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8章 短暂安宁-《关外盗墓王》

  来人双手抱拳,我觉得这孙子不是老江湖的人,而是干直播的。

  真怕他来一句给抱拳了,老铁,给主播垫底关注。

  我的微笑回应,王瘸子拉着那人。

  那人不情愿,想要唠几句,王瘸子说屋子里放了酒菜。

  “行,几位爷,我先失陪了,先垫吧一口。”

  人刚走,古灵精怪问:“你们觉得,是什么人?”

  我想了一下体型,我觉得像是路边烧烤的小摊摊主。

  四驴子道:“什么人?二逼一个。”

  花木兰拍手道:“唉我去,驴哥真有默契,我也想说这俩字。”

  “对,不是傻逼,是二逼。”

  原来两个词是一个意思,后来随着世道的发展,傻逼不可怕,二逼多指愣逼。

  花木兰还在和四驴子探讨傻逼和二逼的问题。

  庞飞燕打断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二逼啊。”

  “哎呀,正事,他是刘小果,你们知道吗?”

  四驴子接话道:“不认识啊,我认识刘小光,唱二人转的。”

  方飞燕也不爱搭理四驴子,而是说了一段老北京故事。

  民国后期,北京城青帮有四个霸王。

  东霸天张德泉、西霸天福德成、南霸天孙永珍,北霸天刘翔亭。

  刘小果是刘翔亭的孙子。

  刘翔亭当年罩着八大胡同。

  八大胡同里面都是妓院,里面的年龄从十岁到二十五岁都有。

  为啥说节制到二十五岁。

  因为那边性病泛滥,性病放在现在都不好治,更别说缺医少药的民国时期了。

  我忘记是什么电影了,有一个嫖客从房间里出来,找老板退钱,说鱼口肿得像桃似的。

  因为性病的原因,那群姑娘们几乎不会活过三十岁。

  民国后期,解放战争,没有太多的法制约束,人性的恶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后来咱们军队进了北京,想管八大胡,妓女让他打听一下,这地方是谁罩着。

  这个罩着的人,就是刘翔亭。

  地主、鬼子、蒋校长军队,咱都不害怕,还能在乎这几个小混混?

  建国之前,不管是四个霸王还是各个院子里的老表,全都吃了枪子。

  那时候穷啊,国家卖古董换外汇,从毛子那边换回来盘尼西林和其他治疗性病的药物给被解救出来的姑娘使用。

  先生可谓是大义。

  妈的,我说点啥。

  说完刘小果的身世,庞飞燕又讲了刘家是怎么发家的。

  那真是缺德缺冒烟了。

  清朝末期,沿街的商户最害怕的是早晨开门,门口有一具尸体。

  用北京话来说,叫做死倒。

  天气越冷,死倒越多,碰到死倒,中产家庭都得一贫如洗,穷人的家庭,十有八九家破人亡。

  为啥?

  因为清朝调查命案,就是一场官方的敲诈勒索,一个死倒,能让百十来人发家致富。

  出了命案,一般是报到当地县衙,按照流程,一般是县太爷坐着轿子去,同行的有负责记录的书吏,负责验尸的仵作、负责维持秩序的衙役,还有脚夫和搭建临时验尸场的工作人员。

  县太爷去现场,还要带着一些随从和杂役,所有人员加起来,几十人打底。

  人多了,花费自然少不了。

  一次最少几十两到一百两的费用。

  县太爷肯定不会出这个钱,那谁来出钱。

  如果是两个人打架,一个人把另一个人打死了,有杀人的人出,如果杀人的没钱,就由被杀之人的家属出钱。

  要是没有主的尸体,要有发现尸体的人出现,比如四驴子发现了一具尸体,去县衙报案,县太爷来了,一问是无主的尸体,那这笔钱就得由四驴子出了。

  四驴子不想出的不行,不出,变二驴子,整不好还得被按上杀人的帽子。

  多多少少也得出点,剩下的钱,尸体在谁的门口,谁出大头,然后剩下的由周围邻居分摊。

  后来还专门有两个词来形容这件事,一个是尸场东道,尸场是发现尸体的地方,东道是东道主,尽地主之谊,连起来的意思是发现尸体地方的邻居招待县太爷及随从,说白了就是出钱。

