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狗屎运的傢伙
文森特一时愣住了，竟有些错愣，
“不对，你们做的这些准备，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莫非董事会早就察觉亚当的野心了那为什么不直接—”
海因茨摇头笑道，
“所以你们啊，都本质上都一样，野心勃勃，天真幼稚，刚忆自用，骄躁轻狂。总以为自己最聪明，总以为这地球缺了你们，连转都转不下去了。
要我说，你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是的，你文森特！和那个亚当诺斯曼一样，都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傢伙罢了！
运气好生了张好脸，运气好脑子还不算太蠢，运气好吃到了时代红利！运气好掌握一点点前沿的科技！
然后你们就以为，自己是时代的弄潮儿，是天命所归的领袖了！是能实现心中的理想，凭藉个人的意愿，改写歷史，引领人类，重塑世界的英雄了！
哈！拜託！改变世界，哪儿有那么容易啊还是真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们是聪明人么
我告诉你，这世上绝大部分的聪明人，根本没你们这种搞事的兴趣，无非是隨波逐流，抓住每一次机会暴富罢了。权势只是一时的，財富才是永恆的，你懂吗
当然，也不可否认，纵观人类的文明史，每一代都会有你们这样的人物，每一次社会变革的浪潮，也確实是你们掀起的。所以有什么必要阻挡呢只要顺势而为，自己赚个盆满体满不就行了：
人类是进化，还是灭亡，关我屁事”
海因茨把话明白讲到这个地步，文森特也终於明白了。
早知道这些那伽都弄不死的老鬼难对付，不过想不到他们已经奸猾到了这个地步，连亚当诺斯曼都摆了一道不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等到今天才发动！
亚当诺斯曼，对於环球董事们的態度，也並不是全无察觉！
夏穆尼的虹之纱帘和翡翠星穹，这些技术是在防备著谁，他不可能全无所知！
倒不如说，双方从最开始爭夺dnr中子炮技术的时候，就已经在打明牌了！
亚当诺斯曼非常清楚，即使一时掌握中子炮的优势，但时间一旦拖得太久，东海迟早会技术突破，追平差距。
但倘若他行动过早，环球的董事会哪怕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也得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的行动！
所以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但一直熬到现在！因为关键不是陨石！不是中子炮！
是开战的时机！
现在夏穆尼的庇护所，纱帘和星穹都已经完成了！董事们可以安枕无忧，亚当的计划对他们已然构不成威胁！而这些老傢伙是纯粹的利己主义！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断不会豁出家底拼命！反而转而策划，在这混乱的漩涡里，保全自己的財產！並利用这良机，在即將到来的新时代中，赚取更大的利益！
一如当年的大灾难中，他们利用全球的混乱发家，趁机成长为垄断巨头！环球財阀一样的套路！
而最绝的是，让这些人活下来，对亚当的计划並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亚当.诺斯曼追求的未来，是精英领导新人类进化的世界！
环球的董事，虽然是些坏得难以置信的渣，但爬到这个地步，再怎么也可以算人类中的精英了。所以最后的贏家，到底是在月面领导人类，还是在夏穆尼领导人类，根本无关紧要——
文森特一时哑口无言。
海因茨也觉得话说得够多了，渐渐没了精神，打了个哈欠，取出兴奋剂嗅嗅。
“好啦议员阁下，底牌都告诉你啦，不用心急了吧，等董事会商量拿出个章程，咱们奉命执行就是了。
哦，对了，以防万一，虹之纱帘会暂时关闭，夏穆尼也会一级戒备，这段时间，就请您遥控前线战局好了。
当然，要是懒得在这等，可以先回別墅去。用你的小玩具打发打发时间，放心，个人隱私大家都懂的，嘿嘿嘿”
文森特无视对方的嘲笑，紧锁眉头，沉默良久，忽然望著海因茨离去的背影开口，
