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卖药材-《逃荒种田:锦鲤肥妻被糙汉抢回家》

  “可不是嘛,闹旱灾,咱们老百姓连口饱饭都难吃上,一天三顿稀汤寡水,能喝个半饱就算好的了。”

  可话锋一转,脸上又来了精神。

  “不过啊,最近我们家发现了个稀罕吃食,那东西是我在后山的石缝里头无意中翻出来的,长得怪模怪样,可洗干净一煮,吃起来又香又脆,咬一口还带点甜味儿,比萝卜强多了。”

  宋绵绵心头一紧,赶紧用胳膊碰了碰陈氏的腰。

  随后马上接话。

  “大嫂说的是一根野山药,前两天在山上挖柴火时顺手挖到的,就这么一小节,还沾着泥呢。可拿回来一洗,那肉又白又嫩,看着就新鲜,煮了一碗,全家都尝了点。”

  旁边有人怀疑地问。

  “那玩意儿生着吃可是有毒的,得拿水泡好几天才能去毒。姑娘家可得当心,误食了轻则头晕呕吐,重了可要出人命的!”

  宋绵绵装出一副吓一跳的样子,眼睛睁得大大的。

  “啊?还能有毒?这么吓人!”

  “还好咱当时想着留着下次再吃,没舍得一口气吃完,要不这会儿可就麻烦了,说不定人都得躺倒!”

  边上一位大婶也跟着点头。

  “可不是嘛,真吃了出事,不但人遭罪,还得花钱抓药,找郎中还得跑十里八里,钱花了不说,搞不好人还救不回来,白白遭罪!”

  “唉,都是这天不下雨闹的。我们村都有人饿得去啃泥巴,说是观音土,吃了不饿。可那东西不消化啊,堵在肚子里,胀得像口大缸,走路都费劲,走两步就得歇,有人就这么活活撑死了。”

  话题一下子全转到了各家怎么熬灾荒。

  陈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差点说漏了嘴。

  她轻轻拍了拍胸口,压下心惊。

  接下来的路,她安分了许多,没再大声说笑,只是静静地坐着。

  牛车拐过一道土坡,前方隐约露出县城灰蒙蒙的城墙。

  宋绵绵把草药包往怀里紧了紧,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她四下打量,目光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男人身上。

  那人衣衫破旧,胡子拉碴,却总是趁人不注意时,偷偷朝这边瞟。

  进了城,宋绵绵带着陈氏直奔药铺。

  街道依旧喧闹,叫卖声此起彼伏。

  宋绵绵低着头,脚步稳健,手里紧紧攥着竹篓的提手。

  陈氏跟在她身后半步,不时左右张望。

  进门前,宋绵绵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把歪了的布带重新系紧。

  她要让那个吴掌柜明白,她不是来求施舍的,而是来谈生意的。

  陈氏见状,也跟着拉了拉袖子。

  “哎哟,姑娘,这才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一大圈?”

  吴掌柜从算盘前抬起头。

  宋绵绵拍拍自己的腰,故作轻松地笑道。

  “可不是嘛,上次您不肯多给两文钱,我回家连米都买不起,不吃瘦才怪呢!”

  她说完,眼角微扬,静静看着吴掌柜的反应。

  果然,吴掌柜搓了搓手,笑眯眯地问。

  “姑娘今儿又带了啥好东西来?我可盼了你好几天了!”

  宋绵绵不慌不忙地把背上的竹篓往前一放。

  她蹲下身,掀开上面的油纸,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药材。

  吴掌柜凑上前,弓着背,挨个瞅了又瞅。

  最后,他直起腰,叹了口气。

  “嗐,不都是些常见药草嘛!量也不大,能值几个钱?”

  宋绵绵掰开一根柴胡的茎秆,指着叶子的切口说。

  “您再仔细瞧瞧,这虽是普通的柴胡,可断口泛油光,水分刚刚好,晾晒得恰到火候,味道也比市面上的浓得多。”

  “您闻闻,这香气沉而不冲,回甘微苦,正是上品柴胡的特征。”

  吴掌柜慢悠悠地拨了几下算盘,随即装模作样地沉吟片刻,眉头微皱。

  “这样吧,一两八钱,你看行不行?这价钱也算公道了。”

  宋绵绵手一收,迅速把药往怀里拢了拢。

  “二两。艾草要是送去朝阳堂,人家给的价可比你高。”

  吴掌柜听了这话,脸上闪过一丝迟疑。

  这些药材确实质量上乘,若错过这一批,恐怕短时间再也收不到如此好的货。

  犹豫片刻,最后还是从抽屉里掏出二两银子,递到宋绵绵面前。

  “姑娘啊,要是以后寻着上好的黄芪、灵芝这类贵重药材,可一定先来找我。别急着往别处送,我这儿收得快,付得也痛快。”

  他眼角悄悄朝外一瞄,确认无人注意这边,又补了一句。

  “我这儿比朝阳堂,多给两成。只要你信得过我,回头咱们长期合作。”

  宋绵绵只笑了笑,却始终没有应声。

  她将银子收进袖袋,转身离去,脚步轻快。

  出了同仁堂,她顺路拐进关雎阁。

  在琳琅满目的纸笺中挑选了一刀上等竹纸。

  她又顺手买了几支新笔、一块松烟墨,而后才带着大嫂朝集福书院走去。

  当她掏出那老夫子送的玉牌时,门房立刻直起身子,接过玉佩细看。

  “姑娘请稍等,我这就带您去听涛阁,先生前日还问起您呢。”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呼喊。

  “阿姐!”

  是宋河川。

  那个曾经满村乱跑的宋齐飞,如今已穿上旧青衿。

  宋绵绵心疼得赶紧迎上去。

  “跑这么急做什么?书院规矩严,莫要被人看见了说你不稳重。”

  宋河川喘着气停下。

  看见大嫂在旁,连忙站定,规规矩矩地行礼。

  “大嫂好,让您见笑了。”

  宋绵绵拉着他坐下。

  又从包袱里摸出俩肉饼,塞进他手里。

  “快吃,刚出炉的,凉了就不好吃了,冷着伤胃。”

  宋河川低头看着手中的肉饼,眼眶微热,却执意往回推。

  “阿姐、大嫂先吃。我中午还有馒头,不饿。”

  宋绵绵一把挡开他的手。

  “别废话,我还有。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多吃点,哪有力气读书?”

  他这才低下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啃了起来。

  这时,他忽然从袖口中抽出一张纸,略显局促地递向她。

  宋绵绵接过那张纸,低头一瞧。

  只见纸上字迹工整,写满了策论的内容。

  页边还用红笔端端正正批了个“甲等”。

  她嘴角一弯,眉眼弯成了月牙。

  “小弟,真有长进啊!这文章写得有理有据,条理清晰,难怪先生批了甲等。”

  她边说着,边把手里的包袱打开,将衣服和一叠崭新的宣纸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