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离婚后,我和闺蜜杀疯了》

  看完了于时的翼装飞行,两人回到训练的跳伞基地里。

  风声呼啸。

  李持安坐着接受培训,听着教练讲解注意事项,于时作陪。

  课讲完了,轮到李持安实战的时候,于时走到她身边提议,“一起吧,我们可以双人跳。”

  教练看了看他们,“刚开始跳伞通常不建议……”

  “没关系。”李持安打断道,“我们相信彼此。”

  在深秋的艳阳下,于时眼底闪过细碎的笑意。

  两人很快来到高空之上,飞机舱门打开,强风灌入机舱。

  李持安看着脚下渺小的世界,突然感到一丝恐惧。

  就在这时,于时握住了她的手。

  “怕吗?”他大声问,盖过风声。

  “有点!”她老实承认。

  “相信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李持安当然是相信他的,不相信,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三千米!准备跳了!”教练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伴随着呼呼的风声。

  当两人绑在一起跃出机舱时,李持安调整呼吸,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尖叫,反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

  急速下坠中,世界在眼前展开。

  黔中腹地的跳伞基地在暮秋时节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壮美。

  当直升机轰鸣着攀升至三千米高空,舱门打开的刹那,凛冽的秋风裹挟着云贵高原特有的湿润草木香扑面而来。脚下层峦尽染,喀斯特峰林披着赭红鎏金的秋装,如同巨神散落的调色盘,枫香林是燃烧的赤霞,银杏坡流淌着熔金,墨绿色的杉木林则像深沉的碧玉镶嵌其间。

  北盘江的支流在峡谷间蜿蜒,如一条青蓝色的绸带缠绕着苍茫大山。

  于时的手臂紧紧环抱着她,一直没有松开过,贴着他的身体,传来一种属于两人的安全感。

  就在她沉醉于这片天地秋色时,于时惊呼,“看那边!山坳里是不是有个小镇?”

  李持安定睛望去,只见一片云雾缭绕的山峦间,隐约可见几排灰瓦木楼,炊烟袅袅。更引人注目的是,有一片空地上似乎铺展着许多色彩斑斓的织物,在秋阳下如同散落的彩虹。

  “看着人烟稀少,但那里的景色真好看。”于时眼底迸发出浓烈的兴趣。

  不经意间一瞥而过的小镇景象在二人心中种下好奇的种子。

  降落过程中,他在她耳边愉悦的引导她去看脚下的风景,梯田呈现出奇妙的几何肌理,收割后的稻茬泛着暖黄,与依旧苍翠的茶园构成大地艺术般的拼贴画。

  最具黔地特色的峰丛在云海中若隐若现,石灰岩山体被秋色点染,恍若浮在云端的蓬莱仙岛。

  他的声音温柔而动人心弦,驱散了她的最后一丝恐惧。

  他们跃出机舱的瞬间,整个世界骤然变成旋转的油画,能清晰看见漫山遍野的刺梨果挂满晶莹的晨露,如同撒落山野的玛瑙珠子。

  着陆后,李持安身体没有平复,情绪却激动,她转身拥抱于时,“太棒了!谢谢你!”

  于时回以拥抱,在她耳边轻声道,“这才是开始。以后,我会带你体验更多美好。”

  李持安闻言,立即眼眸发亮,“是吗,我下一个想去体验潜水,我想考潜水证。”

  “可以,我有潜水证。”于时简直就像个魔法盒子,越挖越有。

  他真的会!

  李持安眼底闪过惊喜。

  “什么时候适合玩潜水啊,要去哪里比较好,你告诉我,我列个计划,提上日程。”

  “天气好的日子适合潜水。”

  万丈霞光将整个秋日山河镀上金边,于时和李持安边往另一边走,边讲起他曾经去潜水时发生的故事。

  “深潜到海底,是另一个世界,万物安静如斯,却又暗含着万千频率,时间好像也变慢了。”

  “有一天,我偶遇一群热带鱼从身边游过,其中一条在经过我身边时停下来,转过来面对我。”于时的双眼微微瞪圆了些,落在李持安眼里,多了几分可爱,“那小鱼的两个眼睛离我特别近,它是特别小的一条鱼,灰色的,就那么停下来看着我。”

  这条小小热带鱼于是成了整个春天里他印象最深的一个所在。

  “那之前我从未想过一条鱼也会有这般的灵性。当它看到我的时候,好像真的有朋友的那种感觉。”

  “所以你曾在深海里,找到一个朋友?”