“这算是什么答案，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解决任何问题。
何况夏穆尼之外的那些人呢没有纱帘，没有翡翠，他们要怎么办”
海因茨站住脚，歪过头，看笑话似的扫了他一眼。
“不是说了么，关我屁事”
是啊，不用再问了，但凡塔顶的人们会有一点在乎，还能爬到这个位置上来么
文森特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鞠躬行礼，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教诲。”
海因茨满意得点点头，摆摆手，回会议室去了。
文森特自然知道，对方这样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董事总裁，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和自已说这些废话，更知道为什么是他来说。
毕竟海因茨算是他的前辈。
当然，不是指赘婿那层意思，而是指那些本来没有家族的势力，没有集团的股权，纯粹因为个人的才能和业绩，从一眾经理人中被提拔筛选，最终被董事会看重，委以重任的大管家，代言人，白手套。或者说的更难听些，是狗头军师。
主人们一句吩咐，狗头军师们就得想方设法，策划安排，指使著大群狗腿子实现主人的愿望。主人没有吩咐，狗头军师们也得发挥主观能动性，看好家，看好狗，不能让狗群为了挣肉骨头打起来，惹得主人不快，更不能疏於防备，让外头的贼，家里的狗，偷了主人的东西——
是的，哪怕爬到这个位置，哪怕当选什么执行董事，联邦议员，安全主席。
文森特，本质上也还是公司的一条狗。是在大声怒吼著，通知狼群的逼近，
而现在，犬吠虽然把主人们惊醒了，但狗链子自然也套上来了。
文森特把食中二指一扣，眼眸前蓝光一闪，打开后台系统控制面板，分明从內置植入体记录日誌中，看到身上多出了大量粉似的，微米级的『未知信號源』，几乎难以被大部分监控探测和过滤系统感知。
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並绳，自从上次遭遇背叛，文森特便不惜重金更新升级定製了检测固件，时刻检查著周身义体状態波动，谨防再次中招，因此立刻察觉到了。
海因茨下了“毒”，当然不是什么碳基生物武器，大概是某种微米级的咳客无人机，
就在刚才废话的那一会儿工夫，和著唾沫星子一起喷过来的。
毒”这种实验室级別的植入体，大约也不比那伽之牙便宜多少，幕后少说也有一个连的孩客在做技术支持。所以不出意外，现在他的义体大概已经被入侵，系统被骇入，通讯被监听，落入董事会股掌之中了。
一时间，文森特心中怒火中烧，同时如坠冰窟。
从海因茨提前透露的口风，以及他暗下的这些手段，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提交了这么多证据，但董事会恐怕依旧不会急於和亚当开战。从他们的准备来看，环球集团，恐怕不止会坐视复合体发动陨石袭击，甚至还会推波助澜，试图从未来即將到来的世界大战和经济危机中谋利。
而把这些阴谋掀到檯面上的文森特，现在其实已经被暗中控制软禁起来了。这次只是派个狗腿子来沟通和警告，是因为他確实权限不足，不知道这些情况。但如果再与董事会的决议背道而驰，大概就没好果子吃了。
得想办法，儘快把消息传出去，不然就太迟了不动声色得回到翡翠区的环湖別墅，文森特一步步踏入地下室，把那个珍藏的罐子拿出来，连到音响上接线通电，將惨叫声放到最大。
而从后台监控里，分明看到『毒”的信號强度骤然活跃起来。
果然，说什么尊重个人隱私也都是放屁，恐怕这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监控窃听了
文森特思索片刻，乾脆利落得把电压调到最大，將罐子都电成焦黑，然后面无表情的把罐子里的肉倒进垃圾桶。交给扫地机器人打扫。然后一个人走出別墅，来到湖边，深吸一口气，调整著情绪，拨打了加密通信。
毒』立刻激动起来，试图接入文森特的通讯频道。
“我，找b-05-c-x-g-21。”
毒』骤然停机，全频断线，好像被杀毒剂扫到的蝇虫一般，陷入静默死寂。
是的，狗，终究是狗，未经许可，怎么敢偷听主人的谈话。
