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106.你真的不想活下去吗（二合一）
这应该是陆离印象中，第一次直面別国的五阶代行者。
霜林寺宗义。
阿修罗的代行者。
融合了“杀生”一意的神明。
陆离站在他面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並不是害怕。
而是趋吉避凶在疯狂的闪烁。
区！区！区！
浓郁的血气几乎要塞满陆离的鼻腔。
在霜林寺宗义的刻意收敛下，那股血气本来隱藏的很好，普通人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是一个外貌凶狠的中年大叔罢了。
但烛龙不一样。
二阶烛龙的五感就已经被强化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霜林寺宗义四下打量著陆离。
有关於陆离的资料其实已经到了阴阳寮，陆离的身世並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
四阶鬼车代行者陆钦的儿子，巴蛇代行者。
霜林寺宗义其实很欣赏这种年轻人，敢於直接面对芦屋道满的年轻人很难让人不起惜才的心思。
於是霜林寺宗义开口：“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陆离愣住。
不是，你也认识我那个不靠谱的爹
他有这么出名
“你父亲是个相当跳脱的人，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没你沉稳。”
见陆离不答话，霜林寺宗义只好平淡的询问：“你的要求，只是见我一面这么简单”
陆离摇头：“不，我是想见雪见小姐，我姑且和她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
“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陆离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只是作为朋友去见雪见小姐，这会儿，她应该被你们种进了婆娑树之中，对吗”
风凝固了一瞬。
寒意阵阵发散。
霜林寺宗义冷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太小瞧社管局了，霜林寺先生，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位二阶的巴蛇，拼尽全力也无法伤害婆姿树，更没办法当著您的面阻止祭祀。”
陆离语速很慢，似乎一点也不著急：“更何况，现阶段，您完全没有必要忌惮社管局。”
“儘管如此，这是绝对不行的事。”
霜林寺宗义抱著拳。
“將泰山府君祭的术式扭转，以整个京都构建节点大阵，四象镇魂.阴阳转界阵，强行勾连深渊，引出天照大神的神性，我说的有错吗”
陆离轻轻的將霜林寺家祭祀的本源彻底说了出来。
“土御门家根本不会想到，这其实是神武天皇留下的阵眼。百鬼夜行召唤了往昔的平安京，我猜你们一定用特殊的手段，把那一刻留存了下来，这样你们就能百分百的激活阴阳转界阵。”
这是霜林寺家最深处的秘密之一。
那位神武天皇曾经把整个京都当作场地，构建过一座阴阳法阵，但却並未引动，这座法阵的存在都是由霜林寺家口口相传而来，这一介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不需要这么看著我，霜林寺宗义先生，我说了，社管局没有恶意，有关於徐福的记载，在社管局內，不少。”
陆离微笑：“而且，我猜霜林寺家並不知道引动这座法阵的口诀，你们要用阴阳术强行引动法阵，但那段口诀其实是藏匿在社管局的备份中的，如果用正规的帝式阴阳口诀来引动法阵，再辅佐以逆转的泰山府君祭术式，成功率会高不少。”
別问，问就是神秘的社管局有看备份。
霜林寺宗义眯起眼：“条件”
这便是要陆离开条件来交换法阵的口诀了。
陆离便又是呼吸一室，五阶阿修罗带来的大凶预感实在是太高了。
但陆离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见雪见小姐一面。”