  “不,是碰到朋友。”于时纠正。

  ……

  一夜温存过后,两人都睡的深沉。

  次日清晨,两人吃着早餐,又忍不住想起昨天惊鸿一瞥时,惊艳的那个山坳小镇。

  “我想去看看。”于时双眼发亮,神采奕奕。

  “那放弃我们原定的计划?”李持安对此也接纳良好。

  见李持安愿意支持自己,于时很高兴,“吃完我们去租车。”

  ……

  那个小镇,在高空中看着离基地很近,但因为没有去过,具体不知道路途的遥远,山路总是看起来离的近,走起来却费时费功夫。

  两人因为这临时更改的旅程,不敢过多浪费时间,利索的吃完早餐,就就近租了一辆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寻找那个云雾间的小镇。

  导航上找不到确切位置,他们只能凭着记忆和大致方向前行。

  两个小时后,当他们认为可能找不到准备放弃时,山路一转,一片依山而建的木楼群突然出现在眼前。

  寨门上方挂着一块已经褪色的木牌,上面刻着“云雾寨”三个字。

  两人开着车缓缓行驶在小镇唯一的一条公路上,感觉镇子静得出奇,几乎听不到人声,只有风吹过竹林发出的沙沙响和偶尔传来的鸡鸣犬吠。

  等车子开到镇子中心一片平地,里面就开不进了,于时把车停在这片平地上的一颗大树下,接着,牵着李持安的手往里走。

  青石板路蜿蜒向上,两旁是有些年头的吊脚楼,瓦片上覆盖着厚厚的青苔。

  “这里好像没什么年轻人。”于时低声说,注意到街上走动的多是中年人和老人,其中有一些,还穿着黔西南少数民族服饰。

  他们两个俊男美女,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好看的出奇,路过的人,谁都忍不住要往他们身上多看几眼。

  他们也在观察着他们。

  走着走着,一阵有节奏的敲击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声音从一栋半开着门的木楼里传出。

  “进去看看?”于时悄声问。

  “去。”李持安半点不怯。

  随后,两人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专注地用小锤敲打着一片银饰。工作台上散落着各种工具,墙上挂着已完成的作品,精致的银冠、项圈、手镯,每一件都雕刻着繁复而神秘的图案。

  老人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又继续手中的活计。

  李持安朝对方笑笑,就低下头,认真观赏起屋内的银饰,很快她就被一件凤鸟造型的银饰吸引住了。

  它不过巴掌大小,却栩栩如生,每一片羽毛都细致入微,眼睛处镶嵌着微小的蓝靛色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闪烁着神秘光芒。

  “太美了。”她情不自禁地赞叹。

  老人笑了笑,露出几颗银牙,“这是苗族传说中的‘百鸟衣’上的饰物,以前姑娘们出嫁时都要戴的。”

  “wow!”于时惊叹过后,就自来熟道,“师傅您好,我们是粤省的,来这边旅游,路过镇子觉得好美就寻过来了,请问你们这里是景区吗?”

  “景区不景区的,时不时有外地人来镇子看看,不过人不多。”老人随意道,“我姓杨,你们叫我老杨就行。”

  “杨师傅,这些银饰都是您做的啊?”

