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
“该道歉的是我。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伤心，是想为我好……可我不要这种‘为我好’，我不要你为了我委屈自已、伤害自已。”
“你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也很让人难受。”
程远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后怕的颤抖，
“你以为心疼你的人有多少？
要是我是个特别没心没肺的。
就会理所当然地受着你的所有好。
甚至觉得你落到这步田地是活该、是自找的，要是我真成了这样的人，你心里该多疼？你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你甘心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洛文川的声音才轻轻飘过来：
“我相信你不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坏。”
“我会！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
你以为我很好吗？
我不想骗你，我之前想害你，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想下药让你和傅少景睡在一起。”
程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软下来，
“你要知道，我很坏。
我要是没有那么喜欢你。
就会理所当然地受着你的好。
觉得你变成这样，就是活该、是自作自受！
你就算出事，我都不会难过，只会觉得你是个为了爱情傻气的笨蛋，以为偷偷付出、让别人替你照顾我，我就会感激你吗？
根本不会！
我只会感激眼前对我好的人，你这份藏在背后的心意，谁会知道？谁会在意？”
他深吸一口气：
“你对人好，受了委屈，别自已憋着行不行？一定要说出来啊……不然谁知道你这么好？要是我没察觉，不就错过你了吗？笨蛋！”
“我只有一个要求，”
程远的语气放软，却极其认真，
“你对我坦诚一点，别再瞒着我了。”
程远继续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不许骗我，再骗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久到程远以为洛文川不会回答，才听见他极轻的一声：
“没有了……”
“洛文川，你确定吗？”程远追问，语气里满是试探，“你确定已经什么都对我坦诚了？”
“墨玉清应该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了，我……我应该没有再瞒你的事了吧？”
程远没说话。
听这迟疑的语气。
他就知道，洛文川说不定还藏着事。
他不愿意告诉。
到底是什么还不愿意告诉他？
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电话两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只有彼此粗重又带着哽咽的呼吸声。
隔着屏幕，无声地缠绕、拉扯。
程远没挂电话，指尖飞快地订了最近一班机票。
等收拾好东西。
他直接开车往机场去。
引擎启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
洛文川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
“你要回家了吗？”
“对，回家。”
直到即将登机，程远才对着电话说：
“文川，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洛文川闷闷的一声：
“嗯……”
一个多小时后，程远站在了洛文川别墅的大门口。
摁响门铃，管家开门见是他，连忙侧身让开。
程远几乎是快步冲进大门，一抬眼，就看见洛文川坐在餐桌旁喝着米粥。
他脸色透着几分苍白。
状态不算好。
眼眶红红的。
模样极其委屈。
目光还时不时往手机上瞟，像是在等什么。
洛文川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身形未动，也没回头，只淡淡开口：
“章管家，谁来了？”
许久，身后都没有传来章管家的回应。
他这才缓缓转过身。
程远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眼眶泛红，轻轻唤了声：
“文川。”
洛文川的反应慢了半拍，看清来人是程远的瞬间，愣了愣，站起身：
“你怎么来了？”
程远没再多说，大步朝他走过来，一把将人紧紧抱住，轻轻捏了捏洛文川的脸颊：
“洛文川，你是笨蛋吗？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说，怎么就这么嘴笨？”
洛文川反手抱紧程远，将脑袋埋进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有些生气：
“分明是你嘴笨，明明是你说话真的很讨厌。
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让人难受？
我都说了不委屈。
我不难受。
你就跟听不懂人说话一样。
一直在说你不开心，你很生气。
你替我难过。
可是，我真的不难受啊。
我说了不骗你。
我不委屈。
我就是开心的。
可是，你就跟疯了一样，一直揪着我不放。
你一直这样说，我本来不委屈。
不难受。
但是你释放出来的低情绪，负能量，让我特别难受。
你非要一直说，真的好讨厌，我是割你肉了，还是放你血了？
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那么生气，你要那样说话。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自已受伤了。
你还那么生气，还一直质问我，你的语气真的让人难以接受，特别讨厌。”
“我……对不起，”
程远一听，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歉意，
“是我刚刚言语太激动了，我只是觉得你骗我，不让我知道你为了我，伤害你自已，让我很生气，所以，我才会一直说。”
顿了顿，他又收紧手臂，语气里满是无奈：
“而且，我都看出你表情委屈了，你现在还在嘴硬说不委屈？
谁被人不理解会不委屈？
你难道是圣人吗？
对我好，又偏偏不希望我知道。
你这么好，反倒让我越发觉得自已差劲。”
