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诬陷2-《奈何女配千娇百媚》

  “住手!”

  房门被大力推开,随后一道尖锐的女声传来,云一念刚拔下最后一根针便感觉到一股大力将她推开。

  施针几乎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重心不稳,一头磕在了床旁的案角上,顿时眼冒金星。

  云一念捂着脑袋,她只觉得一股湿热涌了出来,眼前的杨菊儿在她眼里全是层层叠叠的重影。

  她看见杨菊儿伸手探了探张谭谭的鼻息,随即面目狰狞地拎起云一念的衣领,充血的双目犹如厉鬼般紧瞪着云一念,声音嘶哑:“是你救了她?”

  一道温热从指间流出滑过她的眼角,留下了一道血痕,她看着眼前状如疯魔的女子轻声斥道:

  “我不会让你们的计划得逞的……”

  “就凭你?”杨菊儿不屑地大笑,一直到笑得喘不过气来,眼泪划过脸颊才将将止住,“我告诉你,挡在我与琢杨哥面前所有的绊脚石,都会被我一一清除,张谭谭也好,你也好,都不会存在这世上太久。”

  “你以为你们是谁?可以如此草菅人命?”云一念眉眼处沾着血,入目处皆是一片猩红可怖的景象。

  杨菊儿不屑轻笑:“你也为你又是谁?不过一介小小医师还真将自己当救世主了?”

  她伸出手,勾起云一念的下巴,尖锐的指尖摁着她娇嫩的肌肤:“琢杨哥是当朝六品大夫,与这大理寺少卿同朝为官,捏死你,就跟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说完,杨菊儿像丢垃圾般地将云一念丢在地上,抚着鬓角,婷婷袅袅地走到张谭谭床边,捏起云一念落在**的银针。

  “你现在杀了她,仵作验得出来。”云一念长呼一口气,断断续续道:“你们,用那种方法想害她性命,定是不想让人看出端倪……”

  “谁说我要害她了?”杨菊儿佯装惊讶,笑得妖媚,她捏起银针放在眼前前前后后地看了看,“我呀,拿出了家传的药才得以救她性命,而你,你呀就是个想杀人灭口的庸医,你要杀她,而我拼死阻拦,杀她的东西嘛~”

  杨菊儿一个箭步便冲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卸下她的袖箭,笑得前仰后合:“呀,你还真带了?”

  “还给我。”云一念强撑起上半身要去夺,被她轻巧躲开。

  “哟,还挺精巧的~”杨菊儿将它戴在自己的手腕上,对准自己的肩摁下开关。

  一支利刃穿过她的肩胛骨,她被冲得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杨菊儿强忍着剧痛将袖箭扔到地上,然后向外惊呼:“来人啊!抓贼!来人啊,救命啊!”

  云一念趴在地上,眼前的景象已经模糊到不能再模糊了,她只能看见那被丢弃在地面的袖箭被来的人踢来踢去,她伸手想抓,却怎么也够不到。

  她耳边只能听到杨菊儿上气不接下气的娇哭声,渐渐的哭声在她耳边也渐渐远去,她能感觉自己双手双脚被人缚住,然后带到别处。

  “你说就是她蓄意谋害你的夫人和孩子?”

  徐正源看着被麻绳绑住双手双脚,脸上结着血痂生死未知的云一念眼角狠狠一跳。

  “是啊,徐大人,这个庸医,她说我夫人昨天上午在她医馆前晕倒,她出于好心给我夫人送回了家,还给了我夫人一包安胎药。”献琢杨指着地上的云一念,看着徐正源,声泪俱下道:

  “我夫人信她,昨日晚间吃了药后便十分不好,腹痛难忍,寻了旁的医师来看都说母子都没得救了……”

  “故,令正和令郎……”徐正源眉头轻皱询问道。

  “好在我有一故交她略通些医术,又拿出了她家传的保命丹药。这才逼出了我夫人体内服下的药。”献琢杨提到杨菊儿的时候面色有些缓和,随即又指着云一念道:“可谁知,这庸医,她竟然,竟然偷偷摸进了我的府里想致我夫人于死地!还用这暗器伤了我故交!”

  献琢杨生气地从袖中掏出一个袖箭扔在地上。

  “所以,令正还活着?”徐正源弯腰捡起地上的袖箭,左右端详了一番。

  献琢杨点点头,忙道:“是啊是啊,多亏了我的故交……”

  徐正源挥手打住了他的话,问道:“令正可苏醒?”

