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庆候他知不知道？
同样的话，燕行也问了奉先殿里的宏祯帝。
“鹤庆候虽担负皇宫戍卫之责，可整个皇宫上上下下几千人，哪里他个个都了解？”瘦得颧骨高耸，整个人如同刀削了一遍的宏祯帝说道。
燕行默然。
这样的回答，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到底难免心生失望。
燕霆他除了是你的儿子外，他还是国之储君啊！他的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嫌疑，都应该撒查到底。
可是，他的皇兄……
燕行长长的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换了个话题说道：“皇兄，臣弟在蓟门关……”
“朕知道。”宏祯帝抬起浑浊苍老的眸子看向燕行，轻声说道：“你不用和朕解释，朕相信你。”
燕行霎时间便是心中一酸。
忍下胸口翻滚的情绪，将他如何发现图颜猛可的踪迹，又如何借计住进杜祖衣的总兵府，然后怎么私下和鬼熬会面等等之事一一说给宏祯帝听。
期间宏祯帝安静的听着，目光不时的会朝墙上挂的大夏历代皇帝遗像看几眼，却一直都不曾打断燕行的话。
“眼下，鬼熬已死，达怛至少有十年不能来犯。”
宏祯帝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抬手拍了拍燕行的肩膀，“干得好，想要什么奖赏和皇兄说，皇兄都会满足你。”
燕行摇头，“都是臣弟的份内之职，能为皇兄为大夏尽一份绵薄之力，乃是臣弟一生之宿愿，更何况，臣弟也是燕氏子孙，深受皇兄隆恩，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宏祯帝看着瘦了成熟了不少的燕行，沉沉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道：“皇弟的忠心，朕能体会到也深感欣慰。朕有时候在想，其实你比朕更适合那个位置，只可惜……”
“皇兄！”
燕行一瞬变了脸色，目光复杂的看着宏祯帝。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十几年如父如兄的感情终究没能熬过流言蜚语的攻诘吗？
背脊生寒的同时，燕行默默的直起身，然后一言不发的跪在了宏祯帝面前。
只是，没等他把请罪辩白的话说出口，宏祯帝已经一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呢？”
“皇兄之言，实叫臣弟惶恐。”燕行说道。
“惶恐什么啊？”宏祯帝给了自己一个嘲讽的笑，拉起燕行朝着墙上高宗皇帝的遗像走去，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有的只是燕氏的列祖列宗，朕说这番话，不只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他们听。”
燕行顺着宏祯帝的目光，抬头朝墙上的历代燕氏皇帝遗像看去。
“朕在奉先殿这几天，想了很多。”宏祯帝放开燕行的胳膊走到两人的生父高宗皇帝的遗像前，目光看着挂在墙上的画，轻声说道：“兄弟七人，也许除了朕之外，你和他们都适合这位置，最不适合的便是我吧？所以父皇那时候才会起了废储之心，或许并不是因为梅贵妃的缘故，而是……”
“皇兄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燕行打断宏祯帝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皇兄虽无父皇的文治武功，可皇兄百年之后，也绝对担得起守成之君二字。”
宏祯帝神色一动，看向燕行，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在后世之人的眼里，朕不会是个昏君？”
“不会。”燕行掷地有声的说道：“皇兄虽无太祖的雄才大略，亦无父皇的精明强干，可正如创业之君需要雄才一样，守成之君依赖的却是仁德二字。”
“眼下天下大定，百姓们安居乐业，皇兄不曾为着名垂后世光耀千古的虚名，好大喜功开拓疆土，置黎民苍生的生死不顾。也不曾骄奢***欲鱼肉百姓。而是兢兢业业行无为而治给天下苍生创造了一个安定幸福的美好环境。”
“守成二字，皇兄足以担当！”
宏祯帝刹那间红了眼眶。
他看着燕行，哆嗦着嘴唇说道：“皇弟说的话，朕信。”
燕行并不是因为想要宽慰宏祯帝才说这番话，在他心里，他是真的认为，宏祯帝足以担当“守成”二字。
只是，下一刻，宏祯帝透着满满懊悔和伤心的话声，再度响起。
“可是，朕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辜负了待朕情深意重的皇后，甚至连累了太子送命。”他看着燕行，满目疲惫，满身沧桑的说道：“朕不是一个好皇帝，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燕行一瞬哑了喉咙。
“小七，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宏祯帝捂着脸，肩膀无声的颤动着。
