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6章 代掌府衙-《锦绣盛唐:我的父亲是李世民》

  晨光像揉碎了的金箔洒在长安城的屋脊上。

  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街旁已有提着食盒的小贩轻声吆喝。

  蒸笼里飘出的炊饼香气混着宫墙下的花香,在微凉的晨风中漫开,竟是说不出的熨帖。

  李恪身着玄色锦袍,翻身坐于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之上。

  他微微勒紧缰绳,马儿扬起前蹄轻嘶一声,鬃毛在晨风中微微飘动。

  李恪目光深邃,望向皇宫的方向,他轻轻夹了夹马腹,骏马便迈着稳健的步伐向前行去。

  与此同时,秦王府内却是一片忙碌景象。

  下人们穿梭于各个院落之间,脚步匆匆却井然有序。

  东侧厢房里,几个侍女正将李恪平日里喜爱的书籍仔细地放进樟木箱中,她们动作轻柔,生怕损坏了书页,每放好一本,便用软布轻轻擦拭箱子边缘的灰尘。

  西侧的耳房内,几个小厮则忙着打包衣物,锦缎制成的长袍、素色的常服被整齐地折叠好,一层一层码放在包袱里,还不时有人低声叮嘱:“小心些,这件狐裘可是殿下冬日里常穿的,别弄皱了。”

  院子中央,几个力气大的仆人正将一箱箱瓷器、玉器搬上马车,每搬一箱,都要用稻草仔细包裹严实,再用绳索牢牢固定,生怕路途颠簸损坏了这些贵重物品。

  府中的管家则手持账簿,在一旁仔细核对,时不时停下来叮嘱下人:“仔细点核对,可不能落下殿下常用的东西。”

  整个王府内,脚步声、说话声、物品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却丝毫不显杂乱。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忙碌,也透着几分离别的伤感。

  今天是吴王殿下最后一次上朝,他去取通关文牒,午时就该踏上离京的路途了。

  清越的钟声从宫城中心的钟楼荡开,不疾不徐地撞碎了晨间最后的薄雾。

  朝臣们执笏而行,步履轻缓却不失规整,当最后一缕钟声消散,早朝,便在这庄重的寂静里正式启幕。

  文武百官按品阶分列两侧,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靠近殿门的三抹身影上。

  今日上朝的人里,最惹眼的,莫过于三位皇子。

  李承乾这个太子,再不出来露个脸,大家都快忘了咱大唐还有个太子了。

  李泰是十日九不朝,除了特殊情况不得不来之外,就一次不来。

  李恪那是十日十不朝,他无职无权不管任何的事情,皇帝不会喊他来上朝,他虽然有听政的权力,但从来不会主动过来罚站,呃不,听政。

  这三位皇子说不来一个都不来,说来一起来了,很明显他们应该全都是被皇帝叫来的,看来今天是有事要说。

  大臣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谁也没说什么,都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着皇帝。

  李世民的脚步声传来,大殿骤然安静,在众人的注目之下,李世民登上高台,缓缓地坐在了宽大的龙椅上。

  随意地向下扫了一眼,一眼看到三个皇子,不由得喜上眉梢。

  天底下的青年才俊千千万,就数自己生的最好看。

  高明端肃持重有储君气度,青雀温润机敏藏玲珑心思,为德英挺锐利具豪杰风骨,朕这三子,各有千秋,不愧是朕的血脉!

  “有本早奏,无事退班!”殿角的齐忠高声唱喏,李世民闻言,急忙正了正坐姿,收敛了眼底的笑意。

  平时齐忠这一嗓子之后,就有大臣开始奏本了,今天却异常地安静。

  大家都觉得这三位皇子齐临大殿必有要事,都在等皇帝先说。

  “父皇。”李恪见没人动本,他便一步走到了中间,躬身朝上一揖。

  所有朝臣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位吴王殿下的身上,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就在众人心中暗自揣测,定是皇帝授意李恪率先出列,做第一个发声之人的时候,李恪开了口。

  “儿决定前往安陆就藩,行程已定,特前来领取通关文牒。”

  吴王要离京就藩也不算什么大事,他的皇叔们早在一个月之前就走了,他是因为闹了王珪老娘的寿宴,被罚在府中反省,才误了行程,不然他也早就走了。

  看来他今日开口,不过是为了领取文牒,与旁人无关,更牵扯不到朝堂要事。

  想来也是,他是个什么事都不管的闲散王爷,皇帝有事也不会让他来提。

  众人的目光刚从李恪的后背上移开寸许,皇帝的声音就从上面飘了下来。

  “哦,你还有别的事吗?”

  李世民一句问话,又把大家的胃口给吊了起来,这不就是明晃晃的明示吗?

  看来刚才猜对了,就是要让李恪开口打头阵,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地盯着李恪,李恪却茫然地摇了摇了摇头。

  李恪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事了,只好说道:“除此外,就是向父皇和母妃辞行。”

  “嗯,辞行不急。”李世民李世民看向李恪的眼神多了几分期许,缓缓开口。

  “从今日起,命你代掌京兆府印信,暂摄代京兆尹之职,京畿一带的民生、治安诸事,便先由你全权处置。”

  “啊?”好多人情不自禁地惊呼了一声,让李恪暂代京兆尹,那原京兆尹李泰往哪儿放?

  众人的目光又“唰”的一下,都移到了李泰的后背上,难道李泰犯了什么错?

  “父皇”李恪也不自觉地看了李泰一眼,然后拱手说道:“京兆府一向由四弟打理,何故”

  “哦,”李世民急忙解释道:“朕要去洛阳巡查,他伴驾同去。太子代朕监国,京兆府就由你代管。”

  “儿遵命。”李恪低了低头,微躬身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心里气恨恨的直冒泡。

  原来老爹是要带嫡子出去玩,让自己这个庶子留在京中,替人家干活。

  京兆尹就京兆尹,偏偏在前面加个“代”字,也就是说什么时候人家回来了,就得立马把府衙还给人家。

  同样都是儿子,哪有这么偏心的阿爷?这嫡庶之差就仿佛是一道永远都跨不过去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