“别对我这样，我不喜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程远轻拍着他的背，
“你凶我也好，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也好，好不好？
你以为我很脆弱吗？
我不会因为知道这些就自责，更不会愧疚到想不开。
别再瞒着我了。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也不会因为知道这些就睡不着、吃不下，更不会伤害自已。
你怎么那么笨，明明是你自已愧疚了，才会变得吃不下，喝不下，一天到晚熬着自已。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不爱惜自已生命。
我哪怕知道了，依旧会让自已过得很好。
所以，不许再瞒了，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不告诉我，你做了那么多好事，快点告诉我，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说？我都要知道。”
洛文川抿紧唇，抬眼迎上程远的目光：
“我还能瞒着你什么？你不都知道了吗？墨玉清难道没把事情全告诉你吗？”
程远松开环着他的手，转而捧住他的脸，指腹轻轻蹭过他泛红的眼尾：
“你确定，你真的什么都和我说了？墨玉清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吗？”
洛文川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低了些：
“说了，没有任何事瞒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洛文川攥了攥指尖，找了个略显牵强的理由：
“我……我不好意思看你。”
程远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他脸颊未干的泪痕，语气沉了沉：
“那你发誓，你没有再隐瞒我任何事。”
洛文川的唇又抿成一条线，沉默片刻后低声回：
“我不发誓。”
“那不就是还有事瞒着我？”
洛文川抬眼看向他，语气硬邦邦的：
“没有！”
程远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语气软了下来。
“真的没了吗？文川，我们之间别再这样不坦诚，好不好？”
洛文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像是在心里反复斟酌着什么。
他是真觉得不受伤，一点也没事。
他自已也说不清缘由。
只知道此刻心态平和得很。
不爱把丁点小事放大。
反倒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所有事都看得极淡，连一丝欲求都没有。
若不是还牵挂着父母、朋友，还有程远，他甚至觉得，就算自已那时候变成植物人，就那么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觉得为别人受伤有多委屈，更不觉得这值得拿出来说。
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嗯，没了，也是我自已不想说，我瞒着的那件事与你无关。
你别想太多，我真的没什么事，也没觉得委屈。”
“你觉得我委屈，可我倒觉得这再正常不过。
谁这辈子没受过伤？哪有人能永远顺顺遂遂的。
就算没有你，或许我也会因为别的事受伤，变成之前那样，一切都有可能。”
“或许是因果轮回，我上辈子造了杀孽，这辈子上天要罚我。
或许是我命中注定要变成这样，有没有你，结局或许都一样。所以，别多想了。”
最后，他轻轻补了句，像是在安慰对方，也像是在说给自已听：
“什么都别想太多，才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该道歉的是我。我知道你不告诉我，是怕我伤心，是想为我好……可我不要这种‘为我好’，我不要你为了我委屈自已、伤害自已。”
“你这样真的很让人心疼，也很让人难受。”
程远的声音沉了沉，带着点后怕的颤抖，
“你以为心疼你的人有多少？
要是我是个特别没心没肺的。
就会理所当然地受着你的所有好。
甚至觉得你落到这步田地是活该、是自找的，要是我真成了这样的人，你心里该多疼？你做的一切都是白费，你甘心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洛文川的声音才轻轻飘过来：
“我相信你不是，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坏。”
“我会！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吗？
你以为我很好吗？
我不想骗你，我之前想害你，你根本不会知道，我想下药让你和傅少景睡在一起。”
程远的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软下来，
“你要知道，我很坏。
我要是没有那么喜欢你。
就会理所当然地受着你的好。
觉得你变成这样，就是活该、是自作自受！
你就算出事，我都不会难过，只会觉得你是个为了爱情傻气的笨蛋，以为偷偷付出、让别人替你照顾我，我就会感激你吗？
根本不会！
我只会感激眼前对我好的人，你这份藏在背后的心意，谁会知道？谁会在意？”
他深吸一口气：
“你对人好，受了委屈，别自已憋着行不行？一定要说出来啊……不然谁知道你这么好？要是我没察觉，不就错过你了吗？笨蛋！”
“我只有一个要求，”
程远的语气放软，却极其认真，
“你对我坦诚一点，别再瞒着我了。”
程远继续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不许骗我，再骗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久到程远以为洛文川不会回答，才听见他极轻的一声：
“没有了……”
“洛文川，你确定吗？”程远追问，语气里满是试探，“你确定已经什么都对我坦诚了？”
“墨玉清应该把该说的都告诉你了，我……我应该没有再瞒你的事了吧？”
程远没说话。
听这迟疑的语气。
他就知道，洛文川说不定还藏着事。
他不愿意告诉。
到底是什么还不愿意告诉他？
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电话两端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只有彼此粗重又带着哽咽的呼吸声。
隔着屏幕，无声地缠绕、拉扯。
程远没挂电话，指尖飞快地订了最近一班机票。
等收拾好东西。
他直接开车往机场去。