  李持安声音柔和的像风,人听着很是舒服。

  “都是我做的。”老人坐在原地未动,手却停了下来,脸上也挂起笑,“我在这里做银饰已经五十多年了。”

  “哇!您做银饰这么久了?”李持安满脸惊叹,“老手艺人,厉害。”

  “我十几岁就跟着师傅学做银饰,一辈子都在做银饰。”杨师傅张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黝黑的脸布满皱纹,说起自己的手艺,脸上扬起自信的笑容,“我们这个寨子里像我这样的手艺人还有十几位,有做苗绣的,有编竹器的。”

  “你们寨子有这么多手艺人吗?”于时听了也诧异,“我们刚从镇口进来,一路看到没什么人开门,还以为大家不在呢。”

  “是有好多人家不在的。”杨师傅叹道,“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不愿意在家,留下来的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我们这边的游客也少,没什么人来,年轻人留在家里,也搞不到什么钱,就都到外地去了。”

  “您做的这些卖吗?”李持安不确定的问,“是做来卖的吧?”

  眼前这个屋子,柜子上摆了许多精美的银饰,说是一个银饰工作室和银饰店也可以的。只是大门前的装饰过于朴素,让他们一开始误以为这是普通的山里农家。

  “卖啊。”杨师傅声音都高了些,“我做这些就是拿来卖,不卖干嘛?留着也不能当饭吃。”

  “您这银饰都是卖给游客吗?”李持安好奇道。

  “卖给游客,也有人上门来收。”杨师傅苦笑着,手上的锤子又重新敲了起来,“一天做下来,腰酸背痛,有时候也不见一个游客来,所以我这银饰,多是卖给来做生意的人。”

  于时和李持安对视一眼,从杨师傅的表情中,感觉到这个寨子上可能手艺人生计都比较艰难。

  两人又重新观看起其他银饰来,看着看着,李持安忍不住轻声和于时道,“不知道他们其他的手工艺品怎么样,挺想看看的。”

  于时听了没说话,转身把她进门看到的那件凤鸟造型的银饰拿在了手里,走到杨师傅身边,“师傅,请问这件银饰您怎么卖?”

  杨师傅停止了敲打,眼含期待的问,“你们要买啊?”

  “买。”于时斩钉截铁道,“您报个价吧,合适我就买。”

  “哎,这个凤鸟造型的银饰很多人喜欢的。”杨师傅脸上立马浮现出朴实的笑容,“你要的话,我也不开价,你给499好了。”

  于时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打开支付界面,“请问您的二维码在哪?”

  杨师傅见他价都不还就要付款,激动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在这里。”

  他起身走到一个桌子上,从里面翻出一个绿色的收款码,看了李持安一眼,递到于时面前。

  于时很爽快的付了499。

  付完钱,过了一会儿,于时还没听到店里有到账的声音,提醒杨师傅,“付好了,麻烦您看看。”

  “好嘞。”杨师傅像是才反应过来似得,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套子里进了些灰,屏幕刮痕严重的手机。

  他好认真的查了查自己的微信,确认钱到账了,才把手机重新塞进口袋里,“我给你们拿个礼盒装起来,你们好拿。”

  于时耐心的等杨师傅装完凤鸟造型的银饰,接过后,才温声提出请求,“杨师傅,我女朋友很好奇您这寨子里的其他手工艺品,想买些带回去送给亲朋好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帮忙带个路?”

  “方便,方便。”杨师傅对这件事的热情极高。

  甚至还有些怕他们反悔似得,摘掉身上的围裙,往马镫上一丢,“我这就带你们去。”

  他几步去到桌边的一个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

  杨师傅锁了门,脚步轻快的带他们去了寨子另一头的罗阿姨家。

  还未进门,就先听到织机有节奏的声响。

  屋内,一位苗族服饰的妇女正坐在传统织机前,双手飞快地穿梭引线。

  她已经六十有余,眼神却依然锐利,手指灵活得令人惊叹。

  织机上是一幅尚未完成的苗绣,图案是什么,两人都认不出来。

  等到杨师傅跟这位罗阿姨解释完他们的来意,罗阿姨就笑着跟他们介绍,“我这绣的是神话中的蝴蝶妈妈,我们苗族传说中的创世始祖。”

  “原来是蝴蝶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