“文森特，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泪丧谁欺负你了”
从星空投影到草坪上的少女，异得看著面前神色惨然的少年，赶紧坐到他身边。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可以吗”
被好似小狗一样眼神的美少年望著，少女也一时脸红，有些结巴地道，
“哦，哦，好啊，我在这陪著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文森特露出略带些碘的微笑，
“也没什么事，只是发现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一时有些挫败和伤感罢了b-05-c-x-g-21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试验中总会遇到问题。问题如果一点点积累，最终自然会导致失败。
但重要的是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一步一步，总会得到正確的解答。”
“又是“问题”和“解”么———“”
文森特由衷苦笑，
“现在我真的很迷茫，这世上的事，真的有一个准確的答案，真有一个最终的解吗
真的不存在共贏的结局吗牺牲是无法避免的吗
我们真的，只能从死很多人，和死更多人的结局里，做出选择吗”
b-05-c-x-g-21摇头，
“人的主观意愿永远无法撼动物理规则，这是自然客观规律。我们只能最大限度的適应自然，但终究不可能隨心所欲改变世界。
但只要竭尽所能也就是了。站在前辈无数次失败的基础上，站在巨人骸骨的肩膀上，
最终抵达顶峰。这不就是人类进步的方式么。”
文森特有些异得看著她，
“你还挺有些科研工作者的三观啊”
b-05-c-x-g-21挺起胸脯，
“那当然！我就是科研工作者，大学课程我已经读完！现在已经在实验室里实习了！
嘶那老女人自己整天泡澡，居然把这么小的女孩儿扔在实验室么文森特一时也是无语，摇头道，
“好吧，感谢你的开导。对了，我最近可能得在夏穆尼长住一段时间，不过这地方的景色还不错，而且到底要安全些，不如你也一起来吧我们一起划船，带你逛街啊”
b-05-c-x-g-21看著明镜一般，倒映著阿尔卑斯山的雪峰，被芳草卉包裹，宛如仙境的人工湖，一时也有些意动，但隨即情绪便有些低落。
“我来不了——实验完成前，我都得待在无菌环境里，只能这么看看了。而且—妈妈一直不喜欢夏穆尼—.”
文森特一时好奇，
“为什么奥格斯伯格家不是环球最大的股东吗”
b-05-c-x-g-21缓缓摇头，
“妈妈说，美貌，財富和智慧，一个女人拥有其中的一项就可能招致不幸，如果三项齐全了，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题之心，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而夏穆尼，就是世间最恶最混沌的深渊，盘踞聚集於此的每一个人，都是披著人皮的恶魔，心都像墨汁一样漆黑，除非是和他们同等级別的非人，否则在这种地方呆久了，迟早会被吞噬殆尽。
她自问没有一个人在这种深渊中生存下来的本事，所以只好带著我们逃得远远的。”
文森特有些意外，
“呢，那位夫人—竟然是这么认为的么，还真是令人意外—
b-05-c-x-g-21笑道，
“所以需要你来保护我们啊，赫拉克勒斯。”
文森特摇头苦笑，
“赫拉克勒斯，我么—我可能，至多只算是赫拉克勒斯的朋友吧——”
b-05-c-x-g-21笑眯眯得，身出食指，点中文森特的心口，
“好啊，那你就是伊阿宋，而我则扮演美狄亚。这是给你的诅咒。
如果你背叛我，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但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帮你盗走金羊毛。”
文森特愣住了，然后他就看到身上潜伏的那些『毒”，竟像冰雪一样消融了。
“b-05.....“”
“是美狄亚。”
女孩打断他，神情中竟隱隱透出兴奋，
“妈妈选择逃避，是因为她的英雄已经死去很久了。
所以现在该轮到我们，迎接自己的试炼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这个瞬间，迎著少女的目光，少年打从心里颤了一下。