【当前第二章“祭神的巫女”偏离度：60%】
“就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走。”
黑色的眼罩被摘了下来，再度回过神，是一个相当昏暗的地下，唯独不远处的烛灯在燃烧著小小的光辉。
“您只有半个小时。”
“我知道。”
侍女双手交叉，福了一礼，这便离开了。
还好霜林寺宗义没跟过来。
陆离不由得这么想著。
看来那位阿修罗的代行者忙著验证口诀真实，外加上或许的確不想看见自己女儿的惨状，所以才只让侍女把自已带了过来。
迎著些微的烛光，陆离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著。
砰！
有什么东西绊到了陆离的腿脚。
“婆娑树啊。”
蔓延在地面的树根错落交错，湿润的土地上带有三两点枯萎的零落感。
而在这副让人觉得压抑的景象中间，便是一棵巨大古树之根。
在棕色的树根中间，有著一张好看极了的脸，但此刻被树根包围，只能窥见两三分。
再往前几步，陆离便能清楚的看清霜林寺雪见的现状。
青苔斑驳的根透露出幽绿微光，黑髮少女蜷缩在虱结的枝间，棕色的弯枝正沿著脚踝向上豌生长，有尖锐的树枝刺破了少女娇嫩的肌肤，猩红的血无声的滴落在树皮裂的纹路上，但少女仍旧毫无知觉般沉睡看。
不，或许不是沉睡吧，那只是失去了知觉，霜林寺雪见没办法动作了。
陆离走到了霜林寺雪见的面前。
“是......有人吗”
少女宛若尸体一般的身躯有了动静，吐出了一句话。
“嗯，雪见小姐，我是陆离，好久不见了。”
“是......陆离先生啊。”
霜林寺雪见愣了一下，枯败的唇上早已没有血色，因为只靠著树木维持生命，那副娇嫩的身躯已然支撑不住，少女的脸上苍白无比，这就真的有了几分艺使的模样，毕竟艺使就喜欢涂抹白色的粉底。
陆离在囚禁辉夜姬的囚笼面前坐了下来：“听说你要死了，我来看看你。”
“真是失礼了，让陆离先生看见雪见如此狼狐的模样。”
“现在还能感知到疼痛吗”
霜林寺雪见想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一抹笑，但是却做不到，所以只能轻轻的说：“不能啦。”
陆离伸出手，隔著树木，將刺入少女肌肤的树枝取了下来，鲜血仍旧横流著。
“我要给你上药，你不会介意吧。”
霜林寺雪见愣了一下：“雪见....不介意。”
“那就好。”
陆离从怀中掏出社管局的专用神性药，涂抹在了少女受伤的胳膊上，血很快止住，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霜林寺雪见已经失去了嗅觉味觉触觉和视觉，这些都是术式，也算是一种诅咒，神性药並不能去除这些，所以陆离只是在做无用功。
但黑髮公主还是说：“谢谢。”
“没什么好谢谢的。”
陆离盘坐在了辉夜姬的面前：“你和我算是朋友吗”
霜林寺雪见想点头，却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於是只能说：“算是的，雪见一直很想和陆离先生做朋友。”
“那作为你的朋友，霜林寺雪见小姐，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吗”
“没有了.....
霜林寺雪见不由得这么想著。
能在生命的最后，有一个朋友见证自己的死亡，还能陪著聊聊天，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人不能要求的太多。
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霜林寺雪见突然就没有那么愿意接受自己的死亡了。
陆离將唯一的一盏烛灯拿到了霜林寺雪见不远处的树枝下，这样陆离可以更清楚的看著辉夜姬被树木囚禁的惨状。
“啊，有的，但是估计陆离先生也不清楚吧。
“是什么”
霜林寺雪见把憋在心里的话慢慢的吐露了出来：“jvp的《异世界勇者物语》，我想知道那个结局，勇者最后有没有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呢”
陆离轻轻的道了一句：“有，最后是大团圆的结局，这部漫画已经完结了，就在上周“那就好呀。”
