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师池和师广-《奈何女配千娇百媚》

  云晟退下去后,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云峰看着云一念许久,叹了口气:“女儿大了,我也不能再束缚着你,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和你说清楚了,如果你真的想好了,就去做吧,念丫头,你记着,我们永远站在你身后,所以,不要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这么好的爹爹、娘亲和哥哥,她又怎么忍心让他们受伤?

  只是现在尘埃未定,很多事情她不能说,也没法说。

  云一念强压下眼眶里要涌出的泪水,冲着云峰弯了弯身子,道:“是,女儿知道了。”

  “去吧。”云峰一甩袖子,将手背了过去。

  云一念也没再留恋,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念丫头。”云峰突然开口喊住她。

  云一念没有转身,她只轻声答道:“爹爹,还有事吗?”

  “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是。”

  “还有。”云峰放缓了语气,道,“记得早些回家。”

  “嗯。”

  ……

  出了书房她本想去找秦桑子的,可是却得知她被人叫进了宫,云一念心里觉得有些奇怪,准备等她回来后再找她了解下情况。

  她先是回了房间将自己带回来的一坛泥土埋进了小院后。

  这里是华年最喜欢坐着看月亮的地方。

  忙活好这一切,云一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看着面前微微凸起的地面,缓声道:

  “华年,我带你回家了。”

  “华年,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华年,在这等我回来。”

  云一念将杯中的酒洒在地上,随后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

  第一站,问月司——

  皇宫的守卫基本上都认识她,即便有少数几个不认识的,看着她腰间悬着的太妃令牌也不敢阻拦,所以她进皇宫向来是畅通无阻。

  这次她没有迷路,径直找到了问月司。

  三层小楼隐在美景后,格外雅致。

  师觉依旧是一袭白衣,只不过今日他没有在屋内呆着,而是抱了一罐鱼食站在塘边喂鱼。

  “师大人好雅兴。”

  虽然都是姓师,但云一念觉得面前的人比师池看着要顺眼多了。

  至少真端得出一幅谪仙人的样子。

  “云姑娘,好久不见。”师觉抬头冲她礼貌一笑,然后又将脑袋递了下去,手中撒鱼食的动作未停。

  “你又算出来我今日会来找你了?”云一念走到他旁边站定,刚伸出头去看,就发现师池喂鱼食的地方一条鱼也没有,她看向师觉的神色有些古怪:“这都没有鱼,你喂什么呢?”

  “或许,他们是被你吓跑了。”师觉收回鱼食塞进袖子里,看向云一念的眼神中满是无奈。

  云一念翻了个白眼:“说不定本来就没有,你诓我呢。”

  “我从不说假话。”师觉对着云一念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走到了问月司门前推开门。

  云一念没应和也没反驳,她径直走到二楼,等师觉煮茶的功夫,她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上面明明白白记载了师家天眼的由来。

  她正看得入神,不料茶盏与桌面碰撞的声音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

  云一念抬眸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又透过热气看向对面的谪仙人,忽然笑道:“师大人,你们师家一辈的天选之人只有一个。”

  “这个,我和云姑娘解释过了。”云一念放下书,“但我很好奇,你爹爹师广死后,为何他的弟弟师池也生出了天眼?”

  师觉眉心微锁,端起茶盏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你总知道师池长什么模样吧?”云一念撇撇嘴,无奈道。

  “云姑娘稍等。”师觉站起身,在身后的书架上翻找了半天才抽出一个卷轴。

  他将卷轴打开摊在云一念面前——

  画上画着两个人,他们一坐一站,均穿着绣竹叶的衣袍,面容有些神似。

  师觉指着坐着的人给她解释:“这是家父。”

  然后手指挪到站着的人身上:“这是叔父。”

  云一念仔细端详着画中坐着的人的模样,脑海中飞快勾勒出在那里遇到的师池的模样。

  很快她就放弃了,因为师池那时候蓬头垢面的,这二人又神似,所以实在难以分清。

  她看向画作侧面落款的“师觉”二字,求助地看向他:“你能画出这两个人花甲的模样吗?”

  云一念原本只是试探性地问问,因为听说画画造诣高的人是可以“三岁画老”的,但是师觉的主业又不是画画。

  没想到师觉笃定道:“能。”

  “啊?”云一念有些不可置信。

  师觉没有多解释什么,他将画卷拿到自己案桌上铺开,随后将一边放着的笔尖润湿,在纸上认认真真描摹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师觉才放下笔,直起身子,他将两人年老的模样花在了两张纸上,拿到云一念的面前供她参看。

  云一念定神看了很久,终于指着其中一幅画道:“你确定你爹爹老后应该是这副模样?”

  “十有八九。”

  “那就对了。”

  云一念看着师觉的脸上终于浮现出的疑惑,问他道:“在你父亲死后,你见过你叔父吗?”

  “见过啊。”

  “我是只,见过脸的那种见。”

  师觉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叔父自从跟了先皇后,就再也不以真面目见人了。”

  云一念面上露出了然的神色:“是怕被别人识破吧。”

  “识破什么?”

  “识破他不是师池。”

  师觉脸上闪过一抹茫然:“你,什么意思?”

  “我说的准确点吧,他壳子里是师池,但是壳子外可不是。”云一念微微抬起下巴,她看着师觉有些崩塌的神色缓缓道,“我就直说了,他是顶着师广壳子的师池。”

  可能是信息量太大,师觉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久久地没有动,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云一念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些同情:“我知道这很难以接受,但是……”

  师觉伸手打断她的话,冷声道:“你有证据吗?”

  “有。”云一念只愣了一下,随后伸手点了点桌上师广老后的画,“我见过他,在江南,但他说他是师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