文森特，你真的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傢伙。
文森特一时愣住了，竟有些错愣，
“不对，你们做的这些准备，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莫非董事会早就察觉亚当的野心了那为什么不直接—”
海因茨摇头笑道，
“所以你们啊，都本质上都一样，野心勃勃，天真幼稚，刚忆自用，骄躁轻狂。总以为自己最聪明，总以为这地球缺了你们，连转都转不下去了。
要我说，你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是的，你文森特！和那个亚当诺斯曼一样，都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的傢伙罢了！
运气好生了张好脸，运气好脑子还不算太蠢，运气好吃到了时代红利！运气好掌握一点点前沿的科技！
然后你们就以为，自己是时代的弄潮儿，是天命所归的领袖了！是能实现心中的理想，凭藉个人的意愿，改写歷史，引领人类，重塑世界的英雄了！
哈！拜託！改变世界，哪儿有那么容易啊还是真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们是聪明人么
我告诉你，这世上绝大部分的聪明人，根本没你们这种搞事的兴趣，无非是隨波逐流，抓住每一次机会暴富罢了。权势只是一时的，財富才是永恆的，你懂吗
当然，也不可否认，纵观人类的文明史，每一代都会有你们这样的人物，每一次社会变革的浪潮，也確实是你们掀起的。所以有什么必要阻挡呢只要顺势而为，自己赚个盆满体满不就行了：
人类是进化，还是灭亡，关我屁事”
海因茨把话明白讲到这个地步，文森特也终於明白了。
早知道这些那伽都弄不死的老鬼难对付，不过想不到他们已经奸猾到了这个地步，连亚当诺斯曼都摆了一道不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他才会等到今天才发动！
亚当诺斯曼，对於环球董事们的態度，也並不是全无察觉！
夏穆尼的虹之纱帘和翡翠星穹，这些技术是在防备著谁，他不可能全无所知！
倒不如说，双方从最开始爭夺dnr中子炮技术的时候，就已经在打明牌了！
亚当诺斯曼非常清楚，即使一时掌握中子炮的优势，但时间一旦拖得太久，东海迟早会技术突破，追平差距。
但倘若他行动过早，环球的董事会哪怕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也得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的行动！
所以他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准备，但一直熬到现在！因为关键不是陨石！不是中子炮！
是开战的时机！
现在夏穆尼的庇护所，纱帘和星穹都已经完成了！董事们可以安枕无忧，亚当的计划对他们已然构不成威胁！而这些老傢伙是纯粹的利己主义！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断不会豁出家底拼命！反而转而策划，在这混乱的漩涡里，保全自己的財產！並利用这良机，在即將到来的新时代中，赚取更大的利益！
一如当年的大灾难中，他们利用全球的混乱发家，趁机成长为垄断巨头！环球財阀一样的套路！
而最绝的是，让这些人活下来，对亚当的计划並没有任何影响！
因为亚当.诺斯曼追求的未来，是精英领导新人类进化的世界！
环球的董事，虽然是些坏得难以置信的渣，但爬到这个地步，再怎么也可以算人类中的精英了。所以最后的贏家，到底是在月面领导人类，还是在夏穆尼领导人类，根本无关紧要——
文森特一时哑口无言。
海因茨也觉得话说得够多了，渐渐没了精神，打了个哈欠，取出兴奋剂嗅嗅。
“好啦议员阁下，底牌都告诉你啦，不用心急了吧，等董事会商量拿出个章程，咱们奉命执行就是了。
哦，对了，以防万一，虹之纱帘会暂时关闭，夏穆尼也会一级戒备，这段时间，就请您遥控前线战局好了。
当然，要是懒得在这等，可以先回別墅去。用你的小玩具打发打发时间，放心，个人隱私大家都懂的，嘿嘿嘿”
文森特无视对方的嘲笑，紧锁眉头，沉默良久，忽然望著海因茨离去的背影开口，
“这算是什么答案，你们的所作所为，根本不解决任何问题。
