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妖女师尊竟是我娘子》

  闹剧结束后,考核继续。

  在一眾考生羡慕的目光中,秦霄骑上了那匹威猛的玄黑战马。

  考官愣了愣神,他总感觉秦霄接过那杆马槊后,骑马的动作好像更顺畅了些。

  草靶阵列前三十丈,秦霄低喝一声:“衝锋!”

  那匹油光水滑的高大战马立刻昂首嘶鸣,猛地向前衝刺而去,丈二马槊破空时带起风雷声,包铁草人被直接洞穿咽喉。

  在监考簿上划了个勾后,骑战考官挥手示意,“再来。”

  第一轮的考核是捅草人,动作標准地放倒一个就能拿到一分,之后要在三十息內在指定位置来回衝锋四次,才能拿到第二分。

  骑战考核对骑术的要求,要比骑术考核还高,將近一半的考生连第一轮都过不去。

  不少考生苦於在有限时间內让战马在衝刺状態来回掉头,但对秦霄来说,他只要一声口令就行,剩下的事乌騅会帮他解决。

  但见墨色残影掠过草靶,槊尖寒芒如毒蛇吐信,包铁咽喉应声而破。三十丈折返四次,马蹄印在沙地上织成稜角分明的方阵。

  最终成绩定格在二十五息,考官点了点头,他已经知道了这匹良驹的事,却没在乎秦霄的取巧,反而用欣赏的眼神看了秦霄一眼。

  在他看来,这场考核最大的难点在於突刺时对反震力的处理,这是只有经验丰富的骑兵才能做到的事。绝大部分通过的考生都是靠著体魄硬扛,用一手伤痕换来过关,难得看到一个没取巧的。

  但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僵住,揪著鬍子问副手:“你见过骑马像骑驴,耍槊如使筷的怪胎吗”

  观礼台上,六皇子啃了一半的羊腿掉在锦袍上,“见鬼了!他那手骑术术,我敢打赌骑马没超过一个月,怎么能练就这么一手驾熟就轻的马槊?”

  长公主素手轻抚茶盏,美眸却直直盯著未婚夫的身影若有所思。

  待到实战轮,秦霄每次衝锋前都要像马儿下令,有时搭档还会不等指令就隨机应变。

  乌騅时而突然急停,时而拧身人立,硬是靠自身灵性把主人笨拙的骑术指令化作杀招。

  当对手被倒拖的槊杆扫中后腰时,秦霄自己正被对手反击的气力甩得悬空大半身子,全靠乌騅机灵,扭身接住了他。

  对手愤愤不平地退场,骑战七分靠人,三分靠马,他觉得对面反过来了。那乌騅马不仅有灵性,作为一匹快成精的马,本身气力敏捷都比自己的凡马强出几个档次。

  该死的,如果我们战马互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残忍。

  骑战考官却没有像之前的骑术考官那样,因为秦霄占了马的便宜而愤懣,他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秦霄刚才的招式。

  或者说,没有招式,只是大道至简的刺,挑,扫,简单的动作就抹平了修为的差距,如此才能靠著良驹的优势取胜。

  在秦霄身上,他隱隱看到了那些百战名將的影子,但那些人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拙劣的骑术。

  说到底,槊术不比其他,是与马息息相关的。这手马槊少说十年的功夫,再笨的骑手,骑上十年马也该熟能生巧了。

  “这对吗这不对吧!哦,对的对的。哦,不对不对。”六皇子看的都精神错乱了,“这手莫名其妙的槊术都算了,这秦霄的骑术怎的时而如稚子学步,时而似名將附体”

