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那可是当朝宰相之女！”
一阵惊呼从城郊的一片竹林中传来。
“琢杨哥哥，你先小点儿声，别叫人都听见了。”杨菊儿忙服软哄他，一边顺着献琢杨的脾气一边道，“可是事情已经出了，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啊。”
“我要知道她是云峰的女儿，我疯了才会想到拿她顶罪！你说现在怎么办，弄不好，失官是小，脖子上这个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啊！”献琢杨现在是一万个后悔，想起自己对待云一念的方法，又是打又是捆这心里是一千万个后悔。
“都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弄得现在，我怎么办？！家里家外如今都是眼线，我堂堂六品大夫，竟连个去处都没有！今日我本该在朝堂之上高谈阔论，摆在我面前的应是阳关大道，如今呢？！连上朝都不能去。”献琢杨越说越气，狠推了一把在给他按摩的杨菊儿。
杨菊儿倒地吃痛，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面上却还是温柔如水，她跪走到坐在石头上的献琢杨身边，将娇弱的脖颈伸出，靠在他的腿上，道：“若这事是琢杨哥哥所做，该如何论处？”
“那自然会被斩首，搞不好还会株连九族，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问我这些做甚！”献琢杨又气又急，斥道。
“那若这些是宰相府嫡女所做呢？”杨菊儿又问。
“那自然……自然会从轻处理……”献琢杨答完，面上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杨菊儿隐住唇角的弧度，循循善诱：“是啊，明明是同一件事，为何处理的结果却是不同的？”
献琢杨陷入了沉思，没有答话。
“琢杨哥哥，宰相府家大业大，权势滔天跟我们不一样，他的女儿犯了错，皇上怎么说都会网开一面，而我们呢？”杨菊儿自顾自地说道。
“可……可贵妃娘娘，让她出去顶罚，即使宰相府权力再大，可贵妃娘娘盛怒之下，放得过她吗？”献琢杨有些心动，但面上还是有些犹豫。
“琢杨哥哥，你呀就是心肠太软了。”杨菊儿娇嗔，掰着指头给他分析，“贵妃娘娘即使再得圣宠，但终究也只是因老将军的女儿，因老将军老了，已经退居官场很多年了，而云宰相呢？风头正盛，皇上再宠爱贵妃娘娘，心中也是有一个权柄衡量在的。”
杨菊儿见献琢杨面上表情已有松动，又立刻加了把火道：“而且，我听说新来的瑞妃十分得皇上宠爱，贵妃娘娘早已不是当年风光正盛的时候了。”
“你说的有理，可……”
“可什么呀，琢杨哥哥。”杨菊儿得到了肯定，又立刻滔滔不绝道：“更何况云宰相能坐到宰相这个位置，就说明他的手上也不会多干净，如今他女儿阴差阳错搅进我们的局里，说不定啊，就是天意，我们又怎好逆天意而为之呢？”
“那你说，怎么做？”献琢杨几乎被她说服，反问道。
“我听说这云一念在上京城中名声本就不好，我们不如就借着宰相这一名声来造造势。”杨菊儿笑盈盈地说道。
“如何造势？”献琢杨反问。
“我们自明日开始，就天天到大理寺门前哭，就说，宰相滥用职权，罔顾国法，他家女儿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却想，却想……”杨菊儿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一个穿着青绿色衣衫带着帷帽的女人从竹林后走出，她站在他们面前，看着杨菊儿笑道：“你很狠心，但不够聪明。”
他们二人没想到会有人来这，一时间气氛紧张，他们与那女子对立而战，眼中满是戒备，杨菊儿低声询问：“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可以帮你们脱罪。”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杨菊儿僵直着身子，问她。
