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门关的荒凉偏僻，不是亲自去过的人，是无法体谅的。
这里一年到头都很难看到绿色，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荒山，蓟门关外更是一望无限的荒漠。
一年四季，这里似乎只有夏冬两季，春秋两计总是在你尚不察觉时便转眼不见，除了夏天的酷热外，便是冬天的暴寒。
燕行一行人到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
被岁月打磨的城墙褪去了元始的青涩，泛着陈旧的光泽，漫天飞舞的雪花为这个与世隔绝的古城增添着叫人心酸的沧桑荒凉感。
萧蔚穿一身玄色绫缎袍子，外罩一件银灰色狐狸毛大氅带着一干人等候立在大门外。风吹起他玄色的衣角，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在风中翩迁起舞。
苏宬远远的看着，看着他，看着他身后巍巍的熟悉却又陌生的将军府，看着他身旁灰白着头发佝偻着腰身的老管家靖叔，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眼眶刹那间便红了。
“怎么了？”
手上陡然一紧，耳边响起燕行关切的声音。
“噢，风迷了眼睛。”苏宬说道。
话落，抬手拭了拭发酸发涨的眼睛，抬头对燕行笑了笑，说道：“你看萧将军生得这般仪表堂堂风姿绰绝，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姑娘能有幸嫁给他。”
话才说完，苏宬便后悔了。
她怎么能当着燕行的面，夸奖另一个男子呢？
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将这个话题尽快带过去时，不想燕行却突然垂目看着她，“萧蔚仪表堂堂风姿绰绝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比之本王又如何呢？”
话落，故意挺了挺胸，脸上绽起抹谜之一样的微笑。
苏宬，“……”
可是，某个掉进了醋缸的人却显然不想放过她。
“很难回答吗？”
很好回答吗？
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自己心仪的人，让她踩萧蔚捧燕行，她做不到。可是，让她落了燕行的面子，她同样也做不到。
“你是你，他是他，就像春兰和秋菊各有千秋，为什么一定要比个高低呢？”
话落，苏宬笑盈盈的看着燕行。
原想着，这样一番不偏不倚的说词，即便不能让燕行满意，但最其码可以缓解他的醋意。只是，苏宬却忽略了一件事。
现在的萧蔚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燕行却是她许诺终身的人。
她看似不偏不倚的一番话，细究起来，其实是偏向萧蔚的。
燕行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一抹若有所思。只是，这异样被他很快的掩饰了下去。
“萧蔚恭迎王爷大驾。”
马车停下，萧蔚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雪下得有点大，萧蔚的头上肩头落了不少雪，棱角分明线条刚毅的脸，有着些许的苍白，使得他一对点漆似的眸子越发的诡谲幽深。
“萧将军免礼。”
燕行做了个虚扶的手势，免了萧蔚的礼，之后在萧蔚的引领下认识了萧家的大总管林靖，又见过了总管后院之事的孟秋嬷嬷。
孟秋嬷嬷和大部管林靖是夫妻，孟秋是当年和萧远老将军成亲时，带来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给了林靖做了萧老夫人的管事娘子，及至萧老夫人和萧远过逝后，这两人便全权接管了萧府的内外事。
站在燕行身后的苏宬，对上林靖和孟秋不与实际年龄相符的苍老时，心口如同针扎般痛了起来。
两人的年岁都不大，也就是不惑之年，可不管是林靖还是孟秋都斑白了鬓角，眉宇间笼罩的那层挥不去的忧郁和愁绪，如同死气一般让他们整个人看上去都阴郁了不少。
特别是孟秋，她长相极佳，当年萧苡宁远嫁盛京城时，已是徐娘半老的她，看起来就如花信之年。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她便苍老成这般模样！
苏宬喉咙处想是被刀拍过一样，痛的连呼吸都带着颤意。
母亲早逝，父亲无意再娶，可却不能无后，便扶了当年侍候母亲的丫鬟茯苓做姨娘，谁想，苓姨也是个短命的，挣扎着生下萧蔚便也没了。