  这里涉及邻居的问题,多少也不好确定,于是乎,官府又研究出来一个新词——望邻飞邻。

  望邻好理解,就是站在发现尸体的地方四处看,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邻居。

  飞邻是看不到的邻居,在案发地点看到最远的地方,走过去,再四处看上一圈,这也算邻居,叫飞邻。

  望邻和飞邻的主要成因是清朝后期,老百姓太穷了,拿不出来多少钱,官府就用人数往上堆,一家拿一百两费劲,要是二百家呢,拿二百两很轻松,卖媳妇也得拿出来。

  仵作验尸只是第一步,验尸的时候,仵作会填写尸格,可以理解为法医笔记。

  其中有几项比较重要,第一是案发地点、第二是邻居、第三是证人。

  清朝是有罪推定,就是不管你是原告被告,都认为你有罪,随时可以传唤关押,还能动刑。

  根据经验来看,家资越丰厚的人,被上刑的次数越多。

  说人话就是不折腾一下,你怎么出钱。

  这都是前期准备,先把邻居证人过一遍。

  在案件审理之前,文吏要放出消息,说谁是邻居,谁是证人。

  邻居那一栏,能有个百八十个。

  什么?不想上堂问话?

  那证人名字在上面写着呢,不想上也不行。

  除非,自己的名字被人勾了去。

  怎么勾?

  当然是用钱铺了。

  望邻飞邻中绝大多数都会给文吏送钱,让其把自己名字勾了去。

  这一过程很长,得等到实在没人了,再把那些没送钱的人提报上去。

  一场命案,十里之内的百姓,多多少少都得出点钱。

  妈的,扯远了,一听到大清朝,我就吃疯狗逼,唠的都是糊涂嗑。

  清朝出了命案,十里范围内人犬遭殃。

  刘小果的爷爷刘翔亭看出了其中的商机。

  那时候没监控,寒风大雪之夜,连个打更的都没有。

  没监控,没人,刘翔亭带着几个兄弟去破庙找冻死的尸体,然后专门往大一些的商户门口放。

  不等天亮,刘翔亭直接敲门,打更的伙计见到死倒也心里哆嗦,赶紧去叫掌柜的。

  刘翔亭还得当个好人,说路过发现一具尸体,问掌柜的怎么处理。

  掌柜的也两难,要是让伙计扔出去,还得给刘翔亭封口费,而且还不止一次。

  要是报官,花费更多。

  遇到这事,大多数掌柜的都心里慌张。

  刘翔亭趁机说给他们点钱,爷们几个出点力气,带走了,一同参与了,也不可能报官。

  掌柜的也怕死人影响生意,官府一查,在自己门口死的,全身是嘴也水不清,于是掌柜的宁愿出点钱,毕竟刘翔亭要的不多,每次三五百两。

  一家店,三五百两,北京有多少商铺。

  老板出钱运尸体,也不会和别人说,一整个冬天,刘翔亭赚了十多万两。

  仅仅一个冬天,刘翔亭从地痞流氓变成了有钱的大户,他还是干老本行,用钱招兵买马,划定区域收保护费。

  就这么说吧,在刘翔亭的地盘上,撂地摆摊说相声,赚的钱都得交出去六成。

  大清灭亡了,民国了,治安好了一些,有兵痞在,流氓头子都是杂碎。

  等王八操的鬼子进来了,这群小流氓彻底成了小老百姓,平时大门都不敢出。

  事情的转机是鬼子被打跑了,刘翔亭又牛逼了,罩着八大胡同的皮肉生意。

  后来咱们发动了解放战争,蒋校长战败,放弃北京。

  临走之前,国民党北京驻军已经培养了一批特务,想要留下来搞破坏。

  特务的人选,自然不用多想,肯定是当地的地痞流氓。

  那时候的刘翔亭还和刚进城的新政府刚一下。

  结果可想而知,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刘翔亭虽然死了,但留下的东西,够祖孙几代人用了。

  其实那时候也抄家了,刘翔亭的家人把金银和贵重物品都扔井里了。

  这笔钱,刘家也没敢用,一直到了八十年代,刘家人有事没事出去摆摊卖元宝,一点一点回血。

  那时候,北京二环附近的四合院,一万块钱一整套。

  据说不少人出国,把家里的四合院都便宜卖了。

  刘家靠着卖东西赚的钱,买了三十多套四合院。

  听庞飞燕的意思,刘小果也不差钱啊,我疑惑道:“三十多套四合院,大几十亿了。”

  “没有,中间卖过一些。”

  “你怎么认识他的呢?”