“因为，我们都想要云一念死。”那女子念出“云一念”三字时咬牙切齿，似乎想把这名字的主人生吞活剥了般。
“我们不想要她死，我们……”献琢杨这才说话。
“你可想清楚了，云一念此人心肠歹毒，阴险狡诈，若你们不能一招将她致死，待她缓过神来，死的，就是你们了？”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
献琢杨喘着粗气，似乎是被吓到了，他还欲说什么却被杨菊儿拉了拉衣角。
只闻杨菊儿扬声问她：“你要如何帮我们，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们都可以安然无恙，”那女子声音带着恨意，像啐了毒的毒舌在盘旋，“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云一念痛不欲生，我要她受尽折磨而死，我要她死！”
“好，”杨菊儿定了定神，道，“我们答应你。”
“可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背叛呢？”那人如鬼魅般走到他们面前。
他们只感到一阵恶寒从面前传来，杨菊儿颤着声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刚刚呢，闲来无事，将你们的罪行写了下来，若你们在这上面签名画押，我就信你们。”她从怀中掏出一沓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到他们面前。
他们面面相觑，没有接。
“你们放心，”那女子看出了他们的顾虑，道，“若你们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就将它撕毁，若你们对我耍什么花样，我就立刻将它公布给大理寺；当然，合作是相互的，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如何？”
杨菊儿接过纸张，递给献琢杨：“琢杨哥哥，签吧。”
“你怎么不签？”献琢杨反问。
杨菊儿语塞，她咬了咬唇，咬破自己的手指，摁下了指印，又递给他。
“她摁过就行了吧？”献琢杨问那女子，忽视了杨菊儿眼神中的惊诧。
“你们俩，都要，缺一不可。”那女子语气不容置喙。
献琢杨无法，只得接过，摁下自己手印后，将它交还给那女子。
“如今，也到你实践诺言的时候了。”献琢杨道。
那女子掀开帷帽，露出一张楚楚可人的面貌，只那眼神中啐满了怨毒，她语气冷淡：“花府，花月盈。”
这几天整个上京城最不太平的当属大理寺和云一念的小医馆。
大理寺不仅每天都被百十来个人催问调查情况，还要忍受舆论的压力。
不知怎的，近期上京城掀起一股子舆论的热潮，大致意思就是身为宰相府嫡女的云一念残害人命，她的父亲云宰相准备动用私权欲盖弥彰；以及大理寺与宰相府官官相护蛇鼠一窝献琢杨一家人微言轻，如今连一个真相都求取不得等等。
再就是秦桑子最近也忙得晕头转向，一面要顾着献琢杨那边，一面要处理医馆络绎不绝前来讨要赔偿的人。
也不知是他们听到了什么谣言，还是怎么，纷纷带着云一念曾给他们开过的药方子来，说她是庸医，开错了药，吃出了问题，吵着闹着要退药赔偿道歉云云……
“姑娘，你们不能欺负我是个老婆子就，就不给我赔偿吧？”
秦桑子看着递到眼前的药渣子和被**了无数回已经破旧不堪的药方，头痛扶额。
这已经是这几天她处理的不知道第多少个人了，这小药馆的门槛都要被人踏平了。真真是一方听闻谣言，一方拿到好处，一方眼红继续啊。
她耐心地询问：“婆婆，是身体哪里吃得不舒服了吗？”
“就是这药方的问题，这药方给我吃的哪哪都不好了！”那老婆婆拄着拐棍，仰着脑袋说道。
“婆婆，您总得说出点一二吧，不然您这不纯讹人吗？”秦桑子眼角跳了跳，有些无奈道。
“你，你什么意思，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老婆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至于讹你？”那老婆婆眼睛瞬间瞪大，气得用拐杖跺了一下地。
