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霆的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冷漠，“找到就找到吧，源舟还没放下？”
季源舟对程露的深情，似乎有点超过他的想象。
他还以为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季源舟早就对程露死心了呢。
当初程露在国外那么利用他，结果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他又再次心软了？
“不是放不放下的问题！”
萧然的语气里带着一抹顾南霆听不懂的无奈，“南霆，程露她出事了，源舟找到她的时候，她简直都快不成人形了，源舟说她被人强行摘掉了一个肾，现在身体虚弱得风一吹就倒，精神也崩溃了，时好时坏的，看着就……。”
萧然的声音哽住了，虽然他也觉得程露这是咎由自取，但他在乎的是季源舟看到那场面的反应。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萧然也不想季源舟因为这件事太伤心。
顾南霆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听到程露落到如此境地，除了意料之内的唏嘘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情绪，不足以让他再去管程露的事情。
而且程露当初那么对娆娆，他不在此时拍手称快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
“源舟想带她回国治疗吧。”
顾南霆的声音依旧冷静，带着一抹看透了的了然。
电话那头的萧然似乎噎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语气带上了一丝恳求。
“南霆，我知道程露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毕竟都是朋友一场，我不是心疼她啊，只是源舟一个人在那边，我怕他应付不来，就当……看在源舟的面子上，你陪我去一趟，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呗。”
其实萧然也心软。
他见不得自己多年的好友那么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
哪怕之前他也觉得季源舟为了程露和他们绝交是脑子有病。
可如果现在他也袖手旁观，和当初的季源舟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可是拜过关公的，说一辈子都是生死之交。
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忘记过。
顾南霆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理智告诉他不该再和程露有任何的牵扯，就算是她死在国外，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季源舟是他的兄弟，萧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还是拒绝，就显得太过冷血无情。
他的内心挣扎了片刻，想到季源舟独自在异国他乡的处境，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妥协的无奈。
电话那头的萧然明显松了口气，“越快越好，我马上定最近的航班！”
顾南霆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他走到书桌前，打开那个隐秘的抽屉，看着里面丝绒盒中静静躺着的璀璨钻戒，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苏娆的电话，“娆娆，我临时有点急事，需要出国几天，季源舟在那边出了点状况，萧然叫我过去帮把手。”
苏娆在电话那头有些意外，但并未多想，“很严重吗，要去多久？”
她对季源舟的印象只停留在他很喜欢程露的地步，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忽然听到他出了事，顾南霆还这么急着要赶过去，她本能的就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
“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可能需要过去三五天，等我回来之后再和你细说。”
顾南霆觉得在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拿上自己的外套便往外面走。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顾南霆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别墅，一进门就看到苏娆安静的坐在客厅，脸上没什么奇怪的表情。
他不愿意瞒着她所有的事情，于是坐在她的身边将程露这件事说了一遍。
怕她生气，他立即拉着她的手道：“娆娆，这次去，不是为了程露，而是因为源舟，不过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没有什么比苏娆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
哪怕他刚刚迫于无奈答应了萧然，但现在如果苏娆反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和萧然一起前往。
苏娆的声音依旧温柔体贴，沉思了一会儿后才道：“去吧，季源舟是你朋友，我知道你其实也担心他，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顾南霆听到她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眼里顿时浮现了一抹光亮，但是这件事有关程露，他还是拒绝了。
“娆娆，谢谢你理解我！”
顾南霆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可苏娆却让他不用自责和愧疚。
这件事确实和程露无关，她分得清楚是非黑白，他只是为了朋友而已，也没有过多的插手。
如果她连这个都要计较，那她后半辈子肯定还是会活得很累。
顾南霆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这才上楼迅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当天晚上便与萧然汇合，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飞机降落在湿热粘稠的空气里，按照季源舟给的地址，顾南霆和萧然找到了一个位于城市边缘混乱贫民窟里的破旧旅馆。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垃圾的气息，顾南霆下意识皱了自己的鼻子，眼里满是嫌弃。
几分钟之后，她们在一个昏暗且散发着霉味的房间里见到了季源舟和程露。
季源舟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看到顾南霆和萧然，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如同见到救星般的光芒露出来一抹诧异和惊喜。
他本意只是给萧然打个电话询问他在这边是否认识什么靠谱的医生。
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嘴唇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蜷缩在房间角落那张破旧床上的程露此时意识并不清醒，只是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几人都听清楚。
顾南霆和萧然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看清楚她的处境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哥曾经那个明艳眼眸里满是算计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把枯槁的骨头，裹在一件脏污的棉被里。
她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皮肤蜡黄松弛，布满了不明的淤青和伤痕。
她虽然像是睡着了，但偶尔会神经质地抽搐一下，露出在被子外的手腕细得惊人，上面布满了新旧交替的针孔和疤痕。
季源舟声音沙哑地开口，“她当初带着梁溪过来，却被孟国江的人提前发现她没了孩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来又强行被摘了一颗肾，孟国江不愿意放过她，给她注射了那些东西。”
他说不下去了，痛苦地将头埋了下去。