引擎启动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去。
洛文川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声音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
“你要回家了吗？”
“对，回家。”
直到即将登机，程远才对着电话说：
“文川，我先挂了。”
电话那头传来洛文川闷闷的一声：
“嗯……”
一个多小时后，程远站在了洛文川别墅的大门口。
摁响门铃，管家开门见是他，连忙侧身让开。
程远几乎是快步冲进大门，一抬眼，就看见洛文川坐在餐桌旁喝着米粥。
他脸色透着几分苍白。
状态不算好。
眼眶红红的。
模样极其委屈。
目光还时不时往手机上瞟，像是在等什么。
洛文川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身形未动，也没回头，只淡淡开口：
“章管家，谁来了？”
许久，身后都没有传来章管家的回应。
他这才缓缓转过身。
程远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眼眶泛红，轻轻唤了声：
“文川。”
洛文川的反应慢了半拍，看清来人是程远的瞬间，愣了愣，站起身：
“你怎么来了？”
程远没再多说，大步朝他走过来，一把将人紧紧抱住，轻轻捏了捏洛文川的脸颊：
“洛文川，你是笨蛋吗？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说，怎么就这么嘴笨？”
洛文川反手抱紧程远，将脑袋埋进他的肩膀，声音闷闷的，有些生气：
“分明是你嘴笨，明明是你说话真的很讨厌。
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让人难受？
我都说了不委屈。
我不难受。
你就跟听不懂人说话一样。
一直在说你不开心，你很生气。
你替我难过。
可是，我真的不难受啊。
我说了不骗你。
我不委屈。
我就是开心的。
可是，你就跟疯了一样，一直揪着我不放。
你一直这样说，我本来不委屈。
不难受。
但是你释放出来的低情绪，负能量，让我特别难受。
你非要一直说，真的好讨厌，我是割你肉了，还是放你血了？
还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你那么生气，你要那样说话。
因为我没有告诉你，我自已受伤了。
你还那么生气，还一直质问我，你的语气真的让人难以接受，特别讨厌。”
“我……对不起，”
程远一听，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歉意，
“是我刚刚言语太激动了，我只是觉得你骗我，不让我知道你为了我，伤害你自已，让我很生气，所以，我才会一直说。”
顿了顿，他又收紧手臂，语气里满是无奈：
“而且，我都看出你表情委屈了，你现在还在嘴硬说不委屈？
谁被人不理解会不委屈？
你难道是圣人吗？
对我好，又偏偏不希望我知道。
你这么好，反倒让我越发觉得自已差劲。”
“别对我这样，我不喜欢，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程远轻拍着他的背，
“你凶我也好，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也好，好不好？
你以为我很脆弱吗？
我不会因为知道这些就自责，更不会愧疚到想不开。
别再瞒着我了。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娇气，也不会因为知道这些就睡不着、吃不下，更不会伤害自已。
你怎么那么笨，明明是你自已愧疚了，才会变得吃不下，喝不下，一天到晚熬着自已。
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那么不爱惜自已生命。
我哪怕知道了，依旧会让自已过得很好。
所以，不许再瞒了，别打着为我好的旗号，不告诉我，你做了那么多好事，快点告诉我，你还有没有别的事没说？我都要知道。”
洛文川抿紧唇，抬眼迎上程远的目光：
“我还能瞒着你什么？你不都知道了吗？墨玉清难道没把事情全告诉你吗？”
程远松开环着他的手，转而捧住他的脸，指腹轻轻蹭过他泛红的眼尾：
“你确定，你真的什么都和我说了？墨玉清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吗？”
洛文川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声音低了些：
“说了，没有任何事瞒着你。”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
洛文川攥了攥指尖，找了个略显牵强的理由：
“我……我不好意思看你。”
程远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他脸颊未干的泪痕，语气沉了沉：
“那你发誓，你没有再隐瞒我任何事。”
洛文川的唇又抿成一条线，沉默片刻后低声回：
“我不发誓。”
“那不就是还有事瞒着我？”
洛文川抬眼看向他，语气硬邦邦的：
“没有！”
程远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语气软了下来。
“真的没了吗？文川，我们之间别再这样不坦诚，好不好？”
洛文川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像是在心里反复斟酌着什么。
他是真觉得不受伤，一点也没事。
他自已也说不清缘由。
只知道此刻心态平和得很。
不爱把丁点小事放大。
反倒觉得什么都无所谓。
所有事都看得极淡，连一丝欲求都没有。
若不是还牵挂着父母、朋友，还有程远，他甚至觉得，就算自已那时候变成植物人，就那么没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觉得为别人受伤有多委屈，更不觉得这值得拿出来说。
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
“嗯，没了，也是我自已不想说，我瞒着的那件事与你无关。
你别想太多，我真的没什么事，也没觉得委屈。”
“你觉得我委屈，可我倒觉得这再正常不过。
谁这辈子没受过伤？哪有人能永远顺顺遂遂的。
就算没有你，或许我也会因为别的事受伤，变成之前那样，一切都有可能。”
“或许是因果轮回，我上辈子造了杀孽，这辈子上天要罚我。
或许是我命中注定要变成这样，有没有你，结局或许都一样。所以，别多想了。”
最后，他轻轻补了句，像是在安慰对方，也像是在说给自已听：
“什么都别想太多，才能每天都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