霜林寺雪见浮起一抹笑，或许是浮起了吧，她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了。
“漫画就该幸福嘛。”
因为现实已经够苦了。
於是便是长达数分钟的静默。
直到陆离再度的问了一句：“甘心吗”
半响，辉夜姬才如此回答道：“这是雪见的宿命，霜林寺家，唯独雪见的血对於天照大神的兼容度最好。”
陆离冷漠的打断了霜林寺雪见：“不，分明是你的表妹，霜林寺九千代更好吧。”
“九千代才六岁，她还没体会过这个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事情吶，更何况..：：..雪见本身就是接近三阶的辉夜姬，对於天照大神的神性的承受力会更好一些。”
霜林寺雪见，月下辉夜姬，是绽放於航脏的霜林寺家中的唯一的一朵莲。
陆离追问：“为了家族牺牲，值得吗”
“雪见做了十八年的大小姐，家族內的人几乎对雪见有求必应，现在，到了偿还这一切的时候了，不是吗”
陆离嘆了口气：“那你呢这个世界很多的事情你也没体会过。”
顿了一下。
霜林寺雪见如此说著：“已经差不多都体会了，嗯，谈恋爱倒是没有过呢。”
黑髮少女似乎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俏皮话。
陆离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怎么需要我帮你试试那种感觉吗半个小时男友”
“啊，说起来好像是有那种题材的漫画吧，不过最后都是党爭呢，画这些漫画的漫画家都坏透了，明明大家在一起就可以幸福了。”
霜林寺雪见的心情分明变得好了不少，或许是在死前能谈论这种话题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吧。
“更何况雪见应该没有陆离先生的未婚妻好看吧，陆离先生应该瞧不上雪见才对。”
“並没有。”陆离又重复了一遍：“並没有。”
“呀，那就太好了。”
於是便又是数分钟的寂静。
这次是霜林寺雪见先开口：“雪见还挺想参加陆离先生和洛卿怜小姐的婚礼呢，可惜了。”
“你可以去。”
“陆离先生要给雪见做个华夏的牌位吗雪见看过很多华夏的视频哦，要在一桌宴席上摆放雪见的牌位吗那很嗨气吧。”
黑髮的辉夜姬似乎突然多了兴致。
“不知道洛卿怜小姐穿著婚纱会有多好看呢毕竟她本来就是个美人嘛，啊，陆离先生穿上婚服肯定也很帅气的。”
其实她哪儿是想像洛卿怜穿婚纱，她想的是自己穿著白无垢的样子。
陆离嘆了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闭上眼，再度睁开双瞳的时候，金色已经侵染了整个眼球。
少年站在了树前，烛光將他的影子映照了出来，那是一条龙，此刻正在狞的看著婆娑树。
辉夜姬还在絮絮叻叨的说著，似乎在畅想著某种美好的，不属於她的未来。
“陆离先生和洛卿怜小姐日后还会生好多个.：：：：
陆离打断，厉呵：“霜林寺雪见！”
“啊，怎么了，我在的。”
或许少女並未发觉，但陆离確实看见了黑髮公主眼角的清泪，滴滴答答的泪水打在了树干上。
“我问你，你真的想死吗不想活下去吗”
寂静。
“陆离先生，这不是雪见想不想死的问题，而是...：..雪见已经註定了要被作为祭品，从很久很久以前，雪见就已经承认了这个结局。”
陆离深吸一口气：“我说了，我问的是你，霜林寺雪见，你到底，想不想活下去”
又是一阵沉默。
情绪总是在沉默中爆发的。
在达到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辉夜姬突然泪如雨下，呜咽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打在地上清脆的响起。
霜林寺雪见知道自己在哭，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崩溃了，更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狼狐失礼。
不该在陆离先生面前如此失礼。
连最后一丝的尊严都无法保住了吗
不要。