他是讨厌程露，讨厌她的算计和狠毒，更讨厌她大难临头想着的竟然还是算计自己。
但是看着她现在这副模样，他却还是没法狠下心对她不管不顾。
其实在梁溪意外回国之后，他就出国寻找程露了。
也是在费尽周折后才找到了她。
顾南霆看着眼前的景象，即使他心硬如铁，此刻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
萧然更是沉默着抿唇，大家在此时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季源舟对程露的深情，似乎有点超过他的想象。
他还以为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季源舟早就对程露死心了呢。
当初程露在国外那么利用他，结果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他又再次心软了？
“不是放不放下的问题！”
萧然的语气里带着一抹顾南霆听不懂的无奈，“南霆，程露她出事了，源舟找到她的时候，她简直都快不成人形了，源舟说她被人强行摘掉了一个肾，现在身体虚弱得风一吹就倒，精神也崩溃了，时好时坏的，看着就……。”
萧然的声音哽住了，虽然他也觉得程露这是咎由自取，但他在乎的是季源舟看到那场面的反应。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萧然也不想季源舟因为这件事太伤心。
顾南霆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听到程露落到如此境地，除了意料之内的唏嘘之外，再无其他。
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情绪，不足以让他再去管程露的事情。
而且程露当初那么对娆娆，他不在此时拍手称快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
“源舟想带她回国治疗吧。”
顾南霆的声音依旧冷静，带着一抹看透了的了然。
电话那头的萧然似乎噎了一下，他沉默了几秒，语气带上了一丝恳求。
“南霆，我知道程露以前做过很多错事，但毕竟都是朋友一场，我不是心疼她啊，只是源舟一个人在那边，我怕他应付不来，就当……看在源舟的面子上，你陪我去一趟，之后桥归桥，路归路呗。”
其实萧然也心软。
他见不得自己多年的好友那么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
哪怕之前他也觉得季源舟为了程露和他们绝交是脑子有病。
可如果现在他也袖手旁观，和当初的季源舟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们一起读大学的时候，可是拜过关公的，说一辈子都是生死之交。
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忘记过。
顾南霆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理智告诉他不该再和程露有任何的牵扯，就算是她死在国外，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但季源舟是他的兄弟，萧然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他还是拒绝，就显得太过冷血无情。
他的内心挣扎了片刻，想到季源舟独自在异国他乡的处境，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走？”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妥协的无奈。
电话那头的萧然明显松了口气，“越快越好，我马上定最近的航班！”
顾南霆挂了电话，揉了揉眉心，他走到书桌前，打开那个隐秘的抽屉，看着里面丝绒盒中静静躺着的璀璨钻戒，心中充满了无奈。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苏娆的电话，“娆娆，我临时有点急事，需要出国几天，季源舟在那边出了点状况，萧然叫我过去帮把手。”
苏娆在电话那头有些意外，但并未多想，“很严重吗，要去多久？”
她对季源舟的印象只停留在他很喜欢程露的地步，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她其实都忘得差不多了。
现在忽然听到他出了事，顾南霆还这么急着要赶过去，她本能的就觉得事情可能不简单。
“还不清楚具体情况，可能需要过去三五天，等我回来之后再和你细说。”
顾南霆觉得在电话里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拿上自己的外套便往外面走。
“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顾南霆在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别墅，一进门就看到苏娆安静的坐在客厅，脸上没什么奇怪的表情。
他不愿意瞒着她所有的事情，于是坐在她的身边将程露这件事说了一遍。
怕她生气，他立即拉着她的手道：“娆娆，这次去，不是为了程露，而是因为源舟，不过如果你不想我去，那我就不去了。”
没有什么比苏娆在他心里的位置更重。
哪怕他刚刚迫于无奈答应了萧然，但现在如果苏娆反对，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和萧然一起前往。
苏娆的声音依旧温柔体贴，沉思了一会儿后才道：“去吧，季源舟是你朋友，我知道你其实也担心他，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顾南霆听到她愿意和自己一起去，眼里顿时浮现了一抹光亮，但是这件事有关程露，他还是拒绝了。
“娆娆，谢谢你理解我！”
顾南霆心中的愧疚更深了，可苏娆却让他不用自责和愧疚。
这件事确实和程露无关，她分得清楚是非黑白，他只是为了朋友而已，也没有过多的插手。
如果她连这个都要计较，那她后半辈子肯定还是会活得很累。
顾南霆在她的额头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这才上楼迅速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当天晚上便与萧然汇合，登上了飞往国外的航班。
飞机降落在湿热粘稠的空气里，按照季源舟给的地址，顾南霆和萧然找到了一个位于城市边缘混乱贫民窟里的破旧旅馆。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垃圾的气息，顾南霆下意识皱了自己的鼻子，眼里满是嫌弃。
几分钟之后，她们在一个昏暗且散发着霉味的房间里见到了季源舟和程露。
季源舟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胡子拉碴，整个人都憔悴不堪，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
他看到顾南霆和萧然，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如同见到救星般的光芒露出来一抹诧异和惊喜。
他本意只是给萧然打个电话询问他在这边是否认识什么靠谱的医生。
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的嘴唇哆嗦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蜷缩在房间角落那张破旧床上的程露此时意识并不清醒，只是闭着眼睛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几人都听清楚。
顾南霆和萧然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在看清楚她的处境后，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哥曾经那个明艳眼眸里满是算计的女人，如今只剩下一把枯槁的骨头，裹在一件脏污的棉被里。
她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皮肤蜡黄松弛，布满了不明的淤青和伤痕。
她虽然像是睡着了，但偶尔会神经质地抽搐一下，露出在被子外的手腕细得惊人，上面布满了新旧交替的针孔和疤痕。
季源舟声音沙哑地开口，“她当初带着梁溪过来，却被孟国江的人提前发现她没了孩子，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后来又强行被摘了一颗肾，孟国江不愿意放过她，给她注射了那些东西。”
他说不下去了，痛苦地将头埋了下去。
他是讨厌程露，讨厌她的算计和狠毒，更讨厌她大难临头想着的竟然还是算计自己。
但是看着她现在这副模样，他却还是没法狠下心对她不管不顾。
其实在梁溪意外回国之后，他就出国寻找程露了。
也是在费尽周折后才找到了她。
顾南霆看着眼前的景象，即使他心硬如铁，此刻也感到一阵强烈的生理不适。
萧然更是沉默着抿唇，大家在此时都默契的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