  “未曾……”献琢杨摇了摇头,又赶忙加道,“可是人证物证皆在,大人皆可一一查验。”

  “本官也不能听信你们一面之词,她,本官先带回大理寺中,待令正醒来,烦请她往大理寺走一趟。”徐正源摆了摆手,身后的人立刻上前将地上的云一念抬了起来。

  “一定要我夫人去一趟吗?”

  “有何不妥?”

  “没,徐大人,就是我有些心疼我家夫人,她这身怀六甲……”献琢杨面上状似担心,可眼里却有精光闪过,他突然道,“我家中还有家仆和我的故交好友可以作证,您看……”

  “若是实在不便,等令正身体好些,本官自当派车来接。”徐正源微微颌首,没有再理会他,便带着人离开。

  屋外的马车上,秦桑子坐立难安,徐正源不让她出面,将她困在这里,只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她掀开车帘急急地向外看去。

  方才她引开杨菊儿,带着她在屋子周遭转了几圈,可奈何让她察觉出了不对,立刻折返了回去,她原本也想立刻回去,却被赶回来的献琢杨桎梏住了手脚。

  好不容易逃脱,本想去找顾宴帮忙,可又被告知顾宴被召去皇宫,至今未归,在几番无奈之下,见到了被献琢杨请来的徐正源。

  秦桑子正焦急地张望着,便看到了徐正源和被抬出来的云一念。

  云一念手脚被缚,生死不明,秦桑子瞬间急了,眼见着就要从车窗翻出去,却被早有预感的徐正源瞪了一眼。

  她这才看见徐正源身后跟着笑得谄媚的献琢杨。

  秦桑子十指紧扣车窗,眼神怨毒,恨不得将他活剐了。

  她听不清他们二人交涉了什么,只看见徐正源将云一念扛在肩上,向着马车走来。

  徐正源扛着云一念钻进了马车,又伸出脑袋告诉他身后两个想一起跟上来的侍从在bsp; 随后在车内传令,一大批人马稳稳地向着大理寺驶去。

  “念念,念念。”秦桑子把云一念抱在怀里,用沾湿的手绢,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血迹,她看着云一念虚弱的模样满是心疼。

  早知道她就该在那里守着云一念哪儿也不去。

  “放心吧,额角虽受了重创,可是死不了的。”徐正源语气淡漠。

  “多谢。”秦桑子抬眼看向端坐在一旁的徐正源道,“我要带念念离开。”

  “不可。”

  “念念额上的伤需要包扎。”

  “大理寺有医师,你若不放心,我可以去请宫里的太医。”徐正源丝毫不讲情面,“她如今有重大嫌疑。”

  “念念绝没有害人。”秦桑子直视着徐正源的眼睛,一字一字说得格外笃信。

  “这并不是你说不是就不是。”徐正源直视着她的眼睛,丝毫没有退步。

  “你的意思是,念念有罪?”

  徐正源收回目光,淡漠道:“一切都要等调查之后才能下定论。”

  “你!”秦桑子气急,还欲说些什么,却被云一念的两声咳嗽打断了,她眼神又惊又喜,看向怀中的云一念。

  “别和徐大人争辩了,桑子。我没有干过的事情,我相信徐大人会给我个清白。”云一念气若游丝,但是眼神中满是坚定地看向徐正源,道,“大人,有几事我需要跟您说一说。”

  “你说。”

  “献琢杨和杨菊儿绝非善类,我用银针虽暂时保住了张谭谭的命,但是后续还需再服用几贴药,才能稳妥。请您无论如何要保住她的性命,这也是保住我的清白。”云一念靠在秦桑子怀里才能勉强坐起身,她看着徐正源一点一点交代道:

  “那藏红花,我医馆虽有,但绝非出自我手,还望徐大人明察。另外,桑子,”云一念转头看向秦桑子,嘱咐道:“这是万不可叫我爹爹娘亲知道,否则,即便翻案还了我清白,也会因我爹爹娘亲的介入……”

  “都到现在了,你还关心这个!”秦桑子轻斥道。

  “这很重要。”云一念强调道,“莫要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

  徐正源点点头,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中逐渐多了份敬佩,他点点头,拦住了还欲在说些什么的秦桑子,郑重道:“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