她再度开口，她要用最坚定的语气说，她会为了霜林寺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
话到了嘴边，募地变成了：“雪见......不想死......不是......陆离先生，雪见只是......“
“足够了。”
陆离早已经拿出了金阁寺的虚影。
这玩意要使用其实很简单，陆离直接將那颗圆珠捏的粉碎。
往昔之影一一金阁寺復现世间！
整个婆姿树，包括了陆离与霜林寺雪见的四周，都突然生成了空间乱流，歷史的错落滚滚而来。
两人，这便进入了往日。
这应该是陆离印象中，第一次直面別国的五阶代行者。
霜林寺宗义。
阿修罗的代行者。
融合了“杀生”一意的神明。
陆离站在他面前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那並不是害怕。
而是趋吉避凶在疯狂的闪烁。
区！区！区！
浓郁的血气几乎要塞满陆离的鼻腔。
在霜林寺宗义的刻意收敛下，那股血气本来隱藏的很好，普通人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是一个外貌凶狠的中年大叔罢了。
但烛龙不一样。
二阶烛龙的五感就已经被强化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霜林寺宗义四下打量著陆离。
有关於陆离的资料其实已经到了阴阳寮，陆离的身世並不是什么不能公开的秘密。
四阶鬼车代行者陆钦的儿子，巴蛇代行者。
霜林寺宗义其实很欣赏这种年轻人，敢於直接面对芦屋道满的年轻人很难让人不起惜才的心思。
於是霜林寺宗义开口：“你和你父亲一点都不像。”
陆离愣住。
不是，你也认识我那个不靠谱的爹
他有这么出名
“你父亲是个相当跳脱的人，他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没你沉稳。”
见陆离不答话，霜林寺宗义只好平淡的询问：“你的要求，只是见我一面这么简单”
陆离摇头：“不，我是想见雪见小姐，我姑且和她算是同生共死的朋友。”
“你应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陆离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只是作为朋友去见雪见小姐，这会儿，她应该被你们种进了婆娑树之中，对吗”
风凝固了一瞬。
寒意阵阵发散。
霜林寺宗义冷声：“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要太小瞧社管局了，霜林寺先生，如您所见，我只是一位二阶的巴蛇，拼尽全力也无法伤害婆姿树，更没办法当著您的面阻止祭祀。”
陆离语速很慢，似乎一点也不著急：“更何况，现阶段，您完全没有必要忌惮社管局。”
“儘管如此，这是绝对不行的事。”
霜林寺宗义抱著拳。
“將泰山府君祭的术式扭转，以整个京都构建节点大阵，四象镇魂.阴阳转界阵，强行勾连深渊，引出天照大神的神性，我说的有错吗”
陆离轻轻的將霜林寺家祭祀的本源彻底说了出来。
“土御门家根本不会想到，这其实是神武天皇留下的阵眼。百鬼夜行召唤了往昔的平安京，我猜你们一定用特殊的手段，把那一刻留存了下来，这样你们就能百分百的激活阴阳转界阵。”
这是霜林寺家最深处的秘密之一。
那位神武天皇曾经把整个京都当作场地，构建过一座阴阳法阵，但却並未引动，这座法阵的存在都是由霜林寺家口口相传而来，这一介少年是怎么知道的
“不需要这么看著我，霜林寺宗义先生，我说了，社管局没有恶意，有关於徐福的记载，在社管局內，不少。”
陆离微笑：“而且，我猜霜林寺家並不知道引动这座法阵的口诀，你们要用阴阳术强行引动法阵，但那段口诀其实是藏匿在社管局的备份中的，如果用正规的帝式阴阳口诀来引动法阵，再辅佐以逆转的泰山府君祭术式，成功率会高不少。”
別问，问就是神秘的社管局有看备份。
霜林寺宗义眯起眼：“条件”
这便是要陆离开条件来交换法阵的口诀了。
陆离便又是呼吸一室，五阶阿修罗带来的大凶预感实在是太高了。
但陆离只是深吸了一口气。
“我要见雪见小姐一面。”
【当前第二章“祭神的巫女”偏离度：60%】
“就到这里吧，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走。”