何况夏穆尼之外的那些人呢没有纱帘，没有翡翠，他们要怎么办”
海因茨站住脚，歪过头，看笑话似的扫了他一眼。
“不是说了么，关我屁事”
是啊，不用再问了，但凡塔顶的人们会有一点在乎，还能爬到这个位置上来么
文森特闭上了眼，深吸一口气，鞠躬行礼，
“我明白了，感谢您的教诲。”
海因茨满意得点点头，摆摆手，回会议室去了。
文森特自然知道，对方这样分分钟几千万上下的董事总裁，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和自已说这些废话，更知道为什么是他来说。
毕竟海因茨算是他的前辈。
当然，不是指赘婿那层意思，而是指那些本来没有家族的势力，没有集团的股权，纯粹因为个人的才能和业绩，从一眾经理人中被提拔筛选，最终被董事会看重，委以重任的大管家，代言人，白手套。或者说的更难听些，是狗头军师。
主人们一句吩咐，狗头军师们就得想方设法，策划安排，指使著大群狗腿子实现主人的愿望。主人没有吩咐，狗头军师们也得发挥主观能动性，看好家，看好狗，不能让狗群为了挣肉骨头打起来，惹得主人不快，更不能疏於防备，让外头的贼，家里的狗，偷了主人的东西——
是的，哪怕爬到这个位置，哪怕当选什么执行董事，联邦议员，安全主席。
文森特，本质上也还是公司的一条狗。是在大声怒吼著，通知狼群的逼近，
而现在，犬吠虽然把主人们惊醒了，但狗链子自然也套上来了。
文森特把食中二指一扣，眼眸前蓝光一闪，打开后台系统控制面板，分明从內置植入体记录日誌中，看到身上多出了大量粉似的，微米级的『未知信號源』，几乎难以被大部分监控探测和过滤系统感知。
不过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並绳，自从上次遭遇背叛，文森特便不惜重金更新升级定製了检测固件，时刻检查著周身义体状態波动，谨防再次中招，因此立刻察觉到了。
海因茨下了“毒”，当然不是什么碳基生物武器，大概是某种微米级的咳客无人机，
就在刚才废话的那一会儿工夫，和著唾沫星子一起喷过来的。
毒”这种实验室级別的植入体，大约也不比那伽之牙便宜多少，幕后少说也有一个连的孩客在做技术支持。所以不出意外，现在他的义体大概已经被入侵，系统被骇入，通讯被监听，落入董事会股掌之中了。
一时间，文森特心中怒火中烧，同时如坠冰窟。
从海因茨提前透露的口风，以及他暗下的这些手段，局势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提交了这么多证据，但董事会恐怕依旧不会急於和亚当开战。从他们的准备来看，环球集团，恐怕不止会坐视复合体发动陨石袭击，甚至还会推波助澜，试图从未来即將到来的世界大战和经济危机中谋利。
而把这些阴谋掀到檯面上的文森特，现在其实已经被暗中控制软禁起来了。这次只是派个狗腿子来沟通和警告，是因为他確实权限不足，不知道这些情况。但如果再与董事会的决议背道而驰，大概就没好果子吃了。
得想办法，儘快把消息传出去，不然就太迟了不动声色得回到翡翠区的环湖別墅，文森特一步步踏入地下室，把那个珍藏的罐子拿出来，连到音响上接线通电，將惨叫声放到最大。
而从后台监控里，分明看到『毒”的信號强度骤然活跃起来。
果然，说什么尊重个人隱私也都是放屁，恐怕这公寓的每一个角落都被监控窃听了
文森特思索片刻，乾脆利落得把电压调到最大，將罐子都电成焦黑，然后面无表情的把罐子里的肉倒进垃圾桶。交给扫地机器人打扫。然后一个人走出別墅，来到湖边，深吸一口气，调整著情绪，拨打了加密通信。
毒』立刻激动起来，试图接入文森特的通讯频道。
“我，找b-05-c-x-g-21。”
毒』骤然停机，全频断线，好像被杀毒剂扫到的蝇虫一般，陷入静默死寂。
是的，狗，终究是狗，未经许可，怎么敢偷听主人的谈话。
“文森特，你怎么了看起来很泪丧谁欺负你了”
从星空投影到草坪上的少女，异得看著面前神色惨然的少年，赶紧坐到他身边。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找个人说说话——可以吗”
被好似小狗一样眼神的美少年望著，少女也一时脸红，有些结巴地道，
“哦，哦，好啊，我在这陪著你，什么都可以和我说。”
文森特露出略带些碘的微笑，