燕行看在眼里，胸口好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满心酸楚。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后悔了？
可是，这世上最最没用的就是这三个字啊！
詹皇会不会因为你后悔了，便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太子不会因为你后悔了，活过来。
燕行什么都没说。
他不知道怎么劝宏祯帝。
劝他说，发生的事我们无能力，一切都会变好的？
如果真是这样，宏祯帝又何必将自己关在奉先殿这么多天？
正是因为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以宏祯帝才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悲伤！
悲伤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奉先殿。
“臣弟想去看看太子。”燕行轻声说道：“皇兄，你也别将自己关在这了，不管怎样，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宏祯帝点了点头，“朕知道，你去吧。”
燕行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告退，去了燕霆停灵的正殿。
整个皇宫都沐浴在一片悲伤的气氛里，而燕霆住的慈庆宫则是悲伤的发源地和集中地。
悲悲切切的哭声隐隐约约的响起。
燕行站在慈庆宫外。
按礼太子薨逝，王公大臣是不需要进宫哭丧的。
但因为宏祯帝发了话，众人自是不敢有异议，按时按日的进宫哭丧来了。
“王爷？”
耳边响起一道略带犹疑的声音。
燕行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燕行怔了一怔，失声喊了一句：“世子？”
穿着一身侍卫服的李胤岑快步朝着燕行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问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燕行微微颌首算是回了李胤岑的礼，抬头看了眼他身后布满白幡的兹庆宫，说道：“今天才到的。”话落，又问道：“你怎么进宫当差了？”
“出了傅鲲的事后，宫中侍卫进行了一番大清洗，英国公向皇上进言，说是宫中侍卫非同小可，不若在京中勋贵之家选取。如此一来，也算是知根知底，同时也可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燕行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英国公的这项提议，很合他的心意。
之前宫中侍卫虽也有勋贵子弟，但大部分却是出自民间，这些人眼力见识所限，是极宜被收买的。
就好似傅鲲，出身其实也不差，其父是榆州府治下的县令，他是家中长子，从小被寄于厚望。通过层层筛选才得以进京，成为天子近臣。
试想，如果他不是小小的县令之子，而是京中望族子弟，他还能置家族上下几百人命不顾，即便在邵氏倒台后，还一意孤行置全家性命于不顾吗？
很多时候，能约束人的往往并不是朝庭律法，而是心中的牵挂和忌惮，这两样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约束！
“那个，”李胤岑犹疑的看着燕行，问道：“王爷您回来了，那个她……”
“苏宬吗？”燕行打断李胤岑的话，说道：“嗯，她也回来了，和本王一起回来的。”
李胤岑脸上忽然就生起抹古古怪怪的神色，看着燕行的目光也躲躲闪闪起来。
燕行挑了眉头，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那个，王爷……”李胤岑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后八卦后，又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你要小心我娘？”
燕行：“……”
李胤岑狠狠的挠了挠头，一脸郁闷的说道：“我娘，她很喜欢苏小姐！”
燕行眸子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看着李胤岑，声如冷冰的说道：“所以呢？”
“我娘那个人，我最了解了。”李胤岑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只要是她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就好比我爹，她看上了，她就嫁了。”
言下之意，忠勇王妃即是喜欢苏宬，那肯定就会想办法将她收入囊中的。
燕行挑了眉头，“本王要是没记错，你好像成亲好几年了吧？”
“哎呀，王爷你就快别提这一茬了。”李胤岑顿足，说道：“好在我成亲了，不然，以我娘那一头牛的性子，早就把人给抬进门了。”
话落，燕行整张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莫不是个死人？”
“我有什么办法啊？”李胤岑哭丧着脸，看向燕行，说道：“去岁我答应了我娘，保证让她今年抱上孙子，可是……”
燕行打断李胤岑的话，没好气的说道：“今年还有大半年。”
言下之意，你还有机会！
