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啊”了一声，她前两日让冬杏送的书信，就是拜托如安帮忙查一下周家，尤其是周思年。
没想到她办事效率这么快！
“查出什么了？”看如安的样子，铁定是有什么惊天的大事。
如安突然摆起了架子，端着下巴老神在在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椅子前坐下，抚衣袍，撩手镯，就是不回答。
沈归荑被她这副德行噎得两眼发直，到底是做过一世好姐妹的人，如安眉毛动一动，她都能猜到她想要什么。
“咳咳，这是我收集了春日新冒尖儿的茶，拿回来用文火煎出来的，郡主尝尝？”沈归荑狗腿地捧着一杯茶递到如安面前，眉眼弯弯如新月，“我瞧着郡主这脸上的皮肤是一日赛一日的白皙水嫩，正巧再过段日子就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了，若是把这些花采来做成皂块，啧啧，别说是脸了，就是身上的每寸肌肤，都能变得柔柔嫩嫩，芳香四溢……”
如安没好气地接过茶，嗅了嗅，果然比起陈年茶叶更加清香。
“你说的那个什么皂，是真的？”如安两眼放光，水云天天伺候着她梳洗装扮，这几天也总会提起自己脸上的皮肤更光洁了，这让她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正准备让沈归荑多送她一些。
“真的！不过我还没试过，等做成了，做成了肯定第一个给郡主送过去！”
“咳咳，倒也不是贪图你这点……”如安不好意思地放下茶盏，身子往前一伸，勾着手指示意她靠近一点，“言归正传，周家不是有三个儿子吗？那日来你家嚷嚷着订亲的，是周才，周家大郎，此人在行商确实颇有天赋，能说会道，江南一带的盐酒，一大半都由他经管。周家二郎呢，倒是没听说有多大出息，前些年同县里的一家酒楼掌柜的姑娘成了亲，整日整日地游手好闲。”
沈归荑听得皱眉，看来周家确实家大业大啊，也难怪姜素素的娘家哥哥，要同周家姑娘结亲。
“周家三郎，也就是要同你二姐订亲的，周思年。”如安突然挑了挑眉，“是个瘸子。”
“有腿疾？”沈归荑以为是听错了，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周家竟没请人医治吗？”
“怎么没有？但听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不好治，周家后来也慢慢放弃了吧。不过这个周思才，人品倒是不错，知学上进，去年还考过了县试，若不是有腿疾，怕是早就成亲了。”如安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纠结的模样，“要说呢，你这个二姐运气还真是不错，做了那么些恶心事，还能得一桩好婚事。”
沈归荑轻轻拨弄着手腕上叶夫人送的镯子，垂着眼想了想：“你觉得这桩婚事不错？”
“错不错的要因人而异呀！”如安撑着下巴，把沈归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一样教育，“假如是我，就不会觉得同周思年结亲是美事，可你二姐是什么身份？加上她那般品性，说白了在京城里嫁给有点名望的家族，只能做妾做小。可若是嫁去了周家，就能舒舒服服地当个正室富太太，每日同夫君吟诗作赋，又没有复杂的后院事需要她操心，这不是好事？”
说完后似乎觉得不妥，又赶忙补充道：“沈妹妹，你，你同她不同，等你及笈了，沈夫人一定会给你选个好归宿。”
沈芊禾、沈归荑都是庶出，说沈芊禾的出身身份，就等于是在说沈归荑。
“无妨，我还没想过这些事。”沈归荑笑得坦**，她如今已经不奢求情爱一事了，嫁不嫁人的，反正都还有好几年。
反倒是沈芊禾……
依照如安所说，周思年这人除了打娘胎出来就带了腿疾以外，好像就没别的缺点了。
若是这样，周家的确是沈芊禾的最优选择，可她真的愿意嫁去行商的周家？那周才在沈府门口那一番举止是为何？当真只是为了给沈芊禾撑腰？
