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巫鼎的面目-《史上最强寒门》

  巫族战士们手中的巫刀在空中划出致命的弧线,刀身上暗红色的血槽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

  刀刃破空的尖啸声刺痛着秦安的耳膜,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而下。

  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为首的巫族战士刀身上,溅起一串刺目的火星。

  那战士虎口一震,巫刀险些脱手而出。

  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却显得杂乱无章。

  有的深深插入泥土,有的擦着众人衣角飞过,甚至有一支直奔秦安心口而来,幸而被战士举刀格挡。

  "埋伏?小子,你竟敢埋伏!"

  苍暝一个翻滚躲到巨石后方。

  他双目赤红,声音因暴怒而颤抖:"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把整个万木村屠个干净!"

  "你误会了!这不是万木村的埋伏!"

  秦安趁机一个侧滚躲到树后,急忙解释。

  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如果真是我们设伏,这些箭就该直奔你们心口,怎会射得如此散乱?"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又一支流矢"哆"的一声钉在秦安藏身的树干上,箭尾还在剧烈颤动。

  "听!是厮杀声!村口打起来了!"

  秦安突然竖起耳朵,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苍暝将信将疑地凝神细听。

  远处隐约传来兵刃相交的脆响,还有此起彼伏的喊杀声。

  这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你小子跟我玩调虎离山!"

  苍暝猛地醒悟,一拳砸在身旁的巨石上。

  他这才明白,自己可能中了圈套——趁他带精锐进村查探时,敌人正在袭击村口的部队。

  想到留守的两百名战士可能正陷入苦战,苍暝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如果我真要埋伏的话..."

  秦安的声音突然变得如同寒潭般冰冷,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目标绝不会是外面那二百人,而是你们!"

  这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苍暝心头。

  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这才惊觉自己身边只剩下不到十名亲卫。

  虽然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

  "你..."

  苍暝的喉结上下滚动,脸色阴晴不定。

  他不得不承认,秦安说的确实在理。

  若是万木村真要反抗,趁他带少数精锐进村的时机发动突袭,远比正面硬撼数百大军要明智得多。

  "外面不是万木村的人,还会是谁的人?"

  苍暝的声音里罕见地出现了一丝动摇。

  他握刀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金鸣村!"

  秦安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苍暝心上。

  "不可能!"

  苍暝猛地摇头,"萨戈罗那个老狐狸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

  他说得斩钉截铁,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秦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为何不敢?"他缓步向前,声音压得极低,"只怕他早就埋伏在附近,就等着看万木村和赤水村血拼,好坐收渔翁之利..."

  苍暝的身形明显一僵。

  这个可能性像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萨戈罗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

  "不...不会的..."

  苍暝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萨戈罗伤势未愈,他不敢..."

  这番辩解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或许他早就得到了消息,"

  秦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刃,"知道你带着精锐进村,这才抓住时机突袭。"

  他向前逼近一步,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等他们杀光外围的战士,就算萨戈罗只剩一口气,也能轻松解决你们这几个残兵败将!"

  "倘若你再不出去..."

  秦安故意拖长了音调,声音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笃定,"赤水村今天就要从这片土地上除名了。"

  "金鸣村这群杂碎!老子要扒了他们的皮!"

  侍卫头领暴跳如雷,手中巫刀狠狠劈向身旁的石柱,溅起一串刺目的火星。

  他古铜色的脸庞因暴怒而扭曲,额头上的青筋像蚯蚓般暴起。

  "村长,不能再耽搁了!"

  另一名战士急得直跺脚,声音里带着哭腔,"再晚一步,兄弟们就全完了!"

  苍暝站在原地,青铜面具下的表情阴晴不定。

  远处传来的厮杀声越来越近,每一声惨叫都像刀子般剜着他的心。

  他何尝不明白,每拖延一秒,就可能多一个赤水儿郎倒下。可是...

  "回去?"

  苍暝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他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木箱,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上古巫鼎唾手可得,这是赤水村崛起的关键,他怎能在这功败垂成之际放弃?

  秦安冷眼旁观,心中暗自冷笑。

  那些所谓的厮杀声,不过是阿木带着几个村民在村口敲锣打鼓制造的假象。

  只要能把苍暝引开,等他们赶到村口时,真正的金鸣村大军也该到了...

  "不行!"

  苍暝突然暴喝一声,眼中迸发出骇人的决绝,"巫鼎必须带走!"

  他猛地扑向木箱,布满老茧的大手狠狠撕扯着箱板。

  咔嚓!

  伴随着一声脆响,木箱四分五裂。

  飞扬的木屑中,一尊沾满泥浆的破鼎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斑驳的铜锈、粗糙的做工,怎么看都像是随便从哪个废墟里挖出来的破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苍暝保持着弯腰的姿势,青铜面具下的表情从狂喜逐渐变成难以置信,最后化为滔天怒火。

  他缓缓直起身,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拉长的慢镜头。

  "这...就是...上古巫鼎?"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声音轻得可怕。

  周围的赤水战士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他们太熟悉这种语气了——这是村长暴怒到极点的征兆。

  秦安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大脑飞速运转着脱身之计。

  "糟了..."他在心中暗叫,脸上却强装镇定,"这下真的玩脱了。"