡的感觉,闻玫虽然忌惮但渴望,初尝即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