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七章 怀疑他们的动机-《大明:我!千古一帝,开局登基》

  他把圣人给的图纸记在心里,要是鬼谷一脉看到,一定会非常激动。

  只是自从陶家得到赏赐,陶成道去世后,家里就改变了方向,现在更重视科举考试,和鬼谷一脉已经很久没来往了。

  那天晚上,陶有道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坐在热气球上,俯视着山川河流,热气球飞向云层,穿过迷雾后,他看到了天上的宫殿,被邀请进入其中,而大殿里坐着的,正是现在的圣人。

  对朱祁钰来说,热气球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陈循来到王府,递上了关于开海的注意事项和计划书。

  看着陈循眼下黑圈,朱祁钰知道这位大臣肯定好几天都没休息好。

  翻看这些细节,朱祁钰也不禁皱起眉头。

  内容简洁明了,没有那些花哨的文字,通篇都是重点,还提到了南方官店的安排,以及需要的人手。

  至于宝船,那可不是陈循能插手的。

  宝船属于水师,而水师是大明最核心的力量。

  大明规定,公侯伯以及内外文武四品以上的官员,不能开设店铺,不能和百姓争利,但皇帝可以开皇店,

  大多数官店的实际掌控者,都是外戚。

  “我朝圣圣相承,不改河运,其运行之熟练,转运之迅速,费用之节省,制度之完善,千万百姓难以理解,明明耗费巨大,但河运多年不变,是因为成就大事的人,不会计较小钱,谋划远图的人,不会只顾眼前利益。”

  文华殿内,朱祁钰坐在椅子上,听

  北方的农事很困难,辽东经常受到扰,但北京作为军事和政治中心,以及边防要地,都需要从南方运来粮食。

  这一切都靠漕运来完成。

  短短三十年间,漕运已经变得非常庞大。

  至于为什么漕运和海运扯上了关系,原因很简单,就是海运确实能将粮食送到辽东。

  但问题来了,人从哪里来?让农民放下农活去码头当搬运工?

  那谁来种粮食?

  古人也不是傻瓜,大明朝虽然地盘大,但国内的需求还没到饱和,却想着拓展外贸,这完全是自找麻烦。

  所以不管是朱祁钰还是陈循,他们想要的规模都不大。

  他们的目标是,打开一个口子,一个可以慢慢突破的缺口。

  六十七

  大学士们并不是完全反对禁海,至少大明朝一直禁止的是民间贸易。

  这不是什么大朝会,是在文华殿里,皇帝想先统一高层的意见,然后再传达下去。

  “运河的维护,需要耗费大量人力和财力,光是通州河,现在还不能完全贯通,大型船只根本到不了京城,这点尚书最清楚。”

  陈循被朱祁钰看中,立刻站出来说道:“但是海运不一样,只要有个深水港,宝船就能一批批把粮食运到港口,之后由旧港再通过水路或陆路,源源不断地送到边疆,甚至京城。”

  这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这些粮食从哪儿来?”

  有大学士皱着眉头问道,小朝议是大学士和皇上交流想法的地方。

  “从军卒那里。”

  陈循沉声回答:“宝船上的水师,都是由军卒掌控的,现在的军制已经改革,虽然还有屯田兵和招募兵并存,但水师全是招募来的士兵,用来补充人力。”

  听到这话,大学士沉默了。于谦接着站起来说:“这样一来就会影响漕运,如果南北两岸的百万漕工失业,被遣散后,很容易结党成帮,变成盗贼,引发。”

  于谦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不是后世,漕工失业带来的后果就是盗贼横行,社会动荡。

  朝廷的基层管理能力,朱祁钰想想就知道有多严重。

  所以,不能贸然推行。

  “运河不能放弃,漕工可以转去军营,当水师。”

  陈循听完,立刻回答。

  这时王直摇头站了出来:“那就是跟百姓争利。”

  到了这个地步,那些控制漕运的人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哦?王卿家里人,有没有涉及?”

  朱祁钰嘴角一扬,笑着问。

  “陛下,布政司、转运司,甚至藩屏都有牵连。”

  这是小朝议,王直不认为当今皇帝是傻子,相反,他是位英主,所以没什么好隐瞒的。

  这中间还涉及到沿河的官店、皇店,以及各个朝代的官员、功臣、贵族甚至世家都参与其中。

  而海运的好处主要是在沿海地区,得利的也是沿海的人。

  所以当年隆庆放开海禁的时候,闽海的士大夫们都非常支持。

  “既然这样,那就更需要建立水师了。王卿,从交趾到京城,如果走水路和陆路,花费的钱粮比直接运过去还要多,但如果走海运就不一样了。”

  “交趾有糖,占城有米,王卿知道吗?如果风顺浪平,从交趾到广州,只要半个月。”

  朱祁钰说。

  当初如果不是占城稻救急,宋朝可能早就因为人口太多而陷入马尔萨斯陷阱。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全局问题:人要吃饭,吃饭要有粮食,粮食不够,就得打仗,减少人口,之后才能迎来太平盛世。

  北方现在还算安稳,但一旦人涨,或者小冰期来了,大明就会四面受敌。

  朱祁钰要的不是钱,而是粮食!