“婆婆，您这个药方治的事风寒，如今瞧您这样子，也已经大好了，不知是这哪里出了问题？”
一只白皙的手从秦桑子后面伸出拿走了药方，看了两下，笑着问对面的人。
一阵惊呼从城郊的一片竹林中传来。
“琢杨哥哥，你先小点儿声，别叫人都听见了。”杨菊儿忙服软哄他，一边顺着献琢杨的脾气一边道，“可是事情已经出了，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啊。”
“我要知道她是云峰的女儿，我疯了才会想到拿她顶罪！你说现在怎么办，弄不好，失官是小，脖子上这个脑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啊！”献琢杨现在是一万个后悔，想起自己对待云一念的方法，又是打又是捆这心里是一千万个后悔。
“都是你，出的这个馊主意！弄得现在，我怎么办？！家里家外如今都是眼线，我堂堂六品大夫，竟连个去处都没有！今日我本该在朝堂之上高谈阔论，摆在我面前的应是阳关大道，如今呢？！连上朝都不能去。”献琢杨越说越气，狠推了一把在给他按摩的杨菊儿。
杨菊儿倒地吃痛，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面上却还是温柔如水，她跪走到坐在石头上的献琢杨身边，将娇弱的脖颈伸出，靠在他的腿上，道：“若这事是琢杨哥哥所做，该如何论处？”
“那自然会被斩首，搞不好还会株连九族，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问我这些做甚！”献琢杨又气又急，斥道。
“那若这些是宰相府嫡女所做呢？”杨菊儿又问。
“那自然……自然会从轻处理……”献琢杨答完，面上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
杨菊儿隐住唇角的弧度，循循善诱：“是啊，明明是同一件事，为何处理的结果却是不同的？”
献琢杨陷入了沉思，没有答话。
“琢杨哥哥，宰相府家大业大，权势滔天跟我们不一样，他的女儿犯了错，皇上怎么说都会网开一面，而我们呢？”杨菊儿自顾自地说道。
“可……可贵妃娘娘，让她出去顶罚，即使宰相府权力再大，可贵妃娘娘盛怒之下，放得过她吗？”献琢杨有些心动，但面上还是有些犹豫。
“琢杨哥哥，你呀就是心肠太软了。”杨菊儿娇嗔，掰着指头给他分析，“贵妃娘娘即使再得圣宠，但终究也只是因老将军的女儿，因老将军老了，已经退居官场很多年了，而云宰相呢？风头正盛，皇上再宠爱贵妃娘娘，心中也是有一个权柄衡量在的。”
杨菊儿见献琢杨面上表情已有松动，又立刻加了把火道：“而且，我听说新来的瑞妃十分得皇上宠爱，贵妃娘娘早已不是当年风光正盛的时候了。”
“你说的有理，可……”
“可什么呀，琢杨哥哥。”杨菊儿得到了肯定，又立刻滔滔不绝道：“更何况云宰相能坐到宰相这个位置，就说明他的手上也不会多干净，如今他女儿阴差阳错搅进我们的局里，说不定啊，就是天意，我们又怎好逆天意而为之呢？”
“那你说，怎么做？”献琢杨几乎被她说服，反问道。
“我听说这云一念在上京城中名声本就不好，我们不如就借着宰相这一名声来造造势。”杨菊儿笑盈盈地说道。
“如何造势？”献琢杨反问。
“我们自明日开始，就天天到大理寺门前哭，就说，宰相滥用职权，罔顾国法，他家女儿身上背着两条人命，却想，却想……”杨菊儿一时词穷，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突然，一阵笑声传来，一个穿着青绿色衣衫带着帷帽的女人从竹林后走出，她站在他们面前，看着杨菊儿笑道：“你很狠心，但不够聪明。”
他们二人没想到会有人来这，一时间气氛紧张，他们与那女子对立而战，眼中满是戒备，杨菊儿低声询问：“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我和你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我可以帮你们脱罪。”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杨菊儿僵直着身子，问她。
