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不巧-《重生成庶女后她只想搞事业》

  最后一个黑衣人连话都没说一句,就这么死在了沈归荑面前。

  她错愕地盯着门口,只听到一阵风声,然后看到穿着白色素袍,外边罩着一层黑色绸衣的江朝宴提着弓箭快步走进来。

  他看到沈归荑嘴角淌着血丝,着单薄里衣撑着床檐还一脸倔强地想要站起来,不知怎么,胸口竟是窒息般地疼痛。

  “把,把王郎中和水苏她们弄出去…..”沈归荑来不及道谢,也来不及询问他为什么会来,“屋里有烟,吸多了对身子不好….”

  然而江朝宴却径直走向她,手臂绕过她的腰窝,只稍一用力,就把小姑娘捞进怀中。

  “江…..”

  “雷鹰,把剩下的人都带出去!”

  沈归荑动了动手臂,想从江朝宴怀中下来,不料胸口又是一热,险些再咳出血。

  “你受伤了,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江朝宴知道这样的举动对怀里的小姑娘来说过于亲密,可看到她受伤忍着痛意的模样,心口就泛着酸疼。

  他不敢去想万一自己来晚了一步,结局会是怎样。

  这种失了分寸的举动让后头跟来的雷鹰不敢提醒半句,公子什么时候对姑娘这般亲近了,你不要面子人家小姑娘不要吗?!

  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玉茗和丹若才互相搀扶着从院子外头进来,还来不及叫人,就双双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沈归荑觉得手背被人握着,柔柔软软的触觉遍布全身,用力掀开眼皮,看到叶锦初坐在床头守着自己落泪。

  “哭……什么?”沈归荑这会才觉得右手火急火燎地疼,目光落在叶锦初覆盖上的手掌,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你压得我手痛。”

  叶锦初吸了几下鼻子,把手掌挪开,露出她一手红黑相间的血泡,哽咽着说道:“早知道我就不走了,怎么能留你一个在院子里搏命,你瞧瞧你这双手,要多久才能好?”

  恍惚之间,沈归荑有了些印象,好像当时抄起火堆里那件外衫时,有零星的火点子似乎落在了手背上。

  可当时一心想要活命,对这些疼痛竟毫无知觉。

  “说什么傻话,你留下来了,叶夫人怎么办?不过是平白多添几条人命罢了。”沈归荑松了口气,不过是烫伤,被火燎起了水泡,总比缺胳膊少腿丢了命强。

  “呸呸呸,说什么胡话!”

  叶锦初见她醒了,起身去门边的桌子上端来半碗药水,沈归荑的目光随着她移动,这才发现周围的环境一片陌生。

  “这里是?”

  “是江公子租的客栈,云来客栈,还记得吗?就在望角楼对面……”叶锦初一边喂药一边把其他人的情况告知沈归荑,免得她担心,“王郎中就在隔壁,江公子身边那个叫雷什么的侍卫在照看,你也别担心了……至于其他几个姑娘,江公子今儿天还不亮就找人送她们进宫了,估计会有太医替她们医治吧,那也不是咱们能操心的事。”

  入口的药苦涩难忍,饶是上一世尝过千百种药方,也禁不住打了个颤。

  “这药方里莫不是加了黄莲?怎么苦成这样?”

  叶锦初把碗凑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不确定道:“这药是江公子送来的,拿油纸包着抓好了呢,我也不认得黄莲……要不我去街上给你买几块黄糖来祛祛苦味?”

  “哪有这么娇气……”沈归荑无奈地眨眨眼,她胸口那一片还隐隐作痛,大的动作不敢做,只能靠做些小动作来表达情绪。

  突然,她想到江朝宴关键时刻的出现,不禁觉得奇妙,这已经是数不清第一次被他救下了。

  喃喃自语道:“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谁知叶锦初听觉异常灵敏,等她收拾好喝干净的药碗,煞有其事地坐直了身子:“说来也真是巧,水苏送我和我娘到了客栈后,我心里头一直毛毛地发慌,半夜里外头的野猫又总是叫,那我就睡不着了,想着起来写写字打发时间,结果透过窗子看到我租的那间院子里有隐隐火光。”

  “我就猜测到出事了,同我娘商议后,她让我去沈府报信,我刚出客栈没跑几步,恩……就在金银铺子拐角那里,碰到了江公子,他听说了后二话不说就带着我上了马……”

  沈归荑觉得这几次三番的,她同江朝宴之间,莫不是真的有什么奇怪的牵连?

  送叶锦初去客栈,点燃布匹绸缎,都是当时的无奈之举,没想到竟都还歪打正着了。

  “所以呀,让水苏送你和叶夫人离开,才有了你去找江公子救命的机会,说起来,最后也是靠你救了我们。”

  沈归荑怕叶锦初在这件事上钻牛角尖,强行把这一系列事串联起来。

  正说着,外头小二来敲门,问需不需要西街包子铺的炸油条。

  沈归荑纳闷,如今好像不是早上,刚才叶锦初起身去端药时,她还闻到望角楼里传来的油焖笋子味儿呢……

  心又突突地跳起来,一脸警惕地盯着那扇门。

  叶锦初拍了拍床沿,冲着门口回道:“不是现炸的不要。”

  沈归荑狐疑地侧过头,还没来得及问,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

  江朝宴提着食盒,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只是眉间带着丝不自在。

  “王郎中已经醒了,可他不认得雷鹰,以为是要杀他的,叶姑娘,还劳烦你过去解释一番。”

  王郎中在昨晚那场祸事中睡得格外安稳,如今一睁开眼发现在陌生的房子里头,旁边的雷鹰又是个嘴笨的,不仅没有解释清楚,反而把王郎中吓得又晕过去了一回。

  叶锦初自然不会推脱:“沈妹妹已经喝过药了,我一会再过来。”

  顷刻间,屋子里就只剩下沈归荑和江朝宴,**那个眨巴着小鹿般水润的大眼睛,紧抿着唇不说话。

  “从望角楼带来的,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挑了新颖的……”江朝宴每一步都走得很轻,仿佛怕惊到她似的。

  沈归荑鼻尖动了动,竟像闻到了西湖醋鱼的味道,嘴角上扬道:“是不是有鱼?是醋鱼吗?我现在可不能吃醋鱼,身上有伤痕的人少吃颜色重的,当心留下疤痕来。”

  这话半真半假,勾得江朝宴耳垂红了一片,他把食盒第一层挪开,低着头不敢去看沈归荑的表情:“我,我不懂这些,那你吃其他的吧……”

  似乎觉得这样的解释过于单调:“在边疆时,没人同我说过这些,将士们受了伤,一滴水一粒谷都是珍贵的……你今儿告诉我了,下次我就会记在心上……”

  心像是被人拿鼓锤轻轻敲了一下,又酸又震撼。

  沈归荑瘪瘪嘴,不知道胸口那处温暖异样的感觉为何而来,之前见过的江朝宴英勇、果断、虽然不是什么大官,但言行之间皆是首将风范。

  哪里像现在这样,垂着头手足无措地为了几句莫须有的话解释半天?

  她轻咳两声:“不过我那话也不知道真假,是之前在乡下的时候听嬷嬷讲的……对了,还没感谢江公子的救命之恩。”

  “听叶姐姐说,是在街上寻得的你,那会子很晚了,你是又要出城吗?说起来还真是巧……”

  她一边打着哈哈,一边闻着食盒里的饭菜香,看来阮菀又研制出新菜式了。

  江朝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半晌,才张了张嘴:“不巧,我昨晚本就是要去沈府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