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顿打挨的不冤-《我有神兽,春江水暖好种田》

  程昱捂着巨痛的左眼,一脸不敢置信的大喊道:“我靠,李容洛你吃错药了?”

  李容洛不语,只是一味的猛挥拳,还专挑他脸上打,着实给程昱揍得够呛。

  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好几拳后,程昱也受不住开始反击,怒道:“李二你够了啊,再打我跟你翻脸!”

  李容洛一把揪住他的衣领,黑沉着脸咬牙切齿的骂道:“程老三,你个混蛋,江暖是我妹妹。”

  “是就是......等等,你、你刚刚说什么,江暖是你妹妹。”程昱瞬间结巴了。

  李容洛余怒未消,狠狠的一把将他掼在地上:“耳朵背我再给你醒醒?”

  “别了,我耳朵好的很!”程昱赶紧从地上爬起来。

  就算撇开身份,单论武力值,自己也不是他对手。

  姓李的一惯心黑手狠,再来两下,他这张俊脸非彻底毁容不可。

  程昱让人拿了条冷毛巾来,一边敷脸一边问李容洛:“你......真没开玩笑?”

  李容洛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本王像是在开玩笑吗?”

  娘哎,“本王”都出来了,看样子这事儿真的不能再真了。

  程大世子突然觉得有些手抖:“就是你那个丢失了将近十五年。

  一母同胞的小妹妹,陛下的嫡长公主?”

  “是!”

  “靠,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儿?”

  程大世子仿佛听到什么惊天的大新闻。

  那是脸不疼了,耳不聋了,精神支愣着跟个耗子精似的。

  如果真是那位丢失的嫡公主,这顿打他还真挨的不冤,谁让自己嘴贱的。

  当着人家王爷亲哥的面,说要纳人家妹妹做妾。

  如今脑袋还安然的在肩膀上顶着,已经是祖宗保佑了。

  李容洛长叹了口气,把遇到江暖的事情大致给他说了一遍。

  程昱闻言也是无语了:“我就说了,你不过出去办个差而已,怎么这么久都不回京。

  合着是做探子找妹妹去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总共见过江暖两次。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

  去年我路过冯乘县的时候,又见过她一次。

  大了一岁,她又长开了一些,我看着就更熟悉了,可就是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如今听你这么一说,可不就是像先皇后吗?容洛,没准儿她真是你妹妹!”

  程昱顿了一下又问他:“你既然怀疑她就是公主殿下,为什么不把她带回京城?”

  说起这个李容洛也很郁闷:“我提过,但她不肯。”

  “那你有跟她透露过你的真实身份吗?”

  “也没有。以我的直觉,她若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只会躲得更快。”

  程昱想了想,以江暖那怕麻烦的性子的确干得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要跟陛下和太子殿下说吗?”

  李容洛摇了摇头:“暂时先别说了吧,等我想办法确定了她的身份再说。

  否则满心期待后再失望,那才是最伤人的。”

  “也是!”

  两个许久不见的好友,就这么凑在一起东拉西扯的唠了半宿。

  临到各自回屋休息时,程大世子摸了摸自己肿成猪头的脸,龇牙咧嘴的控诉某王爷。

  “我说李二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看把我脸打的,我明天还要不要见人?

  我身上可还领着差事呢!”

  李容洛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后一本正经道:“确实。

  本王觉得对称点会更好看!”

  说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打在他的另一只眼睛上。

  厢房里再次响起了程大世子的惨叫声:“靠,李二,我跟你不共戴天——”

  门外传来李容洛充满杀气的声音:“再敢犯浑招惹我妹妹,杀无赦......”

  江暖忙,非常忙。

  去年收的那二十三斤高产稻种,江暖单独辟了块最肥的秧田出来育秧。

  也下足了有机粪肥,并且派了专人三班倒的日夜看护。

  常规稻按6-8斤种子每亩算,这些秧要是育好了,最多可以种到三亩多田。

  别小看这三亩田,只要不出意外,等今年收了稻子,明年就可以种两季了。

  到时候高产稻的种植面积将会以几何倍数增长。

  除了原有的两个庄子外,杆河村那边,江暖新买的两个大庄子也要一起种起来了。

  等种完水稻,紧接着就要种甘蔗。

  勾蓝瑶寨也传来消息,让她去看看新建的葡萄园。

  除此外,她今年新得的那片荒地也需要大量的人手去帮忙开荒......