  “找庞家卖过东西啊,一次几千万上亿,人少钱多的傻儿子。”

  我更迷糊了,继续问:“王瘸子怎么会和他有交集。”

  “卖过古董啊。”

  “听你的意思,刘小果也没啥才艺啊。”

  “有才艺啊,别看人胖,人家是故宫修钟表的师傅。”

  “啥意思?”

  庞飞燕静静地看着我。

  我耸了耸肩。

  庞飞燕道:“那时候都讲究有工作,刘小果他爹找关系把刘小果送故宫里面去了,离家近。”

  “当太监啊。”

  “当鸡毛太监,大清都完了,故宫钟表馆,修一个钟需要一两三四年,闲职,养老的活。”

  我似乎明白了,直接道:“修钟表的人,平时都用小件,手法有分寸呗。”

  “还有一层意思,你们说对了,刘小果真是个二逼,近亲出来的,侄子娶舅舅家的闺女,生的刘小果。”

  说完,庞飞燕补充道:“假如王瘸子让你们进去,弄那个手拉葫芦,你们敢拉吗?”

  我呵呵一笑,那确实是这样,我都不敢进去。

  花木兰说出了另一层意思,她道:“王瘸子叫刘小果来,一是刘小果有钱,二是他们交易过,刘小果应该好奇古墓中什么样,愿意出点钱来看古墓,第三点,青铜棺材里面的东西,有王瘸子的分成,这孙子想卖刘小果这个冤大头。”

  四驴子张嘴道:“一箭三雕啊。”

  庞飞燕道:“卖给刘小果,也不是不行,真的,带他下墓挺好的,他亲手挖出来的东西,肯定喜欢,带到北京,直接让他先挑,他家几十亿的家产呢。”

  “这他妈不是骗傻子嘛。”

  “操,不骗傻子,上哪赚钱去,现在网上一波又一波的新奇产品,不也是骗傻子。”

  我伸手点赞,果然是老江湖人家出来的孩子,一点仁义道德感也没有。

  不对,仁义道德能替人还房贷吗?

  我突然想起黄老板的话了,一个人想要成功,一定要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黑暗。

  换句话说,有良心的人,赚不到钱。

  许某人目光狭隘,从施暴者的角度来说,抢劫犯要比诈骗犯心理压力小,而诈骗犯比抢劫犯心里承受能力高。

  当然,我说的是那种头脑一热的抢劫,可不是那些有预谋的抢劫,有预谋的抢劫,和诈骗一样需要消耗大量的经历去编制剧本,策划流程。

  花木兰说我有妇人之仁,挖死人骨头和抢劫活人没有任何区别,都他妈不是好人。

  我觉得花木兰的想法不对劲,挖死人骨头,不影响活人的生活,活人本来或者就费劲,再去影响人家生活,确实不应该。

  花木兰说我是傻逼,天天当韭菜,还有闲心普度众生,纯傻逼一个。

  四驴子有节目,说设局骗人,骗的都是有贪心的人,这不是骗人,是他娘的教学,被骗的人出点都是学费,我们赚的是教学的钱。

  教育别人,自己赚点学费,那是应该的。

  果然,有些时候,还是四驴子更适合做团队的心理委员,三言两句,就把我说明白了。

  有人解决悬棺的问题,我们获得了短暂的安宁。

  我们一群人在办公室有一搭没一搭扯犊子,后来老蒯组局,我们在项目部支起了篝火。

  正常烧烤都是烤一些串,我们不走寻常路,烤了一只全羊,还有几只鸡鸭鹅。

  这些东西,全都是郭半天开车在路上抓的,分逼没花。

  郭半天开车,老蒯坐在副驾驶抱着羊,车到项目部门口的时候,给我吓一哆嗦,还以为这俩孙子现出原形了呢。

  用他们的话来说,偷的东西,吃起来更香。

  烤肉的焦香配上冰凉的啤酒,有男有女,微风一吹,别提多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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