  “许是天赋异稟,灵光一现呢?”夏雪瓔搪塞道。

  眼力更好的她已经看出来了,秦霄纯粹的驾马技术始终很拙劣,偶尔突飞猛进的骑术,都是与槊术相关的部分。或者说,是槊术的一部分。

  如此一来,只有一种解释了。

  夏雪瓔清冷的玉容上勾勒出甜美的微笑。

  他继承了我的万战兵枢体……

  对於秦霄的血髓,夏雪瓔一直抱有著强烈的负罪感。而她为秦霄移植回去的血髓,不仅没能派上用场,甚至可能使其状况恶化,这让夏雪瓔更加愧疚。

  现在,自己的血髓终於为他派上了用场,这让夏雪瓔的心好受了不少。

  骑战考核虽然对普通考生更难,但拿满分也远比其他考核简单,只需实战考核中与其他考生切磋,击败三轮对手即可。

  第三轮的获胜者足足有十多人,秦霄赫然位列其中,也是其中唯一一位气衍初期。

  此轮考核结束后,秦霄又一次恋恋不捨地与自己的爱马告別。这匹乌騅他甚至比枣红马更喜欢,多亏对方的隨机应变,他才能贏到最后。

  骑射的项目中,他再抽到的战马,终於没有出现先前两匹的灵性。

  但好在对於骑射来说,骑术影响並不大,射术才是重中之重,而对秦霄的射术来说,又是一场无情的虐杀。

  暮色浸染马厩檐角时,夏雪瓔倚著朱漆栏杆轻笑,天青裙裾微微盪起涟漪。

  “今日二十五分尽收囊中,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真的中举?”

  “不可能吧?”六皇子困惑地看著长公主,“他资质削去二十分,余下项目就算天神下凡,全拿满分估计都不够。以他气衍初期的修为,能拿一半就不错了。”

  夏雪瓔没有再言,只是露出了恬静的微笑,饱满胸脯在锦衣下微微起伏。

  满分是不够,可剩下的项目是能超出满分的。

  如果他真的继承了自己的万战兵枢体,那明天的项目,可是要占个大便宜啊……

  原来如此。

  昨天见面时,他许诺会拿下武举人之位,她与夏震霆都以为是客套话,现在看来,他一直是认真的。

  最大的变数就是今天的骑术骑战,正常来说,若无良驹,秦霄应该一共只能拿上两分。偏偏秦霄沾了这狗屎运,硬赚了这八分。

  根据她的估计,武举人之位已经是稳了,计划有变,该考虑夺魁了……

  ……

  此刻,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铁塔般的汉子正牵著枣红马交还马厩。

  此人正是昨天与秦霄角力的乙五,而他真正的名字叫做牛大春。

  旁边身著蓝袍的考生揉著腰间淤青凑近,与他攀谈道:“哥们儿,牛啊!真亏你能驯服这畜生——”

  “畜生”二字脱口而出的瞬间,蓝袍考生反应过来,急退三步,见枣红马没有攻击的举动,才鬆了口气,訕笑道:“我可是被狠狠地挨了一脚,差点给我腰子踢爆了。”

  牛大春摇了摇头,“它只是屈服於我的力量,並没有真正认同我。”

  “我看你不是骑的挺好的嘛?”蓝袍考生不解地问道。

  牛大春用复杂的眼神看著枣红马,“它身体屈服了,心没有屈服。虽然会按照我的指示行动,但我的口头指令却从不理会,就像在装听不懂一样,这就是它表达反抗的方式。”

  “这样啊……”

  没有人会觉得枣红马会听不懂人话,毕竟它带飞秦霄的表现简直精妙绝伦。

  然而,枣红马现在心中的想法是:“这两个人类说的是什么话?好难学啊!”

  初开灵智的动物,即便有了智慧,也不可能立马学会人言的,只是枣红马下午的表现,让人们以为它在明珠蒙尘时,已经度过了这个阶段。

  ……

  子夜霜气漫过马场柵栏,枣红马突然昂首竖耳,鼻翼翕动著捕捉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乌騅马铁蹄焦躁地刨地,在寂静中踏出金石相击般的脆响。

  沾著暗红血珠的苜蓿草簌簌落入食槽,惊起两匹马同时低头咀嚼的动作。

  “好孩子,尾款结清啦。”嫵媚嗓音在马耳边响起,草料堆凭空凹陷出人形轮廓。

  枣红马突然喷著响鼻转向虚空,湿润鼻头几乎蹭到一团不存在的温热,油光发亮的毛髮出现诡异的凹陷,仿佛有人正用指尖轻抚它鬃毛。

  “啪!”

  马臀突然挨了记清脆的拍打,枣红马惊跳的瞬间,嫵媚声线从虚空中响起,“真羡慕你们啊。”

  “要不是担心被那位殿下看穿——”马鬢无风自动地捲曲起来,像是被无形手指缠绕把玩,“我都想自己变成马了。”

  “唉。”那声音带著蜜般的粘稠感,“我也好想被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