可怎么总觉得，漏了些东西呢……
如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解地吹了口气：“怎么了？是周家有问题吗？”
“没，就是想着我二姐让我给她绣的嫁妆……”沈归荑苦恼地伸出手指挨个儿揉着，嘴角都快瘪到下巴上了，“既然这事儿已经铁板钉钉了，我就辛苦一点吧。”
“你这，她还让你给她绣嫁妆？！”如安气得胸口“呼哧呼哧”地起伏，看着沈归荑右手中指指尖侧边因为拿针磨出来的痕迹，脑瓜子一转，“要不，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可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京城里的人怕是都认为，沈芊禾这桩婚事是大夫人找来打发她的，她要是再受个伤什么的，沈家指不定要被人指着脑门儿骂呢！”
如安顿时泄了气，京城里的人怎么说的，她何尝没听到，要不是水云拦着，提醒她答应过沈荇语和沈老夫人，她早就把沈芊禾做过的那些事抖出去了！
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还能博得人同情，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沈归荑拍了拍如安的肩膀，前两日已经让冬杏把剩下的药丸送出去了，如今她是一颗存货都不剩了。
如安走时，还千叮万嘱地让她做出了花皂，一定要第一个送去陶然宫。
院内安静下来，沈归荑去柜子里翻出来一块红绸布，那是打算给沈芊禾绣红盖头的，花样绣了一半，能隐约看出来是朵牡丹。
冬杏喜滋滋地端了糕点进来，见沈归荑摸着那块红布发呆，便傻傻地在一边等着。
“人送走了？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送到门口看着马车走了奴婢才回来的呢！”如安献宝似的捧着碟子拿到沈归荑眼下，“水云姐姐从宫里头带来的，姑娘尝尝？”
那一碟糕点做得精美，外皮是桃红色的桃花形，内里竟然晶莹剔透，能看到豆沙馅儿，看起来喜人得很。
沈归荑翘着手指捻起一块：“沈芊禾也走了？”
“走了，想来是看郡主待的太久，不想多等了吧。”
手指摸着柔软的绸布，沈归荑心里头纠结得很。
若真是能把沈芊禾送出京城，她便不能报上一世的仇了，若是把她留在京城，又要找什么理由呢？
离沈芊禾出服丧期还有五个月，她必须在这五个月内，做出选择。
没想到她办事效率这么快！
“查出什么了？”看如安的样子，铁定是有什么惊天的大事。
如安突然摆起了架子，端着下巴老神在在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走到椅子前坐下，抚衣袍，撩手镯，就是不回答。
沈归荑被她这副德行噎得两眼发直，到底是做过一世好姐妹的人，如安眉毛动一动，她都能猜到她想要什么。
“咳咳，这是我收集了春日新冒尖儿的茶，拿回来用文火煎出来的，郡主尝尝？”沈归荑狗腿地捧着一杯茶递到如安面前，眉眼弯弯如新月，“我瞧着郡主这脸上的皮肤是一日赛一日的白皙水嫩，正巧再过段日子就是百花盛开的季节了，若是把这些花采来做成皂块，啧啧，别说是脸了，就是身上的每寸肌肤，都能变得柔柔嫩嫩，芳香四溢……”
如安没好气地接过茶，嗅了嗅，果然比起陈年茶叶更加清香。
“你说的那个什么皂，是真的？”如安两眼放光，水云天天伺候着她梳洗装扮，这几天也总会提起自己脸上的皮肤更光洁了，这让她心里头跟吃了蜜似的，正准备让沈归荑多送她一些。
“真的！不过我还没试过，等做成了，做成了肯定第一个给郡主送过去！”
“咳咳，倒也不是贪图你这点……”如安不好意思地放下茶盏，身子往前一伸，勾着手指示意她靠近一点，“言归正传，周家不是有三个儿子吗？那日来你家嚷嚷着订亲的，是周才，周家大郎，此人在行商确实颇有天赋，能说会道，江南一带的盐酒，一大半都由他经管。周家二郎呢，倒是没听说有多大出息，前些年同县里的一家酒楼掌柜的姑娘成了亲，整日整日地游手好闲。”
