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夜半烧房-《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哼!”

  看着陈冬河,陈大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王秀梅也迎出来,嘴里埋怨:“这天都黑透了,还让你跑一趟送这小子回来,快进屋暖和暖和。”

  嘴里说着,手里已经麻利地把灶上温着,锅边带着一圈焦壳儿的炖肉盛了一大碗端上桌,油光红亮,香气扑鼻。

  “强子,快上炕,吃饭!”

  声音里是实打实的关切。

  刘强忙解释:“爹,娘,是冬河他……他在外面玩雪把棉裤弄湿透了点裤腿,怕冻伤就在我家住了一宿,炕上烤了一宿好多了。我趁天黑前送他回来。”

  他尽量说得轻描淡写。

  “玩雪?”陈大山把烟锅在炕沿上磕了磕,语气带着怀疑,“这么大人了还能玩湿裤子?”

  他没追问,只是沉声对小儿子道:“明儿个给我消停在家待着!”

  王秀梅则拉着女婿的手问东问西,生怕他路上冻着累着。

  陈大山看着自己这个大女婿,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道:“有啥事就说,咱翁婿二人还需要客气吗?”

  刘强心里琢磨了半天,这才憨厚地笑道:“爹,我是想求你教我编鱼篓,冬河要教我捕鱼。”

  “我还当是啥事儿呢。”陈大山毫不犹豫地道,“我这篾匠手艺冬河肯定不会学,以后就传给你,只要你不怕苦就行。”

  手艺的传承,首要便是考察人品。

  即便是看似寻常的篾匠手艺,那也是老一辈传下来的谋生之道。

  每行每业都有自己的规矩。

  讲的是,千两黄金不卖道,十字街头送故交!

  陈大山看重的是自家大女婿刘强的实诚可靠。

  陈冬河本来是想让老爹帮忙,现在听大姐夫这么一说,心里明白刘强是怕老麻烦岳父,想自己把这手艺接过来。

  大姐夫是个实在人,手艺交给他,老爹也能放心。

  而且几十年后,篾匠手艺可是能成非遗的。

  他笑着对刘强道:“大姐夫,一会儿你和这俩小子先回去,明天就来跟我爹学手艺。”

  “老话说的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学好这门手艺,走遍天下心里也有底!”

  “好!”刘强重重地应了一声,眼眶有些发烫。

  今天这个小舅子,彻底刷新了他的印象。

  口袋里那厚厚一沓钱,是他干几年苦力都攒不下的数目。

  陈冬河却眼睛都不眨就全塞给了他,就因为知道他家日子艰难。

  有了这些钱,媳妇不用再愁眉苦脸,他们也能有点底气琢磨要孩子的事了。

  爹娘过世后,村里人虽然帮衬,可哪有今天这般掏心掏肺。

  陈大山直接夹了一筷子肉搁他碗里:“就是个篾匠手艺,不算啥大事。你是顶天立地的爷们儿,可别流那猫尿,让人笑话。”

  一家人吃过饭,刘强带着两个弟弟回去了。

  王秀梅收拾完碗筷,把陈冬河叫到灶屋边,压低了声音问:“你今儿个,是不是带着他们仨上山打猎了?”

  陈冬河一怔,有些意外:“娘,你咋看出来的?”

  王秀梅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抓住儿子粗糙的手仔细看了看:

  “你身上那件旧褂子,胳肢窝下头勾破了个口子,不是新茬。后肩那块还蹭了好些松树油子和草屑灰。”

  “最主要的是——”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带着心疼,“你那姐夫今儿吃饭手都抖,一看就是干了大累活儿使脱了力,是饿透了又猛吃了好的。”

  陈冬河嘿嘿笑着,算是默认了。

  王秀梅叹了口气,拍着他的手背:“你姐夫那性子,老实得跟头牛似的,家里家外全仗着你大姐那个泼辣性子撑着。”

  “就他那光景,哪个女人愿意嫁过去受穷挨饿?也就你大姐跟吃了秤砣一样,铁了心就认了他!”

  “唉,好在你姐总算没看错人,他对咱家掏心掏肺,是把你姐放在心尖尖上。”

  “你这个当然小舅子的帮着他是应该,可他那两个弟弟,看你的眼神儿,跟看庙里显灵的菩萨似的,太过了。”

  “当心人小不懂事,闯出祸来。你往后带他们,更要加倍的稳当些。”

  陈冬河心里一暖,知道老娘看得透亮。

  爹肯定也瞧出了问题,只是看在他处理得当的份上没多说。

  他低声安慰道:“娘,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也叮嘱过大姐夫了。”

  “今天我特意带他们认了奎爷的门路,以后抓点山货有正经去处,少吃亏。”

  “往后我进山也挑稳当的地方,不会出事的。”

  母子俩又说了会儿体己话,陈冬河主要就是宽慰老娘,有这身本事,山里没啥能难住他。

  王秀梅虽然还是担心,但看着儿子沉稳自信的样子,多少放了点心。

  末了又念叨起李二狗那五百块钱。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我看那瘪犊子是赖定了。他叔在李家村当村长,那边可不好惹,人多心又野。”

  “咱吃点亏算了,你可千万不能自己跑去找晦气……”

  陈冬河嘴上应着“知道知道”,心里却已有了盘算。

  自己主动退一步?

  那些豺狼只会进一丈!

  但他也明白,老娘的话没错,孤身闯李家村不是勇猛,是犯傻。

  得动动脑筋用点别的法子。

  夜深了,他躺在烧得滚烫的土炕上。

  重生后的第一个小目标算是达成了。

  家里人总算吃上了油水,填饱了肚子。

  但这远远不够。

  他得让爹娘享福,让姐妹过上好日子,更要揪住那些暗地里觊觎的毒蛇,彻底碾碎。

  村里的夜晚,墨黑墨黑的,没有一丝光污染。

  陈冬河枕着夜色,很快沉沉睡去。

  然而,后半夜,他猛地从炕上弹坐起来,几乎没顾上套棉裤棉袄,本能地就从炕沿下摸出了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

  上辈子在生死场里摸爬滚打养成的警觉深入骨髓。

  就在刚才,睡梦中那阵突如其来的心悸,冰凉刺骨,是危险临近的信号!

  若有半分犹豫,代价可能就是家人的性命。

  他屏住呼吸,侧耳细听。土坯墙的缝隙透不进光,窗户上糊的厚塑料布也模糊不清。

  但是,墙后那刻意压低的喘息、桶壁轻微的磕碰声,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令人作呕的刺鼻气味——煤油!

  有人在浇油!

  有人要火烧房子!

  一股寒流瞬间从陈冬河的脚底板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