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找路子-《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听到陈冬河的话,老大爷重重叹口气,神情变得颓然又无奈,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

  “哎……没人挑这个头啊!谁愿意当这个出头的椽子?你咋知道他那关系到底有多硬?根子扎在哪儿?万一……万一没告赢呢?”

  “好,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大家伙儿拧成一股绳,林业队顶住压力查他,那姓林的要是真就背个小处分没事儿,还在位子上待着……”

  “你想想,被他惦记上了,那日子还过不过?穿不完的小鞋,受不了的刁难,家还要不要养?谁敢冒这个险?!”

  他苦涩地摇摇头,声音低沉下去,充满了无力感。

  “没辙……老老实实忍着吧……哎!特娘的!”

  这最后一声叹息,道尽了底层工人的无奈和辛酸。

  陈冬河又问了几个关键细节。

  诸如林爱军平素有哪些嚣张把柄?

  得知这家伙经常克扣油料、虚报维修费……

  具体跟林业队里哪些领导走得近?

  常去副队长家喝酒,每次去都拎着好酒好烟……

  老大爷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恨不得把林爱军的祖宗八代都数落一遍。

  陈冬河默默记在心里,心里那点模糊的计划,渐渐勾勒成型。

  “大爷,今天可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陈冬河站起身,真心实意地又递过去一支烟。

  “要不是您给我提这个醒,我傻乎乎一头撞过去,指不定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以后指定被这狗日的扒下一层皮来!”

  他用力握住老大爷满是老茧,冰冷的手摇了摇。

  “谢了大爷!您多保重,我先走一步!”

  告别了老大爷,陈冬河蹬上自行车,没有去林场运输队那个是非窝,车轮子一拐,直奔离林场几里地外的林业大队驻地而去。

  林场这块,说到底归林业大队管,林爱军再怎么蹦跶,也跳不出林业队的手心。

  就算是跟他关系不错的王凯旋所长,想动林场内部的人事,也得经过林业队这道手续。

  想到林业队那个主儿——林队长,陈冬河心里嗤笑了一声。

  找这位帮忙?

  没点真金白银开路,门儿都没有。

  表面上看,那人对自己似乎有点“欣赏”,但那点欣赏的分量,恐怕抵不上人家眼里两张实实在在的钞票。

  这林队长,就是个认钱的主儿,还是个奸猾无比的老狐狸。

  对付这种贪财的官油子,也有个土办法——用钱砸。

  但怎么砸,有讲究。

  砸得少了,是肉包子打狗。

  砸得多了,是引狼入室。

  砸得时机不对,更是自寻烦恼。

  意识在脑海深处那个神秘的空间里“扫”了一眼,里面叠放的厚厚几沓钞票让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探探口风,摸清对方胃口是关键。

  对付林队长这只老狐狸?

  啧,得慢慢挤,一次喂得太饱,下次胃口能撑得比天还大,天晓得会开出什么吓死人的价码来!

  得让他觉得有油水可榨,但又不能一次喂饱。

  得像钓鱼一样,吊着!

  自行车链条哗啦作响,陈冬河一路顶着风,直奔林业大队那排低矮的红砖平房。

  院子比林场村整洁些,门口挂着白底黑字的牌子,在风中微微晃动。

  林业大队门口的木牌子有些斑驳,“林业管理大队”几个字掉了点漆,露出底下灰白的木头。

  院里停着几辆挂着绿色帆布篷、沾满泥点的卡车。

  陈冬河刚把自行车在院墙边停好,锁链还没绕上,就被人喊住了。

  “哟!这不是咱林业队的打虎小英雄来了嘛!”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破的旧军装,叼着烟卷的年轻队员笑嘻嘻地打招呼。

  旁边几个围坐在条凳上擦枪的队员也抬起头看过来。

  “打虎小英雄,今天又进山了?”

  “有啥收获没?给咱们开开眼呗?”

  一连几声,几乎都是这个称呼,带着熟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陈冬河脸上立刻堆起淳朴又略带腼腆的笑容,快步走过去,掏出烟盒给那烟卷青年递了支烟,又给旁边几位散了一圈,动作自然:

  “刘哥说笑了!就打只老虎,碰巧,算不上啥英雄!我这把子力气,也就是仗着年轻莽撞。”

  他目光真诚地扫过院里那几个脸庞粗糙,目光锐利,带着山林气息的汉子,话锋一转。

  “要说真英雄,还得数咱林业队的弟兄们!守着这片大山,护着乡里乡亲的安宁,风里雨里跟那些牲口玩命,那才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这马屁拍得不轻不重,恰恰落在实处,听得那几个队员脸上都露出些笑意,腰杆似乎都挺直了些。

  这些林业队员年纪普遍不大,大都是各部队刚退下来的兵,身上带着一股子彪悍气。

  跟陈冬河开这种玩笑,本身就是在表达一种亲近和认可。

  这小子虽然猛得不像话,但人敞亮,没架子,懂规矩。

  陈冬河两世为人,自然深谙此道。

  所以但凡有人停下跟他招呼,闲聊几句山里情况或者枪法,他都站定,脸上带笑,话接得真诚又自然,烟递得毫不吝啬。

  这种看似不起眼的人情关系有多重要,上辈子摸爬滚打过的他再明白不过。

  多一分善意,日后就可能多一分便利。

  等终于应付完一圈,站到林队长办公室门口时,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

  他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棉袄领子,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尘。

  “报告!”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挺亮,带着军旅的干脆。

  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声略带沙哑,带着点官腔的回应:“进来!”

  林队长正靠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椅背上看份文件,鼻梁上架着老花镜,镜片滑到鼻尖。

  抬眼看见是陈冬河,脸上那点严肃瞬间化开,堆起了熟悉的笑模样,活像邻家慈祥大伯看到了能干的后生:

  “我就说嘛,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放下文件,摘下鼻梁上的老花镜,放在桌上,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带着点调侃。

  “先说好,这回可别再跟我要子弹,上次给你们村守山人的那份配给,二百发!那已经是破天荒了!再开口,我裤衩子都得被你掏走!”

  他指着陈冬河,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眼神却带着笑意。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带着点老狐狸的算计,身子往前倾了倾,压低了声音:

  “不过……咱们可以再商量。真想多要子弹,也行!只要你肯担起咱这周围几个村子的守山人名头……子弹嘛,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