“也没什么事，只是发现到头来，自己什么都改变不了，一时有些挫败和伤感罢了b-05-c-x-g-21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试验中总会遇到问题。问题如果一点点积累，最终自然会导致失败。
但重要的是能从失败中吸取教训，一步一步，总会得到正確的解答。”
“又是“问题”和“解”么———“”
文森特由衷苦笑，
“现在我真的很迷茫，这世上的事，真的有一个准確的答案，真有一个最终的解吗
真的不存在共贏的结局吗牺牲是无法避免的吗
我们真的，只能从死很多人，和死更多人的结局里，做出选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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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主观意愿永远无法撼动物理规则，这是自然客观规律。我们只能最大限度的適应自然，但终究不可能隨心所欲改变世界。
但只要竭尽所能也就是了。站在前辈无数次失败的基础上，站在巨人骸骨的肩膀上，
最终抵达顶峰。这不就是人类进步的方式么。”
文森特有些异得看著她，
“你还挺有些科研工作者的三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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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我就是科研工作者，大学课程我已经读完！现在已经在实验室里实习了！
嘶那老女人自己整天泡澡，居然把这么小的女孩儿扔在实验室么文森特一时也是无语，摇头道，
“好吧，感谢你的开导。对了，我最近可能得在夏穆尼长住一段时间，不过这地方的景色还不错，而且到底要安全些，不如你也一起来吧我们一起划船，带你逛街啊”
b-05-c-x-g-21看著明镜一般，倒映著阿尔卑斯山的雪峰，被芳草卉包裹，宛如仙境的人工湖，一时也有些意动，但隨即情绪便有些低落。
“我来不了——实验完成前，我都得待在无菌环境里，只能这么看看了。而且—妈妈一直不喜欢夏穆尼—.”
文森特一时好奇，
“为什么奥格斯伯格家不是环球最大的股东吗”
b-05-c-x-g-21缓缓摇头，
“妈妈说，美貌，財富和智慧，一个女人拥有其中的一项就可能招致不幸，如果三项齐全了，必然会引起所有人的题之心，这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而夏穆尼，就是世间最恶最混沌的深渊，盘踞聚集於此的每一个人，都是披著人皮的恶魔，心都像墨汁一样漆黑，除非是和他们同等级別的非人，否则在这种地方呆久了，迟早会被吞噬殆尽。
她自问没有一个人在这种深渊中生存下来的本事，所以只好带著我们逃得远远的。”
文森特有些意外，
“呢，那位夫人—竟然是这么认为的么，还真是令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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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需要你来保护我们啊，赫拉克勒斯。”
文森特摇头苦笑，
“赫拉克勒斯，我么—我可能，至多只算是赫拉克勒斯的朋友吧——”
b-05-c-x-g-21笑眯眯得，身出食指，点中文森特的心口，
“好啊，那你就是伊阿宋，而我则扮演美狄亚。这是给你的诅咒。
如果你背叛我，我一定让你付出代价。但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帮你盗走金羊毛。”
文森特愣住了，然后他就看到身上潜伏的那些『毒”，竟像冰雪一样消融了。
“b-05.....“”
“是美狄亚。”
女孩打断他，神情中竟隱隱透出兴奋，
“妈妈选择逃避，是因为她的英雄已经死去很久了。
所以现在该轮到我们，迎接自己的试炼了！
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这个瞬间，迎著少女的目光，少年打从心里颤了一下。
文森特，你真的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