她们姐弟俩，是孟秋一手带大的。
因为母亲的关系，孟秋视她如己出，俩人间名为主仆，实则情同母女。
先是父亲以死殉国，后又有她难产而死，那样的情形下，萧蔚又不知所踪……苏宬不知道，那段日子，孟秋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林靖和她齐齐白了头发吧？
手上突然一紧。
苏宬陡然抬头看去。
腥红的眼眶，使得正朝她看来的燕行，整个人僵了僵。但碍于这是在萧府门外，苏宬又是一身男装打扮，燕行强行压下满心的不适和疑惑，对苏宬点了点头，拾脚便朝里走。
苏宬收拾了一下心情，跟了上去。
房子仍旧是那个房子。
走进正门，苏宬一眼便到刻着花草异兽的照壁上，那被她和萧蔚幼时砸掉一只脚的麒麟仍旧空着一只脚，蹲坐在那，瞪着铜玲大的眼看着她。
过了照壁便是，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呈长方形的天井，天井的两侧摆放着用大盆种的四季长青的松柏，松柏有些年头，枝杆虬结，枝叶郁郁葱葱。再往前，便是正对着天井的正堂。整个院子宽敞大气，却因为建筑有些年头，透着种暮色尘埃的感觉。
苏宬跟在燕行身侧，目光自那些镌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一一而过，直至耳边响起燕行的声音。
“给她另行安排一处屋子吧。”
与此同时，苏宬感觉到身上多了十几道复杂不一的目光。
她抬头，本意是朝燕行看去，不想，却与萧蔚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挽了挽唇角，只是，萧蔚却冰冷的挪开了目光，朝燕行看去。
“那就让这位小公子住云台阁吧，云台阁离王爷的玉堂院也就一盏茶的路程。”萧蔚说道。
燕行才要开口应好，不想苏宬却突然问道：“萧将军，我能不能住你们府上的千秋楼？”
千秋楼是从前萧苡宁的院子，萧苡宁出嫁后，这个院子一直空着。
话一出口，苏宬便觉得自己怕是要被拒绝了。
果然，她话声才落，萧蔚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可以。”
燕行看着苏宬的目光紧了紧，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似乎从见到萧蔚的第一眼起，苏宬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变得像个陌生人一样！
被拒绝了的苏宬讪讪一笑，目光尴尬的看向燕行，轻声说道：“云台阁就云台阁吧，也挺好的。”
燕行却是不忍见她失意，默了一默，看向萧蔚，问道：“千秋楼有什么讲究吗？”
萧蔚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悲伤，但却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那是家姐从前的院子。”
燕行闻言，目光轻瞥若有似无的撩了眼苏宬，稍倾，沉声说道：“她是先成国公苏煜的女儿，苏宬，萧夫人生前与她是好友。”
萧蔚瞳孔骤然一紧，猛的朝苏宬看去。
别说萧蔚，就连一直像个背景板一样立在那的林靖和孟秋都跟着看了过来。
特别是孟秋，隔着萧蔚的背影，苏宬似乎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悲伤。
萧夫人！
萧苡宁，也许在这个府里，萧苡宁三个字已经随着她的死亡成了一个禁区，谁也不敢触碰。可，今天，却被燕行将这个他们小心维护的禁区给破了。
萧蔚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宬，便在苏宬以为他会询问萧苡宁时，萧蔚却抱拳揖了一礼，“对不住了苏小姐，之前不知道您是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苏小姐海涵。”
苏宬看着微微俯身的萧蔚，看着他黑鸦鸦的头顶，眼眶再次一酸，深吸了口气，她轻声说道：“萧将军言重了，是我隐瞒在先，不知者不罪，将军何错之有。”
话落，屈膝一福，算是还了萧蔚的那个礼。
萧蔚眼睑微垂，并不与苏宬作正面接触。
那日在总兵府，璟王对苏宬的诸般维护他尽数看在眼里。原只以为璟王好龙阳，现在既知道苏宬女子的身份，哪里还敢再有冒犯之意。
“既是如此，那就请苏小姐入住千秋楼吧。”萧蔚眉眼轻垂的说道。
苏宬才要开口道谢，不想萧蔚却又接着说道：“只是，千秋楼在后院，玉堂院在前院，是否会不方便？”
这话是对燕行说的。
不想，燕行地是摇头道：“不会，这样挺好。”