  桩桩件件事情聚在一起,江暖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

  每天都忙到深更半夜,压力山大。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步子迈得太急大太,扯到蛋了——呸,她压根就没那玩意儿。

  总之,她现在严重缺人手。

  她摸着下巴,正寻思着再去找黄芽婆给买些人过来,或是再贴个招工广告的时候,吕县令找上了她。

  小老头难得的给她带了几斤猪肉当伴手礼,笑得一脸谄媚:“暖暖啊,咱们商量个事儿呗?”

  江暖一看他这样,立即绷紧了神经,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您有事儿就直说。

  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害怕。”

  吕喻讪讪:“好吧,那我就直说了。

  西北边的平州、渡州两府打去年秋就没下过雨。因为缺水,当地的百姓们都快活不下去了。

  只好卷了铺盖往我们南边跑,最远的已经跑到我们永州府来了。

  上边的意思是让我们拦截了这批人临时安置下,别再让他们继续往南了。

  等他们老家下了雨可以耕种了,就会自动返乡。

  我们冯乘县也分派了一批,我寻思你这儿的摊子铺的大,没准儿需要人手。

  所以就来问问你要不要人,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安置一批?”

  “人?”江暖一听眼睛刷的一下亮了,她现在就缺人。这简直就是磕睡来了枕头。

  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明白了,毕竟这老狐狸坑她也不是第一回了。

  “你先说说朝廷的安置条件,我再考虑要不要接收一批。”

  吕喻也没卖关子:“官府会负责给他们搭建临时的房屋住所,还会按人头给两个月的口粮。”

  “每人每天多少口粮?”

  “半斤。”

  江暖点了点头。加水熬成稀粥也就勉强能混个水饱,饿不死罢了。

  不过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就是冯乘本地的百姓,吃不饱的也大有人在。

  社会生产力所限,也不能一味的苛责这时代的官府。

  江暖又问:“总人数多少,青壮占多少,老人孩子妇人又占多少?”

  吕喻声音有些沉重:“总人数七百四十三人,青壮占了一半多。

  妇人孩子占了约三成,老人只占了一成不到。”

  听到这个消息,江暖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沉甸甸的压得心头难受。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平、渡两府距此有千里之遥。这么远的路,难民们全靠双腿,拖家带口的一走就是几个月。

  就连过年,也都是在路上过的。饥寒交迫之下,青壮还能勉强支撑。

  身体虚弱的妇孺根本扛不住,尤其是老人,折在路上的不计其数。

  “平州、渡州府那边遭灾,朝廷就没有赈灾吗?”

  “怎么没有。却也只能发些粮食。光有粮食没有水,人畜也活不下去啊!”

  江暖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她曲指在楠木桌面上磕了磕,沉吟了一会道:“罢了,你也别去找其他地方了。

  把人全都拉我这儿来吧,就当我江暖做好事回馈社会了。”

  她顿了一下又凶巴巴道:“不过该给的东西你一样不能少,不然我跟你急!”

  吕喻一听,立即喜笑颜开:“当然,一定!本官亲自盯着,绝不会少了他们一粒粮食。”

  江暖却是想到一件比安置这些灾民更重要的事。

  十分严肃的对吕喻道:“我翻读史书之时,发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大人要不要听听?”

  “你说!”

  “我发现有相当一部分旱灾都是和蝗灾一同发生的。尤其是北方和西北大地。

  平洲、渡州府大旱,河床和湖床裸露。这些地方底下的湿泥就是蝗虫最好的产卵地。

  蝗虫的繁殖速度极快,若是不加以防治,它们就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形成大规模的蝗虫云。

  届时,又会是另外一场浩劫。

  现在还是春天,离蝗虫大量繁殖的夏秋季还有一段时间。

  如果现在就开始防治,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

  当然,我只是区区一介草民,最多也就给您提个醒。

  至于要不要上报,全看大人您自己了。”

  吕喻一听,冷汗都下来了:“多谢江暖姑娘提醒,我这就回去用最快的速度上报。”

  说罢,转身就要走。江暖连忙喊住他:“慢着。再急也不急于这一时。

  我这里还有几个前人总结的,我个人认为应该会有用的治蝗之法。你要不要?”

  “要,当然要。江暖,我吕喻代全大景朝的百姓给你鞠躬了。”

  说罢,还真就跟江暖作了一揖。江暖避之不及,只得生生受了他这一礼。

  感谢前世发达的网络,和前人总结的成功治蝗经验。

  吕喻拿着江暖写给他的东西,一刻也没多待,火烧屁股似的走了。

  江暖送他到门口,看着吕喻匆匆消失在道路转弯处的背影,不由哑然失笑。

  老实说,这小老头儿虽然坑了点,但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位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