黑色的眼罩被摘了下来，再度回过神，是一个相当昏暗的地下，唯独不远处的烛灯在燃烧著小小的光辉。
“您只有半个小时。”
“我知道。”
侍女双手交叉，福了一礼，这便离开了。
还好霜林寺宗义没跟过来。
陆离不由得这么想著。
看来那位阿修罗的代行者忙著验证口诀真实，外加上或许的確不想看见自己女儿的惨状，所以才只让侍女把自已带了过来。
迎著些微的烛光，陆离一步一步的往前面走著。
砰！
有什么东西绊到了陆离的腿脚。
“婆娑树啊。”
蔓延在地面的树根错落交错，湿润的土地上带有三两点枯萎的零落感。
而在这副让人觉得压抑的景象中间，便是一棵巨大古树之根。
在棕色的树根中间，有著一张好看极了的脸，但此刻被树根包围，只能窥见两三分。
再往前几步，陆离便能清楚的看清霜林寺雪见的现状。
青苔斑驳的根透露出幽绿微光，黑髮少女蜷缩在虱结的枝间，棕色的弯枝正沿著脚踝向上豌生长，有尖锐的树枝刺破了少女娇嫩的肌肤，猩红的血无声的滴落在树皮裂的纹路上，但少女仍旧毫无知觉般沉睡看。
不，或许不是沉睡吧，那只是失去了知觉，霜林寺雪见没办法动作了。
陆离走到了霜林寺雪见的面前。
“是......有人吗”
少女宛若尸体一般的身躯有了动静，吐出了一句话。
“嗯，雪见小姐，我是陆离，好久不见了。”
“是......陆离先生啊。”
霜林寺雪见愣了一下，枯败的唇上早已没有血色，因为只靠著树木维持生命，那副娇嫩的身躯已然支撑不住，少女的脸上苍白无比，这就真的有了几分艺使的模样，毕竟艺使就喜欢涂抹白色的粉底。
陆离在囚禁辉夜姬的囚笼面前坐了下来：“听说你要死了，我来看看你。”
“真是失礼了，让陆离先生看见雪见如此狼狐的模样。”
“现在还能感知到疼痛吗”
霜林寺雪见想要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露出一抹笑，但是却做不到，所以只能轻轻的说：“不能啦。”
陆离伸出手，隔著树木，將刺入少女肌肤的树枝取了下来，鲜血仍旧横流著。
“我要给你上药，你不会介意吧。”
霜林寺雪见愣了一下：“雪见....不介意。”
“那就好。”
陆离从怀中掏出社管局的专用神性药，涂抹在了少女受伤的胳膊上，血很快止住，但这只是杯水车薪。
霜林寺雪见已经失去了嗅觉味觉触觉和视觉，这些都是术式，也算是一种诅咒，神性药並不能去除这些，所以陆离只是在做无用功。
但黑髮公主还是说：“谢谢。”
“没什么好谢谢的。”
陆离盘坐在了辉夜姬的面前：“你和我算是朋友吗”
霜林寺雪见想点头，却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於是只能说：“算是的，雪见一直很想和陆离先生做朋友。”
“那作为你的朋友，霜林寺雪见小姐，你还有什么未完成的愿望吗”
“没有了.....
霜林寺雪见不由得这么想著。
能在生命的最后，有一个朋友见证自己的死亡，还能陪著聊聊天，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人不能要求的太多。
对吧
不知道为什么，霜林寺雪见突然就没有那么愿意接受自己的死亡了。
陆离將唯一的一盏烛灯拿到了霜林寺雪见不远处的树枝下，这样陆离可以更清楚的看著辉夜姬被树木囚禁的惨状。
“啊，有的，但是估计陆离先生也不清楚吧。
“是什么”
霜林寺雪见把憋在心里的话慢慢的吐露了出来：“jvp的《异世界勇者物语》，我想知道那个结局，勇者最后有没有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呢”
陆离轻轻的道了一句：“有，最后是大团圆的结局，这部漫画已经完结了，就在上周“那就好呀。”
霜林寺雪见浮起一抹笑，或许是浮起了吧，她无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了。
“漫画就该幸福嘛。”
因为现实已经够苦了。
於是便是长达数分钟的静默。
直到陆离再度的问了一句：“甘心吗”
半响，辉夜姬才如此回答道：“这是雪见的宿命，霜林寺家，唯独雪见的血对於天照大神的兼容度最好。”
陆离冷漠的打断了霜林寺雪见：“不，分明是你的表妹，霜林寺九千代更好吧。”