李胤岑：“……”
他哪来的机会啊，他又不喜欢秦氏，再说，秦氏也不喜欢他！两个互看生厌的人，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忠勇王府的世子妃姓秦，盛京城人氏，出身书香世家。
当年，忠勇王妃和秦氏结亲时，惊掉了满盛京城人的眼睛。
任是谁也想不明白，忠勇王妃怎么就会选了秦氏这么个毫无背景，李家全无帮助的媳妇！
而秦氏进门后还没满月，便生了一场重病，从此缠绵病棍多年！
同样的话，燕行也问了奉先殿里的宏祯帝。
“鹤庆候虽担负皇宫戍卫之责，可整个皇宫上上下下几千人，哪里他个个都了解？”瘦得颧骨高耸，整个人如同刀削了一遍的宏祯帝说道。
燕行默然。
这样的回答，其实早在他的意料之中，可到底难免心生失望。
燕霆他除了是你的儿子外，他还是国之储君啊！他的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嫌疑，都应该撒查到底。
可是，他的皇兄……
燕行长长的叹了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换了个话题说道：“皇兄，臣弟在蓟门关……”
“朕知道。”宏祯帝抬起浑浊苍老的眸子看向燕行，轻声说道：“你不用和朕解释，朕相信你。”
燕行霎时间便是心中一酸。
忍下胸口翻滚的情绪，将他如何发现图颜猛可的踪迹，又如何借计住进杜祖衣的总兵府，然后怎么私下和鬼熬会面等等之事一一说给宏祯帝听。
期间宏祯帝安静的听着，目光不时的会朝墙上挂的大夏历代皇帝遗像看几眼，却一直都不曾打断燕行的话。
“眼下，鬼熬已死，达怛至少有十年不能来犯。”
宏祯帝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神色，抬手拍了拍燕行的肩膀，“干得好，想要什么奖赏和皇兄说，皇兄都会满足你。”
燕行摇头，“都是臣弟的份内之职，能为皇兄为大夏尽一份绵薄之力，乃是臣弟一生之宿愿，更何况，臣弟也是燕氏子孙，深受皇兄隆恩，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宏祯帝看着瘦了成熟了不少的燕行，沉沉的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轻声说道：“皇弟的忠心，朕能体会到也深感欣慰。朕有时候在想，其实你比朕更适合那个位置，只可惜……”
“皇兄！”
燕行一瞬变了脸色，目光复杂的看着宏祯帝。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十几年如父如兄的感情终究没能熬过流言蜚语的攻诘吗？
背脊生寒的同时，燕行默默的直起身，然后一言不发的跪在了宏祯帝面前。
只是，没等他把请罪辩白的话说出口，宏祯帝已经一手握住了他的胳膊，“你这是干什么呢？”
“皇兄之言，实叫臣弟惶恐。”燕行说道。
“惶恐什么啊？”宏祯帝给了自己一个嘲讽的笑，拉起燕行朝着墙上高宗皇帝的遗像走去，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有的只是燕氏的列祖列宗，朕说这番话，不只是说给你听，也是说给他们听。”
燕行顺着宏祯帝的目光，抬头朝墙上的历代燕氏皇帝遗像看去。
“朕在奉先殿这几天，想了很多。”宏祯帝放开燕行的胳膊走到两人的生父高宗皇帝的遗像前，目光看着挂在墙上的画，轻声说道：“兄弟七人，也许除了朕之外，你和他们都适合这位置，最不适合的便是我吧？所以父皇那时候才会起了废储之心，或许并不是因为梅贵妃的缘故，而是……”
“皇兄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燕行打断宏祯帝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皇兄虽无父皇的文治武功，可皇兄百年之后，也绝对担得起守成之君二字。”
宏祯帝神色一动，看向燕行，问道：“真的是这样吗？在后世之人的眼里，朕不会是个昏君？”
“不会。”燕行掷地有声的说道：“皇兄虽无太祖的雄才大略，亦无父皇的精明强干，可正如创业之君需要雄才一样，守成之君依赖的却是仁德二字。”
“眼下天下大定，百姓们安居乐业，皇兄不曾为着名垂后世光耀千古的虚名，好大喜功开拓疆土，置黎民苍生的生死不顾。也不曾骄奢***欲鱼肉百姓。而是兢兢业业行无为而治给天下苍生创造了一个安定幸福的美好环境。”
“守成二字，皇兄足以担当！”
宏祯帝刹那间红了眼眶。
他看着燕行，哆嗦着嘴唇说道：“皇弟说的话，朕信。”
燕行并不是因为想要宽慰宏祯帝才说这番话，在他心里，他是真的认为，宏祯帝足以担当“守成”二字。
只是，下一刻，宏祯帝透着满满懊悔和伤心的话声，再度响起。
“可是，朕却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辜负了待朕情深意重的皇后，甚至连累了太子送命。”他看着燕行，满目疲惫，满身沧桑的说道：“朕不是一个好皇帝，不是一个好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燕行一瞬哑了喉咙。
“小七，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宏祯帝捂着脸，肩膀无声的颤动着。
