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你寒了姑娘的心-《重生成庶女后她只想搞事业》

  沈归荑侧过头,看到一匹马缓缓行来。

  卓君眯着眼看不清,把手中的火把举到面前晃了晃,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沈姑娘,你认识?”

  等那人走近,那身干净的靛蓝色长袍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引得曹掌柜倒吸了口气。

  “认识。”

  她忽而放下了烦闷的心思,好像被一汪清澈的泉水从头到脚淋了一遍,整个人变得通透轻快得很。

  “江公子,没想到你回来得这么快。”

  “本来月初就该回来的。”江朝宴把外头的披风一解,露出宽厚结实的肩膀来。

  他盯着被烧得只剩个骨架的铺子,表情越发凝重。

  只见他伸出手朝着后头点了点,立刻就有个穿黑衣袍的男子走上来,把一个憔悴肥胖的妇人推倒在地。

  “我刚刚赶回来,在城门口碰到这个妇人鬼鬼祟祟,又看到城里有火光燃起,就多了个心眼。”江朝宴解释道,不等沈、卓二人问话,他一脚踹到那妇人背上,严声道,“还不快说!”

  “哎哟,哎哟…”妇人被踹在地上哼哼了几声,可就是不敢把头仰起来。

  沈归荑心中的弦被她的声音拨动,失声喊道:“刘岚!”

  刘岚身子一颤,趴在地上沉默地吸着鼻子。

  江朝宴见沈归荑认得,便暗暗松了口气,把披风递给刚才那个黑衣男子,挥着手指让他退下。

  “刘岚,你怎么会在城里,还遇上了江公子?”冬杏见姑娘气得说不出话,索性替她问道。

  江朝宴眼尾轻轻一抬,看着卓君说:“她夫君是李家村的,还劳烦大人派人去把李家村的村长一并找来。”

  地上的刘岚一听要找村长和她夫君来,更是吓得连胳膊都在打颤。

  自从李翠玉流了产被送回娘家,她夫家那边的人更加看她不顺眼,哪怕是她怀了身子,也是三天一骂五天一打的。

  这要是喊了来,恐怕她是没命出城了。

  “别!别!”思及此,刘岚突然直起身,哀求着卓君,“大人,求大人饶了我。”

  卓君就算反应再慢,这会也明白了,这场火怕是跟这个妇人脱不了关系。

  “你若如实招来,我可酌情….”余光看到江朝宴阴暗隐晦的目光,吓得他及时收了音。

  奇怪,这公子刚才对这个小丫头不是挺温和有礼的吗?

  怎么盯着自己的时候倒感觉像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我说!我…..这火是我放的,可我也是事出有因的,大人,你问问你身后这个人,她对我干了什么!”刘岚指着沈归荑,挣扎着想站起来,不料被江朝宴一脚踢中了膝盖窝。

  卓君犯了难:“这…..沈姑娘?”

  沈归荑打量着刘岚一身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头发凌乱,脸上浮肿得比上次在庄子上时还胖了一圈,已经看不出几个月前在沈府做活时的样子了。

  “我对你做了什么?我不过是把你赶出沈府而已,怎么?你还委屈来找我问罪了?!”沈归荑蹙着眉头冷笑,对这个刘岚,她丝毫同情不起来,“正好卓大人在这,不如今天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刘岚咬着唇,欲语泪先流:“你….你真是好狠的心。”

  “呵,我狠心?”沈归荑端着手,不耐烦地朝着拂春阁的方向呼了口气,“当时你陷害刘家姑娘,按律法我沈家可以直接将你处死,我怜惜你才来我身边不久,只是一时受了**误入歧途,求了我爹放你一命,就是让你回庄子上,都替你掩盖了真相,只盼你能好好过活。”

  “你成亲,我让冬杏给你送了三十两的嫁妆,也算全了你照顾我几个月的主仆情,你说说,我怎么狠心了?”

  刘岚被噎得说不出话,扪心自问,沈归荑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可她私心总觉得,如果那晚沈归荑把她留在沈府,哪怕是做个干杂活的下等丫头,她的人生也不会落得这样一幅下场。

  她恨啊!明明沈归荑可以!却眼睁睁看着自己掉进火坑!

  “你明知我娘是怎样的人,明知道送我回去无疑是要我去死,可你还是….”刘岚边哭边笑,头发落进嘴里都不在意。

  冬杏听得直摇头,枉她当时还觉得刘岚干活细致心思谨慎:“你娘怎么样,干姑娘什么事?难道你还想要姑娘给你负责一辈子不成?你自己惹出那么大的事,姑娘愿意替你担着饶你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娘对你不好,你有千万种法子挣脱,可你没有,你连试都没试过,到头来还把所有怨气发在姑娘身上!你真是!你简直是寒了姑娘的心!”

  卓君这下也听明白了,这个叫作刘岚的妇人,同沈家姑娘是有旧情旧怨的,会半夜烧了她的铺子也说得通了。

  “咳咳,你们之间的旧恨,本官尚且不管,就单说这铺子吧,可是你烧的?”

  刘岚呜咽着点头,事到如今,她再抵赖都没用了。

  “来人!把这个妇人押回去,明日开堂问审。”卓君招来牛三郎,想了想,又折回来告诉沈归荑,“姑娘,我得先同你知会一声,这妇人的情况看起来……她肚子大,似乎是怀了身子,明日用不得刑,再者,若是要赔偿,估摸着也要不了多少。”

  刘岚一身破烂,想是家中贫寒,让她一次拿个几百两出来,怕是难。

  沈归荑摇了摇头,盯着刘岚被押着胳膊拖走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

  “等一下!”

  卓君摆手让牛三郎停下:“姑娘,还有事?”

  “大人,我就是突然好奇,铺子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这刘岚极少来城里,是如何得知的?”

  别说外头庄子上的人了,就是沈南枝,她都瞒得严严实实,这刘岚是如何知道拂春阁的事,知道铺子的位置的呢?

  刘岚后背一僵,还来不及想说辞,就被江朝宴一把提过,那双手紧紧扯着她的衣襟,勒得她喘不过气。

  “说!”

  “我….呼呼,我说……”刘岚伸长了手臂在空中扑腾,像只笨拙绝望的鸭子,“是,是一个叫张桂兰的绣娘,她夫君本也是李家村的人,那日,咳咳,那日她回了村子收拾行李,同别人说起找了个活儿,我一听东家是沈家,就多了个心眼。”

  江朝宴松开手,看着她砸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还有呢!”

  “没了,真没了。”刘岚只觉得尾椎骨都快摔裂了,忙不迭地磕头求饶。

  沈归荑却快步走过来,一脚踹在她的肩膀;“你几分水平我还是清楚的!再瞒着我,当心我把你夫君一家全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