“因为，我们都想要云一念死。”那女子念出“云一念”三字时咬牙切齿，似乎想把这名字的主人生吞活剥了般。
“我们不想要她死，我们……”献琢杨这才说话。
“你可想清楚了，云一念此人心肠歹毒，阴险狡诈，若你们不能一招将她致死，待她缓过神来，死的，就是你们了？”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
献琢杨喘着粗气，似乎是被吓到了，他还欲说什么却被杨菊儿拉了拉衣角。
只闻杨菊儿扬声问她：“你要如何帮我们，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们都可以安然无恙，”那女子声音带着恨意，像啐了毒的毒舌在盘旋，“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云一念痛不欲生，我要她受尽折磨而死，我要她死！”
“好，”杨菊儿定了定神，道，“我们答应你。”
“可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背叛呢？”那人如鬼魅般走到他们面前。
他们只感到一阵恶寒从面前传来，杨菊儿颤着声问：“那你想要什么？”
“我刚刚呢，闲来无事，将你们的罪行写了下来，若你们在这上面签名画押，我就信你们。”她从怀中掏出一沓写的密密麻麻的纸，递到他们面前。
他们面面相觑，没有接。
“你们放心，”那女子看出了他们的顾虑，道，“若你们乖乖听话，事成之后我就将它撕毁，若你们对我耍什么花样，我就立刻将它公布给大理寺；当然，合作是相互的，作为交换，我也会告诉你们我的身份，如何？”
杨菊儿接过纸张，递给献琢杨：“琢杨哥哥，签吧。”
“你怎么不签？”献琢杨反问。
杨菊儿语塞，她咬了咬唇，咬破自己的手指，摁下了指印，又递给他。
“她摁过就行了吧？”献琢杨问那女子，忽视了杨菊儿眼神中的惊诧。
“你们俩，都要，缺一不可。”那女子语气不容置喙。
献琢杨无法，只得接过，摁下自己手印后，将它交还给那女子。
“如今，也到你实践诺言的时候了。”献琢杨道。
那女子掀开帷帽，露出一张楚楚可人的面貌，只那眼神中啐满了怨毒，她语气冷淡：“花府，花月盈。”
这几天整个上京城最不太平的当属大理寺和云一念的小医馆。
大理寺不仅每天都被百十来个人催问调查情况，还要忍受舆论的压力。
不知怎的，近期上京城掀起一股子舆论的热潮，大致意思就是身为宰相府嫡女的云一念残害人命，她的父亲云宰相准备动用私权欲盖弥彰；以及大理寺与宰相府官官相护蛇鼠一窝献琢杨一家人微言轻，如今连一个真相都求取不得等等。
再就是秦桑子最近也忙得晕头转向，一面要顾着献琢杨那边，一面要处理医馆络绎不绝前来讨要赔偿的人。
也不知是他们听到了什么谣言，还是怎么，纷纷带着云一念曾给他们开过的药方子来，说她是庸医，开错了药，吃出了问题，吵着闹着要退药赔偿道歉云云……
“姑娘，你们不能欺负我是个老婆子就，就不给我赔偿吧？”
秦桑子看着递到眼前的药渣子和被**了无数回已经破旧不堪的药方，头痛扶额。
这已经是这几天她处理的不知道第多少个人了，这小药馆的门槛都要被人踏平了。真真是一方听闻谣言，一方拿到好处，一方眼红继续啊。
她耐心地询问：“婆婆，是身体哪里吃得不舒服了吗？”
“就是这药方的问题，这药方给我吃的哪哪都不好了！”那老婆婆拄着拐棍，仰着脑袋说道。
“婆婆，您总得说出点一二吧，不然您这不纯讹人吗？”秦桑子眼角跳了跳，有些无奈道。
“你，你什么意思，你个小丫头片子，我老婆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至于讹你？”那老婆婆眼睛瞬间瞪大，气得用拐杖跺了一下地。
“婆婆，您这个药方治的事风寒，如今瞧您这样子，也已经大好了，不知是这哪里出了问题？”
一只白皙的手从秦桑子后面伸出拿走了药方，看了两下，笑着问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