之前在杜祖衣的总兵府，两人同居一院，那是因为考虑到苏宬的人身安全。而现在，他既对萧蔚公布了苏宬的女子身份，为着苏宬的名声作响，自然是再没有比这样的安排更好的了。
萧蔚见燕行没异议，转身对满身萧瑟悲凉的孟秋说道：“嬷嬷，你带了苏小姐去阿姐的千秋楼吧。”
“是，将军。”孟秋应道，上前一步对苏宬说道：“苏小姐，请随老奴来。”
苏宬福了一福，“有劳嬷嬷。”
孟秋侧身避过，在前面引路，和苏宬一前一后出了大厅。
这里一年到头都很难看到绿色，到处都是光秃秃的荒山，蓟门关外更是一望无限的荒漠。
一年四季，这里似乎只有夏冬两季，春秋两计总是在你尚不察觉时便转眼不见，除了夏天的酷热外，便是冬天的暴寒。
燕行一行人到的时候，天空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
被岁月打磨的城墙褪去了元始的青涩，泛着陈旧的光泽，漫天飞舞的雪花为这个与世隔绝的古城增添着叫人心酸的沧桑荒凉感。
萧蔚穿一身玄色绫缎袍子，外罩一件银灰色狐狸毛大氅带着一干人等候立在大门外。风吹起他玄色的衣角，如同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在风中翩迁起舞。
苏宬远远的看着，看着他，看着他身后巍巍的熟悉却又陌生的将军府，看着他身旁灰白着头发佝偻着腰身的老管家靖叔，看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脸孔，眼眶刹那间便红了。
“怎么了？”
手上陡然一紧，耳边响起燕行关切的声音。
“噢，风迷了眼睛。”苏宬说道。
话落，抬手拭了拭发酸发涨的眼睛，抬头对燕行笑了笑，说道：“你看萧将军生得这般仪表堂堂风姿绰绝，也不知道将来哪个姑娘能有幸嫁给他。”
话才说完，苏宬便后悔了。
她怎么能当着燕行的面，夸奖另一个男子呢？
正想着怎么不动声色的将这个话题尽快带过去时，不想燕行却突然垂目看着她，“萧蔚仪表堂堂风姿绰绝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比之本王又如何呢？”
话落，故意挺了挺胸，脸上绽起抹谜之一样的微笑。
苏宬，“……”
可是，某个掉进了醋缸的人却显然不想放过她。
“很难回答吗？”
很好回答吗？
一个是自己的亲弟弟，一个是自己心仪的人，让她踩萧蔚捧燕行，她做不到。可是，让她落了燕行的面子，她同样也做不到。
“你是你，他是他，就像春兰和秋菊各有千秋，为什么一定要比个高低呢？”
话落，苏宬笑盈盈的看着燕行。
原想着，这样一番不偏不倚的说词，即便不能让燕行满意，但最其码可以缓解他的醋意。只是，苏宬却忽略了一件事。
现在的萧蔚于她只是一个陌生人，而燕行却是她许诺终身的人。
她看似不偏不倚的一番话，细究起来，其实是偏向萧蔚的。
燕行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看着她的目光也多了一抹若有所思。只是，这异样被他很快的掩饰了下去。
“萧蔚恭迎王爷大驾。”
马车停下，萧蔚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
雪下得有点大，萧蔚的头上肩头落了不少雪，棱角分明线条刚毅的脸，有着些许的苍白，使得他一对点漆似的眸子越发的诡谲幽深。
“萧将军免礼。”
燕行做了个虚扶的手势，免了萧蔚的礼，之后在萧蔚的引领下认识了萧家的大总管林靖，又见过了总管后院之事的孟秋嬷嬷。
孟秋嬷嬷和大部管林靖是夫妻，孟秋是当年和萧远老将军成亲时，带来的陪嫁丫鬟。后来嫁给了林靖做了萧老夫人的管事娘子，及至萧老夫人和萧远过逝后，这两人便全权接管了萧府的内外事。
站在燕行身后的苏宬，对上林靖和孟秋不与实际年龄相符的苍老时，心口如同针扎般痛了起来。
两人的年岁都不大，也就是不惑之年，可不管是林靖还是孟秋都斑白了鬓角，眉宇间笼罩的那层挥不去的忧郁和愁绪，如同死气一般让他们整个人看上去都阴郁了不少。
特别是孟秋，她长相极佳，当年萧苡宁远嫁盛京城时，已是徐娘半老的她，看起来就如花信之年。谁能想到，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她便苍老成这般模样！
苏宬喉咙处想是被刀拍过一样，痛的连呼吸都带着颤意。
母亲早逝，父亲无意再娶，可却不能无后，便扶了当年侍候母亲的丫鬟茯苓做姨娘，谁想，苓姨也是个短命的，挣扎着生下萧蔚便也没了。
她们姐弟俩，是孟秋一手带大的。
因为母亲的关系，孟秋视她如己出，俩人间名为主仆，实则情同母女。
先是父亲以死殉国，后又有她难产而死，那样的情形下，萧蔚又不知所踪……苏宬不知道，那段日子，孟秋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林靖和她齐齐白了头发吧？