沈归荑听得皱眉，看来周家确实家大业大啊，也难怪姜素素的娘家哥哥，要同周家姑娘结亲。
“周家三郎，也就是要同你二姐订亲的，周思年。”如安突然挑了挑眉，“是个瘸子。”
“有腿疾？”沈归荑以为是听错了，下意识就问了出来，“周家竟没请人医治吗？”
“怎么没有？但听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不好治，周家后来也慢慢放弃了吧。不过这个周思才，人品倒是不错，知学上进，去年还考过了县试，若不是有腿疾，怕是早就成亲了。”如安说着摇了摇头，一脸纠结的模样，“要说呢，你这个二姐运气还真是不错，做了那么些恶心事，还能得一桩好婚事。”
沈归荑轻轻拨弄着手腕上叶夫人送的镯子，垂着眼想了想：“你觉得这桩婚事不错？”
“错不错的要因人而异呀！”如安撑着下巴，把沈归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妹妹一样教育，“假如是我，就不会觉得同周思年结亲是美事，可你二姐是什么身份？加上她那般品性，说白了在京城里嫁给有点名望的家族，只能做妾做小。可若是嫁去了周家，就能舒舒服服地当个正室富太太，每日同夫君吟诗作赋，又没有复杂的后院事需要她操心，这不是好事？”
说完后似乎觉得不妥，又赶忙补充道：“沈妹妹，你，你同她不同，等你及笈了，沈夫人一定会给你选个好归宿。”
沈芊禾、沈归荑都是庶出，说沈芊禾的出身身份，就等于是在说沈归荑。
“无妨，我还没想过这些事。”沈归荑笑得坦**，她如今已经不奢求情爱一事了，嫁不嫁人的，反正都还有好几年。
反倒是沈芊禾……
依照如安所说，周思年这人除了打娘胎出来就带了腿疾以外，好像就没别的缺点了。
若是这样，周家的确是沈芊禾的最优选择，可她真的愿意嫁去行商的周家？那周才在沈府门口那一番举止是为何？当真只是为了给沈芊禾撑腰？
可怎么总觉得，漏了些东西呢……
如安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解地吹了口气：“怎么了？是周家有问题吗？”
“没，就是想着我二姐让我给她绣的嫁妆……”沈归荑苦恼地伸出手指挨个儿揉着，嘴角都快瘪到下巴上了，“既然这事儿已经铁板钉钉了，我就辛苦一点吧。”
“你这，她还让你给她绣嫁妆？！”如安气得胸口“呼哧呼哧”地起伏，看着沈归荑右手中指指尖侧边因为拿针磨出来的痕迹，脑瓜子一转，“要不，我替你教训教训她？”
“可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京城里的人怕是都认为，沈芊禾这桩婚事是大夫人找来打发她的，她要是再受个伤什么的，沈家指不定要被人指着脑门儿骂呢！”
如安顿时泄了气，京城里的人怎么说的，她何尝没听到，要不是水云拦着，提醒她答应过沈荇语和沈老夫人，她早就把沈芊禾做过的那些事抖出去了！
这等蛇蝎心肠的女子，还能博得人同情，真是让人气得牙痒痒。
沈归荑拍了拍如安的肩膀，前两日已经让冬杏把剩下的药丸送出去了，如今她是一颗存货都不剩了。
如安走时，还千叮万嘱地让她做出了花皂，一定要第一个送去陶然宫。
院内安静下来，沈归荑去柜子里翻出来一块红绸布，那是打算给沈芊禾绣红盖头的，花样绣了一半，能隐约看出来是朵牡丹。
冬杏喜滋滋地端了糕点进来，见沈归荑摸着那块红布发呆，便傻傻地在一边等着。
“人送走了？嗯？什么东西这么香？”
“送到门口看着马车走了奴婢才回来的呢！”如安献宝似的捧着碟子拿到沈归荑眼下，“水云姐姐从宫里头带来的，姑娘尝尝？”
那一碟糕点做得精美，外皮是桃红色的桃花形，内里竟然晶莹剔透，能看到豆沙馅儿，看起来喜人得很。
沈归荑翘着手指捻起一块：“沈芊禾也走了？”
“走了，想来是看郡主待的太久，不想多等了吧。”
手指摸着柔软的绸布，沈归荑心里头纠结得很。
若真是能把沈芊禾送出京城，她便不能报上一世的仇了，若是把她留在京城，又要找什么理由呢？
离沈芊禾出服丧期还有五个月，她必须在这五个月内，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