燕行看在眼里，胸口好似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满心酸楚。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后悔了？
可是，这世上最最没用的就是这三个字啊！
詹皇会不会因为你后悔了，便原谅你的所作所为，太子不会因为你后悔了，活过来。
燕行什么都没说。
他不知道怎么劝宏祯帝。
劝他说，发生的事我们无能力，一切都会变好的？
如果真是这样，宏祯帝又何必将自己关在奉先殿这么多天？
正是因为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所以宏祯帝才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悲伤！
悲伤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奉先殿。
“臣弟想去看看太子。”燕行轻声说道：“皇兄，你也别将自己关在这了，不管怎样，生活总是要继续的。”
宏祯帝点了点头，“朕知道，你去吧。”
燕行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告退，去了燕霆停灵的正殿。
整个皇宫都沐浴在一片悲伤的气氛里，而燕霆住的慈庆宫则是悲伤的发源地和集中地。
悲悲切切的哭声隐隐约约的响起。
燕行站在慈庆宫外。
按礼太子薨逝，王公大臣是不需要进宫哭丧的。
但因为宏祯帝发了话，众人自是不敢有异议，按时按日的进宫哭丧来了。
“王爷？”
耳边响起一道略带犹疑的声音。
燕行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燕行怔了一怔，失声喊了一句：“世子？”
穿着一身侍卫服的李胤岑快步朝着燕行走了过来，拱手行礼，问道：“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燕行微微颌首算是回了李胤岑的礼，抬头看了眼他身后布满白幡的兹庆宫，说道：“今天才到的。”话落，又问道：“你怎么进宫当差了？”
“出了傅鲲的事后，宫中侍卫进行了一番大清洗，英国公向皇上进言，说是宫中侍卫非同小可，不若在京中勋贵之家选取。如此一来，也算是知根知底，同时也可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
燕行点了点头。
不得不说，英国公的这项提议，很合他的心意。
之前宫中侍卫虽也有勋贵子弟，但大部分却是出自民间，这些人眼力见识所限，是极宜被收买的。
就好似傅鲲，出身其实也不差，其父是榆州府治下的县令，他是家中长子，从小被寄于厚望。通过层层筛选才得以进京，成为天子近臣。
试想，如果他不是小小的县令之子，而是京中望族子弟，他还能置家族上下几百人命不顾，即便在邵氏倒台后，还一意孤行置全家性命于不顾吗？
很多时候，能约束人的往往并不是朝庭律法，而是心中的牵挂和忌惮，这两样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约束！
“那个，”李胤岑犹疑的看着燕行，问道：“王爷您回来了，那个她……”
“苏宬吗？”燕行打断李胤岑的话，说道：“嗯，她也回来了，和本王一起回来的。”
李胤岑脸上忽然就生起抹古古怪怪的神色，看着燕行的目光也躲躲闪闪起来。
燕行挑了眉头，看着他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那个，王爷……”李胤岑左右看了看，确定四周没人后八卦后，又往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说道：“王爷，你要小心我娘？”
燕行：“……”
李胤岑狠狠的挠了挠头，一脸郁闷的说道：“我娘，她很喜欢苏小姐！”
燕行眸子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看着李胤岑，声如冷冰的说道：“所以呢？”
“我娘那个人，我最了解了。”李胤岑愁眉苦脸的说道：“这只要是她看上的，就一定要得到。就好比我爹，她看上了，她就嫁了。”
言下之意，忠勇王妃即是喜欢苏宬，那肯定就会想办法将她收入囊中的。
燕行挑了眉头，“本王要是没记错，你好像成亲好几年了吧？”
“哎呀，王爷你就快别提这一茬了。”李胤岑顿足，说道：“好在我成亲了，不然，以我娘那一头牛的性子，早就把人给抬进门了。”
话落，燕行整张脸都黑了，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莫不是个死人？”
“我有什么办法啊？”李胤岑哭丧着脸，看向燕行，说道：“去岁我答应了我娘，保证让她今年抱上孙子，可是……”
燕行打断李胤岑的话，没好气的说道：“今年还有大半年。”
言下之意，你还有机会！
李胤岑：“……”
他哪来的机会啊，他又不喜欢秦氏，再说，秦氏也不喜欢他！两个互看生厌的人，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忠勇王府的世子妃姓秦，盛京城人氏，出身书香世家。
当年，忠勇王妃和秦氏结亲时，惊掉了满盛京城人的眼睛。
任是谁也想不明白，忠勇王妃怎么就会选了秦氏这么个毫无背景，李家全无帮助的媳妇！
而秦氏进门后还没满月，便生了一场重病，从此缠绵病棍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