“九千代才六岁，她还没体会过这个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事情吶，更何况..：：..雪见本身就是接近三阶的辉夜姬，对於天照大神的神性的承受力会更好一些。”
霜林寺雪见，月下辉夜姬，是绽放於航脏的霜林寺家中的唯一的一朵莲。
陆离追问：“为了家族牺牲，值得吗”
“雪见做了十八年的大小姐，家族內的人几乎对雪见有求必应，现在，到了偿还这一切的时候了，不是吗”
陆离嘆了口气：“那你呢这个世界很多的事情你也没体会过。”
顿了一下。
霜林寺雪见如此说著：“已经差不多都体会了，嗯，谈恋爱倒是没有过呢。”
黑髮少女似乎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说俏皮话。
陆离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怎么需要我帮你试试那种感觉吗半个小时男友”
“啊，说起来好像是有那种题材的漫画吧，不过最后都是党爭呢，画这些漫画的漫画家都坏透了，明明大家在一起就可以幸福了。”
霜林寺雪见的心情分明变得好了不少，或许是在死前能谈论这种话题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吧。
“更何况雪见应该没有陆离先生的未婚妻好看吧，陆离先生应该瞧不上雪见才对。”
“並没有。”陆离又重复了一遍：“並没有。”
“呀，那就太好了。”
於是便又是数分钟的寂静。
这次是霜林寺雪见先开口：“雪见还挺想参加陆离先生和洛卿怜小姐的婚礼呢，可惜了。”
“你可以去。”
“陆离先生要给雪见做个华夏的牌位吗雪见看过很多华夏的视频哦，要在一桌宴席上摆放雪见的牌位吗那很嗨气吧。”
黑髮的辉夜姬似乎突然多了兴致。
“不知道洛卿怜小姐穿著婚纱会有多好看呢毕竟她本来就是个美人嘛，啊，陆离先生穿上婚服肯定也很帅气的。”
其实她哪儿是想像洛卿怜穿婚纱，她想的是自己穿著白无垢的样子。
陆离嘆了口气。
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闭上眼，再度睁开双瞳的时候，金色已经侵染了整个眼球。
少年站在了树前，烛光將他的影子映照了出来，那是一条龙，此刻正在狞的看著婆娑树。
辉夜姬还在絮絮叻叨的说著，似乎在畅想著某种美好的，不属於她的未来。
“陆离先生和洛卿怜小姐日后还会生好多个.：：：：
陆离打断，厉呵：“霜林寺雪见！”
“啊，怎么了，我在的。”
或许少女並未发觉，但陆离確实看见了黑髮公主眼角的清泪，滴滴答答的泪水打在了树干上。
“我问你，你真的想死吗不想活下去吗”
寂静。
“陆离先生，这不是雪见想不想死的问题，而是...：..雪见已经註定了要被作为祭品，从很久很久以前，雪见就已经承认了这个结局。”
陆离深吸一口气：“我说了，我问的是你，霜林寺雪见，你到底，想不想活下去”
又是一阵沉默。
情绪总是在沉默中爆发的。
在达到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候，辉夜姬突然泪如雨下，呜咽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打在地上清脆的响起。
霜林寺雪见知道自己在哭，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崩溃了，更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狼狐失礼。
不该在陆离先生面前如此失礼。
连最后一丝的尊严都无法保住了吗
不要。
她再度开口，她要用最坚定的语气说，她会为了霜林寺家献出自己的生命。
可。
话到了嘴边，募地变成了：“雪见......不想死......不是......陆离先生，雪见只是......“
“足够了。”
陆离早已经拿出了金阁寺的虚影。
这玩意要使用其实很简单，陆离直接將那颗圆珠捏的粉碎。
往昔之影一一金阁寺復现世间！
整个婆姿树，包括了陆离与霜林寺雪见的四周，都突然生成了空间乱流，歷史的错落滚滚而来。
两人，这便进入了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