  王直听了这话,沉默下来。他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需要时间去想。

  “陛下,人都为了利益活着,不是圣人,像王尚书说的那样,肯定会引来朝廷大臣的反对,恐怕会带来麻烦。”

  周忱也站出来说道。

  人都目光短浅,一旦自己的利益短期内受到损害,就会立刻反弹。

  “周爱卿的意思是,朕明明知道这样,却什么都不做吗?”

  朱祁钰站起来说:“朕就应该为了你们考虑,为了那些勋贵、世家和门阀考虑,而不为大明着想吗?”

  “你好好想想,如果北方平定了,没有外患了,百姓生活好了,人口多了,粮食从哪儿来?周爱卿精通算学,这个道理很简单。如果没有粮食,到时候会怎么样?”

  周忱听了,眉头皱了起来,这确实是个需要长远考虑的问题。

  “再说,朕就算为勋贵、世家和门阀着想,那他们要交税吗?”

  朱祁钰背着手,眯着眼看着众人:“说,他们要交税吗?”

  周忱一愣,马上低头行礼道:“不用交。”

  “好,如果他们交税,朕就为他们考虑;如果不交,还因此,难道朕是泥捏的吗?”

  殿内一片责骂声,连那些大学士都感到害怕。

  握着兵权的皇帝,真的让人害怕。

  “陛下息怒,臣等说的是真心话。”

  于谦弯腰说道。

  朱祁钰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坐回座位,沉声说:“天下的田地和粮食是固定的,如果不能开源,军队就没有钱粮,没有钱粮,军心就会动摇,大明又会出乱子,漕运的事我会考虑。”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为天下百姓想想,这才是你们说的‘为生民立命’!”

  说完,朱祁钰起身离开了。

  把问题抛给大家,让大家讨论解决方法,如果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还一直反对的话,朱祁钰就要怀疑他们的动机了。

  圣人离开后,大臣和学士们从文华殿回到文渊阁。

  大家各自思考着各种难题,只有陈循显得比较轻松,因为他早就想过了,而且一夜没睡。

  现在,其他人也开始辗转反侧,睡不着了。

  不过,还是得让圣人给自己安排些护卫,不然全家就得搬进郕王府了!

  突然想到什么,陈循赶紧走出文渊阁,头也不回地追上了圣人。

  坐在马车里的朱祁钰,听到外面有人喊叫。

  厂卫上前禀报,说陈循求见。

  朱祁钰拉开窗帘,看见气喘吁吁的陈循。

  “有什么事?”

  “陛下,臣需要一些护卫。”

  陈循一边走一边说:“陛下也知道,这件事牵扯太大,臣不想死。”

  朱祁钰嘴角一扬,笑着说:“不如陈卿暂时搬到西城去,朕可以让你挑个院子住下。”

  西城,是朱祁钰的地盘。

  “谢陛下!”

  陈循立刻明白过来,停下脚步,躬身行礼。

  陈循撒腿跑回了家。

  搬家要快,要是等内阁把消息传出去,就来不及了。

  他知道,自己会成为众矢之的,但他还是相信圣人的能力。

  所以他才愿意跟着,否则谁会没事找事,嫌命长?

  西城的大部分地方,除了主要街道和各王府外,都是朱祁钰的地盘。

  那些王府是给还没去封地的亲王住的,比如当年还是郕王的朱祁钰。

  现在这里有四股警卫力量:

  第一是西城兵马司,第二是厂卫,第三是锦衣卫,第四是王府亲卫。

  表面上只能看到西城兵马司和王府亲卫,

  至于厂卫和锦衣卫,都伪装成普通百姓住在里面。

  这些人是从卢忠和兴安那里挑选出来的精锐,朱祁钰让他们以平民身份生活,培养习惯,以后用于暗中行动。

  其中最重要的是锦衣卫,

  卢忠就是负责训练他们。

  这些锦衣卫之间互相监督,每隔几天就有各种花样百出的考核,

  比如在酒楼观察外族人,或者测试通事的能力,也就是学习外族语言,

  还有人玩小偷和抓小偷的游戏。

  厂卫和锦衣卫互相捉拿,输的人就要记一次过。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家人大多都安置在西城,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而执行任务的人不能暴露身份,一旦被发现,就只能回到原来的位置。

  所以当圣人的车驾进入西城时,很多人都停下来看。

  从外表上很难看出谁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