手上突然一紧。
苏宬陡然抬头看去。
腥红的眼眶，使得正朝她看来的燕行，整个人僵了僵。但碍于这是在萧府门外，苏宬又是一身男装打扮，燕行强行压下满心的不适和疑惑，对苏宬点了点头，拾脚便朝里走。
苏宬收拾了一下心情，跟了上去。
房子仍旧是那个房子。
走进正门，苏宬一眼便到刻着花草异兽的照壁上，那被她和萧蔚幼时砸掉一只脚的麒麟仍旧空着一只脚，蹲坐在那，瞪着铜玲大的眼看着她。
过了照壁便是，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呈长方形的天井，天井的两侧摆放着用大盆种的四季长青的松柏，松柏有些年头，枝杆虬结，枝叶郁郁葱葱。再往前，便是正对着天井的正堂。整个院子宽敞大气，却因为建筑有些年头，透着种暮色尘埃的感觉。
苏宬跟在燕行身侧，目光自那些镌刻在骨子里的记忆一一而过，直至耳边响起燕行的声音。
“给她另行安排一处屋子吧。”
与此同时，苏宬感觉到身上多了十几道复杂不一的目光。
她抬头，本意是朝燕行看去，不想，却与萧蔚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挽了挽唇角，只是，萧蔚却冰冷的挪开了目光，朝燕行看去。
“那就让这位小公子住云台阁吧，云台阁离王爷的玉堂院也就一盏茶的路程。”萧蔚说道。
燕行才要开口应好，不想苏宬却突然问道：“萧将军，我能不能住你们府上的千秋楼？”
千秋楼是从前萧苡宁的院子，萧苡宁出嫁后，这个院子一直空着。
话一出口，苏宬便觉得自己怕是要被拒绝了。
果然，她话声才落，萧蔚连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可以。”
燕行看着苏宬的目光紧了紧，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似乎从见到萧蔚的第一眼起，苏宬就偏离了正常的轨道。变得像个陌生人一样！
被拒绝了的苏宬讪讪一笑，目光尴尬的看向燕行，轻声说道：“云台阁就云台阁吧，也挺好的。”
燕行却是不忍见她失意，默了一默，看向萧蔚，问道：“千秋楼有什么讲究吗？”
萧蔚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悲伤，但却很快便被他掩饰了过去。
“那是家姐从前的院子。”
燕行闻言，目光轻瞥若有似无的撩了眼苏宬，稍倾，沉声说道：“她是先成国公苏煜的女儿，苏宬，萧夫人生前与她是好友。”
萧蔚瞳孔骤然一紧，猛的朝苏宬看去。
别说萧蔚，就连一直像个背景板一样立在那的林靖和孟秋都跟着看了过来。
特别是孟秋，隔着萧蔚的背影，苏宬似乎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悲伤。
萧夫人！
萧苡宁，也许在这个府里，萧苡宁三个字已经随着她的死亡成了一个禁区，谁也不敢触碰。可，今天，却被燕行将这个他们小心维护的禁区给破了。
萧蔚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宬，便在苏宬以为他会询问萧苡宁时，萧蔚却抱拳揖了一礼，“对不住了苏小姐，之前不知道您是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苏小姐海涵。”
苏宬看着微微俯身的萧蔚，看着他黑鸦鸦的头顶，眼眶再次一酸，深吸了口气，她轻声说道：“萧将军言重了，是我隐瞒在先，不知者不罪，将军何错之有。”
话落，屈膝一福，算是还了萧蔚的那个礼。
萧蔚眼睑微垂，并不与苏宬作正面接触。
那日在总兵府，璟王对苏宬的诸般维护他尽数看在眼里。原只以为璟王好龙阳，现在既知道苏宬女子的身份，哪里还敢再有冒犯之意。
“既是如此，那就请苏小姐入住千秋楼吧。”萧蔚眉眼轻垂的说道。
苏宬才要开口道谢，不想萧蔚却又接着说道：“只是，千秋楼在后院，玉堂院在前院，是否会不方便？”
这话是对燕行说的。
不想，燕行地是摇头道：“不会，这样挺好。”
之前在杜祖衣的总兵府，两人同居一院，那是因为考虑到苏宬的人身安全。而现在，他既对萧蔚公布了苏宬的女子身份，为着苏宬的名声作响，自然是再没有比这样的安排更好的了。
萧蔚见燕行没异议，转身对满身萧瑟悲凉的孟秋说道：“嬷嬷，你带了苏小姐去阿姐的千秋楼吧。”
“是，将军。”孟秋应道，上前一步对苏宬说道：“苏小姐，请随老奴来。”
苏宬福了一福，“有劳嬷嬷。”
孟秋侧身避过，在前面引路，和苏宬一前一后出了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